有多少不屬於這個小世界的東西逃到了這裏,那些逃出來的東西,能力和質量又怎麽樣。現在,已知衣服破了個洞,但破洞的位置、破洞的大小的不同,所造成的影響,也是不同的。“不堵行嗎?”關乾問道。應當是不行的。丁焉搖頭,看著地上的碎石發愣。他死了,所以這界門開了,按理說是怨不著他的,但他的死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入地府上奈何,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活著的。他的身體對這界門沒有責任,可心裏還是有責任的。他該守著,卻沒能守住,這是他的失職。“這責任並不在你,”關乾看他神色低落,下意識出聲安慰道,“你的肉身已經不在,講道理,守界門隻能算得上是丁家人生前的責任,在你肉身死亡的時候,這責任就不必再壓在你頭上了,於情於理,界門被破的責任不該怪在你的身上。”他說的是這樣,丁焉也清楚,但他們不知道這界門到底是什麽時候被破開的。“萬一這界門是在我死之前破開的呢?”丁焉問道。“如果界門被破開,你會有感應嗎?”關乾思索過後,問道。“我不知道,因為我之前一直沒有感覺到,但是按照傳承來講,如果界門有異常,守界人是最先得知的。”他父母早亡,沒能來得及告訴他更多的事情,所以他自己也稀裏糊塗的。“不知道界門被破的時間,就沒辦法在這上麵做文章……”關乾沉吟著,說道。這人現在對於人類的情感還算得上一竅不通,卻很自然地掌握了凡人鑽空子搞問題的方式方法,還隱隱現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樣子,熟練得不得了。“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失職。”丁焉搖了搖頭,“我大意了。”守界人日子應當清苦謹慎,不說別的,起碼每個月要前來界門這裏看一看,保證界門的安穩,可他已經忘了上次來看界門的時候是在什麽時候。長時間的安穩平和磨掉了他本來應有的高度警惕,這是不該的。關乾看他很有些沮喪的樣兒,四處看了看,隨手一擊,砸倒了院內一麵牆,用法力托著它蓋到那口井上去了,姿態輕巧得好像剛剛舉起的不是什麽大石板白牆麵,而是一張半薄不厚的白紙,擱下去的時候連個響都沒發出來。“走吧,迴家再說。”他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安撫道。丁焉在當阿焉的時候麵無表情、寡言少語慣了,迴到了這兒的時候也沒能糾正過來,看著就是個小石頭的樣子,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麽豐富,難得老刀能從這臉上看出沮喪來。他點點頭,決定和老刀一起迴家,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情。“要不我帶你逃走吧。”關乾進了屋,關了門,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這個態度自然得讓人覺得他剛剛說的不是什麽吃喝拉撒之類的小事都虧得慌。“什麽?”丁焉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跟著問了一遍,“你剛剛是說要帶我走?”這話單說沒什麽,但是怎麽約琢磨越像……私奔呢?“對,我可以讓你躲開天道追責。”老刀信誓旦旦,極有自信。畢竟每年都有天雷打下來“針對”他,如果沒有什麽法子躲過天道追責的話,他早就被雷劈死了,現在雖然多了個人,但是這人是他的刀鞘,和他的關係不可分割,與以往沒有多少不同之處。“從青石板的斷痕來看,這東西逃離界門的時間應該不久,它既然有那個能力能破開咒術衝開石板,說明那東西不算是什麽好對付的東西,陰陽有別,兩界有差,它在這裏過得不會舒心,既然草草破開界門而出,連後續掃尾也顧不得做,應該是情況緊急,既不舒心,又不得閑,不會甘於潛伏在這裏。”丁焉分析道,“破陣而出,奪路而逃,又是大東西,這樣的東西逃出來,上頭必定會追查,我逃是逃不過的,這段時間之所以平靜,應當有此地偏僻、界門微小的原因。”“我猜,不久之後,就會有人來查了。”丁焉敲了敲桌子,竭力迴想著作為守門人的傳承術,他記得是有應對方法的。想了半天,隻能模糊地記起大概有相關處理規定,卻並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方式處理,隻好頭疼地去翻書。“這兒!”他翻了好幾遍,終於找到了相關處理條例,看了一遍之後,隨手拉起旁邊老刀的手,說了句:“借你神力一用。”便借著那手,在半空畫出了個不知道有用沒用的符印出來了。第363章 特派專員這符咒關乾雖說不認識,但是他還是能從裏麵看出一點門道來。那是個類似信號彈的咒術。果然,在這符咒畫完的那一刻,他就看見了一道光柱從丁焉麵前的那符咒中衝出,直衝雲霄,這光柱帶著風,裹著嘯,像一隻流星,霎時間,屋內光芒大作,兩人都聽見了那聲如牛一樣的低鳴。丁焉鬆了口氣,說:“可以了。”關乾卻在迴想剛剛那聲巨響。丁焉是凡人,未曾修煉過,一輩子被禁錮在這個小村落裏,沒見過那麽多世麵,也沒有那麽多機緣,自然不知道剛剛那聲音是什麽聲音。那是龍吟。如果這個界門隻是一扇簡單的門,那上蒼自然不會將這一的門太過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有神官或者什麽追究下來,他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其中使力,到了非追查不可的地步的時候,甚至可以遮蓋真相,讓那神官有來無迴。他本身沒有什麽道德觀,隻是為了“融入”人群,而對自己的麵目進行了偽裝,弑神這種行為,在他看來並不是膽大妄為的事情,隻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如果這種麻煩比他要達到某種目的時使用其他方法更簡單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但是,這聲音阻斷了他的想法,這是龍吟,他隻在宣河王誕辰聽見過。哪怕是龍九子或是蟒的聲音,都不會這麽讓他驚訝。他甚至產生了類似人的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但那確實是龍吟。這龍吟的信號符咒說明被安放在這個小得不能再小、偏得不能更偏的小村落裏的界門,是一扇很重要的門。能從這界門過的神官,起碼得是將級的。他忍不住打量了起來眼前的青年,心想這人是否有什麽身份是他所不知道的。丁焉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避過了那眼神,問他怎麽迴事,卻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他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你以前說山裏有異常,要不咱們一起去山裏看看?要是你能煉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