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情讓他覺得,為了這人,死了都值。程溯翔怕倆人對視上癮,剛發現空氣有凝滯的苗頭就突然一咳:“咳咳。”“我們進去。”丁睦說道,隨機又補了一句,“不能現在進,裏麵的氧氣不一定充足。”“進去,然後呢?”程溯翔搞不明白廢了那麽半天勁,到底為什麽到這來。“然後把地下室的門和鎖劈開,把那些孩子身上的鎖鏈扯下來。”丁睦說道。“萬一他們反撲上來呢?而且這……好像沒什麽用吧。”程溯翔有點摸不著頭腦。“李保恩那麽在乎這裏,就隻是為了掙錢?他連命都不要,沒命地往這跑,難道隻是為了這邊放的幾個錢簍子?”關毅抬手彈了彈程溯翔的腦門兒。“不是嗎?”程溯翔迷惑。不是,當然不隻是這樣。丁睦想起來那天感受到的感覺,那個鐵門和那把鎖,絕對沒有那麽簡單。那種像是結界一樣的感覺,絕對不會是一把普通的鎖和一個普通的大鐵門帶來的。他不知道李保恩是否在這裏,畢竟推測隻是推測。按照李保恩的慣例,他現在應該不在主樓。可能在,可能不在,這是薛定諤的李保恩。丁睦把月牙斬抽出來,一手拿刀,一手拿刀鞘,胳膊肘扶著關毅。“我自己試試。”丁睦說著,就要提刀獨行。“幹什麽呢你?”關毅一手給他薅住了,“嫌我累贅?不是說好了要護著我?”丁睦搖頭:“我不是……”“咱們一塊去看看。”關毅抬手把昆侖切收到刀鞘裏,“我多活動活動。”三人把後門大開,將新鮮空氣灌進熱氣騰騰的走廊。在這後門開全了的一瞬間,丁睦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一聲哭,和以前的都不一樣。這火給整棟樓燒得很慘,牆壁黢黑,木製天花板全部燒盡,所有紙質文件及可燃材料都被焚燒殆盡,不留片甲。而牆壁作為不可燃材料也被灼燒到開裂,足見這火勢之大。地上的木灰充滿黏膩感,手機的手電筒照上去的時候也能看到黑色的物質。丁睦推測,這是油料燃燒後產生的東西。三人穿過走廊的速度並不比外麵慢,不知是空氣進來還是怎麽迴事,他們感受到的溫度很低,簡直不像是剛剛經曆一場大火,和這裏的靜謐相比,外麵不遠處的兩棟樓轟轟烈烈得像個喜劇。這種反差帶給他們極大的不真實感,好像即將從夢裏醒過來。李保恩的辦公室是被鎖上的,鎖頭歪著掛在門上,好像情急之下飛快地上鎖,隻是為了更快地離開。和上次那鎖不同,這鎖是隨處可見的普通鎖,不再帶走黑色的龍。丁睦看了看關毅,看到了那默默地準許之後,他舉起手裏的刀,帶了勁一砍。沒費什麽勁,連著掛鎖的門把都斷了。這刀,不簡單啊。第219章 長佩首發他網為盜文門鎖形同無物,被丁睦破開之後就摔落地上。在極致的力量麵前,任何阻攔都是心存僥幸的浪費時間。三人進了屋,或許是因為不透風、不通氣,裏麵和外麵相比熱度更甚,好像一個巨大的蒸籠,那種熱度,讓人喘不過氣來。屋裏的景象一片混亂,好像剛剛經曆一場戰鬥,文件、書頁、文具等散落一地,桌子被人推到牆根,留出側門前一個巨大的空間,好像是為了什麽的經過讓路。地上是一道劃痕,看起來這桌子在過去進行過很多次這樣的移動,甚至連地磚的釉都磨掉了,隻剩下黑色的水泥地。“開燈嗎?”丁睦問道。“還是別開了——現在應該也開不開燈。”關毅搖了搖頭。丁睦伸手試了試,果然。開關處的塑料甚至有點軟化的跡象。這熱度讓仨人剛進去就開始出汗,甚至感覺唿吸都是燙的,連肺葉都染上了熱度。文件櫃早被他們翻過了一遍,沒有什麽可翻的,何況他們此行的目的並非如此。丁睦將側門推開,手機所照之處一片漆黑,他循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那口井。剛一接近那口井,他就被那井壁上沁到骨頭裏的涼意驚了一驚。這整個屋子都蒸騰著一股熱氣,可這井卻冰得刺骨。和這個屋子格格不入。丁睦把光源移動到井沿,看見上麵貼著一張紙條,和他口袋裏裝著的很像,某些字讓他感到有些熟悉。他摸索著,把口袋裏裝著的、被程溯翔撕斷的那張紙條掏出來,跟上麵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比,一個筆畫一個筆畫的猜。“二、零……零八。”丁睦對比著兩張紙條,電光火石間,居然解讀出了兩張紙條上一模一樣的內容:“二零零八年生產批次,零九年六月一日出廠,全部合格。”這張紙不是什麽符,也不是什麽咒語,這是一張“產品合格證”。這也不是什麽向日葵孤兒院,這是向日葵玩具製造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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