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個領養家庭裏,男人名叫葛玉東,女人名叫陳元,他們領養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而在這遝照片的中間位置有另一張照片,男人還是那個男人,女人卻不再是那個女人了,這個男人雖然換了發型改了服飾,卻依然能看出這兩張照片上照的是一個人。並且,在照片的背麵寫著:領養家庭:楊北擎,趙玲,被領養孩子:楊小軍,楊小麗。一家四口坐在椅子上,父親笑著攬住兩個孩子的肩膀,母親溫柔地摸著孩子的腦袋,看著像是一個溫馨的家庭。丁睦看得眼睛發酸,在腦海中將這葛玉東和楊北擎的輪廓仔細對比,生怕出了一絲疏漏。他大概能有八成的把握,判斷出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再翻進出人員登記表,丁睦發現,上麵那些和第一次進院名字不同的人,幾乎都領養了孩子。每年六一,孤兒院都會將孩子集中起來拍一個合影,二零零六年的合影上有一百六十三,到了二零零七年還有一百六十一個孩子。就是說,在二零零六年到二零零七年,在這整整一年的時間裏,隻有兩個孩子被領養,即那兩個被最初進孤兒院的那一批“老師”領養的孩子。而二零零八年的合影中隻剩下了六十一個孩子。二零零九年則沒有照相。難道院長加大了宣傳力度,導致領養家庭急劇增多?那為什麽從二零零三年建院後,領養率沒有那麽大幅度的上升?並且,從照片背景看,二零零六年及以前的時候,孩子們身後還是平房,等到二零零七年,孩子們身後的背景就是現在丁睦他們看到的那種工廠廠房改造的房子了。院長應該是在零六年下半年這段時間買的工廠廠房,並把它改造成孩子的宿舍、教室等用地。頭三年都窮得叮當響,到了零七年的時候怎麽突然就有錢了?還在短短的兩年內把孤兒院占地擴大了將近一半,甚至新蓋了教師宿舍。這院長去澳門了嗎?還是說他用了一些《刑法》上記錄的賺錢方式?不然誰能在一年內買這麽多地?雖說這廠房是出過事兒的,卻也不便宜。如果可以找到孤兒院裏的賬簿看一看就好了。正翻找著,程溯翔突然抓住了丁睦的胳膊肘,低聲道:“走!”丁睦心裏一緊,極力平複著心緒,按照記憶把文件擺放整齊,讓它看起來像是沒有被人翻弄過的樣子。程溯翔手裏拿著棱刺,進入了戰鬥準備,另一手拽著丁睦的袖子,提防著可能出現的危險。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誰正拖拉著鞋子走路。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丁睦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門沒關!程溯翔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心一橫,對丁睦說了句:“側門!”丁睦在極度的緊張下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他確認過最後一遍後,就不再拖延,和程溯翔一起閃身進入院長辦公室的側門。剛關上門,就聽見門外那“悉悉索索”的拖地聲來到了門前。這聲音在院長辦公室停下了。半天沒有動。丁睦捂住嘴,似乎想要把即將跳出喉嚨的心髒按迴去,有種想要尖叫的衝動。他卻什麽也沒法說,什麽聲音也不敢出,連唿吸都放得平緩。那聲音的停頓在丁睦聽來極為漫長,等到他以為外麵沒事了的時候,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並且,慢慢地移動到了側門的位置。“叩、叩、叩。”三下敲門聲隨即傳來。第128章 屋裏有井悉悉索索的,聽起來像是一條蛇。敲門聲隻響了那三下,外麵那東西又一次沒有了半點聲音。丁睦也不動,就貼在牆邊,等待著這東西的離去,他期待著這東西因無人應門而離開,可惜,外麵那東西並沒有實現他願望的意思。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漫長到丁睦覺得時間幾乎已經靜止。那東西又敲了三下門,和第一次敲門時用了一樣的時間間隔,一樣的力道,發出一樣的聲音。“叩、叩、叩。”不急不躁,帶著嚐試。他們還是沒有動,外麵的東西也跟著不動。好像是在博弈。這種等待似乎沒有盡頭,讓人心焦。丁睦隻能沉下心來,趴在牆上,懷著僥幸心理,想把那東西熬走。這時候,程溯翔扯了扯丁睦的袖子。丁睦一驚,嚇了一跳,險些叫出來,他轉頭疑惑地看向程溯翔,卻見他手指微動,指向屋子某處。丁睦順著那手指的方向看去,趁著月光看見了屋子角落裏一個約半米高的圓台。他眼神詢問程溯翔:怎麽迴事?程溯翔伸了兩手兩指,交叉疊合,比劃成了一個字:“井”丁睦再看去,細細打量之下,這才發現,那石砌圓台不是別的,正是一口井,看著黑糊糊的,卻滲著寒意。那圓井之上,壓著一個約三指厚的石板,上麵還貼著條,寫了些鬼畫符似的字。丁睦看著那井,突然產生了一種荒謬的猜想:外麵那東西,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來的?畢竟,沒有哪個人會在屋子裏修一口井,不說破風水之類的,就是看著,也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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