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啊!”手就戳了過來。

    葉楓一動不動,任她手指點向自己。

    夏小星食指點住傷口邊沿,輕輕牽了一下,仔細看著,說道:“還好,不深,隻是破了一點皮,要不你就做不成小白臉了。”

    手指拿開她抬起頭,見葉楓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她,她頓時意識到這動作有點過於親密,立即收直了腰,退後一步。

    葉楓凝著的臉慢慢笑出來,說著:“走吧,陪我上去吃早餐。”

    夏小星猶豫了一下,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想著時間還早,商場要九點半才開門,就跟著葉楓去了他的病房。

    但她畢竟心裏有事,看著葉楓吃早餐,話就不多。

    葉楓見她悶悶的,坐在沙發上支著下顎,就拿起那杯沒喝過的豆漿遞向她:“這杯給你喝。”她搖頭,“我不喝鹹的。”

    葉楓坐在床邊睨著她:“豆漿擱一點點鹽,味道很好的。我去蘇州看園林的時候,在觀前街後麵的巷子裏喝鹹豆花,撒幾個蝦米,擱一點榨菜和蔥花,再澆一點紅油,味道不知道有多好。可惜c市街頭的豆腐腦都是甜的,要喝鹹的,得去專門的地方才有。”

    夏小星“切”了一聲,抬著眼眸掃了他一眼,就低下頭,不理他。

    她坐在靠窗的沙發裏,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明亮光潔,落在她的發梢上,她不施脂粉的一張清水臉像攏了一圈光暈,葉楓呆呆的看著,愣了半晌,許久,看她一直不說話,才像突然清醒過來。

    “小星,你是不是有事?”

    夏小星似乎漂遊在自己的思緒裏,聽見他發問,微微一怔,抬起頭,開口就來一句:“我等下要去看我爸的孩子。”

    見葉楓瞬間睜大了眼睛,她像惡作劇成功了似的,抿住唇彎了一個笑。

    “嚇了一跳吧!連我也嚇了一跳。那孩子還在娘胎裏,可是我還是得去看一下,因為明天我要去見我爸爸。”

    她也沒想到,她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對葉楓說出了她的秘密,本來她以為她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葉楓從驚詫中醒過來:“那孩子的母親……”他沒說下去。

    夏小星苦笑一下:“我爸在外麵養的女人,所以我媽不願意見我爸,明天我隻能單獨去見他。”

    說著,她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我要走了,我要先去給那孩子買幾件嬰兒服,再有一兩個月那孩子就要出生了

    ,怎麽說都是我爸的孩子,和我是有血緣關係的人。”說著,她就站了起來。

    葉楓也一下立了起來:“我陪你去吧。”

    “不用。”夏小星拒絕著。

    葉楓已經彎腰拿起了外套:“走吧,我感冒已經痊愈了,這幾天悶死了,正想出去透透氣。”

    走出醫院,葉楓對著她抱怨:“我哥不讓我開車,把我鑰匙收走了,我們隻能打的了。”

    兩人站在街邊攔車,一時竟然沒有空車,夏小星就說道:“你肯定是喜歡飆車,你哥才管著你,要不怎麽會出車禍?”

    葉楓不語,半天才“嗯”了一聲。

    “你到底怎麽出的車禍?”夏小星問道。

    葉楓良久才說:“……趕著去見一個人,違規超車。”

    夏小星說著:“活該!還好你還能站著。我就說嘛,我看見的歐洲人可遵守交通規則了。去年市局給我們黨校給了兩個出國旅遊的名額,我爸那時還是市長,有一個名額就給了我。我在歐洲轉了一圈,對他們遵守交通規則印象太深刻了,哪像我們,都亂穿馬路。”說著,她笑了起來,“我也亂穿馬路。”

    葉楓卻沒有笑,凝望著她,眼一動不動,聲音忽然有點異樣:“你在歐洲兩個星期,臨上飛機前三個小時才給我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提前一點給我打?”他眼中隱約似有水光。

    夏小星笑容慢慢凝在臉上,葉楓臉上一瞬間的無比淒涼讓她不能言語,半天,她才說:“葉楓,我是別人的老婆,你怎麽總是忘掉。”

    一記耳光

    星期六的早上,等了好一會,才來了輛空車。這個城市是越來越擁擠,人也越來越多了。

    坐進車裏,葉楓不知為何不再願意說話,兩人一起坐在後排,他始終給她個後腦勺,臉一直朝著窗外,看著街道,不迴頭看她。

    葉楓變得反常,夏小星也不再說話。

    她揣測著,他多半還在為去年她在歐洲旅遊時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而生氣,剛剛他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語氣說著:“……你為什麽不提前一點給我打?”

    葉楓很在意,她卻沒覺得自己犯了多大錯。

    也許她在葉楓心裏是個不一樣的存在,可她不能這樣看他。葉楓對她也是特殊的,但卻不是特別的,她把他也歸到普通朋友那一欄,甚至因為他的執迷不悔和一往情深,她還得刻意迴避他。

    不是沒

    想到早點給他打電話。

    她的歐洲遊最後一站是法國,但她是隨團遊,旅行社把行程安排的很密集,在巴黎的最後一個晚上,導遊說可以自由行動,那時,她曾想過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因為幾年前,在a大,葉楓曾對她說,我是學法語的,將來你隻要嫁給我,我就可以帶你去看凱旋門和香榭麗舍大街。

    但她不可能嫁給他,她嫁給了歐雨聲,所以她不能和他一起去看巴黎的美景。

    那天夜裏,她最終沒有打他的電話,而是和團裏的其他兩個女孩一起去香榭麗舍大街走了一趟。漫步在傳說中的香街上,身邊是一盞盞雅致的奧斯曼街燈,埃菲爾鐵塔近在眼前,她很快就忘掉了葉楓,盡管他消失的兩年多來,他第一次離她如此之近。

    第二天中午的飛機啟程迴國,吃過早餐之後,她收拾好行李,看時間還早,就在賓館的房間裏給他打了個電話。離去機場還有一個多小時,如果葉楓在巴黎,他們也許可以在賓館的大廳裏見一麵,她這樣想著。

    她是很吝嗇,隻給他留了見她一麵,說幾句問候語的短暫時間。

    接通了電話,葉楓叫著她“小星”,她對他說:“葉楓,我在巴黎,來歐洲旅遊,現在要迴國了,十二點的飛機,你要是有空就來見姐姐一麵。”她用玩笑的語氣說著,占著他的便宜,其實她比葉楓小一歲半。

    電話裏一時沒聲音,靜的像無人接聽,隔了幾秒,才聽見他大聲說:“你來歐洲多久了?”

    她答著:“兩個禮拜。”

    “你怎麽現在才給我打電話?”他在電話裏喊。

    她隨口說著:“怎麽?你不在巴黎嗎?”

    就聽他喊著:“是的!我不在巴黎,我在奧爾良!”

    她一愣,兩天前她去了奧爾良的,那是聖女貞德的故鄉,法國的一個中部城市,距離巴黎一百多公裏。

    她“啊”了一聲,也有點小小的遺憾,就說著:“那就算了吧,下次等你迴國我們再見吧。”

    葉楓在問:“你幾點的飛機?”

    她答:“十二點多。”忽然她有不好的預感,立即就說了出來,“你不會是想趕到機場來送我吧?一百幾十公裏呢,你別玩了。”

    她沒聽到迴答,電話突然就斷了。

    後來在戴高樂機場等著上機,她一直覺得葉楓也許會從什麽地方斜刺裏衝出來,可是,事實證明她的預感純屬自作多情,葉楓並

    沒有趕來,之後的一年,他也幾乎渺無音訊。

    她沒有太在意,因為她本來就不常記起他。

    出租車在街上行駛著,葉楓一直看著窗外,路口一個紅燈,車停了下來,他也沒有迴頭。

    車廂裏是車載電台的聲音,是個娛樂台,一直在播郭德綱的相聲,插科打諢,說唱逗趣,伴著陣陣笑聲,司機也不時的跟著笑兩聲,她卻在葉楓的沉默裏,感到了一絲無形的壓抑。

    葉楓,很少這樣,也許,她應該少見他,也不給他纏住她的機會,那對他們兩人,都會輕鬆一點。

    下了車,進了商場,葉楓終於開始和她說話,慢慢的,似乎他恢複了正常。

    她在嬰兒專櫃轉著,挑著那些袖珍的衣服褲子,一低頭,看見一雙小的像布娃娃玩具一樣的襪子,她拿在手中,舉起來,迴頭對坐在櫃台角落裏等著她的葉楓笑道:“這麽小的襪子,你見過沒有?”

    猛然卻見葉楓盯著她的眼神是愣怔的,見她突然迴頭,麵容微微一動,僵硬的笑著:“沒見過。”

    她不知為什麽就一愣,笑容悠忽就不見了,望著葉楓,兩人對視著,都不再說話。

    一瞬間,周圍霎時像靜了下來,商場廣播裏播報某某品牌打折的訊息,隔壁專櫃小兒的哭鬧聲,母親的誘哄聲,還有營業員耐心的解說聲,似乎都被隔在了另一個空間,她隻看見葉楓望著她的眼神。

    淒涼而絕望,不可救贖。

    轉過身她又去看商品,隻是感覺,如芒在背。

    匆匆選了一套從頭到腳的嬰兒房,她去交了錢,兩人就走出商場。

    葉楓低頭看她手裏的包裝袋,一個長方形的透明盒子,一套天藍色的小帽子小衣服小褲子,包括小襪子小鞋子,按身體形狀排列在底盒裏,他笑:“你好像挑的是男孩的衣服。”

    她也笑一下,沒說話。

    葉楓又說:“叫輛車,直接把衣服送過去吧。”

    她站住,望向葉楓:“你迴去吧,我自己去。”

    葉楓臉上頓時沒有了笑容:“我陪你去。”他輕聲說著。

    “葉楓!”她叫他一聲,“你別這樣了!今天我就不該帶你來!”

    葉楓隻說著:“讓我陪你去。”

    “葉楓!”她又喊。

    葉楓的聲音很輕,又像浮在空中,很輕很輕的傳到她耳中:“就今天,今天讓我陪你

    ,以後我不纏你。”

    夏小星眼眶一紅,幾乎掉下淚來。

    攔了輛的士,上車的時候,她不想再和葉楓坐一起,就伸手拉開了前門。剛想上去,葉楓一把拉住她,說:“你坐後麵。”就自己坐在了司機旁邊。這個位置好付錢,夏小星知道他是怕她搶先付了車費。

    目的地是市郊的花園小區,有點遠,出租車開了半個多小時,一路上,隻聽見電台裏交通信息的主持人在不停地播報各個路段的交通狀況。

    他們沒有說一句話。

    車停在小區門口,葉楓在付錢,她下了車就徑自往前走,葉楓隨後跟上來,在身後喊她:“小星!”

    她停下腳,扭過頭狠狠的剮了他一眼。

    葉楓臉上頓時溢滿孩子似最簡單的笑容。仿佛就是惹了大人生氣的孩子,生怕大人不理他,於是忐忑的叫一聲,即使換來的是大人的一頓嗬斥或白眼,但他心裏終於踏實了,因為,他沒有被拋棄。

    夏小星已經是第三次來這了,穿過羽毛球場,她按了302的樓道門鈴。不久有人接起,是那個女孩的聲音:“哪位?”

    她迴答:“我是夏小星。”也許,她想著,這次該問問她叫什麽名字了。

    許久沒有動靜,比她第一次來按門鈴等的時間還要長,她忍不住抬頭和葉楓對望一眼,又說一遍:“我是夏小星,能不能讓我上來一下?”

    門鎖終於“噶嗒”一聲彈開了。

    上到三樓,她就聽到右邊門裏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是個男人的聲音,正在喊:“誰讓你給她開門的?”那女孩在迴答,“早晚都要告訴她的!”又聽見男人的咒罵聲:“你個蠢貨!老子教都教不會你!難怪你連個房產證都搞不到手!”

    然後就聽見一記響亮的巴掌甩打聲,似乎有人被扇了一記耳光。

    狗“汪汪汪”的亂叫著。

    爭吵聲停止了。

    夏小星在門口呆立住,一時沒敢抬手敲門。這是怎樣的一個狀況,似乎遠遠地超出了她的想象。扭頭她看向葉楓,他還站在上三樓的最後一級樓梯上,臉上也驟然是一種謹慎嚴肅的神情。

    見她望向他,葉楓跨上一步站到她身邊,伸出胳膊把她輕輕的往後扯開一點,然後舉起手敲門。

    門隨即就被打開了,卻不是那個女孩,而是一個中等身材,長的有點碩壯的三十來歲男人堵在了門口。夏小星一眼就感覺這個男人

    是個粗人,沒多少教養。因為多多少少,一個人外在的氣質與麵貌能反映他的修養。

    而且不像個善人,常說相由心生,這個男人臉上一股戾氣,看向他們的眼神,滿懷著敵意。

    似乎因為葉楓的出現,他也稍稍愣了一下。

    三人一時都沒說話,這時,那個女孩從客廳看不見的地方走到了夏小星的視線裏。

    夏小星立即愣住,就像她第一次來這裏看見這個女孩懷著七個月左右的身孕一樣,這一次,她又愣住了。

    那個鼓鼓的肚子不見了,她的身材,恢複了正常。

    孩子已經出生了嗎?她以為不會這麽快的。

    她望著那女孩,那女孩掃了一眼葉楓之後,目光也看向她。

    夏小星問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她來不及去想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的問題,她知道往深處細想會想出更多的問題,她隻能先忽略,先了解了孩子的情況再說。

    那女孩神情木然,隔了幾秒,才呆滯的迴答:“沒有了。”

    夏小星霍然睜大了眼睛:“什麽意思?”

    那女孩抿住唇,不再說話,夏小星這時注意到她臉上有幾個紅紅的手指印,她頓時明白了,剛才那一記清脆的響聲,是這女孩被這男人扇了一記耳光。

    那個男人迴答了她的問題:“沒有了就是沒有了,還有什麽好問的,所以以後你們用不著再到這來了!”說著就想關門。

    葉楓一把把門推住:“你把話說清楚點!”

    那男人抓著門搖了下,被葉楓單掌用勁抵住,就大聲說了一句:“就是死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說完用力一合門,門“砰”的關上了。

    夏小星呆怔在門口,半天反應不過來。

    門內又傳來爭吵聲,似乎進了裏屋,又夾著幾聲狗叫,她還是站著,葉楓抓著她的手腕,牽住她向樓下走去。

    出了樓道,站在樓底下,她還是有點糊塗:“是那孩子生下來死了,還是她把那孩子流產了?”她問著葉楓。

    葉楓顯然和她一樣想不明白,望著她,沒迴答。

    她又說:“要是流產的話,七八個月的孩子,生下來都是活的吧。”

    葉楓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她忽然笑一下:“我竟然為了那孩子,心甘情願的背了一百萬的債,你說我是不是個傻帽?”

    金色陽光(

    這章,我改了又改)

    夏小星不再說話,默默的跟著葉楓向小區外走,穿過羽毛球場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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