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鴆:“又為何歎息呢。”李英:“寡人歎息神明雖多,但每一位都不能幹涉生死,不能左右大勢。”然後他擺擺手:“罷了,不說這些。”茶杯暖熱,他將水倒入雪瓷,端與二仙,又看著九鴆。“寡人來,正是要見你。”九鴆微訝傾身:“陛下知道我來?”“七娘多惦念他幼弟徐鑒,因不能出宮,到處托人往山南送信。寡人索性替她跑這一趟,順便……”李英彎著嘴角:“沒見過西南的神仙,今日就瞧一瞧。”九鴆疑惑著捧杯,看杯中澄明金色,正是家鄉的滴翠洗古。想了想又問道:“小仙卻不知誰是徐鑒,從未聽說過此人。”“七娘有前卜之術,說的總會應驗。”李英用幹巾擦去桌子上水漬:“她叫你見了這孩子好歹留一命,平安送迴洛陽來,她便能答應你一件事。”九鴆看他隻是帶話,無法問個清楚明白,便領命:“小仙記住了,日後碰上,定如此行。”李英喜悅乖順聰明的年輕人,指著九鴆問老杉彌:“他年紀不大吧?”“是,二十有四,往後仙途無量。”李英的眼神柔緩了:“這麽小,寡人的孩兒如果活著,還要做你哥哥呢。”九鴆知他早年喪子心痛,說了幾句貼心話。“寡人命中失孤,悲痛慣了,不必勸了。既然你我有緣,便再把七娘占的這句話告訴你。”李英用指頭敲了敲手背,想起來:“‘上天同雲,雨雪雰雰,既優既渥,生我百穀’……是這麽說的,對你有用麽?”九鴆聽這話,一時間接起了前因後果,立即伏地叩謝:“多謝陛下,小仙知道了。”老杉彌卻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謎:“誰呀,怎麽迴事,說與老叟聽聽。”李英笑著站起來:“你們聊吧。寡人有些乏了,恰時再去睡個迴籠覺。”東門不動西門開,隨著李英的步伐,皇帳平移長錦搭織,有二三十宮人為先皇遮風蔽日,李英乘在一片陰暗中隱去,將夏末掩蓋得密不透風。“所以,師父。”九鴆轉頭,對師父眯著眼睛:“你還在跟我裝什麽。”“謔,你這孩子說話不懂規矩。”老杉彌站起來,提著下擺要跑:“先去吃飯嘍。”“是他把我引薦給你的!”遊廊曲折,九鴆跟在小跑的師父身邊說出自己的推斷:“我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兒,緣何吸引茶神來認徒?‘雨生百穀,春自此別’,是因為百穀的父親——雨神白沃把我引薦給你!他是設穀雨宴的神,所有掌管水草豐美的仙人皆在他的麾下,你與他當然認識;白通百,多了一橫是隔絕天意,化身為人,可不就是他?”“誰叫你勾/引人家的兒子啦。”老杉彌喘著氣:“哎,你別追了,我跑不動了,去去去!”九鴆大惑:“……他要我跟著你走,是想把我從百穀身邊支開?可我又、又沒對百穀怎樣?”老杉彌:“哦?見麵說話臉都紅了,動不動就牽著小手,還沒怎樣?”九鴆有了羞火:“牽手都不行,那舍得送親兒子做人祭上山?”“若要成神,怎麽能不受試煉?你也受試煉了嘛。哎呀,我的親徒弟,你讓開。”九鴆擋在他師父麵前,逼他停下:“受試煉也該有個限度,哪能隨意讓人侮辱身體呢。”“什麽侮辱……嗯?”老杉彌終於停下,瞧著他表情:“你親眼見了那什麽,侮辱的事?”九鴆也跑得喘氣:“正是,百穀被歹人下了難以啟齒之毒。且我路遇霧野之神,嵐間談及山神岱耶心有忌憚,說此神性格殘暴冷酷、有虐殺人祭之舉,時常行蹤不明疑點重重。於是叫我查清原委,免得百穀因他被害。”老杉彌這下覺得事情緊迫,揣著手尋思:“不會呀,岱耶不是這樣子,過去還總被白沃欺負呢,所以白沃放心讓百穀上山。嘶……但說起來,雨神化人隔絕仙界消息太久了,他應該也不知山上換了誰。若不是認徒的緣故,他也不會主動聯絡我的。”“怎麽辦?”九鴆急起來:“雨神現在在何處?”“找他不是關鍵。”老杉彌握著袖口揮揮手,又捏了捏胡子:“最要緊的是知道山上的那個是誰,不然牽連眾多,遭殃的可不止百穀一個,百姓何辜?還好你師父我有法寶傍身,可盤出兇吉。”九鴆這才鬆口氣謝了師父,連日來心裏有了底。不過他想,當初百穀在洛陽受欺,叫他爹知道了,一夜之間酒樓被毀,千百人送命;如今若是知道百穀被壞神欺負,又該生出怎樣的氣來?——————謝謝600斤的長評!誇我的攻就是誇我【x阿歸的猜想也很棒!但我的線索是指向兩個事情的,就不多劇透啦~第45章 黎水流經百蠻,穿山而過衝刷汀洲。流水有心,磐石無計,將沙石地修成三角洲,一角直衝白水寨,是名花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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