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從沒想自己找罪受,去破陸征那結界。  朱雀:“我也就隨便想想。”  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二樓上,朱雀叉著手,往牆上一靠,往樓上一瞟。  諦聽警告了他一句:“安分點。”  朱雀:“知道。”  需要防兒子的結界,他想也知道大概是做什麽的。  作為過來人,他倒沒覺得稀奇,也沒這種壞人好事的嗜好。  “不過,”朱雀拖著音調,隨手指了指院子外頭忙活的陰差,“這飯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你確定這陰差們等會兒不會找他們倆?”  “陸征也就算了,這外頭大半東西都是溫白布置的,不等他總說不過去吧。”  等不等得到就不知道了。  諦聽看了眼時間:“還早。”  過來人朱雀:“主要是陸征太急。”  諦聽:“……”  “不過也能理解,陸征這老房子燒起來,是得一把火燒幹淨啊,當年我……”  諦聽拿著茶盞的手一硬:“這事是誰造成的?”  朱雀看著諦聽的眼神,指了指自己:“我?”  “關我什麽事啊?”  諦聽連聽都懶得聽了:“那蟠桃酒誰帶下來的?”  朱雀:“……”  “我問過了,溫白也就喝了一口,”朱雀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幾個時辰也就散了,這不還有陸征在嗎,靈力疏通疏通,一個時辰都不用。”  朱雀越想越覺得他冤枉:“我覺得,主要還是陸征的問題。”  諦聽:“……”第82章 牙印  溫白心裏還掛著事, 隻敷衍性地睡了小半個時辰,就睜開了眼睛。  身上倒也不是很疼,隻是腰酸得厲害。  “幾點了?”溫白揉了揉眼睛, 問道。  “11點,還早,”怕燈光刺到溫白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 陸征便沒開燈, 燃了窗台那盞燭火, “可以再躺半個小時。”  溫白的確不太想起,懶懶地“嗯”了一聲。  其實還有好些問題等著他去“想”。  下了樓之後說什麽、他們問起之後說什麽、元元和小紙人有沒有找他、現在又是誰在帶著?  可實在有些累了, 累的他不想動,也不太想去思考。  “累的話就不下去了,睡吧。”陸征的手搭在溫白的後腰上, 替他有一下沒一下揉著。  陸征掌心很燙,力度很輕,揉得溫白有些昏昏欲睡。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著精神:“不行, 說好了陪元元和小紙人它們過年的。”  “幾個小的下午都睡過覺了, 會鬧到很晚,”陸征按住溫白拍在自己臉上的手,把人重新抱進懷裏,“不急這一會,晚點下去也來得及。”  如果不是今天是年三十, 溫白就要被說服了。  “今天不一樣,是過年, 一定要在十二點之前下去。”  溫白怕自己睡過去,也怕陸征隨他睡過去, 爬起來定了個鬧鍾。  撐著床坐起來的一瞬間,腰間一扯,要不是陸征在身後抱著,差點跌下床去。  那種感覺很神奇,也不是疼,和躺著的酸也不大一樣,非要說的話,就好像是上下|身體各控一邊,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完全協調不起來似的。  溫白:“……”  陸征沒說話,隻攬著腰把人重新圈了過來,在他後腰某個位置按了一下:“這裏疼?”  掌根抵著揉了幾下,說:“別繃這麽緊,放鬆點。”  “怎麽好像做了那種事的人就他一個”這個念頭在溫白腦海裏快速過了一下,又快速消失。  很有自知之明的沒去深思這個問題。  溫白認命躺下。  借著那微晃的燭火,溫白一偏頭,就看到了陸征肩頭一個牙印。  他怔了下。  他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咬的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陸征肩頭咬了一口。  看起來咬得還有些重。  陸征注意到溫白微微往下的視線,在自己肩頭指了下:“報仇了。”  溫白頓了下,才意識到陸征說的是最開始的時候,因著他的心不在焉,陸征在他肩頭先咬的那一下。  溫白笑了一聲。  他往被子裏埋了埋,剛好對著陸征心口的位置。  然後他聽見了陸征的心跳聲。  在這安靜的方寸之地,顯得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  陰司之主,可卻擁有著和他想通又相同的心跳聲。  溫白忽然想伸手碰一碰。  這麽想了,也就這麽做了。  他伸手,貼在陸征心口處。  對陸征這些人來說,其餘地方傷得再怎麽難看,也不過是傷點修為、多費點功夫的事,可心口不同,心口是命門。  陸征自出世起,就沒被人碰過的命門,現在被一個凡人輕易就碰到了。  最重要的是,還被碰的心甘情願。  “聽到什麽了?”陸征說。  溫白隻說:“你的心跳。”  陸征笑了下。  過了好一會兒,溫白才輕聲繼續開口:“以前看書的時候,書上都說,陰司、地府裏頭的鬼神,都是沒有心跳聲的。”  “不僅沒有心跳,還沒有唿吸,沒有影子。”  “還很兇。”  陸征忽然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這人真正想說的,是不是隻有最後那句:“那你覺得陰司的鬼神應該是怎麽樣的?”  溫白微仰起頭:“你要聽實話嗎?”  陸征:“嗯。”  溫白:“我覺得沒有陰司,也沒有鬼神。”  陸征竟也不覺得奇怪,隻問:“那現在呢?”  溫白感受著掌心下的跳動。  “很好。”  “陰司很好,老板、小老板還有同事都很好。”  陸征等著他說最後一句話:“還有呢?”  溫白:“男朋友也很好。”  掌心下的跳動快了幾分,溫白忍不住笑了下,食指在他的心口處點了點:“它說話了。”  陸征:“說什麽了。”  溫白:“說他的男朋友也很好。”  陸征牽過溫白的手,在他食指指背上親了一口:“隻聽到這一句?”  “還有很多。”溫白說道。  感覺到陸征掌心的溫度好像也燙了點,溫白覺得有些危險,及時打住:“下次再聽。”  陸征:“……”  床頭的手機鈴聲還沒響,但屏幕先亮了。  溫白打開一看,周偉正問他睡醒了沒有。  陸征剛隻掃到了一個名字:“周偉?”  “問我醒了沒,醒了的話就下樓,說等會兒要放煙花了。”溫白一邊說,一邊起身。  他走到窗邊,先開了一點縫。  二樓的臥室,是整幢別墅唯一沒什麽陣法的地方,望下去就能看到院子。  隻不過陸征開了燈,燈映在玻璃上,有些反光,溫白看得有些吃力,又怕拉了簾子底下的人會察覺到。  陰差們先不說,諦聽和朱雀的道行,要真留點心,什麽動靜都藏不住。  溫白隻好把臉貼在玻璃上,努力往下看。  隻差把腦袋扣上去了。  陸征有些好笑,走過來,一把拉了簾子:“不用這麽小心,外麵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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