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個“愛你”和“想你”,他皺了皺眉:“迴來。”  薑辭:……我死了。  書上不是這麽寫的!  --  後來的薑辭:還好,還來得及,得想辦法把這結婚證變成離婚證。  後來的陸隨:可愛,得想辦法跟他約會。  再後來:  “結婚之前,‘我有點想你’,這話是不是你說的?”  陸隨把人圈在懷裏。  “現在怎麽都不說想我?”  薑辭:“……”  這本書,不對勁。第38章 小黑戶  “你剛剛是在叫我嗎?”白衣鬼不放心地確認了一遍, 又想起之前聽到的名字,“鍾時寧?”  “他這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看鍾時寧對這名字有些陌生的樣子,周偉附耳過去, 小聲說道。  也是,畢竟剛出繈褓就被人偷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很正常。  溫白淺淺應了一聲, 攤開掌心, 把那枚印章露出來:“這是你的嗎?”  鍾時寧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 有些謹慎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槐樹後慢慢挪了出來:“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當時丟了的時候, 他還找了好一陣,最後放棄了。  現在見溫白拿著這另一半找過來,還有些懵。  他又想起之前住在隔壁鬆樹下的李大爺還說過, 這印章斷成了兩截,說不定可以拿來結親時候用,剛好做個信物。  鍾時寧也知道是個玩笑話,沒當真, 可想著想著, 臉卻自己慢慢紅了。  周偉看得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這個鍾家小太爺怎麽動不動就盯著小白看,還動不動就臉紅。  這是要演什麽人鬼情未了嗎?  溫白覺得鍾時寧盯著他手上的印章,神色有些緊張,臉又通紅, 不解道:“怎麽了嗎?”  鍾時寧垂下眸子:“你拿著這個信物,是來找我的嗎?”  “信物?”  周偉聽著這個“信物”就覺得不對勁, 立刻出聲道:“我們是受人所托,來找你的。”  鍾時寧:“?”  “這個是你的東西嗎?”溫白確認了一遍。  鍾時寧點了點頭:“是我爹給我的。”  “你爹?”這下周偉懵了, “所以你知道你是鍾家的孩子?”  “鍾家?”鍾時寧覺得眼前這人奇奇怪怪的,總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那你們可能找錯人了,我不姓鍾,姓金,叫金寧。”  嗯……寧倒是印章上的那個寧。  周偉更懵了。  左一句右一句,彼此都不知道彼此在說什麽,溫白隻好先打斷了對話。  三人一鬼就在槐樹旁站著,這樹陰氣雖淺,都畢竟是陰生的東西,再加上身邊還有一隻已經死了很多年的鬼,周偉打了個寒顫。  鍾時寧注意到了,趕忙開口道:“這裏太冷了,要不去我家裏坐坐吧。”  他的小墳堆那邊雖然也暖和不到哪裏去,但多少還能曬到點日光。  而且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這香山上遇到生人了,哪怕遇上了,那些人也看不見他,隻有這三個人,不僅能看見他,還不怕他,還跟他說話。  他已經很久沒跟人說過話了。  周偉:“……家裏?”  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溫白拍了拍他,示意他別說話,看著鍾時寧道:“好,打擾了。”  “不會不會,”鍾時寧笑得有些靦腆,“就是寒舍簡陋,你們不要嫌棄就好。”  於是,溫白他們就跟著鍾時寧,來到了他那簡陋的“寒舍”,也就是那小墳堆。  鍾時寧先在他的小墳頭上坐了一會兒,然後轉頭向後,吭哧吭哧搬了幾個模樣精致、平麵圓滑光整的石頭過來,興高采烈道:“這些是香山上最幹淨最好看的石頭了,你們隨便坐。”  說著,他頓了下:“好久沒人到我家裏來了,我也沒什麽準備。”  溫白和周偉一時心情還有些複雜。  尤其是周偉,生怕這鍾家小太爺等會捧出一把香灰請他們吃。  正打算說話,突然聽到吱呀的聲音。  周偉僵硬轉頭:“……”  “這聲音,不會是從…你家裏傳出來的吧。”  出於禮貌,他甚至硬著頭皮把墳說成了“家”。  溫白也跟著看過去。  聲音似乎真的是從墳裏頭傳出來的。  鍾時寧:“可能是剛剛搬椅子的時候,碰到了。”  “別擔心,我、我的棺材板已經蓋住了。”  周偉:“……”  溫白:“……”  謝九章:“……”  周偉戰戰兢兢坐在鍾時寧搬來的“石頭椅”上,害怕極了。  倒是溫白看了那石頭一眼,又上手摸了摸,皺了眉。  他原先以為這石頭,應當不是實物,就像那些紙錢、紙人一樣,看來是假,燒去是真。  這石頭應當也是一些被燒去的小冥器,被鍾時寧撿到了。  可坐下才發覺,這觸感很真實。  “是真的。”謝九章看出了溫白的疑惑,直接說道。  這石頭是鍾時寧搬過來的,那也就是說,鍾時寧能夠觸碰到實物?  一個鬼能觸碰到實物,這也太奇怪了。  謝九章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開口直接問。  鍾時寧聽後,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是最近才發現的,不過隻能碰到一些地上的石頭、樹枝之類的,其他就不行了。”  “會不會跟那槐樹有關?”溫白說道。  謝九章:“如果他身上了沾了地氣的話,有可能。”  溫白看著鍾時寧:“平常你一直住在這裏嗎?”  鍾時寧搖了搖頭:“我一般都住在樹裏,那裏涼快些,也不容易被別人找到。”  溫白和謝九章對視一眼。  這應該就是症結所在了。  鍾時寧常年棲身在槐樹裏,槐樹吸收足了地氣和陰氣,再流到他身上。  說到槐樹,鍾時寧想起他之前掛在樹上嚇人的事,於是解釋道:“我之前不是故意嚇唬你們的,是看你們朝著槐樹走過來,以為你們是來抓我的。”  “抓你?”周偉問道。  “這些年沒有了,以前這香山上很多鬼的時候,常常會有一些人上來抓鬼,我們隻能聯合起來,嚇退他們。”  “後來呢?”周偉追問。  鍾時寧:“後來全被抓走了。”  周偉:“……”  聯合了個寂寞。  全被抓走了,溫白有些不解:“全被抓走了是什麽意思?”  說起這個,鍾時寧情緒瞬間低落下來,周偉明顯感覺到周遭更冷了一點。  “不知道,”鍾時寧歎了一口氣,“那天我在槐樹裏睡了一天,等醒來的時候,這香山上隻剩我一個了。”  他看著不遠處一株鬆樹說:“我在這香山上住了很多年,雖然住在這裏的鬼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口音也各不相同,可大家性子都很好,我們過得也很開心。”  “可是慢慢的,他們好像都不大記事。”  那時,他隻覺得這香山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後來,這香山真的隻剩下他一個了。  他找了很久,可他離不開這香山。  自那以後,山上也就再沒來過什麽抓鬼術士了。  道士、和尚倒是來了不少,也給他們燒了很多吃的、穿的,還誦經給他們聽,和以前相比,總算能吃飽穿暖了,但能用上的,隻有他一個人了。  鍾時寧始終覺得,是他沒保護好大家。  這香山上唯一記事的就是他,他該保護好大家才對。  溫白大概猜到了這抓鬼的是誰,又細細問了問,才說道:“不是被抓了,是被陰司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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