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借用玩家的手殺死她口中的黑袍人艾斯,所以她如果是黑袍人的話,那個會憤怒趕來的黑袍人應該是黑袍人的善傀之類的存在,隻不過本我和善傀可能有了一些分歧或者衝突。她如果不是黑袍人,可能確實是黑袍人的母親,也確實想要殺了黑袍人,但她不是傀儡,反倒更可能是這個城堡的另一個主人。 而且她很不想死。 既然她騙了他們,說明她是有惡意的,照著這個女人說的話做隻會害了自己。如果不照著做的話…… 還能有什麽方法? 他們現在獲取的信息和線索已經遠遠超過這個副本裏的所有玩家,但是燕危思索到這一步,驟然發現了他們最無力的一點。 他們不知道怎麽做是對的,怎麽做又是錯的。 燕危甚至沒有一個判斷的標準或者方法。 他迴過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半張臉都覆蓋著幹涸的血液,下半身也滿是鮮血,每走一步,地上便被她浸滿鮮血的裙擺拖出一道血痕。她的步伐很是焦急,似乎當真如她所說,她害怕艾斯發怒殺來,害怕這些玩家動作太慢沒能成功,害怕她死了沒有人能知道破局的秘密。 拖到地上的裙擺…… 燕危動作猛地一頓。他瞧了瞧耳中的對講道具,說:“魚飛舟?” “嗯?燕危,你們出來了?” “出來了,你現在和我的善傀還有許妙妙他們在一起?” “對,我們現在躲在觀星台旁邊,觀星台上現在隻有一個啟明星的人,其他都是被他們抓了綁起來的玩家。你的善傀說,他探查到無組織那群人也在旁邊窺探,可能也在找機會翻盤。但我們都沒動手,一個啟明星的人不難對付,但我們一動手他肯定會通知薛晚。” 燕危眉梢一挑:“那麽多玩家都在觀星台?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好事?為什麽——” 魚飛舟話語一頓,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熟悉而清冽的嗓音:“燕危。” 是他的善傀。 據晏明光所說,這也是承載著他實力和記憶的硬幣化成的。 燕危和自己的善傀說話,根本不用解釋太多:“你帶著他們,現在就衝進觀星台,把那個啟明星的玩家扔出來。救出其他被啟明星抓住的玩家,找出藏在暗處的餘花,和他們商量合作。我不用他們幫我破局,我帶著關鍵npc過去了,黑袍人會追來,我們要和黑袍人正麵交手,一會肯定會很亂。” “我隻需要他們幫我們攔住啟明星的人,不要讓薛晚幹擾到我們就行。至於合作的利益,你隨意,玄鳥能給的,我都能做主。” 那邊隻是道:“好。” 燕危收迴思緒,看到林縝還在那邊悠哉悠哉的。他說:“你能不能嚴肅點?我們去觀星台的路上我們要留意好四周,黑袍人隨時可能出現,別到時候受傷了又要魚飛舟給你轉移傷口。” 林縝沒當迴事:“知道啦。” 燕危又要說點什麽,還未張口,動作便驟然一頓。 他似乎聽到了四麵八方而來的腳步聲。 他的感知力在這一刻猛然散開,在走道上延伸展開。 晏明光和林縝的臉色也驟然一沉。 ——那是從各個走道上洶湧而來的規律而機械的腳步聲。 晏明光拉起燕危的手便道:“跑!!” “啊?不打嗎?” “去觀星台!!” 林縝看了一眼前方已然跑開的晏明光和燕危兩人,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這個年邁的女人,身後的走道上已然出現了好些個衝來的惡傀。 林縝學習了一下晏明光剛才的姿勢,抓起了女人的手往前跑,喊道:“那我也跑啦!!!” 第126章 傀儡城堡(39) 且不論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黑袍人, 光是從這些四麵八方湧來的惡傀就能看出,藏在暗處裏的人動手了。他們即將和這個副本裏最大的危險交手,算是走到了最後一步。 現下已然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能否破局拿到競技副本的第一, 就看到了觀星台之後的情況。 燕危被晏明光拖拽著快步往觀星台跑, 腦海中閃過進入副本以來所有的線索,整理著這些紛亂的思緒。 如果這個女人就是他們之前追著進入迷宮的黑袍人, 那麽現在發怒驅使傀儡的人, 多半可能是另一個黑袍人——和玩家一樣,黑袍人也有兩個, 本我和傀儡。跟在他們身邊的這個女人是其中一個, 發怒的是另一個。 從這個角度思考的話, 女人一直強調自己不能死, 是本我的可能性比較高。 樓的副本雖然詭譎多變,但也不可能真的憑空出現一個npc或者與主線無關的難題。也就是說,基於曾經給出的信息, 這個副本的npc隻有兩種情況:黑袍人的本我和善傀, 或者是黑袍人和黑袍人的母親。 不論哪種情況,這兩方都是對立的, 一方希望另一方死。 如果女人是脫了黑袍的黑袍人的話, 那麽暗處發怒的那個就是黑袍人的善傀。 如果女人就是黑袍人艾斯的母親, 那麽暗處發怒的就是黑袍人,他和他的母親互相敵對。 兩人既然是敵對的,那他們現在,從表麵上來看, 其實就是因為幫助了一方而惹怒了另一方。正如這個女人所說, 他們闖入了秘密的小迷宮, 走進了諱莫如深的小城堡,還安然無恙地離開了,暗處的那個黑袍人艾斯發怒了,想要他們全都死在這裏。 走到這一步,燕危已經完完全全打開了破局的另一個方式,卻也徹底走到了死局。 到底是誰真的是誰家的?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他沒有任何線索。 兜兜轉轉,到頭來還是迴到了這個副本最開始的核心本源——真與假。 前方驟然衝出幾個麵無表情的善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