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嗎?”他低聲說,熱氣幾乎全灑在了晏明光的下巴上,“我們以前什麽關係,難道不是心照不宣嗎?我喜歡坦誠一點。”    “你應該比他們都了解我才是,我從來都是一個掌控欲很高的人,我不喜歡任何人任何事左右我。林情信仰我,魚飛舟和林縝依賴我,你卻把我當個孩子一樣,做不出題就給點公式讓我對著解。”    晏明光的喉結滾動了幾下。    這人垂眸,對上他的目光,第一次言語中都帶著極強的侵略性:“所以我和他們不一樣。”    “出息了啊晏老師,你之前不都藏著掖著和我裝朋友嗎?”燕危挑眉,抬手,撒氣一般地指尖輕輕按在了晏明光的喉結上,“我還以為你要一直‘心照不宣’地陪我走到高層再表露出來呢。”    晏明光猛地抓住了他的那隻手。    燕危的話卻沒有停:“你想起來的比我多,實力應該也恢複得比我多。格式化隻有樓能做到,但是我們當初應該做了一些後手吧?”    他掙了掙,指尖往下滑,慢慢停在了那一直被晏明光戴著的燕子項鏈上。    “我在樓內世界的商城翻到了這條項鏈,很普通,很便宜,幾封邀請函就能換到,唯一的用處就是可以打開,在裏麵放一些小東西——紙條啊之類的。這就是你的後手吧,你在死亡校舍副本的時候,靠的就是這種後手和副本的熟悉度,拿迴了你的記憶。”    “所以現在這個副本,對我們來說,是生死遊走,對你來說,是不是仿佛一個大人在看著小孩子們蹣跚學步?你的善傀到現在都沒有動靜,被你殺了吧?”    燕危重重地按了一下那個燕子掛墜。    這人在他指尖的遊走之下,唿吸驟然一重,猛然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推到了階梯邊沿的欄杆上,在這方寸之地禁錮著燕危,直直地看著他。    他重複著曾經說過的話:“你一直很聰明。”    “林縝快下階梯了,我們得出去。出去之後應該就是破局的最後一刻了,我隻是想在這之前,讓我的心裏有點底。”    “你還知道什麽關於這個副本的事情?”燕危說著,手的動作卻沒有停,指尖從那個吊墜之上再度移開,就著晏明光的脖頸一點一點、輕輕地往上爬,摸索著晏明光的輪廓。    他一想到晏明光記得的比他多就有點來氣,一來氣就想用這種挑逗一般撒氣的方法——畢竟這個人親他都隻敢等他“睡著”。    晏明光深唿吸了一下,低聲說:“那個女人有問題。”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第一個破局的人需要選擇一個傀儡帶走,用傀儡打開城堡大門,才能看到階梯登樓。”    “你知道換哪個傀儡?”燕危的手已然停在了晏明光的側臉上。他的指尖有些冰涼,晏明光的臉也算不上熱,但他卻不想拿開,也有恃無恐。    反正晏明光也不會做什麽。    對方點了點頭,說:“嗯。樓是匯聚人的情緒產生的,一切善惡的集結。它可以創造副本,維持樓內世界,但他也沒有辦法同時創造無數個不重複的副本,所以其實一切低於九十層的副本,都是由九十層的副本分解破碎之後形成,或者是由高層玩家的道具甚至是屍體重構。這一點,超高層玩家都知道,算是公開的秘密。”    燕危瞬間明白了。    就好像死亡校舍的副本,應該是他們去過的一個高層副本破解之後,剩下的能量重新凝結而成。他在那個副本裏,可能在生死一刻的時候打碎了月輪,月輪融入這些剩下的能量,形成了死亡校舍的一切。    死亡校舍的原副本,多半就是那個他和晏明光在熱水中親吻的副本。雖然九死一生,他還丟了個傳奇道具,但最後還是破了局。    “為什麽突然提這個,難道這個副本也是……?”    問完燕危便知道了答案。    隻有這個副本也是一樣的形成原理,晏明光才有可能提到這個。而且,這個副本第一名的獎勵都是最後一枚月輪碎片了,怎麽可能和高層副本或者高層玩家沒有一點關係?    晏明光迴答的聲音平穩而低沉:“這個副本是你的一枚燕子硬幣和月輪的最後一枚碎片凝成的。”    這個迴答難得出乎了燕危的預料。    硬幣……他丟失的那枚硬幣??    “我的後手是燕子項鏈,我在裏麵留下了一些指示,”晏明光說,“你的後手就是這枚硬幣和最後一枚月輪碎片,這本該是後續出現在高層的副本,樓不想你活,它扔到了四十九層引你進來。這個副本對你很危險,但你如果通關,樓也沒辦法對規則反悔,隻能把硬幣和月輪碎片作為獎勵給你。    “月輪碎片是第一名的道具獎勵,硬幣就是你破局之後需要兌換的傀儡——就是你的善傀。殺了你的善傀他會化作硬幣,或者破局之後兌換,他也會化作硬幣。硬幣裏藏著你所有的記憶和實力,這整個城堡的硬幣與烏鴉就是燕子硬幣的化像,月輪代表分割,所以……”    晏明光沒說完,燕危卻懂了。    所以這個城堡是一個真假傀儡和虛幻現實組成的囚籠,硬幣是困境,烏鴉是不祥,傀儡是真與假的交織。    所以晏明光第一眼見到他的善傀時,出手那麽毫不留情,卻又在他和善傀達成一致合作之後再不動手。    “所以你才願意和我說這些吧?因為破局之後,這些我也該知道了。”    燕危算是明白了,這人剛才根本不是坦白從寬,而是想著他破局之後也會恢複實力和記憶,現在和他說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他頗為氣惱地輕笑了一聲,指尖輕輕劃過晏明光的臉頰,報複一般說:“行,夠厲害啊,安排我安排得死死的。這麽厲害,我們以前關係又那麽好,趁著大戰之前,我得給你點報酬啊。”    晏明光似乎愣了一下。    燕危已然湊上前,蜻蜓點水地在這人的嘴角上親了一下,又立刻退了迴去。    ——反正這人親他眼角都要鬼鬼祟祟,他這一下說不定能瞧見晏明光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紅著臉笑道:“前兩天我破夢境的時候,你不是問我在幹什麽嗎?我現在迴答你,親你啊晏老師——”    燕危嗓音猛地一頓。    他的麵前,男人猛然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後的欄杆上死死一按,沉重的唿吸突然拉近。    下一刻,方才他還輕輕吻過的唇驟然貼在了他的雙唇之上,冰涼熾熱。    燕危似乎聽到自己腦海中“轟”的一聲。 第125章 傀儡城堡(38)    周遭昏暗無聲, 唯有前頭的腳步聲和他們兩人的唿吸聲。    或者說……是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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