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光:“?” “既然都因為踩了這張自畫像被掛了debuff,不多踩幾腳,總感覺虧了。” 晏明光:“……” 方才這個畫室的詭異曆曆在目,眼看天已經快要完全黑了,兩人也不會作死到還停在這。晏明光將充斥著腳印的自畫像疊好收進衣服裏之後,兩人便直接起身就離開了。 燕危本來還想看看頂層的另一間房——1號房——會不會有什麽線索,但想到他方才觸發的“喝涼水都塞牙”debuff,天又快全黑了,還是暫時作罷。 他和晏明光先是迴到了14層。 燕危想到了5號房床頭的兩個眼睛漂亮的布偶娃娃。 不管是長廊上那些酒店主人前期畫的肖像畫,還是這個詭異畫室裏大多沒有眼睛的肖像畫,都足以說明眼睛是一個重要的因素。如果處理不當,必然會觸發死亡。 他們要離這個因素遠一點。 燕危根本沒有猶豫,迴房之後就把床頭的兩個玩偶娃娃扔到了走廊上的垃圾桶裏。 他和晏明光一起搜了一遍5號房,確認要住的這間房沒有其他可能觸發死亡的東西之後,一起去13層看了一眼。 兩人正巧碰見了剛探索完迴到13層準備休息的高明,交換信息了一番,果然發現高明和人一起去過頂層畫室。隻是當時高明覺得太過詭異,隻是在門口觀察了一會,並沒有敢進去。想來畫室裏那個拿著剪刀的“女人”是當時看到了高明,隨後模仿成高明的樣子去騙他們。 高明聽完燕危的描述,神色凝重:“居然是幻境騙局……這個難度,如果是我,我可能就栽在裏麵了。這些都是晏明光發現並且破解的?幸好有晏明光和你一起。” 晏明光站在一側,目光微動。他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一眼燕危。 燕危眸光閃了閃,沒有否認高明,隻是重複提醒對方他目前推論出來的東西:“如果遇到目光空洞的‘玩家’,注意辨別,說不定是畫中人的幻象。還有,你們一定要記得,把房間裏和畫和眼睛有關的東西都清理幹淨。” 高明壓低了聲:“放心,我現在就弄。服務員說你的房間最差,晚上真要有什麽情況,一定緊緊跟著晏明光行事。他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就算你什麽也不知道,他好像也不介意保護你。” 燕危輕笑了一聲:“好。” 他也沒有多留,又和晏明光去其他兩間房提醒了剩下的四個人。全都辦完之後,兩人迴房路上,燕危走上前,抬手搭住了晏明光的肩膀。 晏明光比他高上半個頭,燕危略微踮了一下腳才搭上。他吹了聲口哨,說:“我現在可是你保護的廢物點心了,多多關照啊。” 晏明光神情不變。 燕危靠的近,目光留意到晏明光脖頸處,驟然看見一串項鏈。 這串項鏈款式十分簡潔,也不算長,戴在晏明光的脖子上,項鏈懸掛著的吊墜一半隱在了衣領下。燕危搭著晏明光的肩膀,正巧看清掛墜的樣式——那是一隻材質看上去是鐵做的燕子。 燕子的翅膀微微張開,一副展翅的姿態。 “你這個項鏈不像你的風格啊……” 燕危話沒說完,晏明光就頗有些不悅地瞥了他一眼,將他的手撇了下來,步伐平穩地朝前走去。 “……”燕危攤手,“行,你的廢物點心他不問了。” - 天色徹底黑了下去。 縱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燕危仍然十分挑剔地將床褥和枕頭認認真真地擦了一遍,隨後洗了個幹幹淨淨的熱水澡,這才頗為不願地和晏明光一起睡在唯一一張床上。 沒辦法,這個副本太多未知的危險,充足的休息才是保證存活的基本。 這要是換做別的兩個大男人,也就是湊活一晚的問題。奈何燕危性取向為男,身邊躺著晏明光這麽一個顏值逆天的男人,縱然兩人沒那方麵的關係,但對他來說也有些奇怪。 若是換做別人,他寧願睡在地上也不願意太過靠近。晏明光算是個意外,這人躺在一旁,不但沒有讓人反感,反倒帶來了些許安全感。明明是一個寡淡至極的人,燕危偏偏對晏明光毫無排斥和畏懼。 久違地感受著身邊躺著一個人,燕危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 隔壁那對夫妻居然心大到在這種地方做那檔子事,隔壁4號房一直陸陸續續傳來曖昧難言的聲音,偏偏床頭靠著牆,燕危聽了個真真切切。他本來對睡眠質量的要求就極高,又是在新的環境下,這地方隔音還有問題,他眼睛閉了半天,愣是半點睡意都沒有。 夜色深深。 寂靜的酒店走廊亮著昏暗的小燈,長廊上懸掛著的肖像畫在半昏半亮中若隱若現。 燕危閉著眼,側身躺在床上,腦海中思索著白天拚湊起來的點點滴滴的線索。肖像畫,眼睛,畫家……這些和“階梯”的聯係在哪?還有這個所謂的debuff,該不會在今晚就突然給他來個偷襲吧……? 他想著,聽到身側的人翻了個身。 “……你也沒睡?” 片刻,晏明光“嗯”了一聲。 這種感覺和男生宿舍夜聊恐怖片後發現還有人沒睡一樣,燕危睜開眼睛,轉到了麵向晏明光的那一側:“我還以為你這麽心大早就睡著了,你不會是害怕吧?” 晏明光此刻已經摘下了眼鏡。 燕危隻是從側麵看去,登時就能明白為什麽這人明明一看眼睛就沒有問題,還時時刻刻地戴著眼鏡了——沒有眼鏡削弱氣質的晏明光實在是太冷了。 這人好看帥氣的側臉此刻充斥著冷意,眉宇間盡是淩厲的氣質。 燕危見過許多從事危險行業的人,但沒有一個,有晏明光這樣的殺伐氣息。他突然有點好奇晏明光進來之前是做什麽的,可一想也知道這人不會願意說,他也沒有問。 他隻是吹了聲口哨:“要是害怕的話,不如我給你講講鬼故事,在這種肯定有鬼的地方聽鬼故事又刺激又練膽子又讓你更害怕——” “我不怕,”晏明光完全沒介意燕危欠揍的話,隻是淡淡地說,“開著燈,我睡不著。” 燕危懂了,原來這人是事兒多。 但他自己也事兒多,沒什麽資格說人家。 “那要不你給我講講鬼故事?”燕危說,“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