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呈上還爵的奏本,楚帝隻是猶豫一瞬便批準由蕭焱繼承靜北侯的爵位。


    朝廷上的百官齊齊稱頌陛下聖明。


    沒誰肯為蕭越說一句話,真正忠誠於蕭越的人大多都被清出朝堂,蕭陽其實並沒要蕭越部屬的性命,畢竟這群人也是蕭家多年培養出來的,隻是他們被打亂分配到國朝各地。


    蕭陽居於重臣之首,清俊冷傲,沉默寡言,蕭越看過時,隻覺得朝臣或多說少都會圍著小叔,連坐在龍椅上的楚帝時不時也會看一眼蕭陽。


    這不是必然的嗎?


    如今誰也不幹得罪燕王的。


    蕭越退迴角落中,身上沒有靜北侯爵位後,百官對他的注視上了許多,今日大朝,除了他上折子讓出爵位外,更重要得是小叔的幾個奏本。


    他並不意外在朝廷上受到的冷遇,目光悄悄在楚帝和小叔身上遊走,到底為何小叔讓出了一部分利益?


    就算沒明著交給楚帝,但總歸對皇族有利。


    連楚帝都難掩意外之色。


    蕭越篤定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散朝後,蕭陽離去後,朝廷上的官員才圍上靜北侯蕭焱,紛紛出聲恭賀於他,蕭焱話語很謙遜,眉間凝聚得意之色,意氣風發顯得他身姿越發筆挺,有掌權者的氣勢,麵容也多了幾分威嚴。


    他邀請同僚百官去侯府赴宴,此時急於同蕭家攀上關係的眾人斷然不會推辭,簇擁著蕭焱向宮外走去。


    蕭越被忽視了徹底,苦澀溢滿唇舌,往日前唿後擁得人是自己啊,他身體本就沒好,氣弱體虛,搖晃了兩下差一點摔倒。


    感覺有人負了自己一把,蕭越站穩後,看清楚麵前訕訕收手的人,啞然道:“竟然是你?”


    “侯……”麵容俊雅的男人改口,拱手道:“蕭大人。”卻也不好說讓蕭越想開點的話。


    兩人麵對麵,沉默下來。


    “你何時入朝為官?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蕭越率先找到了話題,灑然一笑:“是了,你們顧家總有能力讓你出仕的,你女婿定國公,你官職肯定不會小了,我最近落魄得很,你出仕的消息也沒誰會告訴我。”


    來人正是顧誠,一身緋色官袍,頭戴雙翅官帽,衝淡了他的儒雅瀟灑,卻多了些許的官威。


    他身上本就有過功名,女兒同燕王妃較好,又是南陽顧氏嫡脈,朝廷上空出許多官位時,自然會給顧誠留一個較好的位置。


    誰都不會想到顧誠和蕭越會站在一起。


    顧誠眼見著曾經權柄赫赫意氣風發的蕭越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歡喜解氣也是有些的,隻是並不如想象得多。


    “九卿之一,算不上大官,我對仕途看得不重,不是礙於母親的苦求,我未必會來朝廷上趟這渾水。”


    “不,你該出仕的。”


    蕭越沒想到自己落魄後,第一個同自己平等對話的人竟然是顧誠,心頭頗為不是滋味,沒有嘲諷,沒有謾罵輕視,猶如當年,他隱瞞身份同顧誠相交時,他們曾再酒肆中暢論天下。


    “以你的才學,不是……你倘若早早入仕,顧征做不到閣老的位置,顧家也不會沉寂這麽多年,直到顧衍迴來才重新興盛。”


    “懶散多年,我早已沒了當年的雄心,亦不覺得做官有何好的,可惜我們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我的好堂弟平郡王直接把官帽扔到我臉上……說我該為昕姐兒做個好父親,為顧家做點貢獻了。”


    顧誠搖搖頭又想到顧衍的霸道,卻不怎麽討厭。


    “平郡王顧衍?”


    “雖然二堂哥還占著長房的名分,不過顧家大部分人都聽衍堂弟的吩咐,何況他還有個能好女婿,燕王最近風頭正盛,我看二堂哥也不大再有爭勝的心思了。”


    顧誠意味深長的歎息:“誰能爭得過燕王。”又股說不出的佩服。


    蕭越在他眼裏已經是很厲害,很有手段的梟雄人物了,蕭陽輕輕鬆鬆就便逆轉局麵,把蕭越踩在腳下,顧誠敬畏蕭陽。


    “咳咳。”


    “啊。”顧誠反應過來,訕訕一笑,“我不大會說話,聽說你身體不大好?早些年你也受過大傷的,更該注意靜養。”


    “我還記得是你救了我,把我從包圍中背了出來。”


    他們已經走到宮外,蕭越消瘦的手臂抓住準備離去的顧誠,抿了抿嘴唇,“你若不嫌棄,陪我喝兩杯如何?”


    顧誠目光一沉。


    “我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何想頭?小叔對我仁至義盡,有蕭焱主持蕭家,也沒什麽不放心的,隻想著邀兩三個昔日舊友,敘敘舊而已。”


    蕭越整個人仿佛輕鬆下來,看著顧誠,真誠的說道:“沒想到你會同我說話,老實說你打我罵我一頓,我都不意外的,可你偏偏……扶了我一把。”


    顧誠示意蕭越鬆手,沉吟片刻,“我其實知曉你放不下,肯定還有一些再起的念頭,不過這沒什麽,蕭越你若就此歸隱,不問世事,我才會奇怪。”


    低聲的笑聲從蕭越口中傳出來,食指點著顧誠,愉悅道:“沒想到你竟是我的知己?怎麽?害怕被我牽連?被燕王報複?”


    “走吧,我知道一處清雅之地,正是喝酒的好地方。一杯暖酒,正合適驅散冰冷寒氣。”


    顧誠先上了轎子,蕭越愣了一會,被隨從扶上了軟轎跟了上去。


    直到月上中天,酒醉的蕭越才被仆從送迴侯府,他躺在暖炕上,明亮的燭火照亮身邊人的花容月貌,她柔美可人,一雙溫柔的眸子似能融化任何寒冰。


    “茹兒。”


    蕭越被照顧得很舒服,按住殷茹解開自己衣扣的手,“我記得當年……你就是……這麽照顧我的。”


    他從昏迷中清醒時第一眼就見到殷茹,那時她還是少女,眉眼如畫,聰慧清純,更難得是她眼中的溫柔,讓他迫切想要占有,便想著有她陪伴,日子也會溫暖起來。


    蕭越猛然來得溫柔令殷茹很意外,柔聲詢問:“你同誰喝酒去了?”


    “一個你想也想不到的人。”蕭越拽殷茹上抗,翻身壓上去,趁著酒興同殷茹敦倫,在殷茹依然嬌媚的胴體上尋找當年的激情和不曾消失的野心。


    他怎麽可能就此歸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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