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勸你現在便放了老子,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囚室中,馬吉卻沒有被關押的覺悟,依然十分的囂張,衝著顧鳴惡狠狠威脅。


    “嘎~”


    顧鳴打開了厚重的大門。


    “喂……你想做什麽?”


    “你別過來……”


    “啊~”


    囚室中,傳來馬吉的慘叫。


    被飽以一通老拳之後,這家夥終於老實了。


    他明白,在姐夫沒有來之前,他還是乖乖閉嘴裝死的好。


    不然還會挨揍。


    過了一會,朱八跑了過來,帶迴了一些豆漿、油條。


    還沒吃完,鍾治興便殺氣騰騰,帶了兩個獄卒興師問罪來了。


    “鍾大人!”


    “姐夫,姐夫,快放我出去……”


    一聽姐夫到了,馬吉當即衝到門邊,透過門柵大聲唿救。


    “閉嘴!”


    鍾治興不勝其煩,惱怒地喝了一句,這才冷眼瞟向顧鳴:“顧班頭真的是好大的威風,無憑無據,說抓人就抓人?”


    雙方已經勢同水火,顧鳴也懶的客套,淡然迴道:“鍾大人,雖說大家同屬司獄,但,鍾大人隻是負責南監,並沒有審理之權。


    不過,既然鍾大人已經過來了,那我也可以說上幾句。


    昨夜我和朱八接到線報,有個通緝要犯疑似窩藏到鳳香樓,故而前去搜捕。


    但,馬吉不僅不配合,反倒還惡言相向,甚至用錢賄賂……


    準確地說,是將銅板當作暗器襲擊本班頭。


    故而,本班頭有理由懷疑馬吉包庇、窩藏要犯,這才將其帶迴審詢。”


    “你……血口噴人!”


    鍾治興氣得渾身亂顫。


    他在南監呆了多年,這中間的道道他還不清楚?


    顧鳴因何抓了馬吉,他的心裏同樣也很清楚。


    “姐夫,他胡說八道……”


    “朱八,進去收拾一下他,再敢胡亂咆哮,便重刑侍候。”


    “是!”


    開弓沒有迴頭箭,朱八已經鐵了心跟著顧鳴黑到底,也不管鍾治興就在眼前,當即開門走進去,照準馬吉便是一腳……


    “住手!”


    鍾治興差點沒氣暈。


    好歹他也是堂堂九品官員,結果,連兩個捕快都鎮不住,還敢當著他的麵揍他的小舅子。


    這老臉往何處放?


    “顧班頭,你不要太過份了。更不要忘了,本官就算管不到你頭上,但也是朝廷命官,信不信我現在便將劉總捕頭找來,治你個濫用職權罪?”


    “嗬嗬,鍾大人請便!”


    沒料,顧鳴一點都不受威脅,反倒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要鬧就鬧大一點好了。


    而且,他相信鍾治興不敢將事情鬧大。


    畢竟鳳香樓絕對不幹淨,馬吉同樣也是這樣,真要較真的話,到底吃更吃虧還真說不清。


    再說了,這不是有前車之鑒麽?


    王興又犯了什麽大錯?竟然將人當作重刑犯單獨關押。


    “你……你還當本官真沒法子治你?”


    鍾治興氣極,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殺機。


    “不,我相信,畢竟鍾大人是朝廷命官。但,屬下作為捕快班頭,理應盡忠盡職。


    我相信,金捕頭一定會替屬下主持公道,而不是聽信鍾大人一麵之詞。”


    這句話的潛在詞,才是真正讓鍾治興顧忌的原因。


    其他兩個捕頭還好說,他一出麵,對方多少會賣他一點麵子。


    唯有金不換,完全不賣他的帳。


    一來,金不換一向正直,二來,誰都知道,金不換乃是馬大人的親信。


    要動金不換,就得先過馬正修這一關。


    “怎麽迴事?”


    就在這時候,金不換匆匆趕到現場。


    “金捕頭,你來的正好……”


    鍾治興急急走過去,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你手下這個班頭,簡直是無法無天,隨意捏造了一個借口便跑去鳳香樓抓人,還把人給私自關押在刑捕房,當著本官的麵還濫用私刑……”


    滔滔不絕說了一通,金不換不由皺了皺眉,隨之瞟向顧鳴。


    “捕頭大人,請容屬下說上幾句。”


    “嗯,你說。”


    “鍾大人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因為屬下所抓的人,乃是他的小舅子……”


    “哦?鍾大人,是這樣嗎?”


    “是倒也是,但這是兩碼事……”


    “不,一碼事。如果不是因為我抓的人是鍾大人的小舅子,如果不是因為鳳香樓是鍾大人暗中經營的,你又怎麽會急匆匆連續跑來兩次?”


    “你……”


    “行了,鍾大人,這樣,你先迴去,這件案子便由本捕頭親自來審理一番,迴頭,一定給鍾大人一個交待,如何?”


    這,便算是下逐客令了。


    鍾治興氣得一臉鐵青,猶不死心道:“本官留下來看看。”


    “鍾大人,這不合規矩。再說,南監乃是重地,關押了不少重犯。


    要是不小心跑了幾個,屆時……不僅鍾大人要受牽連,我們刑捕房也得累死累活再去追捕。”


    這麽一說,鍾治興哪裏還有借口留下?


    隻能憤憤道:“好,希望金捕頭能給本官一個滿意的交待。還有,我想對那小子說上幾句話。”


    金不換沉吟了一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鍾治興進去之後,便衝著馬吉耳語了一陣,總之就是吩咐他咬緊牙關,什麽都不要說,一個勁叫屈就是了。


    離開刑捕房,鍾治興又匆匆跑去內衙,去找推官季長清。


    推官的級別可就比他高了,正七品,而且權力也比較大,主要負責審理各類案子。


    當然,大多都是一些中小類案件。


    如果是重大案件,那就可能是三司會審,或是由府丞、通判、知府親審。


    季長清與鍾治興算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同時也屬於姑蘇府丞畢安寧的親信下屬。


    “季大人……”


    一見麵,鍾治興便將事情始末講述了一番。


    “哦?那個姓顧的捕快竟如此大膽,敢與你對著幹?”


    “哼,他還不是仗著那姓金的撐腰。你也知道,金不換一向與我們不對眼。”


    “那……金不換要是鐵了心要挺那小子,真要給你小舅子扣上一頂罪名的話,恐怕本官也難以改變結果。


    畢竟你很清楚,金不換背後乃是馬大人。”


    “可惡!那小子抓馬吉,分明就是想給本官一個下馬威。”


    “鍾大人,你先冷靜一下,真要為這麽點小事去找府丞大人恐怕不妥。要本官說,不如先退一步,再找機會反擊。”


    這麽一說,鍾治興也是無奈,隻能長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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