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保和張盡忠走到微型車前,仔細把車子看了一遍,張盡忠悄聲說:“看起來這個車子要比想像的要好的多。”吳大保問:“要不要?”張盡忠說:“車子確實適合拉剩飯,不管貨箱裏有多麽不幹淨,外麵看起來還是好的。看看能不能把價格再往下搞一點?”

    吳大保說:“那我們就過去跟他再談談?”張盡忠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了宋典麵前。吳大保說:“車子看起來還可以,就是價格高了一點。我們買過去還得補買兩個月的養路費。”宋典笑著說:“別再瞎說了!也就是竇季軍給你說了是四五千塊錢,我才沒有敢往五千上麵要。”張盡忠笑著說:“五千塊前就是貴了!”

    宋典問吳大保:“你們兩個到底誰買車?”吳大保指了一下張盡忠說:“是他買,不過我們是朋友!你就當是我買。”宋典不解地問:“你們要這個車幹什麽?”吳大保笑著說:“暫時保密,等過你天再告訴你,不過你盡管放心,我們不會用它來販人。”幾人哈哈笑了起來。

    宋典想了想說:“幹脆再讓你兩個月養路費錢,三百塊錢,再叫我讓,就沒法談了。”

    因為張盡忠是投資者,吳大保不便表態。吳大保望著張盡忠看。張盡忠說:“四千七就四千七。你把手續拿來,我們就開車走。”宋典說:“手續就在車裏麵。”說著,走到車跟前,打開車門,取出了手續,交給了張盡忠。

    張盡忠翻的看了一邊遍,發現沒有少什麽東西。宋典說:“車是個跑的東西,我們還是寫個東西為好。”

    吳大保點點頭問張盡忠:“你決定了沒有?”張盡忠說:“也就這樣吧。”

    吳大保對宋典說:“那你就起草個合同吧?”宋典說:“我不會寫字,隻能認幾個字。”吳大保隻好從他賣雞記帳得本子上撕下一張紙,簡單寫了個宋典把車轉讓給張盡忠的合同,讓雙方簽了字。

    簽完字後,宋典說:“那就把錢付一下!”張盡忠說:“我沒有拿錢。”轉身問吳大保:“你拿錢了沒有?”吳大保想著自己褲子口袋裏好像有錢,掏出來一數是1600元,順手交給了張盡忠。張盡忠數了一下,又交給了宋典。

    宋典數完錢後說:“還差三千一?”

    吳大保對張盡忠說:“你先給他打個條子,下午把錢送來就行了。”宋典不幹了,對吳大保說:“打條子也應該是你打,我又不認識他。”吳大保隻好給宋典打了個3100元的欠款條子,張盡忠開著車走了。

    吳大保以為張盡忠下午會把餘下的3100元送給宋典。沒想到,過了兩天,宋典打電話問吳大保要錢,說:“都過了兩天了,你的朋友怎麽還不見把錢送來?”吳大保覺得很奇怪,說:“他應該早都給你送過去!你不要著急,我打電話催催。”

    吳大保立即給張盡忠打電話問:“你給宋典得錢怎麽還不送過去?”張盡忠說:“不行你現墊上吧?”吳大保說:“你都看見了,我隻剩一千六百塊錢都墊上了,還哪來的錢!我要是有錢早就給了!”後來聽宋典說,張盡忠一個禮拜後才把錢送了過去。

    這件事情,吳大保也沒有多在意,心想可能是忙,沒有空把錢送過去,所以晚了。吳大保的弱點就是願意把人的行為往好的方麵想,想著人們的願望都是好的,善良的。如果這會再多想一會,仔細分析一下張盡忠的行為,肯定會得出相反的結論,或許也就沒有了後麵的故事。問題是他沒這樣做。

    在院子東頭豬舍裏養豬的竇小亮兩口子帶著小孩,整天呆在豬圈裏忙前跑後,把豬喂得膘肥體壯。看了都讓人羨慕。雖然這樣,竇小亮還是整天嘮叨個不停,見了張盡忠就說:“都是你害得我,你那些豬當時最少一個多賣了我一百塊錢。”張盡忠說:“當時就是這個價格,我有什麽辦法呢?”

    另外宋勇介紹來養雞的張菱自從租上雞舍後,無不操心,起早攤黑忙活,生怕把雞養不好。為了給雞騰出一個寬敞得地方,它把雞舍裏麵的籠子一個個搬到雞舍門口,把雞舍裏收拾得幹幹淨淨。養的雞活奔亂跳。

    看到這些,吳大保自覺慚愧,自己養豬養雞,什麽時候都沒有達到過這樣的水平!他不明白,養豬養豬這活,難道非得自己幹不可嗎?

    車買迴來後,由於沒有人開,隻好放在院子裏。院子裏實在也沒有個好看的東西。竇小亮兩口子和張菱忙完了就圍著車子評頭論足。

    想著要進豬,吳大保給石河子北牧中心的銷售員李永打了個電話詢問豬的價格。問:“你們北牧中心有沒有半大子豬賣?”李永笑著說:“都是那輩子的事了,北牧中心早就解散了。”

    吳大保問:“那你現在在幹什麽?”李永說:“還是老本行,北牧中心解散後,我買了他的一個豬場,自己養豬。”原來這老兄當老板了。

    吳大保問:“那你的豬場有豬賣嗎?”李永說:“有!四五十公斤的豬,我一公斤給你十塊錢,我們是老朋友,這是最低價,要的話,你自己來拉。”

    吳大保放下電話,又給其它幾個豬販子打電話詢問,都迴答說:“要麽是小豬娃,要麽是大豬,哪有賣半大子豬的?”

    吳大保又撥通了張盡忠的電話說:“石河子四五十公斤重的豬,每公斤十塊錢,你看咋樣?按這個價格算,買一百個豬得五萬塊錢。”張盡忠說:“行!過兩天我們請個假去拉去。”

    第二天,吳大保剛下白班,張盡忠著急地給吳大保打來電話說:“食堂的人喊我明天就拉剩飯去,我又給推到了後天,現在也找不上個開車的,你看怎麽辦?要是後天不去拉,食堂就有借口不給我們給剩飯了。”

    吳大保想起了在院裏養雞的張菱,說:“在我們院子裏養雞的張菱聽說原來在連木沁開過車,我先給他講一下,讓他先給我們開兩天,然後再慢慢找司機。”

    張盡忠問:“張菱養那麽多雞,能有時間開車嗎?”吳大保說:“他一天除過喂雞外,再沒有什麽可幹的。每次去拉剩飯就一半個小時的功夫,根本不影響養雞。每躺給他五塊錢,給他補貼點生活費,不也挺好嗎?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張盡忠說:“這樣也好,我這會上來問問他。”

    張盡忠放下電話,騎摩托車來了。吳大保賠著張盡忠到了張菱的房子。張菱正在做飯吃。

    張盡忠問:“從後天開始,我們每天要到食堂拉三次剩飯,早中晚個一趟。每躺也就不到一個小時。每躺給你五快錢,你看怎麽樣?”張菱說:“不是每躺多少錢的事情,我就是給你拉也是暫時的,現在雞還小,我抽空給你跑幾躺沒有什麽問題。等再過個一二十天,雞長大了,就沒有空了,你還得另外找人開車。”

    張盡忠說:“你暫時幫忙開幾天,等司機找好了,你就還喂你的雞。”張菱說:“這樣最好。”

    吳大保說:“一個人去拉,有問題,剩飯桶子太沉,一個人搬不動。要不然讓竇小亮跟著去幫個忙,抬一下剩飯桶子。”竇小亮聽見說他,急著串了過來。

    張盡忠問:“你幫張菱去抬一下剩飯桶子行不行?”竇小亮說:“那看你給多少錢?”張盡忠說:“跟張菱一樣,跑一趟五塊錢。”竇小亮笑著說:“行,隻要給錢就行。”

    有了車,又找好了司機,又找好了幫忙的人,可用什麽來裝剩飯呢?

    吳大保說:“還得弄幾個裝剩飯的桶子。”張盡忠說:“我這幾天忙得很,明天你上夜班,幹脆你開車到雜貨鋪裏給咱們買不鏽鋼桶子,一個食堂得兩個,四個食堂得八個桶子。”

    吳大保為難地說:“你知道我沒有錢,現在身上就剩下不到一千塊錢了,要是全買了桶子,我拿什麽吃飯?”張盡忠說:“你先買上,錢不夠了先欠上,過兩天我去結。”吳大保心想,反正欠著人家的錢,墊上跟還上是一樣的。

    吳大保隻好開上車,在雜貨鋪花了六百五十塊錢,買了八個不鏽鋼桶子,背在微型車背箱裏。

    桶子買好後,張菱就開著車,帶上竇小亮,沿著張盡忠指定的路線,到各個食堂把剩飯拉了迴來。

    吳大保見張菱和竇小亮早上拉迴來的剩飯是些食堂沒有吃完的稀飯豆漿之類的稀湯,足足有四大桶。

    這些東西倒了可惜,放下就會壞掉,再說,中午還等著用桶子。沒法,吳大保給張盡忠打電話說:“拉迴來的剩飯全是些稀湯湯,放又沒有地方放,倒又可惜。”張盡忠問:“那怎麽辦呢?”吳大保說:“要是可惜呢,就參些麩皮在太陽底下曬幹,等豬進來後再喂。”

    張盡忠說:“那你就從竇小亮那裏先借上幾袋麩皮參上曬幹。”吳大保答應著,接著說:“我給你說,還得盡快把豬進迴來。不然這些剩飯不好處理。”

    張盡忠說:“要不然,給你老婆打個電話,讓寄迴來些錢,我們去買豬?”吳大保說:“要有錢,我早就給你了,還用得你在這裏催!”

    張盡忠說:“我這幾天特別忙,根本就走不開,你說怎麽辦呢?”吳大保說:“你要沒有空去,我跟崗位上的人換個班,有兩天時間到外麵把豬拉迴來就行了。”張盡忠說:“幹脆明天你就去拉豬。我算了一下,你今晚上夜班,明天休息,後天的白班叫人替一下,晚上替人家上夜班就行了。”

    吳大保說:“沒問題,關鍵是你的錢準備好了沒有?”張盡忠說:“錢沒有問題,我想好了,就照你說的辦,先拉一百個半大豬,一百個也就五萬塊錢,明天你走的時候我就把錢取出來交給你。”

    吳大保信以為真,放下電話,從竇小亮處借來了幾袋麩皮,和桶子裏的稀飯一拌,然後涼曬在院門口冷庫頂上。晚上上班時,吳大保跟同事們講好,兩人換個班,後天白班由同事替著上,晚上夜班吳大保上。

    一下班,吳大保就給張盡忠打電話問:“錢取好了沒有?”張盡忠說:“早晨忙得不得了,根本就沒有空,幹脆你租上兩個車先走吧,到臨下班的時候,我把錢打到你的卡上。”

    吳大保說:“我給你說,這可不是鬧這玩的事情。你要是沒有把錢準備好,我就不走了,過兩天去拉豬也行。”張盡忠說:“錢沒有問題,你前麵走,我後麵就把錢給你打到卡上。”吳大保說:“也行!”

    吳大保換好衣服,在油城市場對麵的車輛市場上找了兩個卡車,讓司機帶上拉豬的網子,給張盡忠打了個電話就出發了。他要敢天黑前趕到,趁夜晚天氣涼,避開白天的高溫,把豬裝上,夜晚返迴鄯善。

    車子走著,吳大保心裏雖然泛嘀咕,但想張盡忠怎麽也不至於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吧。

    時間快到十二點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吐魯番,天氣異常炎熱。吳大保心想,這樣的天氣,裝上豬,隻有晚上走才安全,要是白天走肯定有問題。吳大保急忙又給張盡忠打了電話,問:“錢寄出來了沒有?”張盡忠說:“早晨忙得沒有空,下午一上班我就給你寄過去!”吳大保說:“也隻有這樣了,下午一上班你一定要給我打過來。”張盡忠說:“一定!”

    吳大保隻有押著車繼續往前走,到了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吳大保手機上依然沒有工資卡上被打錢的短信。吳大保急了,急忙又給張盡忠打電話,問:“怎麽迴事?錢怎麽還沒有打過來?”

    張盡忠說:“你不知道,今天是六月三十號是上半年的最後一天。我那個在銀行上班的朋友說讓我明天取錢,要是今天取了,他們的考核指標就完不成了,明天一早我把錢給你打過來。”

    吳大保生氣了,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說好的是今天下午趕到,下午裝豬,晚上返迴,這樣豬就受不上熱,你要是今天不把錢打過來,我怎麽裝豬?明天晚上我還得去上夜班,白班換成夜班,本身就是個例外,要是不上班,單位給我畫‘曠工’怎麽辦?”張盡忠說:“反正今天的錢是打不過來了,不行你再想想別的辦法?”

    吳大保說:“我再三給你說,我身上沒有錢,這你是知道的,你現在讓我在什麽地方想辦法?”張盡忠說:“不行,你給賣豬的老板說說,先欠上?”吳大保說:“你真會開玩笑!反正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最後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打不打錢?不打,你就說不打,要打你給我給個準信,什麽時候把錢打過來?”張盡忠說:“我已經給銀行說好了,明天一早就給你打過去!”

    吳大保說:“那好!明天一早我就乘天涼裝豬,無論如何我得白天返迴來!”張盡忠說:“行麽。”吳大保接著說:“反正話給你講清楚,你要說豬不拉了,我現在就掉頭迴來,但是,明天要是熱死了豬,或者有什麽問題,你得負責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吳大保對張盡忠不打錢過來的說辭始終持懷疑態度,銀行又不是他開的,硬可冒著死豬的風險去資助銀行,確實有些解釋不通。還有一種解釋,就是硬逼著吳大保掏錢買豬,這種可能性或許大一些。不管吳大保怎麽想,張盡忠當天就是沒把錢打到吳大保的卡上。留給吳大保的隻有痛苦等待。

    下午六點鍾,吳大保押著兩輛車子到了石河子。由於錢沒有打過來,晚上已經不可能裝豬,吳大保想,白天肯定很熱,豬在車槽子裏被太陽曬著受不了,得用‘防曬網’遮擋一下,會好一些。

    想到這,吳大保讓司機把車停在了一個市場門口,下車進到市場裏買了兩塊跟車廂差不多大的防曬網,又買了一卷細塑料繩,準備用來把防曬網幫在車槽子上麵。買好後,放在了駕駛室裏麵,然後給豬場老板李永打電話。李永詢問了吳大保所在的位置,說:“一會我讓我兒子來接你。”

    不一會,李永的兒子,一個年青的小夥子坐出租車來了。他上了駕駛室,指揮司機向石河子北麵的莊稼地裏開去。

    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莊稼地連成一片,地埂子上種植著高大的白楊樹在微風中搖曳。空氣清新,鳥語花香,讓人心醉。

    田地裏大部分都種植棉花。吳大保問李永兒子:“這裏有多少畝地?”小夥子迴答說:“聽說有幾十萬畝地,聽我爸爸講,這裏原來都是戈壁灘,這些地都是他們開墾出來的,地邊上的樹也是他們種的。”

    吳大保無不感慨說:“兵團人真厲害!”小夥子說:“有啥厲害的,種了這麽多棉花,遇上價格不好時,還得虧本!”吳大保說:“要是價格好,不就賺錢了麽。”小夥子點點頭。

    在一條柏油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諾大的院落。院落裏分散著幾十棟房屋。小夥子用手指著說:“前麵就是豬場。”

    司機將車子開進了豬場。吳大保下了車,李永笑嗬嗬迎了出來,說:“歡迎!歡迎!”喝點水我們就裝豬。”吳大保說:“錢還沒有打過來,要不然,你先把豬給我裝上,我先拉著走,明天一早把錢打到你卡上?”

    李永臉馬上變了顏色,說:“這恐怕不好辦。你隻有先住一晚上,等明天錢打過來再裝。”吳大保不好再說什麽。李永簡單做了些飯菜,吳大保和司機隨便吃了一點,幾人又胡亂說了些不沾邊的話,天黑後,李永給三人安排了好床位就各自睡覺了。

    第二天,天朦朦發亮,吳大保起床,他喊起李永,說:“趁天涼,趕快把豬裝上,我們好趁早趕路。”

    李永喊來幾個養豬的,從豬圈裏趕出了一百個半大子豬,開始過磅。吳大保讓司機把車停在地槽裏,盯著磅秤,每過完一秤,就把豬趕上車裏,然後再過下一秤。兩三個小時才把一百個豬全部過完。一算個數是101頭豬,一共是四萬八千塊錢。

    裝完豬,吳大保讓司機把攔豬的網子罩在車廂上麵,防止豬跳跑出來,又讓把防曬網罩在上麵,一切收拾好,吳大保急忙給張盡忠打電話,張盡忠說:“我正在銀行打錢。”吳大保放下電話,不一會,手機的短信來了,顯示五萬塊錢已經打到了卡上。

    吳大保終於放下心來,對李永說:“錢已經到帳,讓你兒子跟我去取。”

    吳大保讓一輛車走在前麵,自己和李永兒子坐在後麵一輛車上,到石河子市建行取上錢,交給了李永的兒子。

    石河子的早晨,天氣並不熱。吳大保讓司機把車停在了一個陰涼處,在飯館裏要了一個大盤雞。吳大保說:“昨天沒有吃好飯,今天也就這一頓飯,都要吃飽,吃飽後,就迅速往迴趕!車子走快點,加上車頂上有防曬網可能會好一些。”

    三人吃飽飯飯,吳大保依然坐在後麵的一輛車上。一會看看前麵的車子,一會迴頭看看自己車槽子裏麵的豬。兩個司機加大油門,開足馬力往迴趕。

    車子越走,天氣越熱,豬在車槽子裏熱的亂叫。吳大保聽得心裏發怵!司機說:“不行,我們停下給豬澆點水?”吳大保說:“堅決不行!要是一澆水,豬會被悸死的。隻有咬著牙往迴趕!”

    車子行進到吐魯番時,氣溫已高達四十度以上,吳大保不斷催促司機:“快點,快點!千萬不能停車!”豬在車子裏像瘋了一樣,拚命嚎叫,並往出蹦跳。有一個豬受不了酷熱,衝破網子從車裏跳了下來。吳大保一揪心,急忙喊:“停車!”

    吳大保心急如焚,本來車裏的豬就酷熱難熬,又在最熱的地方停了一會。豬肯定是被熱壞了!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晚上趕迴去還要上夜班。吳大保恨的咬牙切齒,張盡忠真是害人不淺!

    那個跳出來的豬,被摔了一下,爬起來還在路邊上走動。司機停下車,和吳大保追著把豬又裝到車裏,兩人又把撕破的網子弄好後,繼續迅速趕路。

    下午四點鍾的時候,吳大保押著兩輛拉豬的車終於迴到了養殖場。他急忙讓司機把車停在房頭的卸豬台上,把豬趕了下來,趕到陰涼處。那個在吐魯番摔下來的豬已經死在了車槽裏,其它的豬全部口吐白沫,喘著粗氣。

    吳大保急忙用鐵槽盛了一槽水,讓豬去喝。這些豬沒有一個去喝,全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大約過來一個來小時,個別豬才慢慢起來喝水。

    看著豬喝水,吳大保心裏好受了一些。

    張盡忠聽說豬拉迴來了,急忙騎著摩托車來了。吳大保生氣地說:“你要是昨天把錢打過來,哪有這樣的事?”張盡忠說:“我也是沒辦法。”吳大保說“你看看豬全部都中暑了。現在也不要趕,晚上就讓在外麵躺著,明天早晨等我迴來,再往圈裏趕。”

    吳大保給司機結完運費後,洗了一把臉,換好衣服,到興業市場吃了一碗麵,上班去了。

    由於沒人養豬,早晨下班迴來,吳大保給張盡忠打電話問:“你能找上養豬的人嗎?”張盡忠說:“還是你去找吧。”吳大保問:“你看原來給我們養豬的那個蘇嫂怎麽樣?那個人可比一個男人幹活利落!”張盡忠說:“你看行就行麽!”吳大保又問:“那工錢怎麽開?”張盡忠說:“八百咋樣?”吳大保說:“估計差不多。”吳大保便到了蘇嫂的住處。

    蘇嫂站在房間裏蒸饅頭,見吳大保來了,急忙讓座。吳大保問:“你現在幹啥?”蘇嫂說:“在家裏呆著。”吳大保問:“還喂不喂豬了?”蘇嫂說:“反正沒有事幹,喂就喂麽。”吳大保說:“這迴不是我一個人喂,是我跟張盡忠合夥養,他來投資,我給提供豬舍,幫他管理,你的工資也是他發。”蘇嫂說:“我看那個人不怎麽樣,擔心拿不到工資。”吳大保說:“你放心好了,隻要你把豬喂好,我保證你能拿上工資。一個月八百塊錢,到時候發給你就行了。”蘇嫂說:“我反正相信你,要是他來喊我可不敢去。”吳大保說:“那就這樣說好了,你收拾一下,今天就過去喂,工資從今天算起。”蘇嫂說:“行,我一會就過去。”

    吳大保迴到房子後,蘇嫂一會就過來了。吳大保給蘇嫂說:“先把豬趕進豬圈,一會他們剩飯拉來了,你就把剩飯倒在宰豬的大鐵鍋裏煮開,然後搬到豬舍裏再喂。燒剩飯時,記著要把剩飯裏麵的塑料袋和餐巾紙撿幹盡。”蘇嫂答應著,吳大保幫著把豬一個個趕進了豬舍。

    一連好幾天豬都不怎麽吃食。吳大保讓給喂了些藥,有了一些好轉。

    張盡忠的妻子李蟬見死了豬,滿臉不高興。吳大保說:“你們不把錢及時打過來,能怪誰呢?我不能因為拉一趟豬丟了工作!”李蟬說:“要是豬全死了怎麽辦?”吳大保無言以對。

    李蟬還在嘮叨說:“我姨夫說,我們的技術員連天熱拉豬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吳大保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兩口子的技術員了。因為是女人,懶得跟她計較。

    從這一段時間合作來看,吳大保覺得是失敗的,特別是在拉豬的事上讓吳大保很是失望,而且又碰上了個叼瞞得李蟬。吳大保覺得這樣下去,已經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了!吳大保心裏已經不想幹了,但是豬養在豬舍裏,怎麽能說不幹,就不幹呢?

    蘇嫂來後,竇小亮就不再跟去拉剩飯了,蘇嫂代替竇小亮,跟著張菱去拉剩飯。每次拉迴來的剩飯太稀,吳大保說:“應該給裏麵加點飼料。”

    張盡忠說:“唉,你給魏曉麗打個電話,叫把錢寄迴來我們好進飼料。”吳大保說:“真是沒有錢,要是有錢,還不早寄迴來給你了。”張盡忠說:“那你就先進上一些飼料喂著再說。”

    吳大保想,也隻有先欠些飼料喂著。想著自己跟縣城飼料廠的李廠長熟悉,就打電話給李廠長說:“先送兩噸飼料來,過幾天給你給錢。”李廠長接到電話,就讓他的送貨員曹旺科從縣城拉了兩噸飼料,送到了豬舍裏。

    過了幾天,張盡忠找來了個叫高進偉的司機,替換下了張菱。拉剩飯,喂豬,就由高進偉和蘇嫂兩人承擔。

    為了對兩人有所約束,吳大保寫了一封‘養殖合同’,先讓蘇嫂和司機看了一遍,又讓張盡忠看了一遍, 然後讓張盡忠分別跟高進偉和蘇嫂簽了字。

    為了把這批豬養好,吳大保一刻也不消閑,上班、給豬打針、幫著喂豬,從化糞池裏抽汙水,經常糊得滿身是豬屎,豬尿。隔壁養狗的小夥趙向東來院子裏給狗撿骨頭,見到吳大保的樣子,笑著說:“不好好去上班,受這罪幹啥?”吳大保笑著說:“玩麽!”

    趙向東說:“我真是佩服你,得了腰椎間盤突出,疼的呲牙咧嘴還幹這活!放著好日子不過,受活罪!”吳大保說:“你不是也像我一樣在幹嗎?”趙向東說:“我是沒有辦法,不幹就沒有了飯吃!又是老婆,又是小孩,都指望我那幾十條狗吃飯,不幹行嗎?我要是你,每個月有幾千塊錢拿著,就睡著吃,躺著吃,什麽好吃吃什麽,什麽好玩玩什麽,多自在!”

    吳大保哈哈大笑,說:“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了。”趙向東感歎說:“唉!我這一輩子恐怕不會有那麽好的事了!”趙向東撿了些骨頭笑著走了。

    吳大保才真正感覺到了困難!收水費的人來了,吳大保給繳了,電管站的人催電費,吳大保給繳上。想著欠張盡忠的錢,隻好給墊上。真是,是被自己做的籠頭給套住了。

    等豬舍裏的豬基本也緩了過來時,吳大保休假時間到了。

    嶽母提前帶豆豆迴老家,在磚廠呆一段時間,在蘭州的兒子邀她到蘭州照顧孫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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