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保險條例’裏找到了關於工傷的認定期限:‘職工發生事故傷害或者按照職業病防治法規定被診斷、鑒定為職業病,所在單位應當自事故傷害發生之日或者被診斷、鑒定為職業病之日起30日內,向統籌地區勞動保障行政部門提出工傷認定申請。遇有特殊情況,經報勞動保障行政部門同意,申請時限可以適當延長。’

    ‘用人單位未按前款規定提出工傷認定申請的,工傷職工或者其直係親屬、工會組織在事故傷害發生之日或者被診斷、鑒定為職業病之日起1年內,可以直接向用人單位所在地統籌地區勞動保障行政部門提出工傷認定申請。’

    吳大保覺得雖然能沾上點邊,但也不能否定他是工傷這個事實。他想,反正寫上去,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樣,吳大保以超過訴訟時效和未按‘中華人民共和國工商保險條例’申請工傷認定為由,拒絕賠償。寫完後,又修改了幾遍,然後坐車,到了縣城,交到了縣法院的立案廳。

    吳大保覺得雖然訴訟時效這一條能站得住腳,但是自己畢竟不是法官。他便給在哈密‘政策法規處’上班的有律師證,當處長的同學打了個電話諮詢。同學聽完他的敘述後迴答說:“你這個官司很懸!”吳大保問:“為什麽?”同學迴答說:“法律規定訴訟時效的起始時間是從對方‘知道權利被侵害’的時間算起,他現在雖然超過了訴訟期限,但是,他隻有做了工傷鑒定後,才知道自己的傷害程度。隻要他做傷殘鑒定的時間到現在不超過一年,起訴都是有道理的。他傷殘鑒定是什麽時候?”吳大保說:“去年十一月。”同學說:“就是麽,並沒有超過一年。”吳大保說:“難道他十年後再做傷殘鑒定,我十年後還賠他不成嗎?”同學說:“你還是在當地找個律師替你辯護好一些。”吳大保不想再聽同學的話,說了兩句感謝的話,掛斷了電話。

    吳大保不是不想找律師,一是沒有找律師的錢,二是他壓根就不相信律師,這個影響來自於豆豆講的一個笑話。

    記得是剛把豬場賣掉,搬到出租的房子裏。那天下午豆豆放學迴來,放下書包笑嘻嘻地對他說:“爸爸我給你講個笑話。”吳大保笑著說:“好啊!”豆豆邊洗手邊說:“是我老師講的。說,一個城市裏有個律師,攢了好大一筆錢,臨死前立了個遺囑說:我死後,把我的財產全部捐獻給這個城市裏的傻子。家人不理解。律師迴答說,我的財產全是他們給的。”吳大保聽後哈哈大笑,覺得這個律師說得太正確了。當時他就忠告自己,不要去當那些傻子。

    吳大保想,即便是官司輸了,也堅決不當傻子!

    為了使自己能多一份勝算,隻要上班,他就抽空爬到電腦上瀏覽法律條款。準備應訴。

    開庭的那一天,吳大保跟同事換了個班,夾著從電腦上打印出來的一個個法律文件,裝在一個黑色包裏,提著來到了法庭。

    第二被告陳開饒也來了。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吳大保說:“全看你的了!好好辯論,我們給少賠點也行。”吳大保說:“你千萬不要說什麽少賠點,我準備一分錢不賠!反正你一切聽我的就行了,我說啥,你說啥!”陳開饒說:“行!就聽你的!”吳大保笑著給自己打精神說:“聽我的管保沒有問題。”

    開庭時間到了,法官還是2001年主持調解的木尼娜。法官說了些開庭前的套話後,宣布開庭。對方律師還是當時那個律師,他宣讀完起訴書,吳大保緊接著把自己寫的答辯應訴狀念了一邊,雙方的辯論就開始了。對方律師好像對吳大保提出的‘訴訟時效‘不甚理解,說:“法律上是有這樣地規定。”說著,不知翻起了一本什麽法律在看,看了一會又說:“雖然上次由法庭主持調解了,但那次隻是醫療費調解,並沒有涉及‘傷殘賠償’這一塊,不存在訴訟時間問題,二被告對我當事人的‘傷殘賠償’是跑不掉的!”

    吳大保說:“所有賠償都有個時間問題,人身傷害賠償就是一年,超過這個時間就等於放棄。一個事故,既然處理完了,調解完了,就是要再起訴要求賠償,也得遵守法律規定的時限。你今天想起來了,要上一筆,明天想起來了,再要上一筆。如果你的傷殘鑒定不是去年做,而是十年以後做,難道我們十年以後還要賠你不成?”陳開饒接著說:“就是,交通事故那有再一再二賠償的道理?”

    對方律師說:“我實話對你們說,在這起交通事故上,你們是占便宜的。”吳大保一下來了氣,說:“我根本看不出來,在這起交通事故上誰占了便宜,死了一個人,傷了四個人,肇事司機被判了刑,我們兩人也損失了幾十萬,你說是誰占了便宜。”對方律師本來想表達的意思是,在2001年的那次法庭調解中,兩個車主賠少了,沒想到被吳大保嗆了一頓,沉默不語。

    法庭辯論的結果已經相當明了,因為對方律師沒有咬住‘訴訟時效’從‘知道權利被侵害’的時間算起這一條,使法庭辯論完全傾向了吳大保一方。

    法官見幾人不再吭氣,便問:“原告同意調解嗎?”對方律師說:“同意。”法官又問吳大保和陳開饒:“被告同意調解嗎?”吳大保說:“不同意!”陳開饒也跟著說:“不同意。”法官說:“現在休廳,擇日宣判。”

    幾人在法庭記錄上簽完字,吳大保和陳開饒肩挨肩走出了法庭。陳開饒擔心問:“你覺得我們會不會給他賠?”吳大保幹笑著說:“你盡管放心好了,不會的!”陳開饒滿臉疑狐說:“我怎麽聽人說,多少都得賠點。”吳大保說:“那你就去給賠點吧。”兩人哈哈一笑告別。

    因為律師沒有對自己所指證的超過‘訴訟時效’的事實沒有給予合理的解釋和辯論,最少在一審上,吳大保認為對方輸定了!原告是輸了!對於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這場官司,從開始到結束,吳大保一直沒有給魏曉麗講。他想,講不講對官司結果沒有一點影響,與其這樣,還不如不告訴的好。免得大家都擔心。為了徹底保密,吳大保對嶽母說:“反正這個官司我肯定能打贏,你也不要告訴老爹和魏曉麗,不要跟他們在電話上講,免得大家都擔心。”嶽母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去磚廠,也不會把這事告訴給他們!”

    吳大保終於鬆了口氣。沒想到還沒等吳大保喘過氣來,庭審結束後,張盡忠和李蟬便天天粘著吳大保要退養殖場!吳大保犯難了,因為退場子就要給張盡忠給錢!自己哪來的錢呢?這時的他真後悔在已經賣掉的場子裏亂串,還充什麽好心。現在倒好,怎麽辦?不是怕接手場子,關鍵是賣場子的錢全部都拿到磚廠去了,場子要是退迴來,根本就沒有錢給他。

    現在,每當張盡忠和李蟬打來電話詢問,吳大保總是推脫。最後沒有辦法,隻好打電話給魏曉麗說:“那兩個人要退場子。”魏曉麗說:“不退!退了,我們沒有錢給他。”吳大保說:“他們現在嚷著退,你要是不答應,他到年底不給剩下的錢,我們不是也沒有辦法嗎?”魏曉麗說:“不給錢,我們告他去!”

    吳大保說:“都是一個單位的,大家關係都不錯,怎麽好意思起訴呢?”魏曉麗說:“那我們沒有錢給,怎麽辦呢?”吳大保說:“也隻有給他講清楚,沒有錢給,等年底給不遲。本來他給的十萬裏麵就包括五萬塊錢的豬錢,我們現在要給也隻給五萬塊錢。”魏曉麗說:“我怎麽可能給他五萬塊錢,我來迴搬家,在外麵租房子,來來去去不知道丟了多少東西。再說我們說好場子是要組給老劉的,這樣一來,租金的損失誰來掏?他要退場子,我最少得扣他兩萬塊錢。”吳大保說:“是不是扣得太多了點?”魏曉麗說:“根本不多,這裏麵還不包括我從老家來迴的花費。”吳大保說:“他們要是再問我,你就給他們說吧。”魏曉麗說:“就叫他把電話打給我!”

    張盡忠和李蟬把電話打給了魏曉麗。兩人下決心要退場子,最後跟魏曉麗談來談去,賠償一萬五千塊錢。魏曉麗給吳大保打電話說:“我們再需要付給他們三萬五千塊錢就行了。”吳大保說:“是不是扣得太多了?”魏曉麗說:“我還覺得扣少了呢!”吳大保問:“你給他們說了麽,我們現在沒錢給嗎?”魏曉麗說:“講了,我們年底給清。”

    吳大保說:“院子又屬於我們的了。真是想不要都不行了。”魏曉麗說:“本來一切都那麽安排了,現在又倒了迴來,要不是你說,我真不願意把場子再接迴來。”吳大保說:“也隻能這樣,你要不答應,他們會天天找你,一天也安穩不了!”魏曉麗說:“那你就看著弄好,我就不迴來了,來迴跑路費也受不了,收拾著搬迴來算了。”

    吳大保不知道怎麽評價這件事。他想反正場子又迴來了並不是什麽壞事。

    吳大保又花了一天功夫,租了個車,把搬出去的東西全部又搬了迴來。嶽母深有感觸地說:“真是,屬於自己的永遠跑不了,不屬於自己的搶都搶不來!”她除過沒事跟吳大保絆絆嘴外,一天盡心盡力照顧豆豆。

    張盡忠和李蟬在買上場子後,往院子裏搬了不少東西。什麽桌子,椅子,還有食堂淘汰下來的櫥櫃等等。他們把這些東西給收破爛的人賣了一些,又拉走了一些,剩下的就擺在院子的角落裏。

    場子退了迴來,因為沒有錢給,吳大保打了個欠條給張盡忠。上麵寫著:今欠張盡忠場地轉讓費三萬五錢元。吳大保  2006年5月30日。

    張盡忠將欠條收好,吳大保說:“想辦法趕年底給你們。”

    場子被退了迴來,張盡忠將豬圈裏的近一百個小豬以三百多塊錢的價格賣給了當地的一個叫竇小亮的養殖戶。竇小亮在場子外麵找了個養豬地方,把小豬搬走了,豬圈空了下來。場子裏隻剩下張盡忠姑夫姑母養的那一千來個蛋雞。

    一天下午,竇小亮來拉張盡忠送給他的幾帶麩皮。吳大保笑著試探著對竇小亮說:“我的豬圈空著,你還不如搬迴來養?”竇小亮說:“就西頭那個圈,你一年要多少錢?”吳大保笑著說:“一個圈一年五千。”

    竇小亮笑著搖頭說:“兩千還差不多!”吳大保覺得場子空著也是空著,說:“一年兩千,帶看場子!”竇小亮說:“早知道我就不搬走了。我在那麵也是租了人家的院子,我還給豬圈裏打了地坪,花了我一千多塊錢哩。”吳大保說:“反正你看著辦。”竇小亮說:“我迴去跟老婆商量一下。”

    第二天竇小亮就來纏著吳大保簽了合同,交了一千塊錢租金,說:“剩下的租金半年後再繳。”然後,把他剛拉出去的小豬又全部拉了迴來。帶著老婆孩子住在後院的空房裏。

    嶽母有些不高興了,說:“你一個院子租人家一兩萬,一個院子一共三個圈,你倒好,一個圈才兩千塊錢,按這個算下來,你整個院子也就六千塊錢。”吳大保說:“閑放著還得看院子。你想,到六月份,豆豆放學了,你要帶著豆豆到磚廠去,家裏就剩我一個人,我白天上班,有時晚上上班,誰來看院子,東西丟了我找誰去?”嶽母一想也有道理,便說:“這樣也好,反正閑著也沒有人給錢。”

    又過了兩天,一個叫宋勇的飼料推銷員開車來找吳大保,說:“聽說你的院子要租,我有個老鄉,在連木沁開車。他不想開車了,想找個地方養些雞,原來他在老家養過雞。聽說你這個地方的雞舍要出租,我來替他問問,看你怎麽租?”吳大保說:“我這就一棟四百平米的雞舍,是養蛋雞的,雞籠子,育小雞的水、料葫蘆都是全的,你想養肉雞也行,養蛋雞也行,這些東西全讓他用,一年五千塊錢。”宋勇說:“那過兩天我讓他過來,你們自己去談。”

    吳大保送走宋勇。嶽母卻嘮叨個不停,說:“這個宋勇,也不想一想,那麽大個雞舍要養多少雞才能裝滿?你當時養蛋雞的時候投了多少錢進去?”吳大保想了一下說:“當時投了大概八萬塊錢。三千個蛋雞,一個蛋雞到產蛋差不多要投入二十五塊錢,三千個就是七萬五,加上一萬多塊錢的雞籠子,算起來超過了八萬!”嶽母說:“就是!一個在外麵開車的司機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養的少了浪費了雞舍,養的多了,沒有錢。這個宋勇還不是想讓人家用他的飼料,才這麽做的。一次要是養上幾百個雞,一年到底能不能掙上房租,還是個問題,還想自己賺錢?門都沒有!”

    嶽母越說越生氣,最後竟指著吳大保說:“我看你蓋這個場子純粹是個害人的東西!你想一想,在這個場子裏麵,你們第一年養豬就虧了十幾萬,第二年又明擺著是個虧本的架勢,還不是人家鑽井處的人幫了忙,把那些快死的豬要了去,要不然虧得比第一年還要厲害!你說害不害人?一個好好的王科長轉過年就死了。”吳大保生氣地說:“他是得癌症死的,不是我們害死的!”嶽母說:“人家好好的,原來沒有跟你打交道前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怎麽跟你打了幾個月交道人就死了呢?”

    豈有此理!吳大保扭頭不理睬。嶽母鼻子裏又哼了一聲說:“你當然不敢跟我說了,你想想你吳大保這輩子害死了多少人?先是開加油站,一個臨退休的司機被車壓死在了加油站;你去販羊,差點把自己的命丟在了阿勒泰;你買213去掙錢,害得人家一死四傷,到現在官司還打不贏;你買液化氣罐車,你的夥伴弄斷了一條腿;你把場子賣給張盡忠害得人家賠了一塌糊塗!真是害己又害人!反正我是看清楚了,誰跟你吳大保沾邊,保準倒黴!”

    吳大保氣得臉色發青!嶽母見吳大保真的生氣了,哈哈兩聲冷笑說:“你的事反正我也不想管了!我也累了,睡覺去了!”邊說,邊轉身到隔壁的房間裏去了。

    吳大保生氣地坐在沙發上使勁抽煙。沒想到嶽母又走了過來,說:“你家老三,多好的個小夥,就是因為你給聯係了個什麽‘製磚機’。那製磚機拉迴去裝好,沒有多長時間人就死了。你不知道,這個磚機在七克台就死過人了嗎?”

    吳大保頓時淚如雨下!他不禁問自己,難道自己是殺害弟弟的兇手麽?嶽母見狀,覺得可能說得過了,這會真的迴去睡覺去了。

    吳大保想,開加油站是為了賺錢,車壓死人絕不是自己地本意,況且自己當時也不在場;213車一死四傷,純粹是司機的過錯!這些難道是自己的意思嗎?老三的事,他更無法麵對,要是知道有這茬事,何苦要給他聯係磚機呢?想到這,吳大保心中恍惚,痛楚難耐,整整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第二天一早,吳大保起床準備上班。嶽母笑嘻嘻走了進來笑著說:“哈哈!昨天是我對不起你,是我說錯了!你可不要在意哦!”吳大保心裏恨的罵道:“神經病!”

    吳大保又生氣地說:“要是宋勇今天來,你就給他說,雞舍不租,讓他另外找地方去!”嶽母笑著說:“我看還是租出去好了,一年給不了五千,給四千也行,總比閑著強!說不上人家也能養好。再說,我們是租舍的,養好養不好管我們什麽事?

    真是裏外都是理,天下還有這麽說話不負責任的人!吳大保說:“那你就看著給說吧!”說完上班去了。

    晚上下班迴來,宋勇帶著自己那個叫張菱的老鄉早早在房間裏等候。吳大保寒暄了兩句後說:“反正就那間雞舍,你們也看了,養好養不好,不管我們的事,這個話我得說在前麵,五千也不說了,就一年四千塊錢,水電費自理。”宋勇看了一下坐在旁邊的張菱,張菱點點頭說:“行!我們現在就把手續辦了?”旁邊的嶽母假裝在陪豆豆玩,實則聽得仔細。吳大保說:“也行!我簡單起草一個協議。”說著,從抽屜裏取出紙和筆寫了一個協議,租期一年,從2006年七月一日開始,租金四千元。寫好後,雙方簽完字,張菱掏出兩千塊錢說:“剩下的,過半年再付!”吳大保一想,也行。便把錢數了一遍,交給嶽母保管。

    兩人走後,嶽母說:“就這麽著吧,幹好幹不好都是各人的命,你是擋都擋不住!”

    轉眼到了六月份,鄯善的天空驕陽似火!嶽母怕熱,天天盼著豆豆放假。到了六月十三號,豆豆考完了所有功課,嶽母急著帶豆豆到磚廠去。離開前,嶽母說:“你好好上班,再有二十天,就該休假了,休假後,就到磚廠來。”吳大保買好票,嶽母急忙帶著豆豆迴老家看外公和媽媽去了。

    嶽母帶豆豆走後,剩下了了吳大保一個人在豬場。上班,休息,聯係出租剩下的一棟豬舍,再沒有什麽事可幹。

    由於張盡忠養在院子裏的雞還在養,張盡忠的姑夫姑母也還住在後麵的房子裏,張盡忠和李蟬時常也到院子裏轉悠。

    張盡忠養的那一千來個蛋公雞整天病怏怏的,始終也長不大。吳大保說:“你還不如宰掉,送給食堂做辣子雞去。”張盡忠說:“這麽小的雞誰要?”吳大保說:“食堂是把它剁成塊來賣的,與雞大小有什麽關係?你把這些東西養上,既要掏飼料錢,又長不大,白忙活。”

    這張盡忠覺得也有道理,給食堂的一個管理員講好,對吳大保說:“說是說好了,怎麽個弄法?”吳大保說:“在宰豬的鍋裏燒一大鍋水,把脫毛機搬過去,我來殺,你們燙雞脫毛,收拾幹盡就行了。”

    幾個人整整忙活了一天,終於把所有得雞都宰完,脫盡了毛。

    吳大保看快收拾完了,迴到房間,燒了一大鍋菜湯,晾涼。

    在太陽底下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幹完活,都到房子來享受了幾碗菜湯,感覺才舒服了些。

    當天晚上,吳大保讓幾人把宰好的雞泡在水裏,第二天,張盡忠就聯係了個車送到食堂去了。

    沒了雞養,張盡忠的姑夫姑母迴老家去了。

    對近來發生在豬場的事,吳大保無法給出評價。雖然還欠著賬,但讓他欣慰的是豬場又迴來了。走在又迴到自己手中的豬場,吳大保又想若飛飛,心有不甘。就這樣租給別人養,就等於放棄!他想要是有可能的話,在豬場裏再拚搏一把,或許會有所轉機。他期望命運能給他最後一搏的機會!張盡忠的姑夫姑母走後,張盡忠來拿被褥。見吳大保站在門口,便問:“聽說你的兩棟舍都租出去了?”

    吳大保開玩笑說:“是啊,就剩下東麵的這個豬舍了,你要想再養,我就不出租了,留給你?”張盡忠笑著說:“行啊!”

    看著張盡忠,一個念頭湧上吳大保的腦海裏。張盡忠不是在生活處上班嗎?油田單位的食堂都歸生活處管,這些食堂裏每天有好多剩飯都被周圍的養殖戶拉去喂豬去了。

    吳大保笑著說:“你要是能把食堂的剩飯聯係過來,我們在剩下的這個豬舍裏喂豬,不是也挺好嗎?也能把你的損失補一補。”

    張盡忠猶豫地說:“好是好,不知道能不能聯係上?”吳大保說:“你可以試試?”張盡忠說:“反正不要把剩下的這個豬舍出租,先留下來,等我聯係好再說!”

    張盡忠又不放心地問:“食堂要是聯係好了,我們怎麽個養法?”吳大保說:“你知道我沒有錢,我所能做的就是給你提供豬舍,幫你管管。至於購豬款,等投資隻有你來解決。”張盡忠說:“行!”

    吳大保心想,要是張盡忠能把剩飯聯係過來,養上二百來頭豬,一個豬按三百塊錢利潤計算,就能賺十萬塊錢,自己要是能分上一些,再添一些,不就把張盡忠的錢給還了嗎?多好的買賣!

    張盡忠也沒有閑著,他跑前跑後,找了單位領導,終於把食堂的剩飯聯係了過來。

    星期天早晨,張盡忠興衝衝來到養殖場找吳大保,說:“總算搞定了!”

    吳大保急忙笑著給張盡忠打開了一瓶啤酒。張盡忠嘴對著瓶子喝了一口說:“我把食堂所有管理員都找了一遍,他們都推來推去,不答應。最後我找到了我們的處長。我給處長說,我老婆沒有工作,在養殖區買了個養豬場,想拉些我們食堂的剩飯養豬。處長說,行啊!然後就給我們管食堂的‘食堂監督’說,以後我們食堂的剩飯就讓張盡忠的老婆拉去就行了,其他人就再不要給了!”

    張盡忠又喝了一口啤酒,顯然是有些激動,接著說:“處長說了,誰敢不聽?食堂的管理員都打電話問我,要那麽多剩飯幹什麽?我迴答說,喂豬!”張盡忠說得有些急,緩不過氣來,吳大保上前笑著給錘了錘背,說:“慢慢說,不著急,隻要聯係上了就好了。”

    張盡忠緩了一口氣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單位幾個食堂的剩飯都是被我們這個養殖場周圍的養豬戶拉走了。他們聽說剩飯不給他們了,都急著到處找人,還有一家兩口找到了我,我趕緊溜了!”

    吳大保笑著說:“他們當然要找了,你這是斷了人家的財路過一段時間會好的,這事總歸有個過程。”

    張盡忠說:“也是,慢慢會好的。”吳大保說:“盡量不要跟他們發生衝突,就沒有什麽問題。”

    張盡忠點點頭問吳大保:“我們怎麽個養法?”吳大保明白張盡忠問話的意思,迴答說:“反正我前麵說過,我就是提供場地,幫你管理。所有投資全由你出。利潤嘛,就按三七開分,你七我三。”張盡忠一聽,說:“行!”說完又覺得不放心,問:“要是豬死了怎麽辦?”吳大保說:“一般來說,豬有個死亡率,一般是百分之五,在死亡率以內,由你投資方承擔,超過死亡率,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間,又我們兩個共同承擔,超過百分之十就由我來承擔。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張盡忠說:“我們還是簽個合同比較好。”吳大保說:“行!咱們可說清楚,要是你的原因導致豬死亡,我可不承擔責任。”張盡忠說:“這當然沒有問題!”吳大保說:“那你就起草個協議吧?”張盡忠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個字也拿不出去。還是你來寫吧。”吳大保說:“反正誰寫都是一樣的。”吳大保說著取出紙和筆,潦潦草草寫了一份協議。

    張盡忠拿在手中看了一會,說:“行!”說完就在上麵簽了字。吳大保也拿過來簽了字,順手把協議交給了張盡忠。合夥養豬就算正式開始了。

    先要進豬,張盡忠讓吳大保打電話聯係。吳大保說:“喂剩飯最好進大一點的豬,好喂一些。”張盡忠說:“也行!反正要快一點進豬。這幾天就要開始拉剩飯了,要是拖得時間長不拉,那些現在拉剩飯養豬的人會說閑話的。”吳大保說:“那就先讓人把剩飯拉迴來曬幹,等豬拉迴來再喂。”

    張盡忠說:“用啥往迴拉呢?”吳大保說:“掏幾千塊錢買個微型車拉就行了。”張盡忠說:“反正拉剩飯的車要好看一點,千萬不能像那些喂豬的一樣用‘嘣嘣’車去拉,那樣叫人看見了笑話。”張盡忠犯愁了,說:“一下在那地方去買這麽個車呢?”吳大保想了想說:“我問一下竇季軍那個雞販子,那家夥神通廣大,沒有他不知道的,也沒有他不清楚的。”

    吳大保撥通了竇季軍的電話。兩人寒暄了一會,吳大保問:“唉!你知道哪裏有賣便宜的微型車?”竇季軍笑著說:“嗨!這個事算你問對人了。昨天宋典還給我說起這事,他有個微型車還帶個貨箱,天天催著讓我聯係給賣掉,我還正愁找不到買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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