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保和魏曉麗的關係發展可謂是一帆風順。在魏曉麗眼裏吳大保最初是以哥哥的身份出現,後來才變成了戀人。魏勇強知道後,覺得有些蹊蹺,打電話跟妹妹核實。魏曉麗說:“等我問了吳大保後再跟你說。”魏勇強心想,連‘是不是戀人’都要去問吳大保,估計早就成了吳大保的俘虜了,還核實什麽。

    魏勇強想來想去,把妹妹指到新疆上班實際上就是給吳大保辦了個好事。可又一想,畢竟認識總比不認識好,妹妹嫁給個熟悉的總要好一些,況且跟吳大保還是朋友,也就認了。於是魏勇強寫信把魏曉麗和吳大保的交往情況告訴給了在阿勒泰的父母。

    春節將近,魏勇強和魏曉麗商量要迴家一趟,看看居住在阿勒泰市北屯鎮的父母。父母聽說自然高興,還千萬叮囑:把吳大保帶迴來看看!事已至此,吳大保哪有不去的道理。為了路上住宿方便,兩人把‘結婚證’領了,然後請了一個月‘輪休假’。

    魏曉麗的父母住在阿勒泰的北屯鎮,那裏是新疆兵團農十師師部所在地。北屯西接我國最大的內陸鹹水湖‘烏侖古湖’,北靠終年積雪的阿勒泰山山脈,東臨阿勒泰地區的富蘊縣,南麵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發源於阿勒泰山,我國唯一一條流入北冰洋的‘額爾齊斯河’橫穿北屯鎮,造就了這裏獨特的自然環境。這裏水草茂盛,夏天如同江南水鄉一般美麗,冬天就更有一番不同的景色。整個冬季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有些地方積雪可達兩米多厚,整個冬季都是一個冰雪世界。

    北屯是一個地勢低窪的大草原,相對於周圍其它地方要相對暖和一點。在那裏生活的哈薩克族牧民,夏天把牛羊趕進阿勒泰山放牧,冬天又把牛羊趕迴北屯。由此,哈薩克牧民也把北屯這個地方叫‘冬窩子’,意思是冬天居住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被叫著北屯的曆史並不長。據說,當年王震率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北先遣支隊的十七萬部隊解放新疆後,把他的部隊分散在新疆各地一邊屯兵開荒生產自給,一邊保衛邊疆。先遣支隊的第十師開進阿勒泰後就駐紮於此。由於這裏是進疆部隊最北麵屯兵的地方,從此,北屯就成了這個美麗富饒的地方富有紀念意義的名字。後來有人不知道根據什麽,把這個地方與成吉思汗聯係在了一起,說這個地方當年也是成吉思汗屯兵的地方,而且還說北屯旁邊的平頂山曾是成吉思汗地點將台!

    不管這些傳說是否真實,隻是現在已無從考證。因為在北屯,乃至它旁邊的平頂山上至今也沒有發現成吉思汗的任何蛛絲馬跡。

    魏勇強和吳大保在電話上相約,魏勇強李珍夫婦帶著四歲的小石榴先在玉門上火車。魏曉麗和吳大保兩人從鄯善上車,一同前往烏魯木齊,再坐汽車去北屯。

    要迴家看父母,魏曉麗顯得很激動,大包小包給父母采購了許多禮當。吳大保一看兩人提不動,便喊來個司機幫忙,先用車把行李拉到火車站修繕一新的候車室裏放好,火車到站後,三人又一起動手把行李提進了站台。魏勇強見狀,和李珍兩個下來幫忙才把行李搬進車廂。

    幾人興高采烈在火車上相聚了。車上人不多,估計人們都爭著到南方去過春節,向西去的火車上便沒有多少人。

    魏勇強穿一件黑色皮甲克,一條棉圍巾交叉圍在脖子上,更顯得英俊瀟灑;李珍外穿銀灰色呢子大衣,帶黑色皮手套,襯映出了白皙秀麗的臉龐;石榴穿一件粉紅色大衣活潑可愛。魏曉麗穿一件天藍色羊絨大衣;吳大保穿一件咖啡色皮甲克。

    魏勇強拉住石榴的手指著吳大保說:“快喊姑父!”小石榴聽說果然:“姑父,姑父”喊了起來,羞得魏曉麗使勁推搡魏勇強。

    魏勇強笑著坐到座位上對吳大保開玩笑說:“我根本想不通,我的妹妹怎麽會喜歡上你?”吳大保開玩笑說:“是魏曉麗有眼力!”因為都是開玩笑,大家便一笑了之。

    李珍開玩笑說:“你吳大保真有豔福!”吳大保笑著說:“這全是你們的功勞,要不是你們把魏曉麗送到新疆來,還不知道哪個人有豔福呢?”這話有道理,如果魏曉麗在玉門找了一份工作,最後跟誰結婚都是個未知數。

    魏勇強開玩笑說:“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說完大家一哄而笑,連四歲多的小石榴也跟著起哄,嘎嘎地笑了起來。

    幾人繼續說著話。小石榴聽大人說話,漸漸覺得無趣,從媽媽懷中掙脫開,跑到車廂的走道裏玩。幾人說了一會話,向走廊裏看,不見了石榴。吳大保說:“剛才我還看見他在走廊裏跑著玩,這會不知躲到哪去了!你們坐下說話,我去找。”說著起身到車廂兩頭找。吳大保看見,在另一個車廂的座位上露出了石榴粉紅色的大衣,急忙走了過去。

    遠遠的吳大保見小石榴正爬在一個三人座位上,跟兩個穿著天藍色羽絨衣的女子說話。兩個女子在逗小石榴玩。小石榴瞪著圓圓的眼睛看兩個女子,嘴裏說:“兩個阿姨長得真漂亮!”

    吳大保走了過去,快到跟前時,坐在座位上的兩個女子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吳大保一看,覺得頭暈目眩!站在對麵的竟是何瑩和何敏。

    小石榴見何瑩何敏站起來了,迴頭一看,來人是吳大保。她吃驚的問:“姑夫,你認識這兩個阿姨?”吳大保一下漲紅著臉迴答說:“認識!”

    何敏呆呆的盯著吳大保看,吳大保‘嘿嘿’幹笑。何瑩吃驚地看了一眼吳大保,彎下腰去問石榴:“小朋友,你告訴阿姨,你是誰的孩子?”石榴迴答說:“我爸爸叫魏勇強。”

    何敏聽說覺得眼前一暈,癱坐到了椅子上,對吳大保冷笑說:“行動還真夠快的!”說著流下了兩行眼淚。何瑩見狀,急忙勸說:“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管那麽多事幹啥!”說著坐到了座位上。

    吳大保被何敏說得麵紅耳赤,不知道是站還是坐。何瑩見狀說:“難得遇上,我們就坐著說會話吧。”吳大保點點頭,拉著石榴尷尬地坐在了兩人對麵。吳大保幹笑著問:“你們兩個也到烏魯木齊去?”何瑩說:“我們到烏魯木齊去看父親。”吳大保心中一驚,急忙問:“他咋啦?”何瑩說:“都是因為氣得,在烏魯木齊住院。劉承俊和我母親陪著,快過春節了,我們也去陪陪他。”吳大保急切地問:“到底是怎麽迴事?”何瑩說:“還不是為‘投資款’的事,總公司紀檢委的人天天找我父親談話,把我父親給氣出了肺病。”吳大保聽說急忙看了一下何敏,心想鄭偉軍不是答應要幫忙的嗎?何敏抬起頭冷笑說:“你們男人全都是騙子!”聽到這話,吳大保覺得無地自容,心想,自己無疑已經加入到了‘騙子’的行列中了!

    魏勇強等不見吳大保把石榴找迴來,急忙也到車廂裏找,走過一節車廂,他看見了吳大保手拉石榴坐在座位上跟對麵的兩個女子說話,心中納悶。魏勇強並沒有仔細看坐在吳大保對麵的何瑩和何敏,走過去笑著對吳大保說:“你真夠自在的,到這裏躲清閑了。”他壓根就不知道吳大保已經在這裏接受‘審判’,見吳大保臉色不對,再一看坐在對麵的兩個女子,驚得目瞪口呆!

    畢竟麵子上還要過得去。何敏假裝笑著問:“你過的還好嗎?”魏勇強幹笑說:“還行。你們也到烏魯木齊?”兩人點點頭。何瑩問:“你們這是到哪去?”吳大保說:“我們到阿勒泰去!”何敏問:“聽說哪裏有個很大的滑雪場?”吳大保說:“我隻聽說過,沒有去過。”何敏冷笑說:“我知道你沒有去過,你不說話,沒人會說你是啞巴!”吳大保尷尬的憨笑了兩聲不再吭氣。魏勇強說:“那裏的滑雪場是全國最大,最好的,每年冬天都有好多人到那裏滑雪玩!”

    何敏強裝笑著說:“你們先去,我後麵就來!”

    兩人又坐著說了一會話,魏勇強覺得坐的時間長了恐怕李珍和魏曉麗生疑,再找上來就不好辦了。想到這,跟姊妹兩個點了點頭,拉著吳大保和石榴迴到了李珍和魏曉麗那裏。

    何敏恨得咬牙!她覺得吳大保也不是什麽好人,跟自己離開才幾天,八字沒見一撇,竟給人家的娃娃當起了姑父!魏勇強更是可恨!就是因為他,才害得自己差點命喪西河壩,還搭進了一個人的性命!現在,又弄個妹妹來勾引吳大保,實屬可恨!他想,從此不見兩人也好。

    火車到達烏魯木齊後,何瑩和何敏沒有打招唿,徑直走了。

    幾人從火車上把大包大包的行李搬下火車。由於行李太多,吳大保隻好給在烏魯木齊出差的弟弟吳二保打電話,讓他來支援。

    吳二保現在在蘭州壓力容器廠當推銷員,他此次住烏魯木齊是跟烏魯木齊煉油廠有一筆生意談。在吳二保的幫助下,幾人才把行李扛出站外,搭車,住進了離長途汽車站不遠的一個賓館裏。吳二保安頓好幾人後迴自己的賓館睡覺去了,過了兩天辦完事,返迴了蘭州。

    幾人買好票,在賓館裏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坐上了到北屯的長途汽車。

    汽車行駛在被積雪覆蓋的路麵上,一路上,凡能看到的地方除過寒冷和白色的積雪,再無其他景物。當車子進入克拉瑪依油田時,天上飄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路邊無數個矮小的抽油機的軀幹上馱著積雪,在無垠的雪原上吃力的,不停的上下運動。

    每個油井的井口上都罩著一個像‘火牆’一樣的鐵製扁盒子,有些密封不嚴的地方還有白色的蒸汽從裏麵冒出。蒸汽在空中晃動幾下後就變成了一滴滴水珠散落在周圍的雪麵上,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個小冰丘。冰丘周圍的雪不但沒有融化,還隨著不斷落下的雪花在一點點增高。

    由於天降大雪,車子行進速度很慢。當天晚上兩個司機把長途汽車停在了一個叫‘小拐’的地方休息。

    這地方是一個四周被積雪包圍的孤零零的一個小旅店,旅店裏有供人居住的幾十間低矮狹小的房子,還有一個為旅客服務的餐廳。盡管旅客們不滿意這裏黑糊糊的房間和肮髒的飯菜,由於周圍再無別的旅店飯館,即便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得在這裏吃住。

    每個房間裏都架著爐子,房間還能湊活著睡。幾人登記了兩個房間,在食堂裏要了些隻能閉眼吃的飯菜,隨便吃了一點,就收拾著睡了。

    這時,旅館的走廊裏傳來了兩個司機爽朗的笑聲。旅店老板把大盤大盤熱乎乎的飯菜端到兩人跟前,順便又給提過來兩瓶酒。兩人邊吃邊盡情地喝將起來,不一會又猜起拳來,高亢的聲音一直持續到深夜。據知情人講,這是偏遠‘野店’裏的規矩。司機把旅客拉到這樣的野店裏,野店老板除過好酒好菜招唿外,臨走時還得送上幾包好煙。真是靠山吃山,靠人吃人!

    第二天天一亮,人們在長途汽車司機的吆喝聲中起床了。

    由於爐子裏的火已經熄滅,早晨的房間裏冰冷異常。人們彎曲著身軀在冰冷的房間裏洗漱完畢後,提上行李,彎著腰出了房門,踩著齊小腿的積雪坐進了冰冷的長途汽車裏。

    汽車冒著黑煙在白雪皚皚的荒原上行進,雖然車廂裏有暖氣,但還是頂不過車窗縫隙中進來的冷氣,人們在裏麵跺著腳、搓著手、嘴裏哈著白色的霧氣,這確實是一個寒冷的世界!幾個人的臉都被凍青了。

    “真夠冷的!”魏勇強邊說邊把小石榴摟在懷裏,自己凍壞了不要緊,心肝寶貝可不能受罪!

    李珍把蓋在小石榴身上的小棉被拽緊,把小孩包裹嚴實,又把圍在丈夫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折疊好,又給圍了上去,自己則把呢子大衣的領子豎起來貼在臉上禦寒。

    魏勇強迴頭看了一眼坐在他倆後麵的魏曉麗和吳大保問:“冷不冷?”

    吳大保哆嗦著說:“夠勁!”魏勇強笑著說:“堅持一會,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到了更冷的地方了!”

    吳大保嘿嘿幹笑說:“你不用高興,又不是凍我一個人。”魏曉麗說:“你別聽我哥嚇唬你,北屯也就這麽冷。”

    時至中午,在車子行進的前方出現了一片無比開闊平坦的雪麵,一望無際。魏曉麗說:“這就是‘烏倫古湖’,我們把它叫福海。現在水麵被凍住了,隻能看見蓋在冰麵上的雪。到了夏天這裏可漂亮啦!”

    是啊!天寒地凍的冬天,潔白的冰雪把一切美麗的東西都蓋在了它的下麵,讓人們感到神秘,還會充滿遐想。看得出來,這裏的美麗是毋庸置疑,美麗的程度這時必須要靠想象。

    一會兒,在平如鏡麵的雪地不遠處,出現了一大片錯落有秩的房屋建築。房屋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隻能看見門和窗戶的輪廓,潔淨而神秘。魏勇強、魏曉麗和李珍幾乎同時感慨道:“到了!北屯總算到了!”

    雪繼續下著,吳大保仔細向前望去,見白雪覆蓋的北屯鎮不遠處還能隱約看見直插雲霄披著厚重雪衣的阿勒泰山。天山一色,冬天的景色在這裏被無垠的白雪別致的勾勒了出來。

    雖然麵前是厚厚的還在逐漸增長的積雪,但是這久違了的景色,加上對父母的思念,魏勇強和魏曉麗顯得格外興奮。

    由於父母家住在離北屯鎮四公裏外的188團2連。到了北屯鎮後,幾個人把行李寄存在汽車站,徒步向2連走去。

    魏勇強抱上小石榴踩在厚厚雪地上走得飛快,李珍緊隨在後麵;魏曉麗手腕著吳大保的胳膊邊走,邊講述著北屯的佚事。

    沒有幾步,平頂山橫亙在幾人的麵前。如果不爬山,繞著山根走,要比爬上山頂多走兩公裏的路程。為了盡快迴家,幾人決定翻山而過。

    幾人向山坡上望去,山坡上明顯有人踩踏過的腳印。幾人踩著深深的腳印爬上了山頂。

    山底下無風,山頂上麵卻是寒風嗖嗖。不算太大的風吹起了剛剛落下的雪花,在雪麵上漂移。估計風才是平頂山平坦山頂的建築師。

    平頂山山頂平坦,麵積有四五平方公裏。在積雪覆蓋的非常平坦的山頂邊緣處,從雪地裏伸出無數個白楊樹枝在寒風中搖曳。山頂的中部有幾十頭牛、馬、駱駝之類的大動物不畏寒冷,艱難地用前蹄拋開厚厚的積雪,啃嚼深埋在雪中的幹草。

    平頂山頂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一公裏的路程。幾人走完山頂,到山頂邊緣時雪停了,太陽在不知不覺中不知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照耀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銀光。山底下出現了一個被沙棗樹包圍著,嚴嚴實實被積雪覆蓋著的村落。

    村落的房屋頂都冒著白色的煙氣,幽靜而神秘。魏華興奮地說:“到了!到了!”幾人興奮的加快腳步,下了山坡向村落走去。

    到了村口,幾個駱駝伸著長長的脖子,用嘴唇啃吃沙棗樹上的尖刺。駱駝見有陌生人來了,停止咀嚼,嘴裏吐著白氣,迴頭向村中張望。其中一個‘嗚’的尖叫了一聲像是報警,把幾人嚇了一跳。

    魏勇強說:“這是駱駝在報信,不要理它。”

    果然隨著駱駝的叫聲,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從房屋裏出來張望,見魏勇強抱著小孩和幾個人一起走了過來。那女人吃驚地說:“這不是魏家的大兒子、大姑娘嗎?”

    魏勇強說:“張阿姨好。”魏曉麗也接著說:“張阿姨好。”張阿姨又瞅了瞅李珍和吳大保,然後樂嗬嗬說:“媳婦女婿都迴來了,你們的父母把你們可給盼壞了,天天念叨你們!”說著三步並著兩步,疾步走在前麵。

    張阿姨穿過一條開闊地後,走到了一座平房的前麵,在一個沒有門的小院落門口停下。院子裏有四五間房子。張阿姨對屋裏大聲喊:“魏營長!你家的兒子、女兒迴來啦!”

    聽到喊聲父母從正屋裏跑了出來,母親激動的尖叫起來。父親樂嗬嗬的接過魏勇強懷中的小石榴急忙抱進屋裏。魏曉麗親昵的鑽進母親的懷中。

    幾人進屋後忙著說話,張阿姨看看沒有自己什麽事,打了個招唿走了。

    房間很大,厚厚的牆壁格擋著外麵的嚴寒。一張花布格子三人沙發擺在離門口不遠的牆壁處。一個大鐵爐子的煙筒接在沙發對麵牆壁的火牆上把室內烤得熱氣騰騰。爐子上擱著鋼精鍋,鋼精鍋裏麵好像也在煮肉。房間靠裏的牆角處擺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放著一個裝肉的盆子,盆子裏麵盛著大塊大塊已經煮熟了的肉。

    父母見他們期盼已久的兒子、女兒迴來了,無比高興,問寒問暖。吳大保問候完嶽父嶽母後,脫掉外衣坐在沙發上。嶽父嶽母開始端詳起女婿來。

    嶽母關切的說:“這裏的氣候很冷,一定要穿暖活一些,當心感冒。”吳大保點頭答應著說:“這裏的雪是很大,也很冷!來的時候有準備,穿的很厚,不怕冷。”

    嶽父接過話茬說:“阿勒泰山的背麵就是西伯裏亞,這裏是全國最冷的地方。”

    嶽父的話似乎勾起了嶽母對過去的迴憶。她說:“這幾年的氣候好多了!六幾年,我跟你爸爸剛到新疆時,那時的氣候要比現在更冷,像這個時候,氣溫都在零下四十幾度。”

    魏勇強脫掉皮甲克,去掉了脖子上的圍巾,露出了穿在裏麵灰色的毛衣。他聽媽媽這樣說,也像是激起了對童年的迴憶,說:“小的時候,感覺是要比現在冷的多,到外麵玩一會就把手和腳都凍腫了。”邊說邊伸出手來說:“就是到現在,這手背上還有凍傷的痕跡。”

    吳大保湊上前去看,果然手背上有一塊淺色的印子。

    魏曉麗脫掉了外衣,露出了裏麵粉紅色的毛衣楚楚動人。她急忙插話說:“哥,我記得你那時侯可調皮了,整天在外麵打沙棗鳥、麻雀、不是把腳凍腫,就是把手凍腫。有時還帶我們出去,不知不覺就把耳朵也給凍爛了。”魏勇強說:“那時你根本走不動路,每次去玩,我們都不願意帶你出去,所以沒有我們挨凍的時候多。”魏曉麗笑著說:“我再能走,也走不過你們男的。”大家一聽都笑了起來。

    正閑聊著,魏勇強的弟弟魏兆強和媳婦林紅抱著一歲的兒子帥帥進來了。聽說是剛從他嶽父家迴來。

    魏兆強個子不高,長得濃眉大眼,臉盤端正,臉色白皙。林紅個子略矮,長得眉清目秀。大家相互問好後,嶽母帶著林紅進了裏屋,把熟睡的孩子放在了床上蓋好後,又出來跟大家說話。

    魏兆強把鞋麵上的雪抖落到地麵上說:“這天氣太冷了,雪太大了!”然後問魏勇強和吳大保:“你們是咋從北屯迴來的?”魏勇強說:“走迴來的,除過走,再沒有其它辦法。”魏兆強說:“我們也是走迴來的,聽說你們今天要迴來,我們就從福海坐車到北屯,準備接你們一塊迴家,沒想到等我們到北屯時,你們已經走了。”魏曉麗說:“我們也迴來不大一會。要不是把行李存在客運站,背著行李走,說不上我們就走到一塊了。”魏兆強說:“我們往迴走時,看見了平頂山上有好多新的腳印,估計是你們的,就是追不上。”魏勇強笑著說:“我們其實離的不遠。”

    正說話間,家裏最小的妹妹圓圓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穿一件天藍色羽絨服,戴著手套和口罩。

    她進門後邊抖落鞋上的雪,邊吃驚地抬眼把屋子裏的人掃了個遍,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嘴裏不斷發出‘啊,啊’的聲音,說:“哥、嫂、姐你們都迴來了!”說完去掉手套口罩,脫掉羽絨服跟魏曉麗收拉手站在一起,拿眼望吳大保。

    魏曉麗說:“手凍得這麽冰,趕快到爐子邊烤火去!”圓圓說:“不冷!”魏勇強哈哈笑起來說:“我們家的尕子迴來了!大學上的咋樣?”圓圓微笑著瞪了大哥一眼說:“我現在叫圓圓。”魏勇強又笑著說:“圓圓,還是尕子好聽!”

    圓圓很不服氣地說:“那我明天就叫你勇哥!”引得一家人哄堂大笑。由於是老小,加上個子長得矮,母親就給起了這樣的名字。上中學後自己覺得名字土氣,便改名叫圓圓。

    圓圓機械學院上學,放假後就先迴家來了,這會剛從中學的同學家玩耍迴來。別看這個尕子個子小,言語不多,人卻相當精明。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停的閃爍著,像個小精靈。

    圓圓問魏曉麗說:“姐,路上冷嗎?”魏曉麗說:“這地方就這樣,挺冷的。”圓圓說:“我迴來的時候沒有這麽冷,雪也沒有這麽厚,就是這幾天,雪才越下越大,越積越厚。”

    魏兆強插話說:“每年到這個時候雪就下的大。”父母微笑著,高興的聽著兒女們說話。

    母親一下想起來了吃飯的的事,急忙說:“都忙著說話,把吃飯的事給忘了!一路上那麽冷,中午也沒有吃飯,你們坐著說話,我去弄飯。”

    飯菜是提前準備好的,大家七手八腳把擺在牆角的八仙桌搬到了房中間,把肉盆子端進了廚房裏,把準備好的涼菜端了上來放到桌子上。有大盤切好的豬肘和牛肉,有鹵製好的雞爪子、雞腿等。嶽母從廚房裏拿來一個大盤子放在桌子中央,把燉在爐子邊上的鋼精鍋端下來對著父親喊:“老頭!拿個勺子來把鍋裏的肉趕到盤子裏!”

    這口氣像是命令,父親‘哎’了一聲,迅速貓著腰鑽進廚房,手掂一把勺子走了出來。

    母親取開鍋蓋,把鍋舉在手中向桌子上的盤子傾斜,父親揮動手中的的勺子急速把鍋裏的雞肉舀到盤子裏。

    兒女們上前想從父母手中接過勺子和鍋,執著的父母齊聲說:“坐下,不要動,當心燙著!”

    母親又對父親喊道:“快點!快點!”估計鋼精鍋的把子有些燙手,當父親急匆匆把鍋裏的肉全部舀到盤子裏時,母親不樂意了,她迅速把鍋放到地上,對著父親肩膀就是一拳,然後又掐了一把,嘴裏生氣的哼了一聲說:“給你龜兒錘起!”父親一笑了事,端著鍋進了廚房,兒女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吳大保愕然。嶽母見吳大保表情吃驚,忙笑著解釋說:“這老頭肉厚,打不疼!”

    吳大保想,那有打不疼的道理,看架勢絕對是用勁打的。魏勇強笑著說:“他們的事我們管不了!”

    這時父親樂嗬嗬的從廚房裏提出兩瓶伊力特酒說:“你們走困了,喝兩杯酒解解乏。”魏兆強接過酒瓶放在桌子上,父親又從裏屋拿出一瓶葡萄酒和幾個酒杯。魏兆強給男士麵前的杯子裏倒上白酒,給母親、李珍、魏曉麗、圓圓、林紅每個杯子裏都倒上紅酒。

    大家入坐後,父親端起酒杯微笑著說:“歡迎吳大保成為我們家的女婿!”

    全體端起酒杯一一跟吳大保碰杯。魏勇強、魏兆強一邊笑、一邊嘴裏念叨說:“歡迎新女婿!”一派祥和友好的氣氛。

    吳大保顯得異常激動,他舉起酒杯說:“先敬爸媽一杯,祝你們身體健康!”說完跟嶽父、嶽母碰杯後一飲而盡。嶽父笑著說:“我也喝完!”邊說邊把杯子裏的酒喝了,魏兆強把酒又添上。嶽母笑著說:“我少喝點!”說著,抿了一小口葡萄酒。

    魏兆強又給大家酒杯裏倒滿酒。吳大保端起酒杯跟魏勇強、魏兆強、李珍、魏曉麗、圓圓、林紅每個人一一相碰說:“敬哥嫂、圓圓一杯,祝你們事業有成!”正要喝酒時,魏勇強、魏兆強兄弟倆笑著說:“還有小麗!”吳大保急忙跟坐在身旁的魏曉麗碰杯,正要喝時,魏勇強又笑著說:“還沒有說話呢?”大家一哄而笑。吳大保忙笑著說:“祝我們幸福!”魏勇強、魏兆強兄弟倆說:“我們一同祝你們幸福!”大家的杯子又碰了一遍,然後都一飲而盡。

    父親忙勸說:“先吃點菜,肚子空,不要喝醉了。”

    人們開始動起筷子。嶽母揀了一塊雞肉放到吳大保麵前的盤子裏熱情的說:“快趁熱吃!”魏兆強看了一眼吳大保笑著說:“媽媽對女婿還挺好的麽!”魏勇強笑著說:“丈母娘疼女婿麽!”惹的人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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