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婆婆,妙手神偷這兩個人見人厭的怪物絕跡江湖,歸隱山林了。消息是從索命雙刹口中傳出的,原因好像是二怪敗在了一個新出道的少年手中,而無意江湖了。這個消息傳出,真是大快人心,更極想見見那能使百毒婆婆與妙手神偷認敗的少年人是個什麽樣子。

    見到了江湖中真正高手的樣子,項關更決心會會江湖上偽君子,真小人,好好掂量掂量他們的斤兩。

    在鎮州,告別了索命雙刹,他便向桃源山莊行去,會會這一向偽裝的很好的桃花劍客。

    桃花劍客,姓李名多英,為白道頂尖高手之一。

    據索命雙刹暗中察訪結果,李多英暗中掠有無數少女,更蒙麵采花,明裏卻是道貌岸然。

    桃源山莊,就在鎮州西二十裏的桃源山上,桃源山左邊是有名的小石林,李多英建莊於此,可說是慧眼獨具。

    這日,一位打著幌子的少年投貼來拜桃源山莊,李多英親自迎入內堂,看來有意提拔後進。

    那少年入堂奉茶之後,打懷中掏出個小錦盒兒遞給李多英道:“李莊主,這是小生拜莊之禮,裏裝可避百毒的龍珠一雙,尚請莊主笑納。”

    李多英,年近六旬,無妻無妾,三綹清須,頗有些仙風道骨模樣。聞言後接過錦盒,眼中貪光一閃,正色道:“如此厚禮送於老朽,受之有愧”。說罷將錦盒輕巧地放在桌上,心忖:“此子定有所求,看其要骨骼奇佳,倒是塊美玉,莫非……。”

    那少年捧茶在手,見狀道:“前輩的確有事相求。”略一沉吟,舉杯就口飲下一口茶水。

    李多英已應道:“何事,隻要老夫辦的到。”

    那少年放下茶杯欣喜地道:“那麽前輩是答應了。”

    李多英慢應一聲,此時卻又架子十足。

    “晚輩所求,乃同前輩較劍一場,請前輩指點一下劍法。”

    此言大出李多英意料之外,竟微微一怔,想那“桃花劍客”名頭之響亮,多年來尚無一人敢於到莊上尋釁挑戰,不由問道:“小哥可是剛剛行走江湖麽?”

    “正是。”

    “那就難怪了!”

    “前輩說什麽?”

    “哦,沒什麽,我們到後廳去比劃好了。”李多英口中說著,心中卻想:“看在龍珠份上,同你過幾招又如何!”當下引著少年向後院演武廳行去。

    到了後院,但見一片寬有丈餘的沙道通向一片畝許大的演武場,二人行到正中,早有一健奴將兩支利劍呈有項關玉麵前。

    “請小哥任取一支,”李多英在旁道。

    少年取了一支利劍在手,劍奴將另一支呈給李多英,李多英持劍在手,抱守元一,儼然是一代劍術大家風範。略一凝神道:“小哥,請”。

    兩人都是一身儒服,不同的是李多英抱劍靜若山嶽,而少年雖持劍不動,卻沒有那種巍然不動的氣勢,眼神不定,足下不丁不八,倒像是在那兒等人一般。

    在李多英話音剛落的一刹那,翻腕鬥劍,飛快地刺向李多英眉心,心窩,雙肩,小腹,兩肋,竟有七劍之多。

    李多英大驚失色,驚掠而起,手腕抖處“梅山劍影”已出,“乒乒”聲中火星四射,李多英連架七劍,速度飛快。

    心下不由大驚:“這小娃子使的是什麽劍法,我竟從未見過。”身形一頓,飛退一丈餘問道:“小哥你師承何人?”

    那少年也心驚這李多英劍法之迅捷,一招過後,答道:“我無師自通,欲學遍天下,此時便是誠心領教莊主桃花十六劍而來。”

    李多英心中微怒,“無師自通,騙鬼行。在行家眼裏你這一劍沒有十七八年的火候,根本變不到七個部位,惹非梅山劍影乃後六招中一絕,也極難封住這一劍。”

    少年所說確實也是實話,所用劍式乃是“鴻鶴上人”所著“烏鋒七式”中一式“劍閃七星”。在少年看來這是一式很普通的招式。

    “小子,接招吧!”

    李多英揮劍撲上,劍展“梅花蕊香”刺向少年心坎及天突大穴,來勢兇猛之極。

    少年不驚不急,手中劍奇妙一轉,絞住李多英來劍,手腕用力,兩聲脆響,一雙百練鋼劍亮雙折落地,齊至劍尖前一尺半處折斷。

    “小子,你……好功夫,得福,取劍來。”

    李多英驚詫少年臂力之強,也怨怒少年折斷莊上雙劍,可一代“桃花劍客”的名號,又不能表示出來,隻得命人重新取劍。

    可好,一連折斷三十二柄長劍,桃源山莊再無鋼劍可用。此時李多英也已收起對少年的輕視之心,暫忍憤怒。臉色微慍地對少年道:“本莊已無劍可用,少俠可否暫停此試呢?

    那少年笑道:“莊主尚有一柄‘桃花劍’可用。”

    “可‘桃花劍’削鐵如呢,不適於比鬥。”李多英口中謙虛,心中恨不得將這少年斬於利劍之下。

    “不防,莊主盡管取來,惹有生死,在下自己負責。”

    “好,話是你說的,得祿取劍去。”

    一旁觀望的劍奴片刻便捧來一柄連鞘古劍,雙手送給李多英,而少年手中尚持著半柄斷劍,在李多英接劍之後,口喝:“接招”便向李多英刺出一式“桃林細雨”。

    “小子,自大,找死。”

    桃花劍出鞘,紅光一閃便迎擊而出,不料對方竟用的是桃花十六劍中一式“桃林細雨”微微一怔,封架已是不及,因為對方年紀雖少,那招“桃林細雨”的快捷,奧妙遠勝自己多多,青光一閃,斷劍便架在李多英頸項之上,便其不敢稍動,少年移近李多英,用李多英才聽的到的聲音道:“李多英,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禽獸,獵色采花你也幹得出來,殺害了授業恩師桃花老人,搶走神劍,你還是人麽?”

    李多英驚栗地道:“你怎麽知道?”

    “你還記的你師史盧達孝麽,你殺師弑兄,欲奸師嫂,迫的師嫂跳澗自殺,記得麽?那索命雙刹便是你師兄的女兒,比次下山便是要找你報仇,所以她們一路行來,殺了不少人麵獸心的畜生,得了個索命雙刹的綽號。你這條老命暫留此地。日後,她們自會找你算帳。把劍遞給我,叫得福備筆墨去。”

    李多英乖乖將桃花劍遞到少年手中,驚恐地對一旁怔立的健奴道:“得福,給少俠備好筆墨。”

    少年將桃花劍還鞘,挾在肋下,斷劍依然在李多英齶下,將沾了墨的毛筆遞到李多英手中將原來卷起的幌子打開,悄聲道:“在下麵寫上‘桃花劍客敗於項關玉之手,桃花劍法含神妙,未逢先機。’寫,筆跡要幹淨利落,你看索命雙刹,百毒婆婆,妙手神偷的筆法可各具千秋,可不要往這錦布之上亂塗鴉。”

    李多英驚道:“他們都敗在你手上的?”

    “你輸的不冤,他們都是自動寫上去的,隻有你是我逼你寫的,快。”

    李多英歎道:“他們都敗了,我還有何話說。”說罷定定心神,照少年所說,書上一手不錯的魏碑。

    少年接過一看,點頭道:“你裝點門麵的本事都不錯,這手字寫的更絕,可惜多了片黑心。再會,桃花劍客。”

    說罷,丟了斷劍,蹬身一躍,便消失在李多英眼簾之中。而李多英也無神地坐在地上。自然,那用做誘耳的龍珠也得不到了。這引蛇出洞正是項關玉所領略的老偷兒絕招。而同時,索命雙刹也放出桃花劍客得到龍珠的風聲。

    ……

    小石林中,索命雙刹同項關玉圍坐在一起,項關玉將“桃花劍”交給二女,也將“桃花老人”所創下的十六招“桃花劍法”傳給二女。顯見項關玉是去偷學李多英劍法的,方會使二人折劍,在停頓之時,憑超人靈智,將劍法強記下來。最後一招致敵,使李多英交還殺師弑兄後偷來的神劍。

    而李多英經此一戰後,深知索命雙刹到來不遠,已召集了幾十名白道英雄,言稱索命雙刹挑釁,近日至莊。欲將此二女生擒以為死難英雄報仇,此舉深得白道英雄讚同,所以應邀而來的人不少。

    而另一麵,得到李多英獲龍珠消息的黑道嫋雄也雲集到小石林中不少,但各自為陣,伺伏以察,雖遇到項關玉與索命雙刹,因桃源山莊目下欲擒二女之訊已傳出,此地見到他們結伴在此也就見怪不怪了。況且有些兒畏懼二女的狠毒手段。

    “少俠你不想出名兒?問的是盧茹。”

    “不想,要真想的話,我也不會卷著幌子進桃源山莊了。”

    “那李多英不說麽?”

    “敗的是他,況且劍架在脖子上逼他寫的,他若不怕敗壞名聲,大可以高聲渲揚。我怕出名也出名了。”

    “你不在群雄麵前露一手麽?”

    “會的,但我是暗中一手,我怕出名嘛,我會將他們的銀子全偷光。”

    “學偷兒前輩?”

    “現蒸熱賣,空空手還沒用過一迴呢!”

    “你不但武功高,而且狡滑。但,卻有一顆慈悲心。那幌上應該再加一句‘智心機心慈悲心’如何?”

    “我如何狡猾,如何慈悲呢?”

    “引蛇出洞可見狡猾,當殺不殺可見慈悲。”

    “是說李多英麽?我等你們去手刃血仇,在我看,他武功尚遜你二人一籌。”

    盧茹衷心地道:“謝謝”

    盧芳卻道:“說狡猾,莫如說手段狠毒,我也加句‘毒手鐵手空空手’好了。”

    “如何毒,如何鐵,如何空空。”

    “毒手不用解釋,才說過,鐵手是說你手段高明,武功強而已,致於空空手麽,便是你將要暗露的一手羅!”

    項關玉故作從容地道:“過獎,過獎。”

    說罷,三人一齊大笑。

    項關玉向四周看看,對二女道:“是時候了,隻要你們一入莊,黑道嫋雄也便會隨後而入,切記引蛇出洞,驅狼鬥虎之計,你們隻單找李多英好了。”

    二女應了一聲,從容步出小石林,向桃源山莊行去。

    項關玉看到二女與一幹黑道中人入莊之後,方展開“淩霄幻影”的功夫奔入莊中,柱香功夫之後,便背了個大包出來,此時莊裏已打了起來,他也無心觀看,取了所取之物便奔迴小石林。

    打開包袱,裏麵是幾十支銀袋,與一包烤雞鹹肉,將銀子收起來,所有的銀袋付諸一炬,並借布包之火溫熱一下烤雞鹹肉,幸災樂禍地吃了起來。不時眺望一下桃源山莊。

    一隻雞與一包肉脯吃完,耳中已隱隱聽到兵刃撞擊的聲音,也剛好,盧氏姐妹也迴來了。

    “殺了老賊了麽?”項關玉用那塊包布擦擦手問道。

    “宰了”盧芳迴道,麵上掩不住興奮之色。

    盧茹道:“你們計謀夠狠,莊子裏鬥的正熱鬧,待打完之後尋不到正主兒,他們就有笑話瞧了。”

    遞過兩塊肉脯,項關玉道:“辛苦了,兩位請笑納。”盧芳、盧茹接過肉脯問道:“這也是空空妙手妙過來的?”

    “正是。”

    盧茹似乎有些迂迂不樂地道:“我和妹妹要去用李多英的心腦去祭拜父母亡靈,迴桃花穀看師爺爺去,我們這就要走。”

    項關玉聞言一怔,複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心呢?“

    “這不!“盧芳舉起腰間的一個小囊晃了晃。

    “好吧!去吧!快去快迴,江湖上還有再見麵的時候。”項關玉笑首說。

    兩女聞言淒然一笑,齊聲向項關玉道:“少俠,珍重。”雙雙翩然而去。

    望著二女遠去的背影,項關玉又何嚐不珍惜這短暫而又真誠的友誼。

    怔神間,盧芳翩然而返,苦澀地對項關玉說:“少俠,我們這一去可能不會再迴來了,也不會再在江湖走動,這個送你。”

    說罷,將兩枚指環戴在項關玉兩個小指上,道:“留個紀念吧!少俠保重,”說完扭頭而去,粉襟之上已沾滿點點淚滴。

    項關玉看看指環,粉紅色的玉石,各雕了一朵騰雲,顯得得飄逸自然。再瞧瞧兩女遠去方向,也禁不住悠悠一歎。

    “歐陽平,你怎麽不進去也圍攻索命雙刹呢?”

    “我認為那二位姑娘殺的都是十惡不赫之徒,雖說手段毒狠了點。但不失以惡製惡之法。”

    “你歐陽平才是真正的白道英雄,可索命雙刹也殺白道中人,你不替他們報仇麽?”

    “他們自有取死之道。”

    遙遙聽見兩人的交談,衝淡了項關玉的茫然。隻聽那叫歐陽平的問道:“郝金沙,你也不去搶那龍珠,不怕給黑道中人丟臉。”

    “丟臉?自古寶物唯德者自居,我郝金沙不敢強求。”

    “我同樣佩服你郝金沙的為人。”

    “走,既然投緣,去鎮州老店喝兩杯去。”

    “好!”

    忽然另一個聲音厲喝道:“你們這兩個背道棄義之徒,不顧黑白之別竟把臂言歡,給老夫納命來。”

    項關玉正聽的暗中點頭,不防被人打斷,忙尋聲找去,那邊已傳來掌力劈空,劃空生嘯的聲音,走到近前,但見一位灰衣灰衫的白發老頭正雙鬥一個四十餘歲的黑衫大漢,與一個身穿藍衫的青年儒生。

    大漢手中金輪,竟近不得老者身前,而書生長劍也被逼的左支右拙,顯見老者功力極高,單憑掌風便使二人處在下風。

    忽地,黑衣大漢大叫一聲,金圈一輪,雙輪幻化出無數金光流轉的花影,由左側向老者滾轉過來。

    老者見狀,一掌震退持劍書生,喝聲“找死”人化幻影切入金波之中,隻聽一聲震天價大響,幾縷金芒飛射而出,大漢的身軀也摔入碎石之中,狂噴鮮血。

    至時,書生揮劍重上,劍化晶芒疾射老者心坎。

    “嘿!”老者再次大喝一聲,雙掌竟發淡淡粉光罩向書生,書生劍到中途,驚叫了聲“毒”便撲倒在地。

    老者哈哈一陣狂笑,笑聲未罷,項關玉已現身而出道:“老頭兒好毒的手氣,好狠的心腸。”

    “小子,你是何人,管我閑事者,死!”老者勵聲道。

    臥倒的黑衣大漢提醒項關玉道:“他是邪道中人‘蛇心蠍手’,小兄弟,小心。”說罷,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老者見狀,獰惡地指著黑衣大漢道:“這便是你的榜樣。”說罷,步步迫向項關玉。

    項關玉從旁看到三人交手,深知老者為生平現在所碰到的一個勁敵。見老者逼來,幌子迎風一展,便抖了開來。

    “小子,那是你的兵刃麽?”

    “老頭,看到這麵錦幌的下場有兩個,一個退出江湖,一個是被廢除武功。”

    “那老夫先要你的命。”

    說罷,灰衣老者縱身撲來,手中也揚起粉色毒粉,夾著劈空掌力。項關玉躲開一掌道:“差多差多,你不見我站在上風麽?毒是過不來的,況且用這個對付我,尚不夠分量。”

    說著,撤出烏鋒劍叱道:“接我一招”一式“七星縱落”便向老者斬來。劍化烏雲罩定其存身之處。

    老者雙肩一幌,身移三尺,避過一劍,而項關玉撤劍出手之快,堪為天下一絕,而觀眾隻有臥在一旁的中毒書生。

    項關玉並未再繼續攻擊,靜立當地,雙手捧劍,看定老者,神色沉凝肅穆。

    老者見項關玉劍勢,怔立當地未曾出手。

    項關玉沉聲道:“老頭,如果認敗,便在那錦幌之上書下認輸之語,這次放你一馬,快遠走邊關,勿迴中原。不然……”

    驀地……一聲暴喝……老者閃身撲來。

    項關玉一挫腰,震腕抖劍,烏鋒劍左刺右掃,點上盤下……刹那間,寒光流動,劍氣滿天。

    項關玉右手劍交左手,劈了出去。

    “呀”一聲驚叫,其中充滿駭嚇之情,同時,劍光驟閃。項關玉躲過蛇心蠍手三計保命絕招,已一劍刺破老者關元穴,破了氣門,早萎頓於地。

    “小子,你好狠。”老者滿含怨毒地說。

    “還沒有殺你,聽聽你的名號,已夠便宜你了,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怪隻怪你沒看清我的幌子。”

    待老者看清布幌以及那行新書的“蛇心蠍手於小石林敗於項關玉,蛇心遇機心,蠍鉤碰鐵手”之後,嘻嘻一陣慘笑,便施施然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開去,從此,江湖上又少了位邪道高手,行蹤何處,無人得知。

    至時,那書生心神一鬆,也昏了過去。

    “又有事可做,何樂而不為。”自言罷了,遂扛起郝金沙與歐陽平急急走出小石林,徑投鎮州而去。

    他走後不久,桃源山莊也起了火,烈焰衝天,想來是化為灰燼了。

    鎮州順來小店的三個小二可忙活利害了,因為一個公子爺扛迴兩個大男人,一會兒叫買藥,一會叫送水,一會兒又叫抬兩大口缸來,注入白酒,雖說三個小二滿頭大汗,可十兩銀子的小費誘惑力太大了。最後,一切就緒,三人又為分銀子而爭執起來,因為公子爺賞給三人的是整十兩的一錠。

    不管三個小二怎樣爭,泡在兩口大缸的大爺準算醒了,醒是醒了可全身酸軟無力,連講話都懶的張嘴。最後,還是那位打跑蛇心蠍手的少年,將兩顆武林中的奇寶五陽果塞入二人口中的,然後命小二將二人扶到床上,撤去了兩口缸。

    少年扶二人盤膝坐好道:“二位可以調息複原了,毒已解,傷已好,元氣一恢複,你們哥倆又可以喝酒親熱了。”

    ……

    待二人調息醒來,已。是深夜子時,不但傷毒全好,而且功力更勝從前,那戰“蛇心蠍手”的少年似乎算準二人此時醒來,偕同小二正搬來一桌酒菜。

    小二還不時招唿二人道:“二位爺醒了,好點了麽?那公子爺可累壞了。”

    二人見到少年俯身便拜,道:“恩公在上,受我一拜”。

    未等二人俯下身去,項關玉已抓住兩人手臂道:“酒菜已擺好了,二位想來也餓了,我們邊吃邊說。”

    那黑衣大漢見狀道:“大恩不言謝,恩公不讓拜咱也不拜了,記在心裏,今後命是恩公的,水裏火裏支應一聲,我郝金沙萬死不辭。”

    歐陽平也道:“謝字不掛嘴,尚未請教恩人姓名。”

    項關玉道:“小弟項關玉,久仰二位大名,得以識荊,真是三生有幸。”一邊說一邊讓至桌旁請二人坐入。

    郝金沙在三人前杯中倒滿道:“借花獻佛,敬恩人一杯酒,略表寸心。”

    歐陽平也舉杯相邀,項關玉雖不善飲酒,也勉強幹了一杯,直嗆的麵紅耳赤,引的郝金沙歐陽平心意難安,他卻說不妨。二人知道不善飲酒之後,也不再敬酒,項關玉遂將同蛇心蠍手一戰經過細告二人,也曾對郝金沙言及金輪被斬之事。至於錦幌也一言代過,待說到老魔武功被廢之後,郝金沙是喜形開色,歐陽平卻道:“廢了一個江湖人的武功比殺了他還要使他難過。”

    一番長談,直至雞鳴五更才停下,郝金沙,歐陽平兩人總能感覺到項關玉身上那股使人靈台空明,無所爭端的神密力量,他們似乎在這股力量支配之下方得以由死返生,超脫苦痛。同樣,也覺的項關玉直率而謙虛,機智又穩重,是個謎一樣的少年。特別是以文武雙修著稱的巧手玉劍歐陽平,常常為項關玉的滿腹經論,博古通今而吸引,要不是項關玉叮囑二人傷好之後應多休息,還想同項關玉作一長談。

    次日,日落黃昏,歐陽平,郝金沙方從睡夢中醒來,略做洗漱,便待出門尋項關玉,而項關玉已啟門而入,身後緊隨著兩個夥計,在桌上擺了四色小菜,一小鍋粥,一籠包子,便退了開去。

    “兩位仁兄,吃些東西,我們一遊鎮江夜市。”

    “勞恩兄費心了。”歐陽平有些過意不去,近幾日來,全是這少年照顧。另一邊郝金沙道:“吃了睡,睡了吃,恩人把我倆當豬養了,嗬嗬,歐陽兄弟快吃吧!吃了好陪恩公逛夜市去。”

    三人吃罷,便向店外走去,鎮州也是個大鎮,買賣交通都極為便利,夜間,萬盞華燈之下,依然人群穿梭,熱鬧不凡。

    項關玉打從玉瓊山出來,是第二次逛大市麵,處處覺得新鮮,東瞧西望,但不論走到哪裏,郝金沙,歐陽平總緊隨其後,往往二人覺的平凡之處項關玉卻頻頻動問,使二人察覺到項關玉涉世不深。於是一邊一個連說帶比劃,充當解說向導。

    直到二更,三人才返迴店來。

    “歐陽大哥,你們是否同那蛇心蠍手有仇,不然憑二位棄道下交之事,也不會引的他對你們下如此之重的毒手呀!”

    歐陽平見問,道:“是我同他有仇,他徒弟粉麵狼在漢中采花時被我斃了,因此見麵便出手。”

    郝金沙在旁道:“我也看不慣他那平日橫行一世,目中無人的樣子,免不了同兄弟們嘮叼兩句,那老魔分厘不讓,恨我要死。這次遇到我們哥倆當然不會放過,我想他到小石林也絕非偶然,誌在龍珠。因龍珠可解百毒,正是他毒瘴的克星。”

    “哦!”項關玉道:“郝兄一定也為了那對珠子了?”

    “不是,對龍珠我不敢多想,那寶貝誰得誰倒黴,我是適逢其會。”

    歐陽平道:“我雖在被邀之列,但不肖去圍攻兩位明辨善惡的姑娘。”

    項關玉接道:“所以二位不曾丟的性命,不曾丟過銀子,也不曾被人玩的團團轉。”

    “恩公,怎麽迴事。”

    項關玉悄聲對二人耳語一頓,說罷又道:“為了感謝二位仁兄高義,小弟特贈二位每人一粒龍珠。”說著將龍珠塞在二人手中:“千萬不要推辭,這是我代二位姑娘表示的一點謝意。”

    歐陽平,郝金沙對望一眼,沒有話說,各自收了起來。項關玉待二人收好龍珠之後,方將錦幌打開,二人看清上書的字跡之後,真不相信這少年竟有這大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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