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王一直認為帶特查拉一同參與人多的大型集會對年輕的王儲來說還早了一點,他知道特查拉不太喜歡那些外交禮節和必須得保持上一整天的禮貌微笑,雖然他在麵對陌生人的時候完全可以做到談笑自如,但能做到和喜歡做是兩碼事。


    但這次來維也納,卻是特查拉主動提出跟隨的,老國王當然很高興他的兒子願意出席這種國際場合。聽證會極其重要,他得讓未來的年輕國王見識多一些的大場麵,雖然老國王相信自己的兒子將來一定會習慣各種場麵。


    其實更有可能的是,他打算聽證會結束後,迴瓦坎達跟特查拉聊聊關於繼承的話題,希望到時候他不會以“我尚不夠資格”來推托王位。


    飛機快要降落之前,特查拉的微笑讓老國王十分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讓他如此高興的。


    “我猜是那個姑娘。”老國王突然說道,“斯塔克,或者,你叫他洛蘭?”


    “林。”特查拉微笑著迴應父親準確的猜測,“她喜歡別人叫她中文名字。”


    “這個字一定有深刻的含義”老國王煞有介事的宣布。


    古老的民族總會對名字賦予神聖的內涵,就像“特查拉”是勇敢無畏一樣,中國比瓦坎達的曆史更加久遠,老國王覺得這個字肯定具有某種象征意義,他很有興趣想要從兒子口中知道準確答案。


    “應該有意義,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特查拉道。


    “她沒告訴過你?”顯然老國王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特查拉看出了老國王的意圖,因為他很少對已經逝去多年的王後之外的,別的女人表達過關注。特查拉從容的以微笑迴應,打消了父親的某些念頭,老國王以為他對林蘭念念不忘,事實上,特查拉並沒有對她抱有其他想法,隻是給予了作為朋友的敬意。


    他這次主動提出參與聽證會,與林蘭確實有一點關係,畢竟瓦坎達離紐約甚遠,自從分開後隻偶爾用郵件聯係。更多的則是他對聽證會的結果相當看重,更不希望在自己父親發表演說的過程中出現可能的任何事件.


    史蒂夫從床沿站了起來:“林正在自我修複,我們不要打擾她,你沒感覺到屋子裏的溫度便涼了?”


    “我以為是這裏開了空調。”山姆抬頭四下張望,“她究竟是不是超能人?”


    就在兩人打算同時離開房間的時候,就聽林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事實上,我躺在這裏,並不是因為手下留情造成的。”


    兩個男人渾身一震,史蒂夫立刻跑到床邊:“林林!”


    “別這麽大聲,我的頭還疼著呢。”林蘭依然閉著眼睛沒有睜開,“放心啦,我沒事,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真的昏迷不醒。隻是頭疼得講不出話來,但你們說了什麽我都聽得見。”被冬兵打傷的頭部已經逐漸緩解,林蘭總算有力氣說話了。


    史蒂夫長籲一口氣:“巴基就是冬兵,我知道這難以接受。”


    “剛才我不是說了嘛,我躺在這裏不是因為手下留情,而是輕敵。”林蘭緩緩睜開了眼,“不過,我現在覺得很過意不去,我刺穿了他的腹腔,希望不會因此留下疤痕。”


    吃過飯,子言環顧著周圍,房間非常寬敞明亮,這間寢室的布置極為的講究,一看便知是古時日本貴族才能居住的場所。子言想了想,道:“你說你是犬族,你是犬族的什麽人?”


    “父親大人,是犬族的首領。”殺生丸淡淡說著。


    子言驚訝道:“這麽說,你還是王子咯?”本以為他隻是身份特別的貴族,想不到,竟還是一族的帝王之子。


    但殺生丸卻對自己的身份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是隨意的迴了句“算是吧。”


    子言看了看窗外,感受著四麵傳來的妖氣,說道:“你爸……我是說你父親不在嗎?”誰知殺生丸以為她會因犬大將的外出,而有可趁之機,冷笑道:“父親大人無論在於不在,你都逃不掉。”


    子言輕輕一笑,說道:“既然你堅信我一定走不了,不如打個賭怎麽樣?”


    “打賭?”


    撐著臉頰,她道:“明天是月圓之夜,如果我過了月圓還在這裏的話。我就輸;你現在把武器還我,如果我能走,就送我一樣東西當做紀念,怎樣?”


    殺生丸想了一想:“輸了,又怎樣?”


    攤了攤手,她輕描淡寫地迴道:“輸了的話,就如你所願,養我到死。”


    對殺生丸而言,這一次的賭約,似乎勝券在握:“你要什麽做紀念,錢?”子言哈哈笑道:“誰會把錢拿來紀念,錢這種玩意兒是用來花的。”他聽罷,想了想,從腰間取出前日犬大將送給自己的犬型匕首:“這個,可以嗎?”


    接過匕首,子言仔細端詳,匕首上的妖氣隱約透著紫色之氣,雖是妖物,卻不帶半分的邪氣。而且,這把匕首還能令普通的妖魔退避三舍。


    “是柄寶物啊,你真的願意割愛?”子言對這匕首可以說極其喜歡。殺生丸根本就不覺得它有什麽好,隻道:“我隻執著鐵碎牙和叢雲牙。”見她這麽喜歡父親的贈物,又道,“以你的靈力,該能壓住它的妖氣,走不走得了,它都是你的。”


    “這麽大方?”子言倒是很不客氣,就當是被眼前的小鬼占便宜之後的補償,“既然如此,姐姐也送你樣東西吧。”說著,她把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飾物取了下來,帶在了殺生丸的頸項上。


    他低頭看了看:“什麽東西?”


    “我的名字。”那件掛墜是一個中文字符——言,卻又不是普通的吊飾,這個字上附著著她歐陽子言的靈氣,一旦遇到危險,靈氣便會自動展開結界,保護帶著它的人。不過,隻有一次機會,用過之後,除非她再往裏麵加注靈力。不然,也就是普通的掛飾了。


    子言把吊墜的功用告訴了殺生丸,他卻不以為然:“我殺生丸可不需要人類的保護。”


    “說不定呢,帶著吧,反正又不礙你事。”


    想了想,他突然正色道:“你們人類這麽做,是不是交換定情信物的意思?”子言一怔,想不到這小鬼一臉的稚氣,卻總是一副正經神態地說出成人才會說的話,不禁問道:“這些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他搖了一下頭:“父親大人和母親,有這麽做。”


    歎了一口氣,子言心道:“果然……”


    “你爹娘倒還蠻有情調嘛……咳,這不是什麽定情信物,隻是禮物,”


    殺生丸卻不讚同:“男人和女人互贈禮物,難道不是定情信物嗎?”


    見他一臉的認真,子言不禁說道:“說你早熟吧,你又很純真,說你天真吧,你又好像很成熟。定情信物這種東西,是指相愛的男女互贈禮物,而不是是個人互贈就算數的。”


    “你是我的女人,我們互贈禮物,這樣就是定情信物吧。”殺生丸不依不饒。子言無力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殺生丸小朋友,我就當你童言無忌,別再想那些沒用的,還有,你現在還不是男人,隻是男孩兒。”


    望著她,殺生丸道:“我會成為男人的。”她搖了搖手:“拜托,等你長大成人,我可能已經入土為安了,小鬼。”


    他嗔道:“別叫我小鬼,我是你的男人。”


    “你有完沒完,信不信我又打你屁股!”說著,子言舉起手,威脅道。


    這該死的小犬妖!


    誰知殺生丸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能打我。”


    “我憑什麽不能打你?”


    “身為妻子,不能打丈夫。”


    一語,令得子言狂汗不止,她掄起拳頭,對著他便是一揮:“去死啦,我沒空吃嫩草!”


    他當然輕易地躲過,心中卻在尋思著她口中的“嫩草”是指何物。


    -


    -


    在滿月來臨之前,殺生丸一步也沒有離開這間屋子,他守在出入的門口,既不讓其他人靠近,也不允許子言接近,甚至連整個皇宮的守衛也加強了好幾倍。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監視著房中拐著腳,不緊不慢的收拾著自己武器的歐陽子言。


    “你不累呀,在那兒站一天了都。”反觀殺生丸的警戒狀態,子言倒是一副施施然的模樣。


    “就快滿月了,沒有誰來接你。”


    子言笑了笑:“原來,你是以為會有人來救我嗎?”


    他雙手環胸,模樣極為冷靜:“難道不是嗎?”


    將一切都收拾完畢,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戶邊,窗戶之外也被殺生丸設了結界,其實,不禁窗戶外,她所在的整個寢宮,都被設下了強力的結界。子言抬起頭,看著即將到來的滿月之夜,心中竟有些莫名的不舍。轉頭看了看立在門口的殺生丸,她道:“殺生丸,你活多久了?”


    不明白為何她會有此一問,他還是迴道:“幾百年吧。”


    子言又問道:“你猜我能活多久?”


    殺生丸一愣,隨即說道:“我不會讓你輕易死的。”他還以為,子言不肯安心留下來,是擔心自己活不過百年,“我父親有一把起死迴生之劍,能夠讓你比普通人活得久些。”


    子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塊銀色的金屬板,和之前妖怪體內的那塊不同,長寬隻有十厘米不到,上麵有一個凸起的按鈕,按鈕之旁還有一個紅色的小燈在閃。


    笑了笑,她道:“是起死迴生,又不是長生不老,等我老得一張臉跟樹皮似的,你估計巴不得我快點去死呢。”


    皺了皺眉,殺生丸沒有迴答。


    子言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幹什麽?”他警惕性地反問。


    “你還怕我啊。”子言知道,對殺生丸,這樣的激將法最管用。


    果然,他聽罷,朝著子言走了過去:“別耍花招。”


    俯下身,她把手搭在殺生丸的肩上,注視著他的雙瞳:“你的眼睛真漂亮,犬族的其他人都像你這麽美嗎?”


    美與醜,對殺生丸來說,根本就是個模糊的概念,什麽才是美,什麽又是醜?如果僅僅隻是外表的話,那麽犬族的人,無疑都是美的。


    “殺生丸,你覺得我怎樣?”子言問道。


    “什麽怎樣?”


    再次轉頭看了一眼夜空,子言道:“沒什麽。”


    殺生丸道:“你真的會留下對嗎?”愣了愣,注視著眼前清澈的金瞳,她笑了笑:“如果今晚走不了,我就留下。”


    “不要騙我。”顯然,他已經認定子言是絕對走不了的了。


    “如果騙你呢?”


    殺生丸臉一沉:“那就把你撕碎!”


    嗬嗬一笑,子言攬過他的背,然後親了親他額頭上的紫色玄月紋:“小鬼,我不騙你。”殺生丸怔了一怔,半響才道:“別叫我……”“小鬼”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隻見子言將靈力匯於右手之中,對著他輕輕一推,竟把他震退幾米之外。


    與此同時,她按下手中的按鈕,滿月的光華此刻透過結界,灑進窗中,將她緊緊包裹:“喂,小鬼,再見。”


    再也不會見了。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在月光中逐漸透明,殺生丸一個躍起,向著她的方向掠來,他伸出手,想抓住已經完全模糊的人影,卻是撲了個空。不知所措的看著消失的子言,他完全愣在了原地。


    就在她徹底消失之時,子言隻聽到殺生丸的一聲唿喊:“子言!!”


    特查拉坐在瓦坎達國王的私人飛機上,他已經能從窗戶看到地麵閃爍的跑道指示燈。二十分鍾後,他與老國王就能抵達奧地利的首都,特查拉此刻的內心依然平靜,沒有因後天的聽證會表現出緊張或者別的不適,但是黝黑的嘴唇不自覺的上翹,這讓坐在他對麵的老國王感到好奇。


    掛了電話,子言閉著眼睛,然後慢慢睜開。她將右手緩緩抬起,右腕上的疤痕清晰可見。那正是當日被殺生丸所灼傷後留下的痕跡,可能是因為毒氣太重的關係,這疤估計是永遠都消散不掉的了,留下了一層淡淡的墨綠色。


    看著傷痕,子言微微笑了起來:“居然到最後才叫我的名字,小鬼就是小鬼。”並不覺得這個疤痕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這樣也算是個永久的紀念物。她側了側頭,看著房間的玻璃櫃子裏的一角,那裏放著那隻銀色的犬紋匕首。


    迴憶起當日的種種場景,子言以臂當枕,想不到短短的四天時間,竟會留下這麽多美好的迴憶。


    “不知那天小犬妖有沒有暴跳如雷,哈,應該沒有吧,他一向很少有情緒變化。估計,憋出內傷了吧……”


    歐陽子言,二十二歲,大學期間主修神學,靈異工作者。


    她的母親是中國籍,名叫歐陽蘭芳,也是位靈異工作者,父親是日本籍,名為日暮拓也,是名科學家。因為從小和母親的相處的時間更多一些,她更喜歡自己的中文名字。


    一年前,子言的母親因公殉職,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為一家研究靈魂的公司工作。當歐陽蘭芳死後,她正上大學,公司的負責人便聯係上她,希望她能加入其中。因子言自小便由母親訓練,可以說,無論是靈力的控製,還是身手的靈敏度,都讓公司上層相當中意。


    公司的總部在日本,半年前穿越到異時空的原因,便是因為一隻實驗室裏的妖怪,把能夠提升法器力量的金屬板吞進肚子裏,然後通過時間轉換器逃走,子言便是當時負責將它追迴來的那個人。


    而靈曲槍,則是她母親的遺物,這把槍並不是普通的靈器。它所放出的彈藥,是使用者自身的靈力轉化而成。不單如此,通過靈曲槍,釋放出的靈力強度會增加數倍之多。還有一個特殊的性能便是,一旦瞄準的獵物,除非對方將之打散,不然,會一直向他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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