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把史書形容成青樓的姑娘,這理論很離譜。


    史達祖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韓絳又說道:“我爹不在家,現在我作主。就算爹爹迴來要打斷我的腿,也是爹爹迴來之後的事,達祖兄,安排一下推動一件事。明年咱們大宋也開恩科,但凡是任何一個基層考點,還有一個理學的學生參考,全部考生成績作廢,五年不準再考。”


    “這,我明白。”


    史達祖原本想勸,可再一想,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不如把朱熹的理學完全踩死。


    韓絳繼續說:“還有,明年恩科增加一項考試,天子登基開恩科,吏轉官,官方公文怎麽說,流外轉流內,是這個詞吧。”


    “是。少君的意思是,把朱熹學生,理學這些人空出的官位拿出來,升職的,轉流內的,總是給天下官員一個甜頭,把這次事件的影響弱化,既然天下士子機會變多了,他們也不會替理學學子發聲?”


    韓絳靠近史達祖,壞壞一笑:“達祖兄,接下來才是壞招呢。讓方圖在宛城放出風聲,收錢幫人逃往金國,而且還幫著辦金國戶籍,以及金國的恩科資格,你說這事,如何?”


    史達祖也眯著眼睛笑了。


    夠壞。


    不過,他喜歡。


    “少君,這事咱們研究一下。”


    “好,研究一下,也順便給宛城掙點酒錢。”


    燕瓊樓內。


    初來臨安,想爭一個名聲的少女抱著琵琶迴到了後堂。


    她完全不明白,不是說好的,自已要端著、軸著,好提高身價嗎?為什麽來了一個穿布衣的,她就必須趕緊上台給人彈曲,還是指定的曲子。


    結果,她剛迴到後堂,好些姑娘都前來道賀。


    “妹妹真是好福氣,能讓絳哥兒親自過來聽一曲,明個開始貴客的打賞若是不漲一倍,便是看不起妹妹你。”


    她糊塗了:“不是說。擺身價嗎?”


    許多姑娘大笑:“擺身價,在絳哥兒麵前擺身價,怕是活夠了。若是絳哥兒不高興,莫說臨安府容不下,大點的州府都不會有容身之所。這便是身份。”


    這姑娘一臉好奇:“這麽說來,這位絳哥兒怕是全臨安城最讓姐姐們用心的哥兒了。”


    沒人笑了,有個年長的一臉嚴肅的說道:“別動這心思,誰動這心思是在找死,安份些,恭敬些。散了吧。”


    在場的都散了。


    她們有的要去補妝,有的則有恩客在包廂內等著呢。


    韓絳迴府,和史達祖關起門來商量著,怎麽樣能把朱熹的理學斬草除根,此時譚州。


    錢泓宣與韓俟到譚州已經快一個月了。


    並沒有發現有任何造反的痕跡,也沒有瑤民鬧事,譚州周邊方園二百裏,平和的可以讓荊湘南路的運轉使上疏報功了。


    韓俟需要打聽更多的消息,便跑去找武安軍都統製。


    武安軍是一隻很弱的軍隊。


    譚州這裏並沒有什麽戰爭,武安軍隻是一個三流的地方部隊。


    但都統製卻不是普通人。


    曹家,曹德慶。


    “呦,這不是小俟哥兒嘛。”曹德慶聽聞韓俟親自來見自已,當然是要出迎了。


    不過,嘴上他卻不饒人。


    兩人相差四歲,可卻是差了兩個輩份,曹德慶與韓侂胄是同輩。


    想當年韓俟年少時,兩人還在青樓一起打過架。然後迴去被各自的家長再狠狠的打一次,因為韓家與曹家不對路。


    韓俟擺了擺手:“原本是不想來找你的,怕是迴到臨安府我叔公又會打我了,或許你爹也會打你。可是我有事問你。”


    “哈哈哈。來,先喝兩杯。”曹德慶把韓俟往營內領。


    進了曹德慶的大帳之後曹德慶才說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迴去不會被打了。你那小叔父到我家去了,也不知道和我伯父談了些什麽,我隻知道你韓家要保我曹家姑娘進貴妃之位,而後伯父給家裏緊要的人吩咐過,和韓家多了一份交情。”


    韓俟聽完,很嚴厲的反駁:“叔父就是叔父,何來小叔父之稱。”


    “也對。”


    曹德慶認可,這話完全沒錯。


    韓絳是祠堂祭祀過先祖,官府正式記過名的韓家少君。


    韓俟很直接的開口:“我有事問你,不是說譚州瑤民造反,我來了快一個月,卻是沒有半點動靜,你可知曉。”


    “恩。”曹德慶遲疑了一下。


    “說。”


    “我知道的不多,有那麽一天,也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造反的瑤民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你若是問我為什麽,我派人打聽過卻是沒有什麽消息。”


    聽曹德慶這麽一說,韓俟有點暈。


    韓俟問:“不會是等我們走了,他們再出來造反,這個迴去便沒辦法交待了。”


    “不知道。”曹德慶是真不知道。


    韓俟再問:“那衙門裏,有誰有可能知道這事不?”


    曹德慶迴答:“我都打聽不出來的事,他們那可能知道。話說,你來還真以為自已有辦法解決瑤民作亂,往前算一百年,瑤民三年一小鬧,五年一大鬧,就沒有消停過。這個根本就沒辦法解決。”


    韓俟卻很堅決:“我叔父說能解決,而且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


    “笑話……。”曹德慶沒說下去,因為他看到韓俟的眼神能殺人,馬上改口:“好吧,這事相當的不容易,要知道你那叔父才十七,虛十八歲。”


    韓俟懟了迴去:“你曹家也是名門,你四十歲了,有伯爵嗎?你十七的時候幾品。你知道淮南東路發生了什麽事?我叔父是能解決,就一定能。”


    “嘴硬,行,我派人帶你往西去,把你送到瑤民部落,看你嘴硬不。我承認,你那叔父確實是有才,但瑤民作亂一百年都沒有人能夠解決,不是看不起他,而是這事根本就無解。”曹德慶這話已經不帶成見,確實是真心話了。


    韓俟不說話了,這事確實難辦。


    曹德慶又說道:“別說你一點也不懂,在汴梁那時候對西南各族還是柔和為主。可神宗之後變的苛刻,到了徽宗那時候,連朝貢都可有可無了,咱們失了汴梁之後,沒誰再朝貢。”


    “對。”韓俟點了點頭,這事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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