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磨磨蹭蹭的,在旁邊看著。


    老實說,眼前這個女孩,到現在他才算真正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之前演戲,在床上,哪裏知道是在演戲呀?


    那種神魂顛倒的戲份,自己以為是真的,所以很投入,甚至認為是已經跑到某個古代,正在享受那種妻妾成群的生活。


    但現在被一巴掌拍醒,老實說,自己還是有些發懵。


    但發懵歸發懵,對於跟自己配戲的女孩,金刀多少還是有些不舍。


    當然已經不是床上的那種感覺,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慚愧或是歉疚?


    女孩說不上漂亮,但身材的確夠好,這點金刀自己感覺,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除了身材,女孩身上似乎還有一種天生的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


    這點,簡直太要命。


    所以金刀又很困惑,這種材質的演員,在圈子裏應該會有不少戲份啊!


    怎麽就沒導演發現呢,或許別有隱情吧?


    但是在旁邊站了一會兒,金刀又馬上為自己擔憂起來:


    搞了半天,牛皮哄哄的時空骰子,把自己弄過來,竟然是一個跟自己現實生活沒什麽區別的地方。


    這其中,不會是哪裏的環節出錯了吧?


    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怎麽辦?


    要在這裏這麽待下去,要是再沒身份沒房子沒錢沒朋友,那還玩什麽啊!


    想著想著,金刀坐不住了,端起盒飯便向大街上跑去。


    還沒跑到一半,後麵有人追了上來。


    “站住,聽見沒有,你給我站住——”


    金刀停下來,扭頭望著女孩。


    “有事?”


    女孩瞪他一眼,伸出一隻藕白般的小手道:


    “做人要說話算話,拿來!”


    “什麽,什麽拿來呀?”


    金刀一臉疑惑,看了看自己。


    “錢,八百塊錢!”


    女孩指指金刀手中的信封。


    金刀笑了,搖搖頭。


    “這是我的八百塊錢,我沒有拿你的那份,你搞錯了吧?”


    女孩一愣,兩眼頓時湧出一層淚花。


    “你個騙子,演那場戲之前,你怎麽說的?”


    “我,我怎麽說的?”


    “你你說你怎麽說的,還要我複述一遍,你無恥不無恥?”


    哦,金刀終於反應過來:


    自己不會是傳說中的魂穿,然後變成了另外一個類似於自己的人,現在給那個家夥頂缸頂雷吧?


    “你叫什麽名字?”


    金刀極其認真地問了一句。


    “我叫什麽名字?”


    女孩一下子笑了,揚起腦袋,臉上滑落一串淚滴。


    “好吧,我叫什麽名字,我叫張月,那麽請問你呢,你叫什麽?”


    金刀摸摸鼻子,又是積極認真地迴答道:


    “你好張月,我叫金刀,很高興認識你!”


    話音未落,女孩忽然閃電般舉起手,一巴掌打了過來。


    還好,也不知金刀是不是因為時空變換,反應奇快,竟然輕輕挪了一下步子,便躲開了女孩的耳光。


    女孩一擊未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掉頭就走。


    女孩、哦不,現在應該是張月,張月這一走,金刀反而不知該怎麽辦了。


    抱著盒飯,想了想,金刀低頭跟了上去。


    不跟不行呀,貌似現在也就她一個算得上是熟人的人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會兒,張月突然跳上一輛公交汽車,慌得金刀趕緊也跟著上去,險些被車門夾住。


    “上車的人,請買票!”


    見金刀低著腦袋想混進去,司機毫不客氣地喊了一嗓子。


    金刀隻好求援地看了看張月。


    他不是不想買票,而是兜裏一個硬幣也沒有。


    總不能為了坐一次公交車,將一百塊錢丟進去吧。


    “麻煩你,將公交卡再刷一次好嗎?”


    張月白他一眼,一動不動道: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要幫你買票!”


    金刀感覺四周全是鄙夷的目光,不覺苦笑道:


    “算我借你的,下車我馬上還你可以吧?”


    見張月無動於衷,金刀隻好將裝有八百塊錢的信封遞過去道:


    “這個給你,總可以幫我買票了吧。”


    張月遲疑了一下,臉上一紅,接過信封,然後走到駕駛台,摸出公交卡刷了一下。


    這時,坐在車窗邊的一個白發老頭,望著走迴的張月笑了一下道:


    “小夥子,你藏私房錢不高明呀,被女朋友發現了吧?哈哈,要不要我們私下交流一下下,我很有一套哩。”


    金刀看看老頭兒,搖搖頭。


    “不用了,我也沒錢可藏。”


    也不知坐了幾站,張月開始往車門口走,於是金刀也急忙跟上。


    車到站後,兩人下了車。


    十分奇怪的是,張月明明知道金刀一直跟著她,卻一路上既不理睬他,也不趕他走,好像一副同路人的樣子。


    難道我們是住在一起的房客?


    坐在車上的這一路,金刀已經通過車窗,將沿途的街道、廣告牌以及很多站台周圍的所有標示,都看在了眼裏。


    現在,他已經基本上確定,自己是到了華夏的首都。


    時間嘛,根據人們的穿著和手機樣式,應該是在2000年前後。


    又走了一會兒,眼看張月頭也不迴地向一個以舊房為主的小區走去,金刀終於忍不住了,加快步伐,趕在張月前麵,將她攔下道:


    “對不起張月,你是不是到家了,我、我不可能這樣一直跟著你吧?那個,我能問一下,我在哪裏住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了一路,心情多少好了一些,或者就是金刀如約把錢給了他的緣故?


    張月這次總算正經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一臉黑線,望著他沒好氣道:


    “你是不是演戲,演上癮了?神經病,走開!”


    怎麽可能就這樣走開呢,再說我都一分錢也沒有了啊。


    金刀一動不動,糾結半晌,隨即一咬牙道:


    “張月,是這樣的,我、我這兩天也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什麽事請都想不起來了。”


    “算我求你,你隻要隨便說一下我的基本情況就行。”


    張月突然麵癱了一下,然後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表情,繞開金刀,一言不發,蹬蹬瞪地徑直走去。


    走到小區門口,她忽然迴頭看了一眼。


    金刀,果然站在原地,呆頭呆腦的,一會兒東張西望一番,一會兒又唉聲歎氣地仰頭看天。


    張月不由得多少有些迷惑了一下。


    這壞蛋,前兩天倒是的確說過,說頭疼得像有蟲子在裏麵咬他一樣。


    莫非,是真的吃錯藥了嗎?


    唉,算了,看在他辛苦好幾場戲,才掙了八百塊錢,而且還真的又轉手就給了自己的份上,還是喊他一下吧。


    “喂,你走不走哇,不走我可真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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