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個來曆不明並且奇跡般出現的救兵解了胡洋與陶洛二人之圍,完全算得上是救星,但並不代表這位女子就是朋友,而且,這幫救兵的成員絕不僅僅是眼前的一女倆獒,對方肯露麵,隻是基於弄清胡洋二人身份的需要,如若確定胡洋與陶洛的意圖帶有“敵意”,潛伏在山腰上的狙擊手就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他們兩個,而這也遠要比幹掉能夠飛行的那幾位偷襲者簡單得多,胡洋與陶洛心裏都清楚,他們並未脫離險境,而是有可能碰上一個更加兇險的危機,甚至要比剛才遭受襲擊時的狀況還要更加糟糕,所以,麵對對方的“開誠”詢問,胡洋實在無法掩飾與隱瞞。

    “我可是幫你們解了圍,難道你們不該先介紹介紹自己嗎?”該名女子半蹲下身子彎手摸拍她的兩頭愛犬。兩頭因得勝而氣高神昂的藏獒,由於得到主人的讚賞,立刻轉換了樣張神態,不停地像小狗一樣地嘶哼,完全沒有了獵殺時的威凜殺氣,然而,隻要主人一聲令下,它們轉即就會成為兇猛的戰犬。

    “那也得看小姐你的誠意,不用問,山上還有你的人吧?”

    邊喘著粗氣,陶洛指向另一側的山坡,帶著謙恭的微笑挑明道。

    “能來這裏,兩位必定帶有目的,總不會是來找碴,情況緊急,我也沒時間與倆位兜圈子,如果倆位沒有敵意,那就請表明你們的身份,然後馬上離開,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停止撫拍愛犬的女子直腰站起了身子,持槍立定,臉上的微笑驟然而止,換上的嚴肅臉情雖不能說是殺氣微露,但也是不甚爽快地下了一道“客氣的”最後通碟。

    兩頭獒犬極能意會主人之意,也昂頭附聲對著胡洋二人嘶吠了幾聲,以示威嚇。

    思前想後,胡洋決定表明來意。

    “這位小姐,我叫胡洋,遇到這樣的事情並非我們所願,我們也不想摻和你們的事情,隻是受朋友之托前來這個地域,保護我這個朋友的家族聖地不受侵擾。”

    “家族聖地?嗬,這位胡先生,你給的理由很充分,不過,也很可笑,我倒想知道你的這位朋友是誰?”女子搖頭表以不予置信的微笑。

    胡洋發現對方的可笑之意似有所指,忽然間他也有了個想法,也許可以在這位女子身上打聽到一些信息,以求證幾個疑問,起碼能印證謝立所說的是否屬實,雖然這個時候雙方不可能席地而坐,開誠布公地說明各自的身份與來意。

    “我想我們現在也來不及說清彼此的身份,如果你們沒有侵犯那個地方的意圖,那麽,我們暫時還不算是敵人,當然,我們也不會故意與任何人為敵。”

    胡洋語氣真誠坦率地陳述自己的來意,他想這也能稍微消除對方的疑慮,胡洋如此開誠地表明立場,在這種被動的境況下也合乎情理,陶洛未作聲,而是任待胡洋與對方交流,畢竟,由與謝立關係密切的胡洋來主導交涉,遠要比他這個隻是受雇作為保鏢的“外人”來得適合。

    山穀遺址還在傳來隱約的槍聲,說明兩派人之間的戰鬥尚未結束,如果需要支援同夥,這位女子絕對沒有多餘時間與胡洋二人攪纏,確認對方暫時不會構成威脅之後,肯定會抽身而退,胡洋再借勢迴道。

    “我想,你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支援你的同伴。”

    “我也隻能寄希望倆位沒有說謊。”女子說完然後舉起手,擺了兩下手勢。

    果不其實,應著該名女子的信號,風雪漫飄的山腰岩石後竄出幾道人影往山下跑來,他們其中的四個衝向在地上橫陳著的懸浮滑板,拾搭起這種奇特的坐騎便熟練地發動開,然後向上躍升再衝向仍然處於混戰中的山穀,無須問,是趕去助戰。其餘兩位則徑直向該名女子跑來,從對方的矯健壯實的身形上便可看出,這是兩名後生男子,兩位男子身穿整套迷彩服,戴著鋼盔,儼然一派士兵的樣子,待他們走近之後,還能看出他們配戴的夜視裝備要比胡洋二人的簡潔得多,初給人的印象隻像是防沙眼罩,但在漆黑的夜晚,他們斷然不會戴著普通的眼罩以防止風雪的吹襲,由此可見,這幫人的裝備也精良得與眾不同。

    因為此趟偵察之行而攪進了一場不明不白的混戰,胡洋恐怕自己又陷進了另一團攪不清的泥潭,然而,開弓沒有迴頭箭,至少,這也算是有了眉頭,盡管胡洋尚不能確定這兩派人的身份,與為何會在這裏展開交戰,但直覺告知他,這些人必定與“息壤”或者與“蓬萊仙閣”組織有所牽連。

    “隊長,人員全部到齊。”其中一位男子走前女子麵前語氣驟急地報告道。

    “快點運走東西,盡快撤退。”女子不加思索地下令道。

    從這位女子口中所說的運走東西,陶洛猜測定是先前受到襲擊的那四人搬運的那個長方形櫃子,內裏的物件可能就是這場爭鬥的誘引,胡洋雖不知個中來龍去脈,但此刻也能從話中揣測出這次事件的起端,這名被稱作為“隊長”的女子之所以不避諱地大聲說出己方行動的目的,也是故意之舉,這也是對胡洋等人的“警示”。用意很鮮明,一是說出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爭壓一件“物品”,如果胡洋等人的來意不是為此,那便是大道朝天,各走兩邊,互不相幹,而如果胡洋等人的目的也是為此,暗地裏這就是一則嚴厲的警告,傳達的意思就是,為敵結友就全憑你們的決定,如果覺得夠斤兩盡可以放馬過來,當然,這位女子暫時也認為胡洋等人不是擋道的敵人,也是實力遠弱於自己的一股勢力,示以肌肉之後對方應該會量量身板而後避閃離開。

    然而,這位女子也想知道,胡洋所說的“朋友的家族聖地”是怎麽一迴事,盡管在這個時候她無法詳問其細,但至少要再次確認胡洋二人的身份,她再問道。

    “你的這位同伴叫什麽名字?”女子轉而望向陶洛。

    “本人陶洛。”對於詢問,陶洛也無為難之意,站不改名坐不換姓地大方道出自己的名字。

    “哦,陶先生,想必兩位都是軍人出身,身手不錯。”女子再笑道。

    “這位小姐,你說對了,我和胡先生,都是退役軍人,這次僅是受雇作為保鏢,對於你們的身份,倒真的一概不知,我也很慶幸,你不是我們的敵人,我想,可能是你的對手,把我們兩個當成是你們的人了。”陶洛解釋道。

    “我想也是,那麽最後一個問題,兩位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這裏之前發射了一顆信號彈,於是我們前來偵察,沒想到~~~”

    “你!”

    胡洋剛插話解釋,但他說到半中間便被女子身旁的手下打斷,這位手下於陶洛道出他與胡洋二人的身份開始,就開始仔細地觀察胡洋,在彼此猜疑的情況下,對方有此動作也無可厚非,但胡洋也有些感應,他也覺得這位戴著夜視眼鏡的男子,身材與相貌都有相當的眼熟,在記憶裏有道強烈的似曾相識感,但這種時刻胡洋也無暇多想,他想著與對方交涉完畢之後便返迴營地,告知謝立這裏的相關情況,那樣也許會弄清這些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隻是,這個地域出現了這批非同小可的武裝分子,對謝立來說恐怕也不會是一個好消息,他極有可能被徹底卷進了一場性質未明,甚至與此次藏地之行完全無關的事件。

    “怎麽了?”女子對手下的反常舉動惑問不已,因為對話之際,這位手下就不停地左右觀察胡洋,顯得很不正常。

    “隊長,等等。”這位男子讓上司稍安勿燥,再轉頭對著胡洋急問道:“如果我沒看錯,我還知道你的名字!”

    “哦?”陶洛也表示出奇地意外,但也猜出對方有可能是胡洋的熟人。

    世事奇妙,也在於渺小的我們總是能在這個大千世界裏能夠巧合地相遇。

    “你叫胡洋!對吧!你能摘下眼鏡,讓我看看嗎?”

    聽著這位男子的聲音,胡洋也忽然有了印象,胡洋的模糊印象也在對方的急問下變得清晰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一位多年未見的死黨,在特訓基地時一起摸打滾爬的戰友,難道他?縱是感到萬分驚奇,胡洋還是應著要求摘下了夜視眼鏡,亮了亮全相。

    “真的是你!我是魏傑啊!你看看我。”這位名叫魏傑的男子興奮地摘下眼罩,咧笑著嘴巴,雙睛圓瞪,直對著胡洋傻笑。

    胡洋再戴上夜視眼鏡,觀察這位多年沒有聯係卻曾經是死黨的戰友,他們二人隨即激動得上前伸手互相擁抱,心中的驚喜不亞於兩支隊伍經過漫長征途之後的再次會師,事實上這也的確是一場生死相搏之後的巧合重逢,又怎能不讓人驚喜雀躍。

    “哈哈,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這裏出現啊!好在你小子沒抹上迷彩麵泥,不然就認不出你了!”擁抱之後撐著魏傑的肩膀,胡洋興奮地嚷道。

    “哈哈哈,我的天,竟然真的是你!我靠,這世界真太他媽小了啊!”

    陶洛與那位女子隊長等人則驚愣當場,他們也實在難以相信世間的離奇相奇會在這種時刻發生,風雪飛舞的可可西裏之夜,一場敵我還不分清楚的戰鬥之後,有兩位老熟人得以在此碰見,怎麽也算得上是巧合中的巧合,就連兩頭藏獒也對這一出奇一幕噤聲搖看,不知發生了何等狀況。

    朗朗樂笑中魏傑也伸出手掌重重地拍擊胡洋的肩膀,在訓練基地裏,魏傑與胡洋經常被分配在一組進行搏擊訓練,因為二人的拳腳功夫都非常出色,而且旗鼓相當,可謂是一對不打不相識的敵友,這位戰友的手掌拍在肩膀上的力度雖然透著狠勁,但卻是讓胡洋感覺那麽的熟悉,洋溢著曾經同甘共苦的戰友情誼。魏傑的個子與胡洋相仿,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臉頰方正的他,這會還蓄著當兵時的平頭發型,但是,一笑起來,麵墩子就能拉起幾道豎筋,由於一露笑容便扯成一副兇樣,戰友們為他安了個“笑霸天”的花名,隻是,這個惡少式的花名胡洋甚少叫起。

    部隊縮編之時,魏傑與胡洋同病相憐,胡洋退伍返迴原藉,而魏傑則選擇了轉讀軍校,初時尚常有聯係,然而,這位死黨戰友軍校未畢業便退了學,自那之後的好幾年魏傑都杳無音訊,胡洋記得最後一次通話,魏傑隻是告知他要到國外闖蕩一番,它日有機會自會與其聯絡,男兒誌在四方,胡洋也不方便對戰友的追求發表意見,雖然,胡洋覺得這位戰友似乎要刻意隱瞞自己的蹤跡,但這位戰友既然不肯告之去向自己也不好多打聽。現在,他能與魏傑在可可西裏破天荒地相遇,胡洋恍然明白了內裏的大概原由,魏傑肯定是加入了一個神秘組織,因為要遵守規則所以切斷了與外界的接觸。但是,個中由來也隻能在隨後了解,還得魏傑能告之才行,這當會也沒有讓他們細細聚聊的機會。

    “好了,好了,你們,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辦了,但現在可沒時間讓你們述舊。”

    女子再拍了拍那頭雄獅般的獒犬提醒道,受胡洋與魏傑熱情擁抱的氣氛感染,兩頭獒犬也了少幾許敵意。

    “是啊,隨後再說!”魏傑搖了搖頭,使了個眼神示意胡洋,情況複雜自己也不方便多言,胡洋自然會意,重新戴上夜視鏡對著陶洛笑歎介紹道。

    “我以前在部隊的戰友,魏傑,真的想不到。”

    “是啊,中福利彩票都沒有這麽巧,哈哈。”陶洛搖頭而笑。

    此時的魏傑在隊長麵前低咕了一會,肯定是對相關情況進行簡單說明,女子聽完點頭示意他站開一旁,再對著胡洋二人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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