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傷口被你打裂了。”繁音虛弱道:“快幫爸爸拿藥,在二樓。二樓要是沒有,就去書房,書房要是沒有,就去浴室,浴室要是還沒有,就……”


    腳步聲傳來,念念已經跑掉了。


    繁音立刻生龍活虎起來,勾住我的腿,把我放倒。我疼的呲牙,一邊問:“傷口真的裂了嗎?”


    “沒。”他用力地在我嘴巴上吸了一下,然後說:“家裏也沒藥了。”他說著把一樣東西塞進我嘴裏:“咬。”


    我咬住,他便開始用力。


    我其實不知道我倆這情況該怎麽辦,正常人如果被中途打擾,肯定是像我一樣瞬間失去欲.望而緊張,男人可能會ruan掉吧?但可能是因為我太緊張了,繁音反而覺得興奮,何況他一向不正常。


    這樣卡住嚴重起來要去醫院解決,我倆當然不能,就算不怕丟人,也怕危險。我也沒轍,就聽他的,咬緊了那個像是布娃娃的東西,避免自己再喊出來驚動念念。


    起先自然是疼的,但隨著他的努力,我慢慢地開始放鬆下來,後來幹脆不再疼了。其實到這會兒,我已經能感覺到他可以自如地出去了,但他這種人怎麽可能願意這樣。有那麽幾分鍾,我已經顧不得什麽了,也不知念念有沒有進來,且把娃娃吐到了一邊。他便及時的吻住了我的嘴,我們一起到了。


    慢慢清醒過來時,我覺得有人正親吻我,有一隻手正摸我的頭,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想是因為我張開了眼睛,耳邊傳來了他的笑聲,壓低了聲音問:“舒不舒服?”


    我問:“念念呢?”


    “書房夠她翻一會兒了。”


    我問:“那你還不趕快出去?”


    “不急。”他大概是無聊了,捏我的小櫻桃,嘴裏發出無聊的“滴滴”聲。


    我打開他的手,說:“快起來吧,我心慌。”


    “不急。”他幹脆壓在了我身上,在我臉上親了親:“你剛剛是不是很害怕?”


    “你不怕嗎?”


    “有點,但你太.緊.了……”他嘿嘿壞笑。


    “我很疼的。”我甚至懷疑有點撕裂了。


    “對不起。”他的聲音聽起來半點抱歉也沒有,反而有點得意,“但我很舒服。”


    我真想打他一頓,沒好氣地催促:“快起來啊!”


    他沒理我,而是撫著我的小腹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知道:“我會吃藥的。”


    “那要是還中了呢?”他問。


    還中?這不用考慮,沒辦法要的。我不想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隻說:“你哪有那麽準?”


    “我都造了倆了。”他對他生孩子的能力總有種奇葩的自信和不容置疑。


    “你造的不是倆。”我說:“是五個……我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五個?”他輕輕念了一句,然後突然不吭聲了。


    我也不想提這茬了,既然這麽選擇了,終究還是要全部翻篇的,否則下半生不僅要逃,還要痛苦的糾纏過去。


    我見他還沒起來,推了推他,問:“還不起來呀?嫌念念打你打得不夠?”


    他不說話,隻是用手摸我的臉,證明他還沒睡著。


    我有點急了,家裏就那麽幾個房間,念念手腳並不慢,“快起來吧,乖,你至少得在你女兒進來之前穿好褲子吧?”


    “不想起來。”他說。


    “不想也得起來。”我說:“乖。”


    “你得許以重利。”他說。


    “為什麽我許?”我不由橫眉冷對起來:“你想要什麽重利?”


    他不說,隻奸笑。


    我還沒開口,念念興衝衝的聲音傳來了:“爸爸!爸爸!”


    聽這架勢是找到了!


    繁音顯然慌了,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我也裹好上衣。繁音幫我把裙子轉了一下,撕破的地方藏到後麵,做一本正經狀,也幫我攏了攏頭發。


    這點事還沒做完,念念的聲音已經近在咫尺:“我找到啦!”


    說著,把一個東西墩到了桌上。


    以蒲藍的生意性質,家裏有點外傷藥倒是也屬正常。因此繁音不疑有他地打開,一邊告訴我:“真是藥箱。”


    念念立刻問:“不是爸爸的嗎?”


    繁音假惺惺道:“這個不是,但也能用。”


    念念一聽便不說什麽了,跑到了我身邊,我摟住她,她抽抽鼻子,說:“媽媽你身上有爸爸的汗味。”


    聞得倒是仔細……


    我忍不住說:“小狗鼻子。”


    她又“哼”一下。


    看來,在她明白繁音沒有打我後,已經暫時饒了他。


    我聽得到繁音已經打開了箱子並且拿出了裏麵的東西,但他一直不說話。我便問:“裏麵是什麽?”


    他還是不說話。


    念念說:“是褐色的煙卷。”


    我問:“粗的細的?”


    “不是雪茄。”她認得雪茄。


    大麻?


    念念問:“這是什麽呀?不是藥嗎?”


    繁音笑了,說:“可能是誰留下的過期香煙吧。”


    念念還想問,繁音已經開了口:“來,寶貝,去吃早餐。”


    鬧了一早晨,念念也餓了,便跟繁音去洗臉洗手。其實我沒有能用來換的衣服,但蒲藍昨天給我們準備了新的浴袍,所以我隻能先換上它,再考慮我的衣服怎麽辦。該死的繁音,有事沒事就愛撕人衣服。


    繁音做的早餐基本都是冷食,其實就是把各種食材切一切、拌一拌、再烤麵包、榨果汁、煮雞蛋而已。


    念念吃了幾口,問:“你們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我剛剛考慮了幾分鍾,覺得念念還是太小,不好講這些,正打算武斷迴應,繁音便問:“爸爸先問你。”


    “問我什麽?”


    “那個叔叔煮飯真的好吃嗎?”


    “好吃呀。”


    “那和爸爸比呢?”繁音就這麽臉皮厚地問。


    “媽媽煮得最好吃。”念念奸詐地說。


    “問你和爸爸比。”


    “爸爸煮的好吃。”她毫不猶豫。


    繁音卻不信,他恐怕很清楚自己的廚藝雖然不差,但絕比不上精於此道的蒲藍,就像蒲藍的禦女技術大概也不如他一樣——我怎麽總在想這個?


    繁音問:“你說得是真話嗎?”


    “不是呀。”念念依然毫不猶豫。


    繁音不高興了:“你學會撒謊了?”


    “不是撒謊。”念念說:“我外公說,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承受真話的能力,所以,有些明知會傷害到別人的話就不要說了。”


    繁音說:“那就是撒謊。”


    “那爸爸煮得馬馬虎虎,還是壞叔叔煮得好吃。”


    繁音立刻說:“那你不要吃了。”


    “你看,”念念說:“爸爸你這是獨裁。”


    “我就獨裁了。”繁音的臉皮明顯很厚:“不準你吃了。”


    “爸爸!”念念更不高興了,語氣嚴肅:“你這樣是情商不高的表現。這個問題的錯誤在於你的提問就是錯的,你的問題問得很刁鑽。”


    繁音不吭聲了。


    我也覺得好有意思,就喜歡看繁音被人虐。


    念念繼續說:“你在明知道自己的廚藝不如壞叔叔,而寶寶肚子餓得咕咕叫,媽媽又看不到東西,全家隻有你可以煮飯的前提下,還要這樣問我,就是在強迫我說謊。我說實話試探你,你的反應表示你果然沒有承受真相的能力,我選擇說謊保護我們的父女情感,你又要教育我,你是故意設置這樣的道德困境為難我。”


    繁音啞口無言,我也呆了。


    許久,繁音問:“這是誰教你的?”


    “我自己。”念念說:“我還知道你故意說這個是為了不告訴我你們的秘密,你這樣太不講理了,爸爸。這樣不好噢!”


    繁音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大腿,我知道他的意思,看似同情實則興奮地說:“你女兒果然已經長大了。”


    幹得漂亮!


    念念繼續說:“而且我外公說,人在某一方麵有短處,在另一方麵肯定有長處,我們沒有必要去戳對方的短處,那樣隻會沒有朋友,沒有朋友的結果就是遇到困境就會被孤立,因此人要用善意的謊言讓對方減少對自己短處的尷尬,讓人感覺在你麵前並不尷尬。爸爸的長處就是是我爸爸,給我買好吃的給我錢花,所以雖然我撒謊了,可著也是善意的謊言。”


    倒是挺像我爸爸的行事作風。


    繁音又問:“那如果對方是沒有長處的人呢?”


    “外公說,我的世界不會有那樣的人,能夠生活在我們的世界裏的人,都是有很多長處很優秀的人。”念念利索地說:“外公說,沒有長處的人是絕對的失敗者,隻能掙紮在最底層,他們心裏扭曲,善於妒忌,沒有教養,更缺乏真誠,他們隻會傷害我,我需要躲開那樣的人。”


    “但你就是遇到了,那怎麽辦?”繁音的語氣很玩味:“凡事都有萬一。”


    “呃……”這段明顯沒教。念念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要看什麽情況了……”


    繁音問:“你會選擇跟他們做朋友嗎?”


    “不會。”


    “那做敵人?”


    “唔……”念念想了一會兒,說:“外公說,不要跟他們接觸才是唯一的途徑。”


    “敵人也要接觸的。”


    “那就不做敵人。”念念說:“就不理他們就好了啊!”


    “錯。”繁音笑著說:“要對他們好。你外公口中這種沒有長處的人是這個世界的垃圾,他們不需要善待,因為他們不懂迴報,也不需要仇恨,因為他們一無所有,發起瘋來願意綁著你一起死,可他們的命太賤了,你的又太貴重,不值。因此,他們需要被騙。”


    念念沒說話。


    我說:“繁音,說這些太早了吧。”而且這種思想是不是在教壞念念呀?


    可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也沒有。繁音又沒教她欺負人,隻是很現實罷了。這世上確實有一種惹不得的垃圾人,而他們往往看起來很可憐,卻很會傷害別人。


    繁音笑著說:“我們念念已經懂事了。”


    念念立刻問:“那你是不是可以把秘密告訴我了?”


    繁音不理她,隻問:“外公還教你什麽了?”


    “我問你倆的秘密呢!”念念生氣了。


    “都說是秘密了,還怎麽能輕易讓你知道?”繁音企圖不要臉地翻篇。


    念念不依:“那就是你打我媽媽了!壞人!”她威脅他,“我要帶我媽媽去找外公!”


    我說:“你爸爸真的沒打我,你看我還好好的。”


    繁音則說:“你這麽聰明,為什麽不猜猜看呢?”


    念念說:“我猜不到嘛!”


    “那就是說我們念念也不聰明囉。”繁音壞笑道:“雖然很多人誇我們念念聰明,但看來隻是不說‘明知會傷害別人的話’而已。”


    念念被繞進去了:“我才沒有!我就是很聰明的!外公說我比媽媽小時候聰明多了!”


    “外公畢竟疼愛你嘛。”繁音說:“怎麽舍得說實話傷害你呢?你連爸爸的秘密都猜不出來,怎麽能算聰明呢?”


    “唔……”念念氣到了,半天都沒說話。


    我沒吭聲是因為要是能這麽騙過她,雖然有點壞但也確實是好事……


    稍久,繁音說:“這樣,明天早餐之前,如果你猜出來了,你就可以對爸爸提一個條件。如果你沒有猜出來,那爸爸就可以對你提一個小要求,當然了,也會把秘密告訴你。”


    “真的呀?”她問:“那我可不可以查資料誒?”


    繁音笑了:“可以。”


    我悄悄捏繁音的腿,查了資料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繁音沒理我。


    不管怎樣,這件事暫時翻過去了。


    早餐過後,我們三個在家裏看電視,繁音給蒲藍打電話,說是有事找他聊。我用座機偷聽,聽到蒲藍那邊有點無奈的聲音,問:“你好煩,怎麽整天找我?你們什麽時候走?”


    “靈靈隻有那一身衣服,你幫她買幾身。”繁音說:“我女兒也沒衣服穿。”


    蒲藍的聲音明顯一愣,隨後說:“怎麽昨天不說?”


    “沒想著麻煩你。”


    蒲藍沉默了一下,問:“你用麽?”


    “我不用,但我有別的事。”繁音把我們打算聯絡晴嵐的事說了,然後道:“錢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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