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又挨了幾天,知道念念的消息之後,這幾天倒是沒那麽難熬了。因此孟簡聰來時,我的精神還算不錯。


    他進門時的腳步聲有種很輕快的感覺,且一落座就笑嗬嗬地問:“最近還好嗎?”


    我一聽他聲音就激動了,坐起身來問:“挺好的,不過你幹嘛不讓我出病房,也不讓我跟外麵聯係?醫生說我病情嚴重,我自己可沒覺得。”


    “警察總想進來,我就動了點手腳。”他說:“總得有個借口敷衍他們。他們也在監控你跟外麵的聯絡情況。”


    “那繁音呢?”我問:“他為什麽可以跟外麵聯絡?”他的情況分明比我更麻煩。


    “他不能跟外麵聯絡。”他說:“我知道你是要問他知道你女兒情況的事,那是我告訴他的。”


    “你怎麽不直接來見我?”我問。


    “因為我隻有這麽一件事的消息,你肯定要問我別的,我也迴答不了。”他的話裏明顯很有水分:“何況,你一直問他的情況,我覺得你想見他。”


    “根本不想見。”想起昨天那種不愉快的見麵,我便有些惱火:“見麵就找茬。”


    他鐵定有點尷尬,畢竟我這樣抱怨,沒說話。


    我斂了斂情緒,說:“這麽說,你今天肯定有迴答得了的消息了?”


    “都迴答得了。”他的語氣非常輕鬆,可見接下來要說的不會是壞消息:“首先你的兩個寶寶都很好,她們很想你,大一點的小家夥太機靈了,我沒有騙她,告訴她你和她爸爸都生病了。她還很擔心,問是不是她爸爸犯病欺負你。她們還給我拿了很多糖果,要我帶給你,但你可不能吃。”他一邊說,一邊拉過我的手,把兩個毛茸茸的,裏麵嘩啦作響的東西交給我,我猜是念念平時用來裝糖果的袋子。


    我捏著那個袋子,心裏升起一陣溫暖,聽到孟簡聰說:“一隻給你,一隻說是……讓你隨便。”


    我問:“念念說的?”


    “嗯。”看來念念還是挺討孟簡聰喜歡的,他說起她時,音調一直在上揚,這也讓我心裏很驕傲。


    我說:“另一隻肯定是送爸爸的,但她心裏還是氣他,所以不想直說。她和繁音一樣,說句軟話比要他們的命還難。”


    孟簡聰笑了一聲,說:“警察那邊暫時穩定下來了,繁家也派人聯絡你,不過,因為你這邊聯絡不到,所以隻能聯絡到你的周助理,也就讓我知道了不少事。”


    我說:“繁老先生什麽態度?”


    “低頭了。”他說:“態度好極了。韓夫人也聯絡了我父親,沒想到她和她丈夫與我們家也有點淵源,我還沒有跟我父親見過麵。”


    我說:“韓夫人不允許其他人染指繁家,她堅決要讓繁音坐在那個位子上,我想坐上去,她也是一個障礙。”


    孟簡聰說:“我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這部分我已經搞定了。我今天來,是因為你必須和那位老人家見一麵,這一點,我就不能代勞了。”


    “警察那邊全都壓住了?”我問:“沒有找繁家的麻煩?”


    “暫時是這樣。”孟簡聰說:“起初那位老先生遲遲不動,看來是在等韓夫人動手,也要等蘇家展露實力。發現韓夫人有些力不從心後,老先生就開始派人聯絡我們,知道蘇家暫時穩住了所有局麵後,就巴巴的跑來了,我還沒有提要求,他就已經把繁星從警察手裏撈出來了,現在已經送到了加拿大。”


    都這麽多天了,繁老頭肯定已經弄清這個赤蛇幫的始末,知道得怕是比我還清楚。他明白這件事繁家擔著主謀的風險,而其他人嚴格來說都可以跑掉不管。所以,當確定蘇家沒有拋棄他們,且完全有能力扛起整件事時,死老頭立刻就跑來表達誠意。


    我心裏有些哭笑不得,坦白說,他這麽做無可厚非,比頑固不化要好了許多。隻是我想不通:“你是怎麽做到的?蘇家現在誰在主持?”


    “名義上是你的周助理,實則是我。”他幹笑道:“抱歉,我也不知道該交給誰來主持,幸好周助理信任我。”


    對其他蘇家成員來說,就算珊珊主持,也好過孟簡聰一個非親非故的人來主持,因此我覺得他是在騙我:“你說實話,別人怎麽會允許周助理參與?”


    “是實話。”他說:“的確不允許周助理參與,但你別忘了,他父親是你媽媽那邊的男性親戚,稱得上是舅舅,他和你是表姐弟的關係。何況還有你女兒,公司現在一切運轉平靜,暫時不會有問題。”


    我說:“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有一句有點傷感情的話……不問的話,我不能安心。”


    他卻說:“別問了,你安心就是。”


    我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想幫我,沒有任何條件嗎?從未有人這樣對我,我不敢相信,何況這件事被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每天的辛苦可想而知,能夠壓得住這麽大的案子,不光是蘇家和繁家出力,其中關係和風險也不知擔了多少。


    然而他的那一句話,就已經迴答我了:他真的是在幫我,且不求迴報。


    這讓我突然間受寵若驚,不禁問:“那為什麽要這樣幫我?”


    他笑了:“你覺得是為什麽?”


    “我覺得……”我想了想,以退為進地說:“總不可能是因為看上我的人,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也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了。是因為我能幫得上你什麽忙嗎?”


    他立刻就笑了:“怎麽不可能是因為看上你的人?”


    “我比你年紀大。”


    “但你很漂亮。”


    “可是我已經漂亮不了多久了。”我說:“何況我沒讀過什麽書。”


    “但你還是很漂亮。”他笑著說:“何況你有權有勢,穩定下來,自然有的是機會繼續讀書。”


    “但……”


    我還想開口,他卻說:“好了,我知道你唯一的缺點就是有老公,如果有一天你離婚了,我們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不可能再纏著他說這個,便無奈了。


    他快速地把話題轉移:“我上次問過你,你想要繁家的什麽?考慮過了嗎?”


    “還能是什麽?”我說:“他們家的錢不漂白就不能用,我自己也沒有漂白它的能力。他們家的人脈我更帶不走。就像你所形容的,繁音是條狼,如今他虛弱,自然不會控製我。一旦他強壯,我就要倒黴了。我想讓他一直為我所控製。”


    他笑了:“想法很好,具體呢?”


    “沒有具體了。”我說:“這種事我做過,失敗了,他們家族的成員不肯跟我做,我費盡心機,隻拉攏到一個,還很快就背叛我了。我手裏有繁家的核心資料,是繁音給我的,應該是真的,但可能已經不是最新的了,可即便這樣也沒有用。我不可能殺了繁音,也不可能殺了繁老先生。”


    孟簡聰點頭:“看來你想得很清楚。”


    “我不光想了,還嚐試過,並且失敗過了。”對於這個,我頗感無奈。我也承認,此前我對林準易印象很好,但這次之後,我真是非常傷心。我甚至承認,我如此不願讓星星跟他在一起,也有這點私心在裏麵,覺得這家夥是個反複小人。


    孟簡聰還在笑:“以前你嚐試的時候,一定還沒有繼承蘇家。”


    “你怎麽知道?”


    “我實在想不出,蘇家的繼承人要來接手他們,他們有什麽理由不跟著?蘇家在政商界的實力可比韓夫人強出了不止一個檔次,與這樣的大家族強強聯合,他們沒理由不聽話。”他說:“不支持你,隻是因為他們認為你無法讓他們賺到錢。”


    我說:“可能還因為我本身沒有能力處理這些。”


    “你不用有。”他說:“事情本身就不是你在處理。你隻需要在關鍵位置任命合適的人就夠了,就像你的周助理做你的大管家,表弟我也幫你鞍前馬後,這就夠了。”


    我被他說得心動:“所以……我可以試試?”


    “試試。”他說:“對那位老先生來說,把所有權力交給你,意味著將來還有機會拿迴去,就算拿不迴去,你的孩子就是他們家的血脈,也不算流到外人手裏。但如果現在不乖乖把權力交給你,你就要拋棄他們,他們要麵對的是滅頂之災,作為一個家族的決策人,他會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我說:“但我總不可能真的不管他們。”


    “他一定也這樣想,所以他起初會堅持。”他說:“但相信我,隻要你也堅持,令他覺得你已經足夠冷血,你就能贏。”


    我問:“如果那老家夥就是要堅持到底呢?有時候我覺得他已經老糊塗了。”這是絕對可能的,那樣繁家就倒台了。


    “那就又迴到最初那個問題上了。”他說:“失去了繁家,你可以退而求其次地選擇我,我保證一樣牢靠。但如果這次放過這個機會,你將來就會非常被動,如果不信,你就試試。但我建議你今晚睡前重溫東郭先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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