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隻能猜測,感覺這場槍戰大約持續了20分鍾。幸運的是,接下來我們這邊並沒有再死人。


    終於,槍聲停了,天台上恢複成一片死寂。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我聽到腳步聲傳來,原來是周助理,他跑過來對我說:“老板,下麵已經沒有人了,但是繁先生受了傷,要不要我下去接他?”


    我的心放鬆下來,說:“去吧。”


    周助理便去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就比較危險,因為另一位保鏢受了傷,此時小女孩兒正在幫他包紮。這不是我要求的,這是她自己要求的。由此可見,經過這一次,她堅強一麵被激發出來了。


    我們已經沒有有戰鬥力的人,所以我依然拿著槍,不過我估計,賣場這邊八成不會再有人來。因為即便我剛剛已經沒有在數槍聲,卻也知道20分鍾的槍戰一定會死很多人,我認為對方的人恐怕已經不多或者或者沒有了。而且這麽久的槍戰警察無論如何也該介入了,這種情況即便是派軍隊來也是合情合理。


    之後大約又過了五六分鍾,我聽到樓下有動靜傳來。


    很快,那動靜便來到我身邊,聽著像是在搬運東西。


    血腥味彌漫而來,我循著聲音爬過去。聽到周助理的聲音:“老板,慢一點。”


    與此同時,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虛弱而熟悉的聲音傳來:“別怕,我沒事。”


    血腥味這麽重,足以見得他已經失血很多。他的聲音也這麽虛弱,完全佐證了這一點。


    我問周助理,“他怎麽樣了?”


    周助理猶豫著說:“嗯……繁先生他……隻中了一槍。”


    我惱火起來:“你到底是誰的人?能不能對我說幾句實話?”


    周助理便不說話了。


    我問小女孩兒,“他身上的槍眼兒都在什麽地方?”


    小女孩兒聲音有點慌亂,說:“手臂一個、大腿一個……”她的聲音越說越顫抖:“肚子上麵好像還有一個……姐姐……他流了好多血。”


    畢竟剛剛已經幫助我的保鏢處理過傷口。小女孩兒對於血肉模糊的槍傷已經有了一些接受能力。但她現在還是如此之怕,完全可以猜出繁音的傷一定比我想象的更重。


    我知道問周助理這個反骨仔已經沒有意義了,他是打定主意不告訴我。便我直接問繁音:“你感覺還好嗎?”


    此時繁音的聲音稍微清亮了一些:“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什麽事。”說話的同時還用手摸了摸我的背。聲音婉而低了下來,夾雜著笑意:“不生氣了呀?”


    大概是因為他的語氣過分開心,我又有些惱火,說:“我不是擔心你。我隻是擔心你死在這裏,警察處理的時候還要給我惹麻煩。”


    他也不生氣,也不說話,隻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我被他笑得更來氣,轉移了話題問:“下麵的情況怎麽樣?我們該怎麽辦?”


    繁音便不笑了,問:“賣場方向是不是沒有來過人?”與此同時,傳來“喀”的一聲,我的鼻子聞到了一股輕微的煙火味。


    小女孩兒迴答說:“沒有。”


    我伸出手說:“把煙拿來。”


    繁音沒有理我,我便伸手去抓,不知抓到了哪裏,聽到他“噝”了一聲。


    我聽他喊的聲音不高,便想那裏應該不太痛,命令道:“把煙拿來。”這種時候吸煙對他的身體百害而無一利。何況那個味道我聞到就心煩。


    繁音也沒理我,就那麽被我抓著。煙味依舊飄散,也就是說,他還在抽。


    我很想繼續阻止他,但他又把話題直接扯到了正事上,說:“賣場那邊既然沒有來人,證明恐怕那邊已經沒有埋伏。咱們中得有一個人到那邊去。確定一下這件事。”


    小女孩兒在旁邊說:“就算裏麵已經沒有人了,但是賣場肯定已經被關了,我們跑下去也沒有用。而且賣場裏麵有監控,他們一定會占領監控室。我們進去以後不是更加危險了嗎?”


    我說:“對。”


    繁音說:“沒錯,但樓下的倉庫裏沒有吃的、水以及能夠作為臨時止血的藥品。而且剛剛來的恐怕不是所有人,因為沒有頭目出現。這條路繼續往下走對咱們來說,隻有危險。”


    我說:“應該不會吧!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多人呢?你剛剛殺掉了多少個人?”


    繁音說:“我不知道,子彈打光了。”


    也就是說,如果他剛剛每一槍都打死一個人,那麽下麵有三十具屍體,這個數字實在太驚人了,但以繁音的槍法這種事很可能會發生。就算按它有一半的命中率來計算。樓下也會有十五具屍體,這也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字。畢竟這裏是人來人往的商場,而非一個違法據點。


    我沉默的檔口繁音也在說:“打了這麽半天一個頭目也沒見到,而條子也完全沒有要上來的意思。咱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先去看看賣場方向。至少賣場裏有網絡有電話。在這裏必定沒有出路,而且……我餓了。”


    雖然當初在林家時,我和繁音的狀況也和現在差不多。非常危險,而且沒有退路,也是以一敵多。但那時繁音沒有受這麽多傷,我也沒有變成瞎子,雖然我當時也一如既往的沒用,但那時我內心是相信他的。可現在不一樣了。


    已經沒有合適的人手,於是這件事隻有周助理去做。


    小女孩的幫忙照顧繁音。


    我則問:“你手裏為什麽會有煙?”


    繁音還是不正麵迴答,問:“你剛剛在上麵害不害怕?”


    我重複了一遍:“我叫你迴答的是,你為什麽會有煙?”我盡量一字一頓,語氣兇狠。


    他說:“對了,給你個好東西。”邊扯過我的手把一個塑料包裝的東西放到了我的手裏。摸起來都感覺有點兒像零食。


    我煩了,問:“你為什麽會有煙!連這種時候都不忘抽一支,你連這點克製能力都沒有,難怪搞不過他!”


    他總算開口麵對這個問題:“為什麽?當然是從屍體裏搜出來的。”又在我發作之前虛弱起來:“靈靈……我感覺好累……好冷。”他扯了扯我的手臂,手確實有點涼:“你能不能過來抱抱我?”


    我心軟,不是因為他的語氣可憐。而是因為剛剛通過小姑娘的描述,我知道三槍都在非常要命的位置。我們沒有很好的條件可以止住血,更不要妄想取子彈。身體發冷,恰恰是失血過多的征兆。即便他現在是小甜甜,那三個月後也沒有機會再囂張了,這次不想死也主要靠他……


    總之是因為這些原因,我傾身過去抱住了他,感覺我的手臂上很快就被黏糊糊的液體浸透了。


    我想起自己還有一瓶水,就是我剛剛舍不得給小小女孩兒用的那一瓶。如果不能成功進入賣場,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水。


    我問繁音:“你渴了嗎?”


    他說:“還好。”


    我感覺他的頭重很放鬆地靠在我的懷裏,聲音也異常地虛弱,就像要睡著了似的。


    我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他已經插口問:“靈靈,你還生我的氣嗎?”


    我已經擰開了礦泉水,說:“喝點水吧。”


    繁音便不說話了?我用手去找他的嘴巴,怕倒歪了把我們珍貴的水資源浪費掉。


    很快就摸到了,但他立刻含住了我的手指。我想抽出來,卻沒能成功。他又輕輕地咬住了它。


    我深感無奈:“你到底要不要喝水?“


    感覺他的腦袋,先是在我的懷裏搖了搖,又搖了搖,就像發現什麽似的頂了頂。


    我徹底惱了,使勁抽出我的手指,在他的臉上狠狠捏了一把,耳邊傳來他的笑聲,我莫名的也有點想笑:都這樣了還能開玩笑,他就沒想過,照這節奏,我們今天十有八九會死在這裏。


    我們死了不當緊,隻是念念和憐茵怎麽辦?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兒被繁老頭那老瘋子帶大,帶成星星那副樣子,摧毀她們的一生。況且,財產怎麽算?那死老頭肯定要趁機奪我蘇家的財產。但我養父還昏著,此外,我沒有任何靠得住的親戚。


    想想就覺得傷感。


    這時,繁音的聲音再度傳來:“頭還疼嗎?”


    “不疼了。”他這樣一問,我才驚厥我的頭還在疼。是那種隱隱地,持續不斷地疼。可能是因為這些年經曆的痛太多了,我對疼痛已經不太敏感,因此半天沒有察覺。現在才發覺,它不僅在疼,而且疼到了耳朵裏,脖子處,連帶著上半身都不太舒服。


    他問:“你一直把水給我留著?”


    “沒有。”這真的是他想太多了:“我擔心自己沒水喝,怕在這裏留一夜。”


    “哦……”聽他的語氣有點失望。


    我說:“我之前聯絡過孟簡聰,我想他就算不能進來,也肯定已經在著手幫忙。你說……他會不會用直升機來接咱們?”按理說,警察也會這麽考慮,畢竟這起事件已經鬧得這麽大。


    繁音卻問:“你什麽時候聯絡了他?”


    我說:“就是剛出事時,但我當時對你的身份有懷疑,就偷偷聯絡了,希望他可以發現不同尋常。”當時的情況看起來非常不嚴重,現在想來,那群人那時就已經成功把我的保鏢和我們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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