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沒有犯病,每天都很乖,晚上會纏著我滿足需要,遭到拒絕之後很老實地沒有強來。我覺得這是因為連續吃藥了,他的情緒也顯得穩定多了,副作用暫時還沒有觀察到。倒是令我覺得挺有誠意。


    韓夫人那邊沒有消息,繁音每天都在,我也的確沒有機會聯絡她。抓蒲萄的事必須瞞著繁音進行,但韓夫人這麽久都沒動靜,不由讓我有點不舒服。


    至於公司,其實沒有蘇益名所說得那麽混亂,正如繁音所說,根基性的重要事務都還在掌控裏,但也如蘇益名所說,很多小的事物被動了手腳,因此簽約處處都是陷阱,有時連律師都已不是我的人。


    直到h市行程的最後一天,周助理照例對我們念了許多行程,繁音卻說:“全推了。”


    “今晚有宴會。”我問:“為什麽推了?難得交流交流感情。”大概是因為在h市開了太多宴會?我跟其中許多人都挺熟了,不管他們內心裏是否真的如孟簡聰所說的那麽複雜,至少他們看起來都很友好,有風度有教養,絲毫不令人覺得不適。我其實也不是個願意接受諍友的人,因為我身邊已經有了這樣一個老公。


    繁音讓周助理出去,然後說:“哪來那麽多感情交流,今天陪我。”


    “陪你做什麽?”


    “我計劃咱們現在動身,迴去時,念念和茵茵肯定還沒睡。”他說:“然後,如果你願意,就去看看你爸爸。”


    我愈發覺得他不讓人消停:“看他幹什麽?”


    他笑了:“我說了,如果你願意,別這麽激動。”


    “你連這句話都不應該說。”我就是這麽想的,我是否看我養父,與他有什麽關係?老是建議,讓我心情不好。


    他也沒生氣,隻說:“那總得迴去看孩子吧?”


    “看是看,但本來的行程裏沒有這個。”我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突然提出看孩子。”


    也不知為何,他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問:“你真不記得了?”


    “什麽記得不記得?”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今天是你的生日。”他說。


    我不由一怔,說:“我不過生日。”


    “我給你過。”他笑眯眯地說:“我都跟念念商量好了。”


    “她肯理你了?”我問:“還能跟你商量?”


    “分事情,這件事她願意。”他說:“所以才讓你迴去看你爸爸。”


    我說:“我的出生日期都不見得是真的,沒必要過的。”


    “這借口太牽強了吧。”他笑著說:“爸爸都是親的,生日怎麽可能是假的?”


    “你就是變著法得讓我去看他。”


    他沉默下來,然後說:“對,我的確是這麽想的。”


    我正要張口,他又說:“但理由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沒說話。


    “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就隻迴去看看孩子。”他難得如此寬容,看來真的學乖了。


    我問:“他最近怎麽樣?醒了麽?”


    “還沒有,但身體還穩定。”他說:“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我爸爸那那樣子你也見到了。最近又想聯絡你,被我擋迴去了。”


    “他聯絡我做什麽?”


    “知道你是繼承人了。”他說:“說是要道歉。你放心,我絕不會再讓他接近你。”


    我看著他,沒說話。


    他大概被我看得有些不舒服,問:“怎麽了?”


    “你以前就不這樣。”我說:“以前要我忍你爸爸,還跟他一起嘲笑我不能生兒子。”


    他又不說話了,我最近依然時常這樣諷刺他,我忍不住的,也不想忍,但他都很乖,已經明白他怎麽說都是錯,不如閉嘴了。


    我說:“從這點來看,我的確應該去看我養父,畢竟他讓我當了繼承人,讓我感受到了錢和權的妙處。你也覺得我的怨婦病好多了吧?”


    他笑了,“你自己覺得呢?”


    “我去看看他吧。”我說:“感謝他給了我這麽多錢。”


    他沒說話,依然看著我笑。


    我也不是從沒有過過生日,隻是的確好多年不過了。小時候我養父不給我過生日,但阿姨會給我烤蛋糕,還會給我送一點小禮物,說是我養父送的。長大後我知道我養父不可能送那種便宜的小娃娃給我,但小時候真的被騙住了好幾年。


    後來,小甜甜也給我過過,他不會烤蛋糕,我們到外麵去吃。坐在餐廳裏,拿著勺子,我喂他一口,他喂我一下,十分黏膩,十分惡心。


    接下來,我和繁音出發迴去,飛機起飛前,我通知念念,說:“我聽說某個小家夥跟爸爸串通好要做點什麽事呀?”


    “沒有呀。”她眨巴著眼睛,還假裝不知道呢,裝得挺像:“我好久沒見爸爸了呀……也不想見他。”最後這五個字說得甚是虛弱,聽著就牽強。


    我不由笑了:“真的?”


    “真的!”她努努小鼻子。


    我心裏覺得甜絲絲的,說:“那好遺憾喲,媽媽本來要迴去看你和妹妹,既然你都不承認,那媽媽就直接去加拿大了,不會娶了。”


    “喂!”她立即板起臉:“你好壞!”


    “我就是好壞呀。”就是喜歡這麽欺負她呀,“來咬我呀。”


    “哼!”她先是不高興,又突然樂了,“媽媽,你在飛機上!”


    “對呀,不過我是要去加拿大啦。”


    “才不是呢,我不準。”她興奮起來:“我等你誒,媽媽你要快點哦!”


    “好的。”我也不逗她了,心裏同時覺得甜蜜極了,雖然有時她讓我哭,然而我的小女兒終究是讓我喜歡並高興的。


    因為茵茵怕見到繁音,繁音照例躲到別處。掛了電話,我正想叫繁音迴來,手機便響了,是韓夫人的號碼。


    我接起來,那邊傳來韓夫人的聲音:“靈雨?”


    “嗯。”


    “事情辦成了,你現在過來吧,不好扣她太久。”


    我說:“現在就過去?”


    “對。”她說:“抱歉這麽久,我花了些時間搞定警察這邊。另外,打她可以,但要注意,不能有明傷,也要注意證物和現場的問題,要是心裏沒底,就忍忍自己的脾氣,今天先別動她,知道麽?”


    “我知道。”我說:“我隻是跟她談一談,問問清楚整件事。”


    “問完了告訴我。”她說完,又頓了頓,繼續說:“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告訴我,別自己貿然做決定。我給你想辦法。”


    “好。”我聽得出她態度上的關切,說:“謝謝您。”


    我掛電話時,繁音也迴來了,顯然是看出了我鬼祟,問:“幹什麽呢?”


    “我有點事,必須現在下飛機。”我說:“先不迴去了。”


    “都跟念念說好了。”他說:“她們正盼著你迴去呢。”


    “今天真的不能去了。”還是去見蒲萄比較重要,我說:“明天吧,明天我一定迴我去。”


    繁音立刻皺起眉頭:“你不是沒行程了?”


    “要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我說:“突然決定的。”


    這自然騙不過他。也不知為何,想到要見蒲萄,我的心就非常緊張,甚至焦慮,這種情緒令我連編造謊言的心情也失去了。


    繁音立刻問:“打電話的是誰?”


    “不想告訴你。”我看著他問:“可以麽?”


    他眉頭皺得更緊:“男的女的?”


    “也不想告訴你。”我比較希望他猜是男的,從而猜不到那是他媽媽。


    我說完就想出去,手臂卻被他拉住:“你告訴我你要見誰。”


    “我不想告訴你。”我說:“但我可以答應你,迴來告訴你。”


    “你簡直莫名其妙……”他更加不解,“這麽突然到底是要見誰?”


    我不能跟他吵架,我要冷靜,我看向他,說:“我保證,我會盡快結束,迴來就告訴你。好不好?”


    他不說話,坐在原地,臉色已經趨於鐵青。


    “你也別胡思亂想,不是男人的事。”我還是解釋吧,看他一副無法打發的樣子。


    “那是我的事。”他立刻抓住了重點,質問:“你到底要見誰?”


    我看著有點憤怒又有點委屈的隱身,心裏沒來由地突然咯噔了一下,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靈靈。”他以為我在發呆,扯了扯我的手臂,說:“有什麽事先告訴我,如果很嚴重,那你更需要我。”


    不對啊,他的藥明明在我手裏,這次鐵定沒有被換掉。


    我說:“也不是什麽嚴重的事。”


    他態度柔和下來:“那就更要告訴我了,還有什麽事比過生日更重要?何況念念還在心心念念地盼著你。”


    我說:“你真是剛好幾天就忘了。我就不能有一件不想告訴你的事麽?何況我都承諾辦完告訴你了。”


    他皺了皺眉頭。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又響了。


    因為今天的事全都推了,我可以確定是韓夫人。


    我沒有拿出來看,因為繁音就在我麵前。


    繁音鈴聲傳來的方向,目光挪到了我臉上,問:“怎麽不接?”


    “不想在你麵前接。”我心裏七上八下,且有點惱火,因為我現在太為難了。繁音的樣子讓我覺得不安,念念雖然是聰明的孩子,可她的話很可能是真的。我從理智上覺得繁音吃著藥,不會有問題,卻在直覺上感覺到了強烈的危險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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