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在床上翻來覆去打著滾,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腦海中一直翻湧著剛剛那副血肉模糊的畫麵。還有夏桀無動於衷的表情,他難道不疼啊?

    若薇從床上翻坐起來,抱住自己發麻的手臂來迴搓,隻要一想到那猙獰的傷口,她就渾身不舒服。

    這事能怪她麽?是他先要動手的……她還手很正常啊,再說了,如果她不還手,現在躺在床上就是她了。

    若薇抱緊自己,一通胡思亂想,然後又將天機子成天掛在嘴巴上的那句名言拿出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滅他滿門。哦,不對,還少一句,人若犯我,我還一針,然後才是滅人滿門。若薇搓了搓頭,怎麽感覺少了這個步驟後,良心備受煎熬呢?

    若薇歎口氣,伸手拍了拍自己臉,自言自語道:“好吧好吧,若薇,你這次是真的做的很過分了,去看看吧,你不是還有一瓶聖水麽?給他喝吧!等他傷好了,你那善良的良心就不會再折騰的你睡不著覺了!”

    而後,她自己又換了一種語氣,皺著眉道:“不是真的要給他聖水吧!萬一他問我這是什麽,我怎麽說?他可不會像狻猊那麽好騙!”

    “就知道你舍不得,你個小氣鬼,把人家打成這樣,你心裏難道沒有愧疚麽?怎麽說人家也是你丈夫!”

    “有沒有搞錯,那隻是六年前好不好,六年後誰還記得他啊!”

    “但是他是為救你兒子受傷的啊!不看僧麵看佛麵,你看果果多擔心啊,”

    “那他完全可以請禦醫啊,誰叫他要麵子,不請禦醫的!”

    “你個豬頭啊,如果請了禦醫,整個皇宮都會知道你打傷了夏桀,夏國刑法上有一條,傷害聖體者,車裂啊!知道什麽叫車裂?就是用馬車把你撕開啊!”

    “不會這麽嚴重吧!”

    “你有膽子就出去大喊一聲,我把夏桀打傷了!你敢不敢?”

    “不敢!”

    對話說道這裏,若薇呆滯住了,她一般很為難的時候就會這麽幹,雖然很幼稚,甚至有點白癡,但是很好用,因為自己說服自己遠遠比被別人說服來的要快速些。

    “你還在猶豫什麽呢?”若薇喃喃自語。

    她到底在猶豫什麽,是拉不下麵子來幫他治傷,還是認為夏桀被她打傷是咎由自取?活該?

    都不是,若薇心裏明白,她遲遲不去是為什麽。

    從知道自己的身

    世開始,她就迷茫,迷茫自己的未來是不是真的要跟這個男人。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可能在這座宮殿裏活一輩子,這裏根本不屬於現在的她——尤其是看到了夏桀後宮裏那些個極品美人,她更加堅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夏桀對她的縱容與忍讓她也不是看不出來,尤其是他眼眸中若有若無流露出的溫柔,可以讓天下間所有的女人為之淪陷,可終歸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安若薇,她現在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規劃。

    她不想迴到六年前,也不想將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樣會覺得太憋屈了。

    這麽多的理由融匯成一句話,那就是她不想跟夏桀糾纏不清!

    如果今夜她過去慰問,萬一夏桀誤會什麽,或者燃起什麽重修舊好的情懷,那她怎麽辦?

    “難道你想讓他死麽?被隨心鈴傷到的人,必須用雪蟾蜍的皮敷在上麵,這樣才能痊愈,夏桀根本不知道這些,如果他胡亂用藥,隻會讓傷口惡化,到時候他死了,果果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你想看見果果那麽小就卷入那麽複雜的世界麽?”一個不受控製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

    若薇一驚,天啊,她怎麽這麽笨!如果夏桀死了,她的果果就慘了。

    一想到果果,若薇什麽理由都不用了,馬不停蹄的穿上鞋子,朝夏桀下榻的書房飛奔。

    成福靠在牆根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書房裏的燈還是亮的,說明夏桀還沒睡。

    成福聽見腳步聲,猛的睜開眼睛,看見若薇。

    “主子,您怎麽來了?”成福壓低聲音,生怕吵到裏麵的人。

    若薇勾了勾頭:“他……他還好吧?”

    成福想說很好,這是陛下交代的原話,可是成福眼尖的發現,若薇表情有一絲愧疚,於是乎,他壓低聲音道:“不好,陛下在裏麵疼的直哼呢!”

    他沒有說謊,前半夜確實從裏麵傳出幾聲壓抑不住的悶哼聲,不過後半夜倒是沒了。

    若薇小手一緊:“我進去看看他!”

    成福連忙張開手,攔住若薇,麵露難色:“這可使不得,陛下有令,沒有召見,不得進去啊!”

    “成福,你又忘了那天的痛了是吧?”若薇臉一沉,裝作兇巴巴的樣子成福臉上的肥肉一抖,有些害怕,那一天的拳腳相加他至今曆曆在目,但是……

    “奴才不敢違抗陛

    下的命令,主子頂多打殘奴才,可是奴才要讓您進去,腦袋就沒了啊!”

    “成福,讓她進來!”裏麵傳來一道不容置疑的低沉嗓音。

    成福舒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讓開了!

    若薇推開門,看見了那個人。

    夏桀裸著上半身微微靠在床沿邊上,微微低垂著眸子,修羅般俊美的麵孔散發著迫人的冷凝,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口。他周身泛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冽,令人無形中感受到一種壓力。

    “把門關上!”夏桀低壓道。

    若薇連忙轉身關門,門扉緊扣後,夏桀抬起頭,在轉身的瞬間,若薇驚呆了。

    那雙眼布滿血絲,那鮮豔的顏色仿佛要從他眼眶裏溢出來。

    “你……你……”難道說,隨心鈴的火已經躥到他眼睛裏了?

    夏桀知道若薇為什麽會這麽吃驚,他閉了閉眼睛,冷硬開口問道:“這麽晚了,你來這做什麽?”

    看到夏桀被隨心鈴折磨成這樣,若薇心裏更是愧疚難當,咬著唇走上前去,輕輕道:“我來看看!”

    “現在你看到了!”夏桀睜開眼睛,望著她。

    若薇將唇咬的更緊了些,她看到了,夏桀整今後背都開始起泡了,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後背,所以他才裸著身子坐在這。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被隨心鈴傷到的畫麵,簡直慘不忍睹,怪不得師傅說,沒事不要用隨心鈴,會造孽。

    “喏,把這個喝了,你的傷就好了!”原本以為自己會心疼聖水,可是當看見夏桀那潰爛不堪的後背時,良心的譴責與愧疚讓她不受控製的將聖水遞給他了!

    夏桀瞥了一眼她手裏的瓶子:“這是什麽?”

    “我師傅調配的藥!給我防身的!”若薇將哄騙樓倪的說辭原樣搬抄。

    夏桀默不作聲的接過,拇指推開塞子,放在鼻尖聞了聞,挑眉:“你確定這是藥?”

    “能治好傷的都是藥,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也許被夏桀看的有些發毛,也許是因為她心虛,語氣不由變得焦躁起來。

    夏桀喝完,將瓶子放在手邊,過了好一會,若薇小聲問道:“好了沒?

    夏桀皺眉,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你說呢?”

    若薇大驚,不是吧,聖水不會失靈了吧?她連忙繞過去,我的天啊,真的是一點都沒改變唉,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說,聖水也會過期?

    若薇百思不得其解,又在夏桀身邊站了一會,見他的後背確實沒有什麽改變,她感覺有點丟臉,忙活了這麽半天,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將寶貝拿出來,誰知道沒用。

    而夏桀隻用那雙漆黑幽暗的眼眸看著她。什麽話都沒說。

    若薇更加惴惴不安……

    “你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也為難你半夜製作這麽一瓶蜜水送給本王。”夏桀用手撐著床沿似乎想起來,卻拉扯到後背的傷口,令他不得不跌坐下來,伏在一邊喘氣。

    “你別動,你別動,讓我來!”若薇連忙跑過去扶住他。

    湊近看才發現夏桀滿臉都是汗,眼底的血絲更加妖冶了,若薇終於有些慌亂了,她覺得自己闖出大禍來了。

    “你毋須這麽緊張,本王受過的傷比這個嚴重的多!”夏桀漫不經心道。他身上的那些傷口每一道都代表著他曾經經曆過的劫難,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這個跟你以前受的傷不一樣!”若薇有些焦急:“這傷必須用雪蟾蜍的皮敷著才會好!”

    夏桀臉色有些微變,盯住她:“雪蟾蜍的皮?”

    “嗯,那個東西跟我的隨心鈴是相克的,你如果用其他的藥,很可能會加重傷口。”若薇指了指他的後背,那些泡就是證據,她敢肯定,夏桀一定以為這是普通的灼傷,所以隨隨便便弄了點油膏擦了,誰想到立刻起了反映。

    夏桀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若薇與他雙目交接時,隱隱看出一絲端倪,感情他以為自己是信口胡說呢?

    “你相信我啊,這一次絕對沒錯!”若薇幾乎快指天發誓了。

    “你該不會拿本王做實驗吧?”夏桀終於將心裏的疑惑說出來。

    “怎麽會呢,這是我師傅教我的,我哪裏會這東西!”

    “那便信你一次!”夏桀從旁邊披了一件衣服,叫成福進來道:“去禦藥房拿些雪蟾蜍的皮刺來!”

    “雪蟾蜍?”成福小眼睛陡然睜的大大的,他才進宮那會就就禦藥房打雜,日子久了,對有些藥也有所了解,那雪蟾蜍的皮一般都是送給宮裏的娘娘用,她們將雪蟾蜍的皮磨成粉然後摻些珍珠粉敷在臉色用作美容。

    “去!”夏桀沒有多說什麽,他怎會不知道雪蟾蜍的皮是什麽作用呢?

    成福將信將疑的去禦藥房取了。沒一會成福端著一隻

    小箱子進來,打來全是晾幹的雪蟾蜍皮,薄薄的一層,顏色有些泛黃,就是它了!

    若薇自信滿滿,大手一揮:“出去候著吧,明天就還你個健康的陛下!

    成福聽見若薇這麽說,連連應聲說有勞有勞。

    若薇取出一片雪蟾蜍在事先準備好的冰水裏泡著,等皮泡軟了,便拎起來:“到床上趴著去!”

    夏桀一言不發的趴在榻上,看著若薇小心翼翼的將一塊白皮拎過來,輕輕貼在他後背上,那冰涼的感覺稍微減少了些灼燒的疼,夏桀輕輕舒口氣,眉宇間舒展了不少。

    “怎麽樣?舒服吧!”若薇有些討好的問道。

    夏桀看著她,眸子黝黑發亮,輕輕點頭。

    沒一會,若薇就把夏桀的背後貼滿了,遠遠看去,床上趴著一隻大癩蛤蟆。

    “這要貼多久?”夏桀看了看自己的後背,希望不要太久,他還不想走幾步突然掉出一塊皮出來!

    這讓若薇有些迷茫,師傅隻說可以這樣醫治,卻沒告訴她要多長時間。

    “這個……這個……按照各人體質來看吧!”若薇迴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她都不敢看夏桀。

    “你在耍本王?”夏桀忽的從床上坐起來,背後的蟾螓皮有點掉下來。

    若薇大驚:“不要動啊,你看都掉下來了!”

    掉下來的地方立刻火辣辣一片,夏桀皺眉,重新趴下來,若薇上前幫忙貼好,一邊貼一邊強忍住笑,如果夏桀有分身之術,站遠點看,就能看見這副癩蛤蟆似得樣子。

    貼好了,若薇大功告成的拍拍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她用這雙靈巧的手將夏桀弄成了名哥其實的癩蛤蟆啦!

    夏桀趴在床上,平靜問:“本王還要這樣趴多久?”

    “趴到你的傷口好為止啊!”若薇順口迴答道,卻發現她話一說完,夏桀整張臉變了顏色。

    夏桀雙手握拳:“你要本王這樣趴著去上朝?”

    “呃……你可以幾天不上朝麽?”若薇小心翼翼問道。休息幾天沒有問題的吧!

    夏桀沒有迴答,隻是用那雙黝黑的色的眼睛盯著她。

    若薇連忙連忙道:“別這樣看我,我知道這樣會有損你的光輝聖潔的形象,我來想辦法!”

    半個時辰後……

    “這就是你想的辦法?”夏桀坐在床沿,冷冷問道。

    “這個辦法我想了好久呢!”若薇認真迴答。

    “把本王包成個烏龜就是你想了好久的成果?你要本王這樣去麵對文武百官?”剛才是趴著,現在能坐起來了,不過他的前胸後背被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包裹著,尤其是後背隆起一塊,很像個龜殼!

    若薇臉色僵硬了一會,小聲辯駁道:“從前麵又看不出來!”

    “你說什麽?”夏桀猛地提高嗓音!

    若薇連忙擺手:“我說我再想想辦法!”

    這次的時間用的比較久。若薇坐在那想啊想啊想啊,最後終於讓她想出來了。

    又半個時辰過去了,外麵的響起了更鼓聲,想必快到上朝的時間了。

    “好沒好?”夏桀有些不耐煩了。這一夜,他幾乎是在被折騰中度過的。

    “還差一小點!”若薇埋頭苦幹中,沒功夫跟他說話!

    等她弄好了,長長的舒口氣:“可以了!”

    夏桀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後背,發現那些個皮果然沒有掉下來。

    夏桀見時間不早了,便喚來成福為自己更衣,成福進來看見夏桀背後貼滿了一塊又一塊的白皮,愣了好一會才迴神,連忙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似得幫夏桀穿衣服。

    等最後一顆扣子扣好了,夏桀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若薇,你用漿糊貼的這些個東西,日後本王怎麽拿下來?”

    若薇一愣,支支吾吾:“這個……這個……要等幹了吧!”

    “……”

    與此過了三天,相安無事。

    好像什麽都沒變,夏桀受傷的消息被封鎖的很死,不光那些大臣們沒發現,就連後宮的女人也沒發現,若薇在心裏暗笑,就夏桀那個樣子,衣服一脫,還不把那些個美人嚇的魂飛魄散?

    果果的師傅換了,換了一個更加嚴厲的,不過那些個迂腐教材倒是沒有再出現過。

    等到第三天晚上,果果哭著過來,小河一臉愁容的跟在身後,若薇連忙問:“怎麽迴事?”

    小河哭喪著臉道:“小殿下今天應試成績不好,太傅一氣之下要他抄五本書,小殿下抄了一晚上沒抄好,這是最後一晚了,要再不行,就得挨板子了!”

    若薇皺了皺眉頭,這幾天她被夏桀禁足了,雖說可以憑著自己本事出去,但經過那件事後,她還是覺得,這幾天就聽他的吧。

    隻是沒想打她才三天沒出門,兒

    子就變得這麽悲慘。

    “娘親,你就讓父王給我換個太傅吧!”果果一邊哭一邊哀求。

    若薇拿起果果應試的試卷看了看,沒一會,她心裏竟開始佩服這出卷子的人,每一道題都是別出心裁,雖然對果果來說有些難度,但也不至於答不出來,果果顯然沒有用心去學才弄成這樣,這一次,不能怪人家太傅!若薇還特意看了看那上麵的署名馮晨城。

    嗯,好名字!

    若薇語重心長道:“這個太傅很好啊,從他出的題目就知道了!”

    果果抽抽噎噎道:“如果不換了他,我的手就要變熊掌了!”

    “這可不行,想當年你娘親我不也是這麽過來的麽?”她抄的東西可遠遠比他多了!

    果果不哭了,眨眨眼好奇道:“娘親也抄過書?”

    “我何止抄過,我還刻過……咦?有辦法了!”若薇腦袋一亮,她怎麽沒想到呢。

    “娘親有什麽辦法?”

    “別問那麽多,現弄把小刀來!”

    小河將信將疑的去拿刀了。

    若薇立刻大展神威,將她當年的勁頭使出來,用小刀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出來,她速度絕對是練出來的,隻用了兩個時辰就刻好了。

    若薇吹掉滿桌子的紙屑問道:“那個馮晨城要你抄幾遍來著?”

    “五遍!”

    “哦!那就刷五遍!”若薇又叫小河取來筆墨,用卷白紙墊在下麵。

    不一會,五遍就刷好了!果果目瞪口呆的看著掌心厚厚的一疊紙,他決定,從現在開始,他要加倍努力的跟娘親學習!果果跟小河高高興興的走了,若薇一個人又開始無聊。

    小青子跟小順子打掃完那些飄零的紙屑之後便陪若薇聊天。

    其實也沒什麽好聊的,三個人互相說說對方的家事,就跟老頭老太聊天嘮瞌一樣。

    當問道小順子為何想不開到宮裏來當太監的時候,成福慌慌張張跑起來,見若薇身邊有人,立刻變得跟沒事人似得:“主子,陛下有請!”

    若薇皺了皺眉,這個點夏桀叫她做什麽?豁然想起他背後的傷,哦,肯定是想謝她!

    來到目的地,成福沒有進去,隻幫若薇推開了門,若薇跨進去後,見夏桀背對著自己,她語氣輕鬆道:“怎麽樣?後背好些了沒有?”

    夏桀沒有轉身,仿佛在大喘氣,若薇走近了些,

    夏桀豁然轉身,那陰鷙的眸子,駭人的表情竟讓若薇嚇的倒退一步,捂著心口道:“你幹什麽露出這種表情!”

    夏桀大步跨向她,一把拎起她的領子往後麵拽:“你給我過來!”估計是氣到一定程度了,連自稱都忘記。

    但若薇卻有些莫名其妙,一路被他拽到內室,那裏有一麵巨大的銅鏡,沒等若薇站穩腳跟,夏桀豁然撕開自己的衣袍,將背後露出來給她看:“這就是你師傅教你的好辦法!”

    他背後的傷口濕漉漉一片,已經開始有腐爛的跡象,那雪蛤皮好像是枯萎一般,軟趴趴的黏在他的背後。

    若薇也愣住了,怎麽會這樣?師傅不是說隻要用雪蛤皮貼上就會好的麽?可是現在卻越變越嚴重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

    “你說怎麽辦?”夏桀怒紅了一雙眼。他現在已經被她氣的恨不得將她掐死了!

    若薇在那兀自研究。難道說她記錯了,雪蟾蜍的皮不是敷著,而是整張吞下去?抬頭看看夏桀的臉色,如果將這個想法說出來,估計他會吞了她!

    若薇躊躇幾番,抬頭道:“要不請個禦醫來看看吧!”

    沒想到這個提議立刻被夏桀迴絕:“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你叫那個禦醫替你保密就走了,就像成福他們那樣!”

    “他們不一樣!”夏桀決然道:“每傳喚一次禦醫,他們都會如實將本王的病情記錄下來,這是祖宗的規矩,就算本王有辦法毀掉那本記錄,但是禦醫抓藥也會被人懷疑!”

    “那也不能這麽耗著!”若薇這一次是真的急了。她暗自後悔那次遇見師傅為什麽不好好問清楚,隨心鈴如何診治的問題。現在她真真想把自己手剁了——額,她舍不得!

    夏桀閉上眼,腦海裏旋轉著四個字——家門不幸!

    忽然,他的手被若薇抓住:“有辦法了!”

    夏桀連眼睛都沒抬一下:“你又有什麽辦法?”

    他現在對她所謂的辦法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正在考慮,如果把腐爛的肉事掉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既然你不敢在宮裏治,那我們就出宮去,夏國京城難道就沒有有名的醫館?”

    這一次,夏桀睜開了眼。

    第二天下朝後,斐野就被夏桀喚進了書房,半柱香後,斐野出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小太監。

    成福托

    著浮塵站在金絲楠木桌後麵,憐憫道:“斐將軍,今天就委屈您了!”

    斐野光著身子筆挺的坐在夏桀平時處理公事的桌子後頭,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成福看得出,斐野將軍可能有些不高興,無論是誰,被扒光衣服之後還要求淡定的坐在這,基本上都不會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出宮很容易,因為他們有陛下的手令,就這樣,若薇與易容的夏桀順順當當的出了皇宮。

    天子腳下一片繁榮之至,與那先前的皇宮相比,這裏嘈雜的叫賣聲,人來人往的腳步聲顯然親切許多,但是夏桀的臉色依舊不是太好,雖然易了容,但是那股子桀驁之氣還是會令身旁的人對他望而卻步。

    若薇一出宮就撕下臉上的假麵具,露出本尊樣子來。她生的靈巧可愛,尤其是在笑的時候,仿佛一團火焰燃燒著,奪目而璀璨。

    夏桀背著手走在大街上,往來的人群中,他的目光一直緊鎖在前麵那人的身上。

    “嘶……”夏桀悶哼一聲,瞬即瞪著剛剛撞到他的人。

    被瞪的行人因為夏桀身上的冷冽氣質嚇了一跳,但隨即破口大罵起來:“你不長眼睛啊?撞到本大爺?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哥,這人眼神好生的嚇人!”旁邊有人小聲說道。這京城裏做大官的多了去了,萬一撞到一個大家夥,他們不好交代啊!

    被叫做王哥的領頭人嗤笑一聲:“你當他是什麽人?咱們家的大小姐可是當今陛下的淑妃娘娘,就是再大的官見到咱們將軍,也要禮讓三分,這家夥竟敢瞪我!真不想活了!”

    若薇轉頭發現身後的夏桀不見了,連忙往迴跑,卻見夏桀一人被一幫五大三粗的家丁圍著,往來的人群估計是沒看過這樣的熱鬧,站的裏三層外三層。

    “小兄弟你就認個錯吧,這位爺可是大將軍府上的管家,惹不得的!”

    “是啊,認個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估計是外地人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而夏桀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些人。

    等若薇好不容易擠進去了,竟看見有個家丁正抄起一根木棍朝夏桀後腦勺砸去。

    “小心!”

    夏桀猛的一側身,閃過那木棍,隨即一腳將那偷襲之人踹出去。圍觀的群眾立刻散開,奔做鳥獸!

    “你媽的,還敢還手!”王哥顯然不敢相信在這個地方還有人敢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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