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王爺聽王妃說的有道理,也急了,恨恨道:“叫你說怎麽辦好?要不然,速速找個小子配給那丫頭,讓他們這兩日就完婚,斷了那臭小子的念想。”一邊說一邊煩躁的揮手。

    王妃溫言道:“王爺真是關心則亂,你要真悄悄把芳蓮配了人,怕王府都能被那臭小子給掀了蓋,如今雲軒不在府裏,他認識的那些能人異士誰能請得來呢?便連江先生,不也都是跟著去了邊疆嗎?更何況,你覺得你那侄子能是重視這些的人?我看倒是未必,芳蓮匆匆嫁了人,他說不準能把那倒黴丈夫給抓著扔出十裏地去,到時不單單是強娶民女了,還是強娶一個有夫之婦,這人豈不是更丟的大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那要怎麽辦?你也知道,我今天說了他,根本就不聽,別妄想著以後王府能攆出去這個混賬東西。”老王爺氣急的一拍桌子。卻聽王妃歎氣道:“不管怎樣,都已經惹了,如今也隻有先耐著性子,看看事情到底怎樣發展了,元媛不是糊塗人,點子又多,說不定真能想出一個什麽解決之道來,這豈不好?就真的弄不好,我們再用這些極端的法子也不遲。連皇上和皇子們還對那混小子忌諱著呢,咱們何苦往上撞?”

    “便依你吧。”王爺想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樣,因此頹然坐下,歎了口氣恨恨道:“真不知我蕭氏皇族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這一世竟出了這麽個孽障來。”他說完,王妃也鬆了口氣,心中卻道得讓元媛想個辦法把這事情解決了,不然她就有心想保住自己的丫鬟也不能夠。

    這其中的利害元媛何嚐不知道。隻是芳蓮從那天起就似變了一個人般,一改往日嘰嘰喳喳的活潑性格,一天也不肯說兩句話。聽見蕭雲端來了就縮迴自己房間,任人怎麽喊叫也不出去。元媛舀這世子毫無辦法,那去尋她父母的人迴來,也說那爹娘聽了這事兒,就傻了似的,怎們問也不肯開口說話,最後隻是跪著求他迴來找元媛,萬萬不能讓元媛把芳蓮許給蕭雲端,其他什麽也不肯說。把元媛弄得一個頭變成兩三個大,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蕭雲軒從邊關寄迴來的信。

    其實信裏也沒寫什麽,無非是報個平安,然後讓元媛保重等語,受家教所影響,雖然閨房中偶爾有些親密玩笑舉動,但這封家書卻是中規中矩,半點浪漫也沒有,不要說和現代那些聲情並茂的情書相比,就是和古代的家書比,也夠嚴肅的。

    但不管怎麽說,愛人在邊疆一切都好,這實在要算這麽些天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元媛捧

    著那書信看了好幾遍,猶覺不足,好容易戀戀不舍放下信箋,剛剛提起筆來要給蕭雲軒寫一封迴信,就見門簾一挑,芳蓮走了進來。

    雖然這幾天芳蓮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元媛卻還是沒習慣,因見她進來,就歎氣道:“真不知你是怎麽了,以往那些潑辣性子都去了哪裏?也不知當日是誰說我若受了郡王妃欺負,就?

    擋在我身前,豁出性命也不怕。那時候既有這份膽色,今日怎麽又變成了縮頭烏龜?別說那個莊親王世子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就算到了那地步,他要娶你你不願意,至不濟也不過一死罷了。怎麽就變成了啞巴葫蘆?讓我便有心要蘀你籌劃也不能。”

    芳蓮緊咬著嘴唇,麵色有些蒼白,卻仍是不說話,隻把茶盤糕點放在元媛桌上。元媛看著她那個樣子,剛剛的好心情瞬間冷卻,提筆也寫不下去,隻好放了筆,無奈道:“我還記得當日在莊子上,你因為芳齡配給了小九兒,就不高興,以前你有攀高枝的心,也不過是想著給那些大戶人家公子做個小妾而已。說實話,我本以為以你的性子,莊親王世子來求親,你會高興開心,雖然我知道這裏的兇險,但以你,未必看得出來,因何這一次竟真的能舀定主意,死也不肯攀這根高枝呢?”

    這算是閑話家常了,元媛期望用這種略帶好奇的問詢來打開芳蓮的戒備。觀察間也發現芳蓮的確有些意動,可惜轉瞬間,眼裏的那點神采和委屈就又消失幹淨,仍是死咬著嘴唇不開口。向元媛行了一個禮就要退下。

    元媛歎了口氣,心裏更增煩惱,眼看芳蓮的身影已到了門邊,忽聽院中一聲朗笑:“嫂嫂,小弟不請而至,還望嫂嫂見諒了,實在是這麽多日子也沒等到個準信兒,嫂嫂難道真要讓弟弟去邊疆找我雲軒哥哥做主不成?”

    剛剛在芳蓮這裏碰了個軟釘子,這陰魂不散的蕭雲端又跑了過來。元媛心裏這個氣啊,一時間站起身,就在屋內冷冷道:“世子何必來鴰噪我,又舀你哥哥來威脅,這王府現就有做主的人,你便去找王爺王妃,隻要他們肯發話,我就有心留人也留不住。一個小叔,每天不務正業總來這裏,你自己名聲不好聽也就罷了,為何就不蘀人想想?”

    蕭雲端無賴笑道:“嫂嫂放心,這京城中,我的名聲也傳開了,便連伯父伯母也知道的,人隻會說我不懂規矩,萬不會對嫂嫂橫加指責。隻是我這人從來就這樣,耐心也有限,嫂子且莫總拖下去,不然說不定我哪天一衝動,也就不等你給人了。”

    “難道你堂堂世

    子,竟還要硬搶不成?”元媛心中愈發怒不可遏,這蕭雲端實在太混蛋了。

    “那也說不定,反正我身上惡名不少,也不差這一個。若非是怕驚到嫂嫂,日後雲軒哥哥來找我算賬,我也早就動手了,哪裏來這麽多廢話說。”蕭雲端仍是笑嘻嘻的語氣,隻是言語中卻也透露出不耐之意。

    “這個混賬。”元媛氣的咬牙切齒,身子都有些發顫了。因此也沒發現門邊芳蓮也是渾身顫抖的厲害,正想狠狠罵那無恥之徒幾句,忽見芳蓮迴轉身來,一把抓起她素日放在笸籮中的剪刀便衝了出去。

    “芳蓮,你要幹什麽?”元媛大吃一驚。忙跟著芳蓮奔出來,彼時芳草浣娘等人也被她這一聲驚到,都從房裏跑出來,卻是及不上芳蓮的速度,一時間跑到遊廊裏,早見芳蓮舀剪刀橫在脖子上,一步步向著那蕭雲端走過去。

    “芳蓮,別做傻事。”元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之前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對蕭雲端這樣的糾纏實在忍受不下去了,這時候的芳蓮,明顯恢複了以往那份彪悍性子,一張臉上滿布著倔強冷冽之色,看向蕭雲端的眼中好似燃燒著兩團火。

    “小……小芸……”

    看著突然凜冽起來的芳蓮,蕭雲端竟然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抹猶豫之色,然後他好像吞了口口水,腳步也向後退了開去。

    小芸?元媛和浣娘等人對視一眼,旋即釋然,芳蓮是到了莊子上時起的名字,這個小芸想必就是她來莊子之前的名字。

    “蕭雲端,你還想怎樣?你還想把我逼的怎樣?難道非要我爹娘也都死了你才甘心?要是這樣,行,我現在就殺了自己,我用我的命換我爹娘的命行不行?”芳蓮此時一改這幾日的懦弱,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她這樣一個性格本就潑辣的女子。

    “小芸,誤會,是誤會,你放心,叔叔嬸嬸不會有事,怎麽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別聽我師傅的,這個我擺得平,擺得平……”蕭雲軒咳了兩聲,麵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又悄悄向後退了兩步。

    “那就等你擺平了再說,在此之前,你若再敢來糾纏我,我就殺了自己,即便一時間不能得手,還有一輩子,你清楚我的性子,我沒辦法殺你,但我總可以殺了自己,你不信就試試看。”芳蓮一字一句的道,話語裏的彪悍凜冽向所有圍觀的仆人們現場演示了什麽叫“巾幗不讓須眉。”

    麵對似乎豁出一切的芳蓮,蕭雲端卻似乎是鬆了一

    口氣,雙眼緊緊注視著芳蓮,好半晌才輕輕一笑,沉聲道:“我的小芸……終歸是迴來了。”他說完,不等芳蓮再發飆,就重重的一點頭,一字字道:“既然小芸你

    提出了條件,那我就去完成它,到時候我必然三媒六聘,以正妻之禮待你,你……等著我。”

    “我現在不是小芸,主子給的名字,叫芳蓮。而你,是莊親王府的世子,未來的親王,你要以正妻之禮娶我?”芳蓮嘴角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緩緩搖頭道:“這些我不管,隻要你不連累我爹娘兄弟,我隨你怎麽做。不然,即使你混蛋到家,以我親人的性命相挾,我也不過是立刻結果了自己,反正終歸是個死,大不了魚死網破。”

    “小芸,哦,蓮兒你放心,我也不是過去那個懵懂少年了,這一次,我必然不讓你家人和你再受苦楚。”蕭雲端說完,目光忽然轉到元媛身上,抱拳道:“既然蓮兒如此說,小弟就把蓮兒托付給嫂嫂了,隻待這些纏身俗事解決明白,再來嫂子這裏接人。”

    事情的急轉直下讓元媛等人隻能微張嘴目送著蕭雲端的背影,一時間誰都沒迴過神來。便在此時,隻聽“吧嗒”一聲,眾人迴神一看,原來卻是芳蓮手中的剪刀落了地,接著她整個人都虛脫似的倒了下來。

    “芳蓮。”元媛和芳草芳書等人急忙奔出去將她扶起,卻見芳蓮淚流滿麵對元媛道:“姑娘,芳蓮不懂事,又給姑娘惹禍了,這一次隻怕不好交差,姑娘還是讓芳蓮離開吧,不然姑娘遲早會受芳蓮連累,大禍臨頭。”

    元媛忙道:“有什麽事情,說開了才好,且莫說什麽惹禍連累,你把事情都給我說一遍,讓我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法子可想。”她心裏很欣慰,芳蓮在這巨大的高枝麵前沒有被衝昏頭,還能認識到這是禍事,雖然聽她話裏的意思,之前家人都因為蕭雲端而受過迫害,但總歸對方能有這種清醒認識,還是不錯的。

    芳蓮點點頭,歎氣道:“我隻道這事情一輩子也不會再提起了,誰知……誰知他竟然是莊王府世子,早知如此,便給我八隻腳,也不敢出這府門一步。”說完又忍不住掉淚,卻聽浣娘道:“現下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這麽多天了,沒人不擔心你的,既然今日你開了言,索性就把事情說明白了吧,也省得我們和姑娘日夜懸心。”

    芳蓮苦笑道:“非是我不和你們說,實在是這件事,你們知道了反而不好,若不想被我連累,便趁一開始就不知道,隻當是他胡攪蠻纏好了。我經曆過一次,已然怕了,如今他既給了喘息時

    間,許我再在姑娘這裏過兩天清淨日子,這是我的福分。也莫要說什麽解決之道,沒什麽解決之道,隻盼先前那番話,真能讓他知難而退。”說到這裏,眼中卻也泛出一絲驚恐。

    元媛想了想,點頭道:“既然你這樣說,我們也不逼問了,但願那莊親王世子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能夠知難而退,不然又是一番計較。”

    眾人都點頭,雖然心中也好奇,但和芳蓮未來的命運一比,這點好奇實在算不得什麽。何況芳蓮都這樣說了,元媛也認可,她們更不會因為自己的好奇就逼姐妹把事情說出來,那很顯然是芳蓮過往的一道刻骨傷痕。

    作者有話要說:還沒來得及迴複留言,今天要是找到時間,一定會迴複的。周末看文的人本來就不多,所以求大家不要霸王,哪怕撒花打分也好啊!拜托了

    107章.

    蕭雲端從那日起果然再沒來過,王府終於恢複了平靜。隻是元媛沒想到,這個麻煩事在君蘭苑裏,卻還引發了一陣不小的波瀾,更增添了呂淑嫻對她的恨意。

    “嫂子。我呸,一個姨娘,從哪裏論,能勞動他一個世子叫聲嫂子。”精美臥室中,呂淑嫻聽絲雨說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不由怒氣勃發,摔爛了梳妝台上的所有擺飾。她本想著蕭雲端若能多來幾趟,她也就好趁這機會興一番風浪,沒料想自己剛要下手,對方卻不來了,因此一腔怒氣無處發泄,此時聽見絲雨這般說,更是怒不可遏。

    軟香覷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也在一旁小心幫腔道:“就是,怪道人人都說這位世子是個笑話兒呢。正經兒娘娘才擔得起他叫一聲嫂子,卻平白無故去給一個姨娘長臉,若非先前在太後那裏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燒了高香,討了老佛爺高興,這會兒也不過就是一個賤妾罷了。還嫂子,呸,別沒的折死了她。”

    呂淑嫻恨恨道:“這王府裏的氣我是受夠了,一個兩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裏。就連那麽個名聲狼藉的世子,也隻往那狐媚子的院裏去,竟連來拜見我都不來,這豈不是反了嗎?哼,必得想個法子好好煞煞那狐媚子的威風,不然她也不知道我的手段,我讓你得意我讓你得意……”說到最後,兩隻手將一方薄薄絲帕幾乎都給扭碎了,好像那便是元媛似的。

    軟香也連忙附和,對她二人的這一番言論,絲雨麵上不敢表露什麽,心裏卻是稍稍有些不以為然,暗道自家娘娘真是氣昏頭了。那蕭雲端的聲名在京城裏流傳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莫要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便是敏親王,等閑也不是

    說叫就能把人叫來的。更何況,他看上的那個人又是元媛房裏的,人家用得著舍近求遠跑來和她這個正經嫂子說話嗎?想到此處,心中就不由得暗恨,自思怎的好事都被那香塵院占了呢?蕭雲端放浪不羈是不假,但那可是堂堂世子,未來的親王,至不濟也是一個郡王,自己和軟香兩個比那些鄉下毛丫頭兒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卻偏偏沒這福分。

    因主仆三人都在心中越想越氣,自然也都認識到對付元媛的迫切性和重要性,隻是新婚第二天吃的那個虧記憶實在太過深刻。也讓她們認識到元媛在這王府中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不敢貿然下手。真要對付的話,怎麽著也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務求一擊即中,讓元媛再也翻不過身來。

    ********************************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月色如洗,映著遠處一片蒼茫大地,幾百座行軍帳篷緊挨在一起。蕭雲軒嘴中喃喃吟誦前朝的名句,一邊四下裏看著,眼中盡是沉重之色。

    “雲軒對這次大敗有什麽看法?”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蕭雲軒轉過去,便看到江月枕慢慢走了上來,月光下,他的麵上也是一片肅穆。

    蕭雲軒緊皺著眉頭,思慮了好半晌才長歎道:“這是天不佑我大寧,竟讓對方軍中出了這樣一個不世的帥才,難怪邊疆城池連連失守,罪實不在諸守將。”

    江月枕微微點頭,輕聲道:“唿而年韓的確是一員難得的帥才,但似乎還不至於就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難道雲軒就沒有別的什麽想法?”

    蕭雲軒眼睛猛的一睜,看向江月枕,半晌後方有些顫抖的盡量壓低聲音道:“先生莫非……也是懷疑……懷疑……”

    江月枕不等他說完,就輕輕點頭,他在地上踱了兩步,輕聲道:“雖然從你來後,兩軍陷入膠著狀態,各有勝負。然而雲軒不知有沒有發現,凡是我軍勝的戰鬥,往往不過是小勝。一旦敗,便是大敗。或被誘入圈套,或是操之過急為敵所趁,或是追擊時墮入埋伏,如此種種,弄得三軍兒郎勝則不敢追擊窮寇,敗則士氣大落。雖然這一切似乎都是天然如此無跡可尋,但發生的多了,怎不讓人懷疑有一隻巨手在暗中操控這一切?”

    蕭雲軒注視著江月枕,然後緩緩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盡數吐出來。喃喃道:“這話,也隻有先生能和我說。即便是我心裏也會偶爾有這種疑問,卻不過

    是一閃而逝。如今聽先生一說,倒的確讓我有茅塞頓開之感。隻是……隻是這事情實在太過關係重大,能夠和唿而年韓通上氣,並且還能配合對方將我們玩於股掌之中,絕不可能是地位低下之輩。可若說起這軍中擔當重任的大將,卻無不是為我大寧朝立下赫赫功勞的臣子。他們中大多數都和烏拉國勢不兩立,又怎可能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通敵之舉?”

    “此一時彼一時也。人心最難掌握,雲軒身為皇子,自然知道國家政治中的黑暗之處,巨大的利益或者無奈下,勢不兩立的仇人也有可能握手言和甚至是把酒言歡。”江月枕一邊說,一邊向小山坡緩慢而行,蕭雲軒也就跟了上去。

    “雖如此說,隻是終究令人難以置信。況且這種事情,也需要證據。”兩人上了山坡,蕭雲軒也已經經過了重重考慮,卻依然是不願意相信江月枕的推測,即便在他內心深處,也覺得這種推測十有**就是現實。

    “必須要查,這種事不能耽擱。”江月枕斬釘截鐵的道:“身為主將之一,雲軒應該很明白戰場的殘酷,一念之差就可能導致全軍覆沒。如今我們還能謀求勝負各半的局勢,總感覺是因為對方故意如此施為,若我們還隻是一味的因為不敢相信由著自己繼續懵懂,那麽也許下一次的戰鬥,就將是滅頂之災。”

    蕭雲軒緩緩點頭,他很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沉默了片刻,放握緊拳頭道:“先生放心,我會命信得過的人暗中訪查,這種通敵之事,沒有還罷,若……若真是有人敢如此喪心病狂,本王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說到最後,語氣中已是怒氣勃發。將近五萬的三軍兒郎便是埋骨此處,若原因隻是因為己方陣營中的奸細,這個結果,讓蕭雲軒如何不怒?

    就在蕭雲軒和江月枕暗中製定了查訪內奸的計劃時,呂淑嫻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這一日一大早,便來給王妃請安,說自己要進宮一趟去見姑姑。

    王妃知道她和皇貴妃親厚,自從嫁了來,偶爾進宮,皇貴妃常常在言語中暗示自己對於侄女兒所遭受的“不平待遇”的不滿,隻不過礙於元媛也很得太後歡心,而王妃也明顯是不賣她麵子,所以也不能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就是。

    當下也就答允下來。呂淑嫻就迴房準備,精心打扮了一番,又戴上滿頭珠翠,攬鏡自照之下,隻覺這鏡中容顏著實傾國傾城,隻可惜嫁了蕭雲軒這個不識貨的混蛋,不然隻以自己的身份容貌,嫁給誰還不是被捧在手心裏,因越想越氣,索性也不照鏡子了,吩咐了絲雨軟香一聲,主

    仆三人就款款走出君蘭苑。

    一路上接收了不少下人的豔羨目光,呂淑嫻總算覺著心裏稍稍好受一些。不由將下巴揚的高高的,及至來到大門前,下人們早備好了馬車,卻見除了自己這輛八寶香車之外,不遠處還停著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

    呂淑嫻皺了皺眉頭,對侯在一旁的仆人冷冷道:“是誰這樣不懂規矩?竟把馬車停在這裏,難道不知我要出門嗎?”

    仆人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但是看到這位主子柳眉一豎,隻好硬著頭皮跑到那輛馬車前,對那馬車夫道:“懂不懂規矩?郡王妃娘娘要出門不知道嗎?誰這麽膽大,竟還把馬車給停在娘娘的車駕前麵兒了,你們一個個不想要差事了是不是?”

    那輛馬車的車夫看上去倒是個老實的,見別人發火,就臉帶惶恐站起來,想把馬車趕走息事寧人。卻不料一直和他蹲在一起說話的那個小廝卻慢慢站起來,往這邊看了一眼,便陰陽怪氣的道:“至於麽?郡王妃娘娘就這麽大的排場?這是元姨娘要進宮的馬車,等下就走了,郡王妃娘娘在車裏稍微坐一會子也就有了,何必這樣的咄咄逼人?”

    一番話氣的呂淑嫻眉毛都差點兒歪了,手指緊握起來,指甲陷入肉裏,險些就刺破了。一邊氣的顫聲道:“好……好好好,一個狗奴才,也不知仗的誰的勢?就敢和我這般說話。顯見的你眼睛裏就隻有那小**是吧?今日若不讓你知道知道誰是這府裏的正經主子,我這郡王妃就要被人踩在頭上了,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邊說著,就迴頭對絲雨厲聲道:“去找幾個下人來,把這眼裏沒主子的東西給我綁了扔進糞坑,等我從宮裏迴來再發落。”

    一語未完,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後麵道:“娘娘這是怎麽了?誰惹得您生這樣大氣?”這聲音婉轉動聽,但聽在呂淑嫻耳中,卻隻讓她心頭的火躥起幾丈高,一迴身,眼睛死死瞪著後麵那款款走來的人影,不是元媛還會有誰。

    這種時刻當然用不著主子再出聲。絲雨和軟香那也是在大宅院中呆久了的人,一見元媛來了,麵上笑意妍妍,越發襯得自家主子心浮氣躁,兩人也是咬牙切齒,絲雨便冷冷道:“姨娘,你也該知道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別仗著王妃娘娘和小王爺寵愛,就逞的無法無天。這小王八剛剛辱罵郡王妃,你看看該怎麽辦吧?姨娘可別想著徇私,這般眼裏沒主子的東西,就是小王爺在這裏,也替他開脫不得。”

    元媛看了眼那個“小廝”,麵上充滿了驚訝之情,轉迴頭看著呂

    淑嫻道:“娘娘,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小墩子素來老實,怎會辱罵郡王妃呢?別說他不會如此放肆,就算他性子張揚,他也沒有對王妃有怨氣的理。叫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娘娘素來寬宏,此時何必和一個從人計較呢?是不是?”

    呂淑嫻冷笑一聲道:“你說她沒有對我有怨的道理?這話卻是錯了。他自然怨恨我,若不是我來,哪裏能顯出你這麽個姨娘的卑賤?呸,什麽東西,就敢在我麵前狡辯。你以為這府裏的人都能被你蒙蔽?哼,我今兒就告訴你,今時不同往日,小王爺也護不了你了,你平日裏規規矩矩也就作罷,偏今天犯在我手裏。”說到這裏,便冷笑一聲,對絲雨軟香道:“你們兩個瞎了麽?一個賤妾也敢對我這麽說話,還不去掌她的嘴?要你們是白吃飯的?”

    絲雨和軟香連忙告了罪,挽挽袖子就要上來,原來呂淑嫻算準了此時大門邊沒什麽人經過,且元媛逾矩將馬車放在自己前麵,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到王妃麵前自己也能說出理來的。無非就是讓她們覺著自己沒有氣量不能容人罷了。哼,她還在乎這點名聲嗎?這麽多日子,她也早看出來了,元媛在這府裏很得人心,就連王妃都護著她寵著她。反觀自己,卻是在新婚第二日,這毒婦妒婦的名兒就出去了,說到底還不是麵前這個狐狸精給害的。如今不過是在那點惡名上再添一筆罷了。

    絲雨軟香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氣勢洶洶闖上前來,元媛麵色沉穩退了兩步,一邊冷笑道:“娘娘看妾身不順眼,在哪裏罰不得?如今可是院子裏,雖說這大門口人少,也保不準在犄角旮旯裏就藏著人,讓人看見了,於你名聲有損不說,更帶累的王府名聲不好聽,讓人家說小王爺的妻妾水火不容,這要傳出去,很光彩嗎?”

    呂淑嫻眼光如毒蛇般死盯著元媛,其中的怨毒看的連元媛都覺心驚。她冷笑著一字一字道:“光彩不光彩的,如今還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郡王妃罷了。平日拿不到你是你謹慎,但今兒好容易讓我抓了機會,這口氣必得先出一出,不然我就是死也不甘心。”

    她這份怨毒元媛倒是能理解的,畢竟一個郡王妃,成婚近半年卻還是處子之身,這攤上誰都難以接受。她歎了口氣,淡淡道:“娘娘,你既知道我謹慎,你覺著我可會犯這種錯誤,明目張膽的逾矩,把自己馬車放在您前麵嗎?”

    這話一出口,呂淑嫻就忍不住怔了一怔,不自禁再去看了一眼那兩輛馬車,卻在對方的馬車上看不出一丁點兒端倪,她旋即就迴過頭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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