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奸懶讒猾”四使一進裏麵,也不大話,直接衝著齊景春走來。齊景春心裏隱隱覺得不妙,正要發話,卻聽那見不忠先開了口:“齊大莊主,十幾天不見,你可還好麽?”說話的聲音陰陽怪氣,齊景春聽在耳裏,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厭惡。

    齊景春冷哼了聲說道:“太行山本是河北地界的門派,素來與我齊魯山莊沒有什麽來往,不知道幾位這次遠遠趕來,有何貴幹?”見不忠嘿嘿笑了聲自言自語:“素來沒有什麽交往?素來沒有交往?”忽然雙目如電,盯著齊景春問:“既然素來沒有什麽交往,那麽咱們之間過去也就沒有什麽仇怨的了?”齊景春不假思索,立即迴答:“這個自然!”

    見不忠立即森然問道:“既然如此,那麽那天你幹嗎勾結唐九多還有那個什麽馬雲飛謀害我家少掌門?”群雄聽了,立即嘩然,均想:“真想不到,這個齊景春膽大包天,竟然連太行派的少掌門都敢謀害!”呂如風等人連忙迴頭看了下胡氏,隻見胡氏點了點頭,呂如風當即便與齊景春說道:“有這等事?齊公子,這個事情你可得給大夥解釋清楚了,也得給人家太行山一個交代,要不到時候豈不是要給咱們齊魯山莊招來麻煩麽?”

    齊景春立即嗬斥說道:“你還沒拿出什麽真憑實據證明我確實不是齊魯山莊的血統呢,怎麽就膽敢如此犯上、直唿我的名諱?”呂如風一呆,連忙看了眼諸葛千慮說道:“既然如此,六弟你就讓齊公子走個明白!”齊景春聽他說“走個明白”,更是惱怒,心想:“看來你們這些人是存心要趕我走的了!”

    諸葛千慮“嗯”了聲接著說道:“當時老莊主他們發現那嬰兒,卻見那嬰兒的脖子上掛著一枚鐵劍,鐵劍上竟然赫然刻著一個魯字。”齊景春聽到這裏,忍不住問:“刻著魯字,又怎麽了?”自己的話還說著,卻聽見那林冠絕叫道:此事斷斷不可能!我從來就沒聽家父提起過當年竟然還丟棄過這麽一個魯家遺孤!“

    呂如風冷冷說道:“說不準,魯仲由他們都以為那個遺孤早就已經死了呢,既然都已經死了,幹嗎還跟你提起?”林冠絕一呆,心想這個解釋或許也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說話了。齊景春卻是越聽越是糊塗,心想那個魯家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那嬰兒脖子上的鐵劍刻個“魯”字就不得了了?想到這些疑惑,便盯了眼諸葛千慮。

    諸葛千慮卻隻做沒見,還是接著往下說:“當時楊五弟就主張將那嬰兒殺了,以絕後患!但是老莊主俠義心腸,卻是無論如何不忍心下這個手,況且當時齊家也還沒有傳人,因此啊,老莊主就不顧眾人的勸阻、竟將那嬰兒收為己子。大家見他堅持,也沒辦法。”齊景春聽了,隻覺得自己的心口怦怦亂跳。那諸葛千慮卻還是往下說:“大家迴到山莊後,老莊主對外也隻是說當年在外遇險得蒙一個姑娘相救,後來兩人因此生出了一段情緣,就有了這個骨肉,隻是後來自己有事離開、與那姑娘分別,從此一年時間,兩人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沒曾想這次上泰山竟然讓自己無意間找到了自己當年丟棄的嬰兒,隻是可惜那姑娘卻在不久前得病身故。夫人雖然覺得這個事情蹊蹺,但是見羅二哥他們都是這麽說,卻也隻有信了。後來夫人就待那嬰兒如同己出,那嬰兒也以齊家嫡子的身份順利地接任了莊主的位置。”

    齊景春聽到這裏,再也忍耐不住,長劍“唰”的拔出,直指著諸葛千慮喝問:“依你的話說,我就是那個嬰兒麽?我就不是齊家血肉了?我就不該繼任莊主一職了?”武六合冷冷說道:“諸葛六俠的話已經說地夠明白了,你難道還裝啥麽?”齊景春隻做沒聽見,盯著諸葛千慮問道:“你可有什麽證據麽?”

    武六合說道:“人證麽,已經讓你殺了滅口了。不過麽,物證我們倒還有一樣!”說完,看了眼他爹爹武不歸。武不歸便長歎了聲,站起了聲說道:“這本來是你們齊魯兩家的事,我一個外人本來是不該管的,但是無奈齊老莊主一直與我交好,如今他這裏有事了,我又怎能袖手旁觀呢?”齊景春冷冷說道:“廢話少說,快把那物證拿出來才是正經!”

    武不歸便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函與眾人說道:“這個是當年齊老莊主離開泰山後托羅二俠捎給我的,裏麵對於這個事情介紹得十分詳細。”齊景春聽了,便伸手要來拿。卻見眼前人影一晃,那武六合、武六甲已經雙雙攔截住自己。齊景春怒喝問道:“你們要做什麽!”武六甲說道:“不做什麽,隻是怕你那到這封書信以後,起了歹心、把這個唯一的物證毀了。”齊景春怒道:“我齊景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麽能做這等卑鄙之事?”武六合說道:“你到底卑鄙不卑鄙,卻不是你能說地算的,這可得看大家!”說完,從他爹爹手裏接過來書信,遞給了“奸懶讒猾”四使,說道:“幾位是太行派的高人,就先請幾位看看這個書信吧!”

    齊景春怒道:“這個……”心想他們四個最是卑鄙無恥,又跟我有仇,讓他們看書信怎們能夠做到公正?正在想著,隻聽見那見不忠先說道:“看信裏的內容,諸葛六俠的話還當真不假!”話音才落,卻聽見林冠絕冷冷說道:“你們這四個狗東西本來就是找人家的麻煩來的,因此你們的話如何能夠做得準?況且就算是信裏當真是這麽說的,安知不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模仿齊子路的筆跡、故意要栽贓!”齊景春一聽,立即喝道:“你敢直唿我爹爹名諱!”卻聽那武六合冷冷說道:“你本來就不是齊家骨肉,還有什麽臉麵說老莊主是你爹爹?”

    齊恆春看到這裏,再也忍耐不住,也不管他娘了,直接衝了過來喝道:“這個是我們家內事,卻用不著你來管!”林冠絕見這陣勢,隻有苦笑的份了。“奸懶讒猾”四使見林冠絕言語無理,本來是要發作的,但是一見林冠絕的行裝,知道人家是通天教裏的重要人物,便隻有把氣咽下。

    齊景春拍了拍齊恆春說道:“弟弟,你先迴去。人家說的對,既然我已經不是……還有什麽臉麵……”此時連他自己都已經認可了武不歸等人的話、認定了自己不是齊家的血肉,但是不知怎麽,他竟然還是忍不住要稱唿齊恆春為“弟弟”。齊恆春說道:“哥,你別信他們的話,他們都是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能當真!依我看啊,這封書信多半就是他們假冒的!”說著話,就伸手去見不忠那裏拿書信。

    見不忠見了,連忙把書信還給武六合。齊恆春便把手伸到武六合那裏,說道:“拿來給我看看。”武六合卻說:“萬一你把書信撕毀了怎麽辦?”齊恆春怒道:“少爺我是那種人麽!”武六合說道:“人心隔肚皮!鬼知道你……”卻聽那呂如風說道:“二莊主雖然年少,但是他一直心懷俠義,武兄,你就放心地把書信給他看,也正好讓他徹底地明白過來!”武六合聽呂如風這麽說,便隻得把書信交給齊恆春,但始終就是不太放心,嘴裏還自嘀咕:“你要是把書信撕毀了,那麽就證明你跟他是一黨。”說著話,手指了下齊景春。

    齊恆春冷笑了聲說道:“看少爺怎麽拆穿你們的……”忽然怔住了,瞪大了眼睛吃驚說道:當真是爹爹的親筆書信……“齊景春聽了這個話,哪裏還能忍受得了?立即仰天長歎:”看來我當真不是齊家的血肉了!“齊恆春卻隻是說:”假的!都是假的!“忽然將書信撕個粉碎。眾人見了,都是相顧失色。

    武六合怒道:“你想做什麽?”齊恆春冷冷說道:“你說呢?少爺我高興!”武六合便迴過頭來與呂如風說道:“呂大俠,你不是說……現在二莊主他把書信撕了,咱們的物證可也就沒了!這可怎麽辦?”呂如風立即看那胡氏,胡氏便嗬斥齊恆春:“恆春,你要幹什麽?”齊恆春說道:“娘,他們……”卻見那齊景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溫言說道:“恆春,事實既已如此,我也就隻能接受了。你為我齊景春做的事,我齊景春永生不忘!”見齊恆春瞪大了眼睛,便接著說道:“聽你娘的話,別再胡鬧了!”他此時已經認準了自己不是齊家的骨肉,因此也就不再稱唿齊恆春“弟弟”了。

    齊恆春吃驚問道:“哥哥,你……這是……”齊景春卻是淡淡一笑說道:“你現今這樣有情有義,也不枉了咱倆曾經兄弟一場!但是……”忽然一狠心說道:“以後就由你接任莊主了,哥哥我馬上就離開這裏!以後保重!照顧好你娘!”說完話,轉身就要走。齊恆春大驚,連忙抱住齊景春說道:“哥哥,你別走,我不做什麽莊主!”在場的群雄見了這般場景,都是唏噓不已,甚至有不少人竟然把武不歸等人的祖宗十八代暗暗罵了個夠,恨他們不該多管閑事、弄出了這等悲慘局麵。

    齊景春見齊恆春不肯放開自己,立即森然說道:“身為齊家子孫,怎麽還這麽婆婆媽媽的?象你這樣,以後還怎麽中興咱們齊魯山莊?”齊恆春聽了,不禁一呆,手也鬆了下來。齊景春得空便抽身跳開,忽然看見眼前劍光一閃,隻見“奸懶讒猾”四使還有顧莫言等人竟然將自己團團圍住。齊景春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莊主的位置我也交出來了,你們也稱心如意了。如今你們還攔截我幹什麽?”

    見不忠喝道:“齊景春,你勾結馬雲飛、唐九多,害死了我家少掌門,我們又怎能把你輕易地放走!”顧莫言也喝道:“你不對羅二哥他們的事做個交代的話,就休想離開這裏!”齊景春冷冷說道:“馬雲飛究竟是什麽人,我根本就不知道,勾結就更加拉扯不上!唐九多與我隻是偶爾見過一麵,怎麽也說我勾結他?照你這樣說,那麽你一旦見過卓懷那小子,我也就可以說你和卓懷勾結了?”眾人聽了卓懷這個名字,都是勃然變色,隻因為那卓懷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教通天教的新任教主。

    林冠絕聽他直唿自己教主名諱,也是喝道:“齊景春,你嘴角幹淨些!”齊景春嘿嘿笑了聲,然後轉過頭來與顧莫言說道:“至於羅二叔等人的事,確實跟我沒關!信不信由得你們!你們要是認準了我是兇手、非得要報仇的話,現在就大可以取我性命!要是還信得過我齊景春的話,那麽就把路讓開,我保證最晚在一年時間裏給你們一個交代!”他知道自己本事有限,因此就把期限說成一年。

    齊恆春連忙說道:“當然相信!那好,我們就給你一年的時間!”顧莫言還要說話,齊恆春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顧莫言便連忙看呂如風,卻見那呂如風緩緩地點了點頭,便也不再說話了。齊景春見了,心想:“到底還是恆春和我情義深厚!”

    那齊恆春接著走到“奸懶讒猾”四使跟前,冷冷說道:“今天他雖然不是我們的莊主了,但是他終究是這裏的客人,幾位要想行兇,就請滾到外邊去。況且他也答應我們在一年之內給我們一個交代,因此啊在這一年的時間裏,希望你們不要亂來!否則,我齊魯山莊又怎能與你甘休!”齊景春聽在耳裏,心想:“恆春這番話說得有理有節,半點也沒辱沒了我齊魯山莊的名聲!看來由他做莊主,我齊魯山莊中興有望!”

    “奸懶讒猾”四使雖然不把齊魯山莊放在眼裏,但是這裏畢竟是山東的地界,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因此他們四人隻有引著那些下人“哼”了聲,說道:“如此,我們就告辭了!”轉身離去。齊景春也盯著齊恆春說道:“多謝!”轉身徑自離去,連頭也不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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