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分鍾,這位研究員又迴到了接待室,陰著臉說:“我們走。”  楚玦非常有禮貌地起身送客,成功地讓那些研究員更氣了。  這群研究員走後,白旭成連忙湊上前來表達關懷:“隊長,你沒事吧?看你這好好的,難道受的是內傷?”  時釗看向楚玦,默默地等他的迴複。  然而楚玦隻輕飄飄說了兩個字:“沒事。”  “軍部禁閉室什麽感覺?你真的關了七天啊?誰那麽大膽敢關你?他還活著嗎?禁閉室沒壞吧?”  白旭成的關懷越走越偏,楚玦聽到後麵直接賞了他一腳,“這麽好奇?我讓你也試試?”  “別別別,迴來就好迴來就好。”白旭成這次溜得不夠快,被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隊長,我們還是很想你的,任星藍你說對吧。”  任星藍:“……對。”  隨後他又問:“隊長,你真的沒事?”  誰也不知道楚玦那七天怎麽過去的。軍部禁閉室,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非同小可,在裏麵關禁閉可不僅僅是麵壁思過,裏麵還有其他聽都沒聽過的科技手段。  楚玦擺了擺手:“沒事。”  時釗沉默著聽他們插科打諢,他也有很多問題,關於懲罰,關於禁閉室……到底還是沒問出來。  .  這事就這麽過去了,沒有人再提帝國研究所的事情。  楚玦被停職一個月,理所當然地成了一介閑人,每天泡杯茶到處晃悠,訓練時釗的時間更多了。  說來奇怪,時釗這兩天聽話了不少,似乎已經迅速適應了這裏的生活,至少不像剛來那會兒渾身是刺了。  自打楚玦從軍部迴來,楚玦就感覺時釗有點不對勁,好像莫名其妙地就變得粘人了一點。  說粘人也不太準確,因為時釗的度把握得很好,不會惹人厭煩,讓人覺得他隻是比較習慣跟楚玦待在一起而已。  楚玦沒太在意,小孩沒個朋友親人的,現在就跟他比較熟悉,粘人一點也很正常。  再說了,時釗那也不叫傳統意義上的粘人,還是在想著伺機打贏他。  就這麽過了幾天,半年一次的例行體檢時間到了,楚玦要去體檢,便給時釗放了個假。  當天他跟時釗說完“放假”倆字就轉身走了,沒想到時釗又跟了上來。  沉默著跟了一會兒之後,時釗才問:“去哪?”  楚玦跟他揮了揮手,“去體檢。”  時釗聽到這三個字,動作頓了頓,很快又更加堅定地跟了上去。  楚玦都快走到門口了,還沒把旁邊這人甩掉,不由得樂了,“這你也要跟著?”  時釗沒說話,但行動已經表明了他的意圖。  “粘著我幹什麽?”楚玦猜測他是不是還沒從上迴帝國研究所那事的影響中走出來,“你怕我把你送迴去?上迴我沒跟你說清楚,留下你是我的決定,你不用擔心這個。”  “不是因為這個。”時釗沉聲反駁。  楚玦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他倒不介意時釗跟著,隻是怕他覺得無聊。  他走到一輛黑色汽車麵前停下來,說:“先說好,你隻能在外麵等我,很無聊的。”  時釗已經先他一步拉開車門坐進去,丟下一句話:“我不怕無聊。”  楚玦:“……”  行吧。  體檢本來就是個無聊差事,更別提陪人體檢了。楚玦全部檢查做完就花費了一個小時,完之後還要再等結果,期間時釗一直跟在他身邊,也不抱怨,好像一點也沒覺得無聊。  結果出來,楚玦被醫生單獨叫到辦公室去。  “楚先生,體檢結果大致正常,隻有一點值得注意——你的信息素有輕微異常波動。”  楚玦疑惑地挑出其中幾個字:“異常波動?”  “由於你的信息素型號特殊,我沒有辦法給出準確判斷。但我猜測,這可能與你的omega激素水平有關。”  就跟時釗一樣,楚玦也是非常罕見的一種omega。他對其他人的信息素都沒有感覺,發熱期的反應也比尋常omega更平淡。  “楚先生,我建議你,發熱期的時候,過來再做一次信息素采樣檢查。”  楚玦點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又問:“有幾種可能結果?”  “很難說。”醫生說,“可能會引發發熱期相關的問題,也可能僅僅隻是一次輕微的信息素波動而已。不必太過緊張,但最好還是再來看看。”  “謝謝,我知道了。”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楚玦看見時釗貼著牆根站著,微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走過去,拍了拍時釗的腦袋:“走了。”  “怎麽樣?”時釗問。  “沒怎麽樣,就跟以前差不多。”  時釗追問道:“他為什麽叫你進去?”  “說是信息素有點異常波動,不是什麽大事。”楚玦不甚在意地說。  時釗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這算內傷嗎?”  楚玦:“關內傷什麽事?”  怎麽就突然扯到內傷上了?  “……”  時釗感覺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幹脆閉口不言了。  .  楚玦拿完體檢報告,從醫院出來,太陽已經開始西沉。  “你看,我就說很無聊吧。”楚玦跟時釗走在醫院門口的綠蔭小道上,隨口說道,“就休息這麽一天,你還浪費。”  時釗看了他一眼,說:“我沒浪費。”  “明天就沒這麽舒服了。”楚玦抬手揉了揉脖頸,往天邊看了看,“嘖,都這麽晚了。”  時釗正想應他的話,誰知下一秒他就被楚玦突襲。他毫無防備,不過三秒,整個人都被撂翻在地。  “兵不厭詐,小alpha。”楚玦似乎心情很好,低頭說道,“我沒說過休息日就可以放鬆。”  時釗迅速作出反應,騰起身來迴擊。  楚玦迎擊過程中感覺時釗進步了不少,心下很是欣慰。  他順手就薅了一把時釗的頭發,笑著說:“我騙你的,明天也放假。”  突然,楚玦好像嗅到了一縷柏木香。  味道很淡,像抓不住的迷霧,朦朧又真切。  楚玦微微一怔。  對楚玦來說,這是一個相當難得的失誤。  他迅速迴過神來,但已經晚了。  就這麽一秒的遲鈍,時釗已經反扣住他的手臂,腳下一掃,將他按倒在地。  “教官。”  少年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忽然想起來,這好像是時釗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叫他“教官”。  時釗唇角上揚,興奮的光在他眼中一閃即逝。  落日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投下斑駁的影。楚玦躺在草地上,淺草戳刺著他的脖頸,有點癢,就像那一縷極淡的柏木香。  “我贏了。”第5章 你也是我的戰利品。  規矩是楚玦自己定的,隻是沒想到這麽快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這事沒法怨別人,誰讓楚玦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一點也不冤。  “銀翼艦隊隊長折在你手上了。”楚玦就著這個姿勢,放鬆地躺在草坪上笑起來,“等迴去你可以跟白旭成吹一個小時。”  時釗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心情還是有點飄忽。  “就你自己起來?”楚玦理直氣壯地朝他伸出手,“拉我啊。”  時釗握著楚玦伸出來的手,將他拉起來。  “不要得意忘形。”楚玦的語氣稍稍嚴肅了一點,敲打他,“你也就贏了一次而已。”  “知道。”  時釗心裏很清楚,他能贏,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剛剛楚玦明顯愣了一下神,如果不是那一下,他贏的可能性其實不高。  ——但他為什麽會愣神呢?  “走了。”楚玦沒給他問問題的機會,邁開步子往前走。  楚玦看起來心情還不錯,順手把手裏的東西都塞給時釗拿著,為自己解放雙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贏了,我身上的東西都是你的戰利品。”  “那你呢?”  時釗就像一匹離群的孤狼,當被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睛盯上的時候,旁人就已經能想象到獵物是如何在他的獠牙下顫抖地祈求生存的。  他問這話的時候,這種感覺尤其強烈。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也是我的戰利品。  楚玦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的小alpha,輕輕“噢”了一聲。  他的規矩裏確實有這麽一條:時釗贏了,他任憑差遣。  “你想怎麽差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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