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是出遠門了,怪不得昨天看他一直在廚房裏忙碌,原來是早有預謀啊。”沈辭無奈的笑了笑,雖然嘴上說著抱怨的話,但是他打心眼裏感激君堯為他做的一切。  好幾天沒出門了,也該出去活動一下筋骨。  ‘隻要不離開白樺山,應該不會遇到危險吧?’  沈辭暗暗地想著,然後從儲物櫃裏拿出了上學時背的書包,在裏麵裝了幾瓶礦泉水和幹糧後,這才換上了鞋子離開了君堯的洞府。  白樺山對於沈辭來說就是第二個家,山中的格局與他童年記憶中的格局大相徑庭,所以他並不擔心會在山裏迷路。  洞府外陽光明媚,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十分舒適。沈辭伸了個懶腰,抬頭望向了天空道:  “果然還是現實中的太陽暖和,不像幻境中的太陽,冷冰冰的照在身上一點感覺都沒有。去哪逛逛呢?我記得後山那邊有座寺廟,應該是供奉君先生的廟宇,去那裏看看好了。”  沈辭站在洞口自言自語了半天,絲毫沒有注意到君堯布下的結界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畫麵一轉,白樺村村口停了一輛黑色豐田車。豐田車上坐著兩個人,分別是閆剛和錢偉。  坐在駕駛座上的錢偉,低頭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地理位置後,然後抬頭看向了坐在副駕駛坐熟睡的閆剛道:  “快醒醒,我們到白樺村了。”  兩人原本深夜就能到達白樺村,由於擔心傅晉淮對錢偉的家人出手,所以在他們出發之前,錢偉給他的父母訂了機票和酒店,讓二老好好出去玩幾天。  等一切都安置好後,這才開車直奔白樺山。  他們輪流開車,前半段路程由閆剛開,後半段路程則由錢偉開。  閆剛本來是打算一個人開的,但是因為開的是山路,再加上開的是夜車,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兩人各自開了一半的路程。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從塑料袋裏取出兩罐紅牛,自己先開了一罐,遞到了錢偉的麵前。錢偉接過紅牛,看他喝了一口後,這才打開了紅牛喝了起來。  “後半夜開車辛苦嗎?”閆剛打開了窗戶,點了一根煙道。  錢偉不抽煙,為了消除疲勞,隻能不停的喝咖啡和功能飲料。  “還好前麵我睡了四個小時,要不然身體絕對吃不消。你怎麽樣,要不要去村裏休息一會兒在山上?”  閆剛吐出一個煙圈,探頭望向了窗外,就見村口的路牌上,寫著白樺村三個字。  “白樺村是沈辭的老家,你把車子開進去,我們休息一會兒,中午在上白樺山。”  對於沈辭的資料,閆剛反複看了十幾遍。他很好奇在那些村民的眼裏,沈辭又是怎樣一個人,說不定還能查到有用的信息。  “我和你想法一致,現在上山太危險了,我們身體會透支的。最好找在村裏找個向導上山,萬一迷路了還要給國家添麻煩。”錢偉話音剛落,便一口氣喝完了罐中的功能飲料。  他將空罐子丟進了塑料袋中,然後雙手握緊方向盤,一腳油門將車子開進了白樺村。  車子進入白樺村後,就響起了源源不斷的狗吠聲。這些看家護院的土狗,一看有陌生人進入村子,立刻扯開了嗓子嗷嗷狂叫,想要喚醒還在熟睡的主人。  現在差不多是早上5點45分,由於已經過了收割的時間段,所以這個點村民差不多都在睡覺。  “哪個瓜娃子來村裏搗亂,大白天的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  錢偉見車子停在了路邊,就見一名穿著拖鞋披著外套的老大爺,手裏拿著個耕地用的鋤頭,從拐角的路口走了出來。  “老大爺,你好,我們是駕車旅行的驢友,現在想在這裏借宿一天可以嗎?”錢偉下車主動打招唿道。  老大爺一看車裏走出來的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心中的戒備也放下了許多道:  “你們該不會是想要去白樺山,看傳說中的鬼門關吧?”老大爺放下手中的鋤頭,上下打量著錢偉,接著道:  “小夥子,我勸你們不要去白樺山,那地方鬧鬼鬧的可兇了!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  前段時間就有幾個學生為了看鬼門關,鬧到直升機和搜救大隊都來了。這才過了幾個星期,怎麽又有不怕死的年輕人,趕著去那鬼地方投胎。  “鬼門關?”閆剛皺緊了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錢偉道。  錢偉哪知道鬼門關是什麽東西,他上前走了一步,腆著一張笑臉道:  “大爺,我們真的是來旅遊的,不過你說的鬼門關我們並不清楚,能告訴我那是什麽地方嗎?”  老大爺從腰間抽出了一根煙杆子,猛地嘬了一口煙嘴,冷冷地道:  “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們換個地方玩吧,別迴來在山上丟了性命。”  閆剛見老大爺抽煙,連忙將口袋裏的一包香煙,遞到了老大爺的麵前道:  “我們開了一夜的山路,能讓我們住一天再走嗎?疲勞駕駛很容易出事故。你放心,我們會支付住宿費和夥食費,休息好了我們就會離開村子。”  閆剛話音剛落,又從錢包裏抽了六百塊錢遞到了老人的麵前。  誰又會和錢過不去,老人一把搶過了閆剛手裏的現金和香煙,這才對著他們揮了揮手道:  “成,你們就住我家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你們趕著送死我不管,但是可別死在村子裏,要不然沒人會給你們收屍。”  錢偉拽了拽閆剛的衣角,壓低了聲音道:  “他怎麽張口閉口都是【投胎,死】之類的話,難道白樺山真的鬧鬼?”  還沒等閆剛開口,就聽老人接著道:  “前段時間有幾個學生,半夜上白樺山尋找鬼門關。結果你們猜怎麽的,帶他們山上的向導瘋了,其中一個學生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是死是活到現在都沒個說法,你說那個鬼地方能去嗎?”  “大爺,您知道那個失蹤的學生叫什麽名字嗎?”閆剛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他覺得這次來白樺山,或許能找到對付傅晉淮的辦法。  “那個失蹤的學生叫沈辭,不瞞你們說,那小子邪門得很。他以前也是白樺村的村民。他出生沒多久,村子裏就接連發生怪事。哦,我跟你們說,我還參加過那小子的葬禮。哪有將死之人又活過來的道理,我看他就是羅刹鬼的轉世。”第67章 〔 羅刹鬼王 三 〕  將死之人又活過來,如果這事發生在城市中,那就是醫學奇跡或者是醫生誤診差點釀成大禍。  但是如果這事放在偏遠的農村,而且是那種對封建迷信深信不疑的村落,就會情不自禁地聯想到一些關於鬼魅的古老傳說。  對於白樺村的村民來說,沈辭的誕生意味著不幸與災難。  沈辭出生的第一年,白樺村十分罕見地鬧起了蟲災,莊稼幾乎顆粒無收。村長召集村民買了許多打蟲藥,這才保住了一部分的田地。  沈辭出生的第二年,去山中打獵的村民無一幸免全部遇難。  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才不會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理論,他們組織山上一探究竟,結果七人組織的探險隊隻迴來了一個人。然而迴來的那個人卻口吐白沫,像犯了羊癲瘋似的渾身抽搐,沒過多久也死了。  白樺山成了村民的禁地,鬼門關的傳說由此得來。  起初沒人會聯想到這些種種的怪事,會和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有關係。直到沈辭學會說話,村民這才發現了他不同尋常的地方。  有村民發現,沈辭經常對著空氣說話,還特別喜歡把白麵饅頭放在石頭的上麵。  村民以為是小孩子鬧著玩,並沒有當一迴事。村中的婦女見沈辭每天都做著重複的動作,於是便好奇的詢問他為什麽要把饅頭放在石頭上。  ‘小辭,你怎麽一個人蹲在地上,是在用饅頭喂螞蟻嗎?’  ‘饅頭不是給螞蟻吃的,是給大哥哥吃的。’  ‘大哥哥?’  ‘嗯,大哥哥說他是明末清初的進士,遭歹人毒害後砍下頭顱,埋葬於此。他的身體不見了,隻有頭埋在這塊石頭的下麵。  他說沒人供奉他,他的肚子很餓,所以從土裏鑽出來,想喝點雨水來緩解饑餓。我看他可憐,就給他拿了個饅頭。’  童言無忌,誰又會相信小孩子胡謅出來的話。  婦女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當晚她就夢到一個披頭散發的頭顱,纏著她叫媽媽。  第二天婦女就有了懷孕的症狀,婦女去村衛生所檢查身體,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懷孕本來應該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然而婦女一想到夢中披頭散發的頭顱,她的心中就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十月懷胎,就在婦女即將臨產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山體滑坡堵住了離開村子的唯一通道。婦女難產痛苦哀嚎,再不送到醫院就要一屍兩命。  鄉裏鄉親的,都不忍看到婦女慘死在自家的炕頭上。於是便有村民提議翻越白樺山,去縣裏找醫生過來。  話說得好聽,但是誰又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孕婦,冒著生命危險獨闖白樺山。  推來推去,這個重擔最終落在了婦女的丈夫身上。  正當丈夫準備出發時,就見自家門口站著一個打雨傘的小男孩。男人認出了小孩的身份,厲聲指責道:  ‘雨下得那麽大,你跑出來幹什麽?快迴家,不然你媽媽要擔心了!’  沈辭搖了搖頭,抬手指向了院中道:  ‘我是來找大哥哥的。’  ‘大哥哥?’  ‘嗯,大哥哥昨天告訴我他要轉世投胎了,但是因為身體沒有找到,所以即使生出來了,也會是個死胎。不過隻要能拉著孕婦一起下地獄,他就可以換個身份去地府報道。阿姨是好人,我不想看到她出事。’  孕婦的丈夫被沈辭的話嚇了一跳,他想要大聲斥責沈辭不要亂說話。但是當他看到沈辭清澈的眼睛後,渾身的汗毛頓時豎立了起來。  男孩的眼睛仿佛在告訴丈夫,他沒有撒謊,他說的都是真的。  ‘怎麽才可以阻止你所謂的大哥哥出生?’  ‘隻要挖出他的頭顱敲碎就即可。’  男人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從院子裏拿出鏟子,跟著沈辭一起來到石頭前。為了救自己老婆,男人搬開了石頭,不顧一切的開始挖土。  由於暴雨接連不斷,土地鬆軟濕潤。沒過一會兒,男人就在土裏看到了一顆爬滿蛆蟲的骷髏頭。  男人驚愕的同時,看向沈辭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他想要發泄心中的恐懼,於是舉起鏟子狠狠地將骷髏頭敲得稀巴爛。  大約過了三分鍾左右,男人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男人接起電話,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的聲音。  ‘阿武快迴來吧!珊珊她生了個男孩,不過孩子已經咽氣了。我看珊珊緩過來了,應該沒事了。你千萬別去白樺山,快迴來吧!’  婦人的命雖然保住了,但是烙下了病根以後很難再有身孕。聽到再也無法懷孕的消息後,婦女和她的丈夫將所有的怨氣都灑在了沈辭的身上。  沒過多久,村裏就開始流傳著沈辭的眼睛可以看到髒東西,他是羅刹鬼的轉世。  村裏的老人開始對沈辭指指點點,村裏的年輕人開始有意無意地避著沈辭,村裏的小孩疏遠沈辭的同時,還經常撿起石頭砸沈辭的腦袋。  沈辭有段時間,被砸的頭破血流。沈父覺得十分晦氣,即使他知道是哪家的小孩,欺負了他家的孩子,也沒有任何阻止和關心的舉動。  沈父一直催著沈母再生一個孩子,然而沈母卻把心思全都放在了沈辭的身上。這就導致他們表麵看上去是一對恩愛夫妻,彼此卻恨不得對方快點去死。  …….  閆剛隻知道沈辭是白樺村人,其餘有關沈辭的過去,他是一概不知。  老人提到沈辭時,眼神中難以掩蓋的厭惡,讓他心驚不已。沈辭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麽和羅刹鬼扯上了關係。  如果換做了從前,他絕對會嗤之以鼻。但是換做了現在,他不由得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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