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手記[無限]》作者:涼蟬  文案:  小賊餘洲撿到了翻不開、撕不爛、燒不掉的“深淵手記”。  手記贈他一場刺激、驚悸的“鳥籠”之旅,還附贈一個牛皮糖一般黏人的漂亮大兄弟。  大兄弟長得好看,做事穩當,人見人愛,副本見了自動敞開。  隻有一個麻煩毛病:他時時刻刻在盤算,怎麽弄死餘洲。  ***  ***  樊醒:多個朋友多條路。  餘洲:亂交朋友上絕路。  ***  ***  1.無限流,可能恐怖,更可能詭異。不燒腦,挺好看,尤其適合夜間閱讀。  2.胡說八道係列新作品,新世界觀和設定。唯一閱讀提醒:在這個世界裏,一切都是真實的。  3.不知道怎麽定義的攻vs不知道怎麽定義的受。以及一個放飛自我的古怪故事。  4.封麵來自讀者寂淵,感謝!  5.基本每章都有快樂小劇場,不要錯過。每周一至六更新,周日休息,謝謝大家。  內容標簽: 恐怖 無限流 異想天開  搜索關鍵字:主角:餘洲,樊醒 ┃ 配角:無辜群眾,有害生物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大美人vs小野貓  立意:為尋求真理、實現理想,人類擁有真正的大無畏精神  第一卷 濃霧號角  ====================第1章 濃霧號角(1)  不對。不是這裏。  緊靠著剛關上的門,預知危險的本能讓餘洲屏住了唿吸。  ——這不是他踩點半個月的那戶人家。  他進錯門了。  餘洲擅長開鎖撬門。  自小與三教九流之人混在一起,餘洲在這一行是個小有名氣的梁上君子——出手必中,從不落空。老小區大都是普通的彈子鎖,他的技術應付這些鐵將軍綽綽有餘。  隻怪這小區結構複雜,太老太舊,今夜又因為暴風雨全區停電。餘洲摸黑幹事,撬錯了。  室內漆黑,窗外電光滾動。房中空空如也,並無一物。  這絕不是餘洲盯上的那位小律師的家。  借著偽裝為快遞員,餘洲與那小青年打過照麵。青年家雖小但家具齊備、條條有理,每到節日還會和女友裝飾房子,窗戶裏透出溫馨燈光。餘洲當然不是嫉妒,但他確實對這些印象深刻。  眼前的房子寡淡得就像從來沒人住過。客廳中央擺一個敞開的行李箱,裏麵放了雜物。  本著一旦出手絕不白來的原則,餘洲擰亮手電筒。  幾張零鈔,兩個便利店包裝的三明治,還有一本皮質筆記本。餘洲拿起筆記本翻動,但紙頁黏得死緊,無法翻開。心中暗啐,他扔了筆記本,把零鈔和三明治抄入包內。  有什麽落地,很輕的一聲。餘洲轉頭看向房子深處。  臥室門半掩,裏麵隱隱透出些光。那光線在不斷流動、閃爍,仿佛就要從門內膨脹爆發出來。  無來由地,餘洲渾身汗毛倒豎。  某種可怕的、他無法應付的東西,就藏在臥室門後麵。  跑到樓下,天頂恰好炸響一個驚雷。餘洲抬頭,黑魆魆的窗戶在雨夜裏一片安靜。  離開那房子,他狂跳的心髒才緩緩安定。跑得太急,餘洲生怕有什麽遺漏在那古怪房子裏,一通檢查,背包裏多了本皮質封麵的筆記本。  筆記本褐色封皮,殘舊、粗糙,似乎被膠水加封,無法翻開。餘洲不知自己什麽時候帶走的這古怪東西,路過垃圾桶,順手丟了進去。  瓢潑大雨密實地統轄整座城市。  迴家路上買了草莓蛋糕和感冒藥,餘洲縮頭縮腦穿過夜雨,趕在12點前迴到蝸居的小房子。  燈繩在風裏搖晃,還未修補好的窗戶被風雨撲得簌簌響。餘洲輕手輕腳拉亮小燈,妹妹被燈光驚醒,揉著眼睛衝他伸出雙手。  餘洲把她抱在懷裏,親親她燒紅的臉龐。  “久久,來,過生日。”餘洲把一小塊草莓蛋糕獻寶般亮給她看,蛋糕上插一根“4”字蠟燭。  久久高興得眼睛都亮了,左看右看,忽然問:“這也是偷來的嗎?”  “當、當然不是。”餘洲耳朵發燙,忙把蛋糕上半個草莓放進久久嘴巴,“好吃嗎?”  吃完蛋糕又吃藥,久久心滿意足入睡,餘洲卻失眠了。  這房子漏風漏水,久久是著涼才導致發燒。而這簡陋的棲身處本來也不屬於他們:這一帶早已沒人居住,老樓拆到一半,留下的盡是廢墟。  地下室是流浪漢棲居的地方,地麵是漏風漏雨的小屋。久久不願意住地下室,流浪漢們給兄妹倆收拾出這個小空間,家裏坐的、睡的、用的,大部分都是兄妹倆撿迴來的。  他在床上發呆,忽然望向窗戶。外頭雷聲轟鳴,黑色的影子滑過玻璃,但又像是樹影。  餘洲揉揉眼睛,打開已經停機的手機,聽廣播打發失眠時光。  風雨中,連廣播也斷斷續續連不成句:“……本市……第四個陷空點……失蹤人數……四人……搜救仍在進行……”  次日終於陽光燦爛,廣播裏仍不斷播放與搜救相關的事情。  餘洲對這一切毫無興趣,帶上退燒的久久去公園玩兒。  草坪上都是遛小孩的家長,孩子們花鵪鶉似的又蹦又笑,鬧個沒完。餘洲呆坐一旁,心裏有點兒發愁:久久應該要上幼兒園了,可他沒有錢,久久也沒有戶口。  有人走過來,餘洲下意識拉起帽衫兜帽遮臉。不料那人隻是指著他身邊:“你東西掉了。”  餘洲低頭一看,腳邊又是那本熟悉的褐色封皮筆記本。  本能在提醒他:別碰。餘洲環視周圍,夏日的公園熱熱鬧鬧,沒有任何異樣。  他用腳尖把筆記本踢進草叢裏,想想又多踢一腳,筆記本落進灌木叢,徹底看不見了。  久久朝他跑來,手裏舉了個小瓶子。“給你!”她笑得開心,臉上都是汗。  黑色的玻璃瓶隱隱地有些透明,對著光線,可以看到瓶中是水一般的液體,一條黑色的東西浸在液體裏,一動不動。像魚,又像壁虎。  餘洲:“誰給你的?”  久久:“大叔叔。”  餘洲:“哪個大叔叔?”  久久指他身後:“以前帶我們去吃薯條的大叔叔。”  餘洲身後是一片低緩草坡,幾棵鬆樹長得遒勁。離他最遠的鬆樹下影影綽綽一個人影,正朝他揮手。  餘洲冷汗都下來了,抱起久久就跑。  “大叔叔”是餘洲的前男友,一年前失蹤,至今沒有音信。  這個城市開始接二連三出現被稱為“陷空”的巨大地陷空洞時,“大叔叔”就消失了。他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失蹤人員名單裏,餘洲曾在街邊的電視裏看到。  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這人跟自己來往,用的竟然是假身份和假名字。  感情說不上特別深,餘洲隻是感到一種被愚弄和被欺騙的憤怒,但想到這人已經死了,隨之而上的是無處可放的空虛。  沒有正經人會願意跟餘洲這樣的竊賊好好交往,餘洲明白。但人總會對自己的運氣有盲目自信,“他對我是不同的”,“我對他是特別的”。  那人喜歡西裝領帶,總是打扮得一絲不苟,和他剛剛迴頭時看到的人影一模一樣。  隻是站在鬆樹下朝他揮手的那個東西,臉爛得隻剩半邊。  跑出很長一段,餘洲才氣喘籲籲把久久放下。久久不知發生了什麽,搖他胳膊:“再跑嘛。”  餘洲沒好氣地應她:“你太重了,跑不了。”  兩人坐在河邊發呆,久久坐得無聊,撿河邊的廢紙折小船。  河流汙濁,滿是浮沫。上遊推下來的垃圾在岸邊擱淺,一層疊一層,陽光裏熱烘烘散發臭氣。餘洲和久久折了幾枚紙船,放在水裏。小船半浮半沉,往同樣黑臭的下遊淌去。  “它們會流去哪裏?”久久問。  “大海。”餘洲說,“或者就這樣消失。”  久久又問:“消失的東西去了什麽地方?”  餘洲捏她小臉:“消失就是沒有了,不見了。”  久久不解:“總有個地方能去吧?”  餘洲心想,會悄無聲息消失的東西,往往都是無人需要之物。無人需要,自然也無人會在意它們的終點。  他眼尾一掃,忽然發現久久衣裳口袋裏還裝著那黑色小瓶子。  餘洲不信鬼神,也不信邪祟,但那本古怪筆記、黑色瓶子,還有爛成糊糊還能獨立行走的前男友,都讓他茫然。  “快把這東西丟了。”他說。  久久扯他衣角。順著小孩目光看去,無人的小橋上一個人影飄飄搖搖站著。那人爛得徹底,綻開的皮肉肥大虛鬆,迎風招展。  他又抬起手朝兄妹倆招了招,手臂骨頭白森森,反射日光。  餘洲雖然家徒四壁,但世上還有他至為緊張的一樣東西。  他又累又怕,抖著舌頭罵了一聲,立刻抱著久久跑起來。久久在他懷裏樂得直笑,朝小橋上的人影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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