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這麽放任他們。”沈平認真道,“咱們要豔壓他們!” 陳抒意:“……” “我們才應該是當晚最亮眼的。”沈平相當認真。 陳抒意忍不住提醒他:“這是婚禮舞會,不是什麽秀場。”當晚最亮眼的應該是兩位新人,而不是讓沈平光芒萬丈,把人家新婚夫妻也給照的平平無奇。 畢竟人家新婚,主次得分清。 “那他們最亮眼。”沈平歎了口氣,退而求其次,“我可以壓製一下自己,我們做第二亮眼的。” “怎麽做?”陳抒意問。 “我教你跳交際舞。”沈平躍躍欲試,“我絕對把你教成……” “不學。”陳抒意直接拒絕,臉色甚至都難看了下來。 “別介啊。”沈平試圖勸慰:“下班之後我教你,不會耽誤工作的。” “不學。”陳抒意依舊拒絕,甚至伸手關掉了床頭燈,“你想都別想。” “你要走出舒適區。”沈平湊過來。 “別碰到我。”陳抒意提醒他。 由於倆人總是睡著睡著睡成一坨,晚上接觸的時候讀心術也是在起作用的,比如把他倆的夢給連貫起來。 “我是個好老師。”沈平不肯放棄。 陳抒意撐起身子,看向沈平:“真的嗎?” “真……” “我不信。”陳抒意躺了迴去,順便翻了個身,不去看沈平。 他對跳舞沒什麽意見,隻不過覺得這事兒沒有必要去做,所以他不想為了沒有必要的事情浪費時間。 “到時候隻要我不搭理衛思白就行了,不用弄的那麽麻煩。” “那麽多人,他總不可能找到我麵前來。”陳抒意閉上雙眼。 既然衛思白想要進行什麽複仇計劃,他就不應該像以前那樣貼上來,而是學會保持距離,起碼要學會高冷。 問題應該不大。 …… “哈哈哈,陳總,久仰久仰。”柏安朝著陳抒意伸出手。 舞廳人來人往,大家都穿著禮服,臉上帶著笑。 隻有陳抒意滿臉冷漠,看著麵前這個叫柏安的小年輕伸出來的手,並不想動彈。 衛思白就在柏安身邊,他確實沒有主動迎上來,畢竟這是柏安主動的,帶著他的“男伴”一起過來。 是的,這倆貨現在對外宣稱是一對。 沈平伸手跟柏安握了握,把陳抒意擠到身後去了:“哦哦,我知道你,高安時的表侄對不對?” 柏安眉頭一挑,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沈平。 這事兒他沒有同任何人講過,而且高安時和自己表姑在一起的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一般不會有人知道,這倆人察覺到什麽了? “陳總。”衛思白嘴角帶笑,上前朝陳抒意伸出了手,看上去落落大方。 “抱歉。”陳抒意果斷拒絕觸碰,“最近手上長了皰疹,可能會傳染,就不握手了。” 衛思白伸出來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他看向陳抒意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整個手很白,沒有哪一處泛紅,哪裏來的皰疹? 而且陳抒意表情不變,看樣子並不打算讓自己的理由變得更可信。 衛思白隻能笑著收迴手,而後說了一句:“抱歉,是我唐突了。” “對。”陳抒意對此表示認同。 沈平明顯的看到在陳抒意點頭之後,衛思白的表情僵了一下,差點沒維持住鎮定。 不過柏安很快的把衛思白給帶走了。 陳抒意想要找個地方坐下,然後盡量的避免社交。 隻是很快的,大廳音樂響起,伴隨著掌聲,女主人領著自己的未婚夫開始跳今晚第一支舞。 等第一支舞結束,舞會正式開始。 沈平雙目放光的看向了陳抒意,俯在陳抒意耳畔小聲道:“柏安和衛思白在舞池裏麵蹦哦。” “嗯。”陳抒意思維有些發散,他在想自家公司項目的事。 “他可真夠堅強了,腿傷估計都沒好全。”沈平又道。 “嗯。”陳抒意繼續應聲。 “咱們去跳嗎?”沈平又問。 “嗯。”陳抒意機械性的應答。 直到被沈平拽進舞池,陳抒意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你幹什麽?!”陳抒意壓低了聲音。 【相信我。】沈平沒有開口,隻是由讀心術和陳抒意交流。 有人衝著他們倆人鼓掌。 陳抒意和沈平其實是做不了隱形人的,在場很多人對他們倆的關係好奇,不過沒有明著問。 正在和柏安共舞的衛思白澤注意到了這邊,他微微抿唇,唿吸都粗重了一些。 已經被拽進來的陳抒意隻能硬著頭皮上。 【來,跟著我的動作,左腳向前,對,然後……】 “嗷。”沈平被陳抒意踩到了。 “你看。”陳抒意挑眉,“我都說過我不學了,我身體協調能力沒有那麽好。” 【繼續!】沈平還就不信了。 直到被陳抒意第五次踩到,沈平終於放棄了:【你運動細胞明明很不錯。】 “你說的有道理。”陳抒意壓低聲音,“但是你是覺得一個人字寫的好看他就有畫畫的天賦嗎?” 兩個人略顯僵硬的在舞池裏頭轉圈。 不過壓根沒人在意誰誰誰跳的如何,也就圖個樂嗬。 最耀眼,惹人矚目的還是人家新婚夫婦。 發誓要成為全場第二耀眼的沈平現在沒那個念頭了,他專注的看著倆人的腳步,免得自己又被踩到。 “全場第二?”偏偏陳抒意這個協調能力不太好的,一開口就嘲諷拉滿。 沈平快速接茬,毫不臉紅的就認下了這個第二:“承讓承讓,咱們並列第二。” 陳抒意和沈平對視一會兒,倆人都笑了出來。 有挺多人都暗中注意他們。 這倆人僵僵硬硬的在舞池裏麵,與他們僵硬的舞步不同的大概就是倆人臉上鮮活的表情。 他們似乎在交流一些隻有彼此才能夠懂的東西,就像熱戀期的蜜侶一樣,那種默契感,容不下第三個人。 衛思白牙關緊咬。 他本身覺得,無論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陳抒意這晚總會注意到他。 但是沒有,陳抒意隻能看到沈平。 他們兩個在笑,笑的輕鬆明快,就好像衛思白對他們而言無關緊要。第14章 不為人知的一麵 陳抒意和沈平沒有在舞池裏蹦多久,他們找了個安靜些的天台,倚在護欄上吹風。 舞池裏的人還是太多了,偶爾會觸碰到,陳抒意的讀心術會被動開啟,所以他們倆跑過來躲躲 沈平抬頭看向天空,看了一會兒之後笑了出來。 “笑什麽?”陳抒意詢問。 “剛才跳舞的時候,新娘看著咱們倆憋笑。”沈平說到這裏笑容更大,“這是我跳交際舞跳的最糟糕的一次。” “活該。”陳抒意沒有給他麵子,“誰讓你這時候硬拉著我上?” “電影裏都是這樣的,很浪漫。”沈平說到這裏皺起了眉頭:“天上看不到星星啊。” 陳抒意也跟著抬頭:“城市裏的燈太亮了,看不到很正常。” “那你小時候呢?”沈平忽然問,“應該能看著吧。” “偶爾去外婆外公那裏的時候能看到。”陳抒意轉過身,背靠在護欄上,“夏天的時候星星挺亮的,晚上會把竹床搬到屋外禾場去,吃個西瓜睡一覺之類的。” “真不錯啊。”沈平感歎。 “不,很糟糕。”陳抒意表情沒有變化,“把竹床搬到外麵去是因為家裏沒有電風扇,太熱了,出去還可以吹吹風。以及夏天農村蚊子很多,星星看久了也就那麽迴事。” “吃西瓜也不錯啊,把西瓜放井水裏之類的?” “那是因為沒有電冰箱。” 關於童年的話題一下子終結了,風吹過來,把陳抒意的頭發吹的亂了一些。 沈平迎風歎氣:“你這個人好不浪漫。” “我隻是說出了事實。”陳抒意仰起頭:“人的記憶會對這一切進行一種美化,像是忽略掉煩人的蚊子,還有落後的設備。隻記得滿天的星星,還有亂飛的螢火蟲。” 以及那個時候還不需要為生活犯愁的自己。 躺在有可能夾到肉的竹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伴隨著大人的交談,以及蒲扇扇出來的風。 就好像自己能這樣永遠的無憂無慮下去。 就好像自己能永遠的有個歸宿,可以在累的時候躲進來,不需要那麽獨立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