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小姐,還記得我吧?”

    “啊,記得。人麵豬腦狼心狗肺,誰都會記得。”隻得正麵賤人的陽一一微微揚起唇角,“怎麽,朱公子找我有事?”

    “你!”朱煜氣的著魔,指著她狠狠道,“有本事你一直這麽得意。”

    陽一一聳聳肩,繞過他便走:“謝謝你的祝福,我的確很有本事。”

    “迴來!”朱煜衝她的背影憤憤喊。

    陽一一置若罔聞,直接過濾掉。

    於是朱煜幾步衝上前,逮住她的手,抓著掰向一邊:“你得意是吧?你有什麽本事?知道紀離為什麽不陪你過聖誕嗎?因為他去美國和他的未婚妻訂婚去了!訂婚哦,唉……你這個小三兒還被瞞著呢吧!?”

    陽一一如被人在心口直直敲了一拳,嗡嗡聲不絕,之後才是刺骨的疼痛,但她如何肯在朱煜麵前示弱,於是還笑著說:“他遲早會告訴我的,不勞朱公子操心。”

    “是嘛?有些事都快三年了,他似乎卻一直都將你瞞在鼓裏……”朱煜麵部猙獰又扭曲,望著陽一一的眼神裏既是貪欲也是快感,“嘖嘖,我保證我等會兒告訴你的消息,一定是你聖誕節最好的禮物。”

    “我不稀罕。”陽一一掙開他的手,站直身體,又繼續朝前走,“自己留著過年吧。”

    朱煜這次沒有追上來,隻在她背後遠遠拋來一句:“我跟你四姐快結婚了。”

    “恭喜你啊,娶這麽個……極品的女人,一定十分幸福快樂。”陽一一想了想措辭,才輕而冷地迴,腳下步伐卻半點沒停。

    “嗬,總之她告訴我件事情,我想一定得告訴你,不能讓你繼續被紀離這混蛋欺騙下去,我想自己也真算以德報怨,無比厚道了,”朱煜看著已經走到咖啡廳正中間的陽一一,“想聽就留下。”

    “我不想聽。”陽一一說的是真話,不管是什麽事,她都不想聽。

    “何必自欺欺人呢?”朱煜又跟上來,如一條蛇吐著信子般,在她耳邊輕聲道,“哦,幹脆這樣,因為時差,他們的訂婚還沒舉行。等明天白天,我拿到照片,發給你後再說怎麽樣?視覺和聽覺的雙重刺激,一定棒極了。

    說完之後,朱煜便仰頭猖狂大笑著走了。

    留陽一一如雕像一樣呆立原處,很久不知道如何反應。

    街上聖誕氣氛很濃,人多車堵,歡聲笑語和著商家放出的活動音樂一起從車窗飄進來,卻如寒

    風獵獵,陽一一維持失神狀態,將車順著擁堵的車流,步步維艱地開迴家。

    進門,開燈,然後倒在沙發上。

    她望著一片空寂的手機,想,即使真要訂婚,電話也該來一個通知下的吧?

    還是說訂婚不算,結婚才算呢?

    還有,紀離,你究竟還隱瞞了什麽事,竟能讓你的仇人知情後便得意至此的?

    她有些不願意再想。

    也沒洗漱,就這樣倒在沙發上,似夢似醒地過了一夜。

    第二天是因為短信鈴聲而睜開眼。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半,陌生號碼傳來了一條彩信。

    她沒有馬上打開,而是覺得猶為疲憊地找了換洗衣物,去認認真真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手機已經不知道頑強地響了多少次。

    她用浴巾擦著頭發,腦袋空空地盯著屏幕上跳躍的陌生號碼許久,才按了接聽。那頭果然是朱煜惹人厭的聲音:“嚇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正說過來看看你。怎麽?看了照片躲一邊哭去了?乖,不哭,多的是人疼你,啊?”

    “說人話。”陽一一冷冷斷掉他的□。

    “哦喲,還能這麽橫?陽小姐倒真是讓我佩服不已。行,我成全你,”朱煜嘖嘖歎了兩聲,終於開口切入正題,“從開始講起,你第一個工作的會所不是‘壹’,對吧?叫那個什麽‘闌珊盡’的,後來因為發現似乎是陽家的產業,所以便跳槽去了‘壹’,對不對?”

    陽一一簡短地“嗯”了聲。

    “可惜啊,你並不知道自己出了龍潭又入虎穴,這‘壹’其實也是你大哥的私產呢,”朱煜假模假樣地歎了兩聲,又笑,“怎麽樣?以你的聰明,有沒有已經開始猜想我要說的是什麽了?”

    陽一一心跳一聲強過一聲,就連語聲也控製不住:“朱煜你他媽敢一口氣說完嗎!?”

    朱煜涼笑兩聲:“喲,終於急了?其實很好猜啊,紀離和你大哥陽禕認識且私交極深,這點你應該早就知道了;紀離曾經去陽家選中了你,據說你也知道了……這樣的情況下,要是有一天紀離發現,他原本的小妻子居然去了夜總會給別人陪唱,會不會因為那強烈的占有欲,感到有些生氣呢?這時候如果製造個重逢,再故意把你弄得很慘很慘,自己則作為救世主出現,你會不會感激涕零,輕鬆上鉤呢?真是可憐了你弟弟,據你四姐說,除了蠢了點,也不是壞孩子,就

    偏偏因為你紅顏禍水,平白賠上了個腎,還對你感到無比抱歉,整日拿愧疚當激勵……嘖嘖嘖……”

    ……

    後麵的話,陽一一已經聽不下去了。

    她忘了自己是以怎樣的速度衝到樓下攔了出租,是怎樣和個瘋婆子一樣闖進那雄偉又陰暗的陽家大宅,怎樣突破重重關卡衝到陽禕麵前……隻知道自己現在正指著他那高挺的鼻子暴跳如雷:“是不是你和紀離一起策劃的!?究竟是不是!?你和他一起挖了個坑等我跳進去是不是!?”

    陽禕揮退門口麵對過往的十一小姐有些無措的保鏢,轉身走到茶台邊拿了個鈞窯的杯子,倒了一杯他才泡好的鐵觀音給她,唇邊有些不當迴事的笑意:“十一,這樣不該是和你大哥說話的態度。”

    “大哥!?狗屁個大哥!當初我決定從藝,就簽好協議從這裏走了出去,跟你們每一個人再無半點關係了!”陽一一抱著粗口狠狠揮開那杯子,價值連城甚至有價無市的鈞窯,在紅木地板上跌了個粉碎,她在這碎裂聲中抱住頭,“而你……迴答我,究竟是不是!?”

    陽禕看著地上那鈞窯碎片,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才開口:“若不是還仗著我是你大哥,仗著那你我都不願意承認的血緣之親,你哪裏可能在這裏和個沒教養的潑婦似的,卻又沒膽子去問紀離?”

    陽一一被他戳中死穴,是啊,她沒膽子去問紀離……

    不管她對他在這瞬間是有多恨,她不敢去問他……

    她抱住頭緩緩蹲往地上,表情僵硬,隻一雙向來靈動嫵媚的眼睛通紅,像是將要噴出火來。

    埋首環膝抱著自己片刻,她倉皇地笑了笑,重新站起身,扶著陽禕書房門邊那對黃花梨太師椅中的一張,悠悠然坐了下去。伸手慢條斯理地整好淩亂的頭發,再抬眼看向她麵前那位英挺的大哥,“不管怎樣,我今天來了,要在你這裏求一個答案……不過其實,我想你剛剛的那句話……提到我不去問紀離這句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的確是你和他攢謀著,將我誆了進去對不對?”

    陽禕見她如此變化,也笑了,重新坐迴寬闊的書桌前,雙手交叉支肘於桌,頷首:“你依舊是極聰明的,隻是用詞難聽了些。這整件事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男人追求一個女人時,用的一些手段罷了。而又隻是很恰巧的,你那位不成器的弟弟在我手下輸的一敗塗地,我便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給紀離,讓他來做你的救世主。”

    陽一一望著天花板

    笑了一聲,“你確認是救世主,不是魔鬼麽?大哥?”

    “如果不是四姑娘和老九想讓我和紀離不好過,聯合起來用各種方式,故意把消息透給你,你不認為他算你的救世主?”陽禕笑容漸沉,還搖了搖頭,“而且你也感覺到他對你的縱容了對不對?如果你願意聽話一些,你會過的很快樂。”

    “快樂?聽話且愚蠢,這就是你們這群男人……”陽一一頓了頓,諷笑著強調,“有錢有勢的男人……豢養女人的標準?”

    陽禕皺了眉:“有時候愚蠢並不是壞事。”

    “那可糟糕了,我就是這麽耳聰目明,就是這麽叛逆不服輸,就是這麽不符合你們的標準,那你幹嘛還要把我賣給他?我不快樂,紀離也常常被我搞的不快樂,又是何苦?”

    而且,即使不知道從前過往,她又何曾將他視作救世主過?他是她的劫啊……這難以逃過的劫,讓她如今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十一,”陽禕臉色更沉,“‘賣’這個字又是從何說起?作為大哥,我不過希望我的妹妹有個依靠,不要過那樣落魄的日子……去給人陪酒賠笑,平白委屈了你。”

    陽一一拳頭捏緊,目光重新落迴陽禕臉上,仍舊沒忍住冷笑,“收起這副假惺惺的大哥嘴臉好麽?你覺得落魄之事卻是我甘之如飴之事!你,你不過是舍不得放過我,依舊想把我賣個好價錢罷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學學‘陽老爺’?再怎麽無恥卻至少灑脫,陽春姑姑當初便是一走了之,也沒見陽家誰再幹涉她的生活!你憑什麽就幹涉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才是大招嘛

    不用糾結了,新生活要開始了……不過,後麵的內容我估計會挨磚吧……抱頭

    陽禕後麵那個字念“一”的音,yi一聲,隻有這一個讀音,不是偉哈=。=

    雖然他因為這個名字各種被嘲笑【被敢嘲笑他的人嘲笑……我不會說是某篇文的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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