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渡者在搞什麽名堂呢,說要等我來的,現在不見人影,難道是怕了我?

    我看一眼血海麵,大概這血色世界唯一的異色就是我的白發。

    這什麽冥河司的山頂看得我毛骨悚然,血紅色的石頭山高入紅雲宵,看不見山頂,無數火紅的鐵鏈條從上麵盤旋而下,有粗有細,粗的如大腿一般,細的跟大拇指差不多粗,胡亂糾纏著,一個人都沒有。

    這難道就是陰間,這就是地獄嗎?

    我走向那紅色石台階,看了看眼前冒著幽幽綠火的粗鐵鏈,伸出兩根指頭搭在上麵,頓時鐵鏈的火焰消失了,慢慢延伸向山頂,接著我將冰寒之氣灌入鐵鏈,拽著那鐵鏈猛準備直接拉斷,引起冥河司的注意力。

    “冥河渡者,出來!”我喊道。

    周圍先是一片死寂,我搖了搖鐵鏈。

    接著血石峰頂上,兩排黑衣黑帽,拿著魚叉的陰兵踩著火紅色的鐵鏈,向我奔來。

    “來者何人?”一個身形高大的巨型黑衣人杵著一根幾十米長的巨型魚叉,從兩排冥河兵後麵走出來。

    “江水生,找冥河渡者出來見我。”

    “哪門哪派,是死是生。”

    我愣了一下,冥河界還講究這個嗎?“無門無派,不死不生。”這句基本上是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天師府的羽化者登極者請自行離開,普通人來冥河鬧事,有來無迴。”

    這讓我想起來一句話,叫官官相護,什麽羽化者就自動離開,那冥河渡者當年跟我吹牛可是六親不認。冥河界跟人世間的高人居然還有這種交易,難道是天師府比較牛逼,所以能對抗冥河軍隊?

    “冥河渡者呢。”

    “他管冥河,不管冥河司。”

    “哦,請問一個叫劉靈的在不在你這?”

    “暫無記錄。”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看著茫茫血海之上。

    “站住!”那黑衣人喝道。

    “幹嘛?”我問。

    “壞我套魂索,必須受刑。”

    “什麽刑?”

    “火烙之刑。”

    “胡亂行刑,會死人的。”

    “受得住,你就走,受不住。你就在這裏呆著。”

    火烙之刑,真的對我有用嗎?我倒是想試試,看看著冥河界的火烙之刑,能不能對抗我體內的陰陽之氣,我說道:“可以受刑,但是你得喚出冥河渡者。”

    “先受刑,他自會出來。”

    我算是明白了,冥河渡者大概知道我不好抓,所以準備先用計將我困住,看來冥河界也就欺負普通人的本事,天師府法力高強,他們就不敢收。

    “好,來吧。”

    我裝作投降的樣子,舉起雙手,看著山頂盤旋而下的鐵鏈,那黑衣人看著天空中盤旋的玄蛇,“這是什麽?收起來。”

    “嗯,收起來。”我淡定迴道,手指一勾,玄蛇便飛向我,鑽進我的掌心,太陽神石被我我吞在嘴裏。

    這時候山頂的幾條手腕粗的鐵鏈,像條火蛇一般盤旋而下,扭曲著身體,突然從四麵八方攻向我,纏著我的雙手雙腳,最後一根居然纏著我的脖子,我連忙運行體內氣息,吸收熱量,不然會被燒著。

    我的身體被猛地拉向空中,直接甩到紅雲之上,我坐過一次飛機,這上麵跟空中的景象很像,血雲像紅色的棉花糖,很美,隻是沒有太陽,光線不好。

    “為什麽燒不著?”那黑衣人問。

    “加粗,加粗。”

    接著大腿粗的鐵鏈飛過來,纏著我的腰,我既要防著被五馬分屍,又要對抗炙熱的火焰,不能被燒成灰燼。

    “冥河渡者?”

    “你是不是天師府的人?為何能對抗火焰。”那黑衣人用尖銳的聲音問道。

    “我不是,隻要你讓冥河渡者交出我的愛人,我便不再跟你為難。”

    “狂妄,加火水。”

    紅石山頂像是火山噴發一般,一股綠紅色的鐵水奔著鐵鏈,快速滑向我,我還沒意識到他們居然這麽高級,這鐵水要是將我包裹,我能否逃過一死呢。

    未知的事物總是讓人恐懼,這莫非就是地獄之刑。

    “你們還沒審判我,居然就動用私刑。”我喊道。

    鐵水在半途停下來了,山頂火焰中走出一個白衣人,奔著鐵鏈走過來,他沒有臉,跟冥河渡者一個德性,手中拿著一支巨粗無比的鐵筆。他走到我跟前,用鐵筆劃破我的皮膚,打了個一個叉叉,然後說道:“我乃冥河司大判官,叛你呆在無間地獄十八層,永不得超生,永受地獄火之刑。”

    “你他媽也太隨意了吧?”我吼道。

    “並非隨意,雖然你躲藏了三百年,但是你的罪名並不會因此減輕。”鐵筆判官說完,鐵筆在空中一劃,從熊老六開始,我每殺的一個人都在空中浮現出來,像是快進一樣。“而且你的家人,犯下滔天大罪,極刑之苦,你若願意一人承擔便不要反抗。”

    “什麽罪行?”我問。

    “江山是你兒子,他以歐冶子劍祖後人之力拔出七星龍淵劍,放出千年妖群,生靈塗炭不說,在獄法山倒塌的一百年後,世間變成一片水海,人類幾乎毀滅。”

    “是他自己主動拔的,還是被人要挾?”我問。山兒的長相,我隻能通過不詳老頭的畫來迴憶,他的每一個笑容是什麽樣的,每一個表情是什麽樣的,我幾乎都想不起來了。但我知道一點,他性格純良,怎麽會幹出這種事呢?一定是有人逼迫或是誘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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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山兒自己作的孽,我這個做父親的,或許會考慮承受地獄之刑,但不能這麽不明不白。

    “這重要嗎?冥河界論行不論心,那熊啟齡自然也是主犯,但他已經到了羽化界,進了天師府,否則等他死後,同樣受盡獄火之刑。”鐵筆判官說道。

    “我願意承擔我家人的刑罰,你都記在我的頭上,但是我必須要調查清楚,你們冥河界論行不論心,我可是大活人,對我來說,論心很重要。”

    “討價還價,若是你不肯承擔,等我們抓到歐采青,和江山,就將他們的靈魂用地獄之火融化。”

    “你敢,動歐采青,我廢了你冥河司。”

    “狂妄。”

    鐵筆判官明明沒臉,此刻卻突然抽了一下。

    沒必要跟他討價還價,因為我不會放棄家人,冥河界的規矩對我來說算個屁,但我沒想到的是熊啟齡這狗日的居然進了天師府,聽冥河渡者的意思,是他抓山兒去拔的七星龍淵劍啊。

    我隱居的三百年,世界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得趕緊奪走靈兒的魂魄,然後出去看看,若山兒和青青還沒死,我要找到他們,保護好他們,彌補這些年的遺憾。

    這時候血海之上,巨大的黑木船從血海裏冒出來,冥河渡者終於出現了,他身後跟著密密麻麻的黑木船。

    “大判官,我將此人收服,直接扔進地獄便可,不必與他多廢話。”冥河渡者說道。

    “劉靈呢。”我喊道。

    “你想要她陪著你嗎?她的罪行可不及你的重。”

    “劉靈呢!”我再次吼道。

    “你被套魂索捆住了,還敢如此囂張,劉靈就在我的手上,現在我就要當著你的麵給她放魂血,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提醒你了,沒想到你一錯再錯。”冥河渡者說完伸進人堆裏,提出劉靈。

    劉靈從昏迷中蘇醒過來了,在冥河渡者的手上拚命掙紮,“水生,你自己快逃,出去後吃了迴春丹就不會死了,好好照顧青青和山兒,不要冒險來救我。”

    我緊握著拳頭,手指咯咯響。“靈兒,我既不會吃迴春丹,也不會放棄你,冥河界若敢動我,就廢了他們。”

    捆著我的鐵火鏈火焰被我身體全部吸收,同時我將極寒之氣注入鐵鏈,頓時鐵鏈被極寒之冰裹著。

    我一聲吼叫,將捆著我雙手雙腳以及脖子的鐵鏈直接震斷,腰間的粗鐵鏈蹦蹦響。我雙手抓著鐵鏈,猛地拽斷,甩向那冥河渡者的黑木船。

    鐵筆判官本來站在粗火鏈之上,可能被我的行為嚇到了,連忙飛到沙灘上。

    冥河讀者伸出巨大的雙手,抓著那粗鐵鏈,尖銳地朝後麵喊道:“陰叉!”

    接著他身後的黑木船群,紛紛舉起魚叉擲向空中,大魚叉在空中穿梭,像是兩軍對仗時射來的箭雨。

    我則落在血海之上,雙手插進水裏,頓時紅色海麵,被我極寒之氣凍住了,冰麵快速向前延伸,直到黑木船,直到後麵的無數冥河兵乘的船隻,將他們凍得無法動彈。

    厚厚的冰麵再次被我震裂,冰塊飛起來,我雙手一揮,無數血紅色的巨型冰塊砸向那空中的大魚叉。

    帶火的魚叉插進冰麵,冰與火相鬥,我將冰塊拉下來,砸進水麵,沉入海底,然後再次將血海之上全部冰封,我加持了很強的寒氣,厚冰麵將魚叉全部壓在水底,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來。

    我則將鳳閣之氣喚出來,從冰孔中吸出血水,想試試能不能遁到冥河渡者的船上,現在我不是要幹他們,而是要救靈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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