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上一支煙,在房間裏來迴度步,倒不是我慫,而是擔心打不過,到時候還連累劉靈,就像她在東洲漁村曾經對我說的,我不能死,否則她又是孤苦無依。但青青我也不能放棄啊,慈航那惡心逼樣,怎麽能讓他糟蹋青青,而且他那身軀是千年幹屍的,想想就惡心。

    “在你爹心裏,女兒不重要是吧?”我問。

    “在他心裏,家族和生意最重要。”歐采青說。

    “你也願意犧牲自己?你看慈航的手,又黑又幹,那張耷拉著厚皮的臉,還有尖銳的聲音,男不男女不女的,你真受得了?”我說。

    “別說了啊,想我晚上做噩夢嗎?”歐采青沒好氣地說。

    歐采青見我不再說話,愁眉苦臉的,便靠在床頭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眼睛裏竟然含著淚,“我明白了,夜深了,你迴去吧!”

    我歎了一口氣,“如果我殺了慈航,你又如何,還是嫁給楊廣元嗎?”

    “那你想怎麽樣?”她問。

    “跟我走,到上海租界躲著,或者我把楊廣元也宰了。”我說。

    “那他爹肯定不會放過你。”

    “他能奈我何?若不是因為要爆發抗日戰爭,擔心川軍閥大亂,連累無辜戰士。我會連他一起宰了,都是畜生,死了不可惜。”我狠狠說道,想起那個屍沉河底的女鬼。

    軍閥都是什麽人,就是有武裝的土匪,不算正規軍人,多數沒有家國情懷,沒有文化,最後抗日那也是沒辦法,形勢所逼。東北張大帥被鬼子炸死,兒子接手,一槍不開就把東北三省送給人家。大軍閥能割據一方,要麽靠家族,要麽靠個人能力鎮住下麵的小土匪,一旦沒了,下麵就會亂成一鍋粥。

    慈航根本不算是我國人,誰知道他有什麽野心,勾結日軍都有可能。

    歐采青擦了擦眼睛,看著我,半天才說:“辯機和尚的話,你是不是忘幹淨了?怎麽動不動就說要殺人?”

    “沒忘,隻不過想明白了。”我說。

    “想明白什麽了?”她問。

    “如果實在沒得選,那我選擇下地獄。”我迴道。

    “你真相信有地獄?”她問。

    “相信!”我說,能不相信嗎?冥河渡者那巨大的鼻孔,插人脖子時熟練的動作依然在眼前。

    “那算了,到時候我自己解決,你現在隻是一時衝動,以後還怪我。”歐采青說道。

    “堂主會議在哪兒開啊?”我問。

    “你要幹嘛?”歐采青問。

    “去聽聽,你明天起早來酒店找我們,商量一下,隻要破壞慈航的殺人計劃,就能讓楊廣元跟他翻臉,說不定慈航能替我殺了楊廣元。”

    “不可能,袍哥會的總舵很嚴格的,除了內部人,根本進不去。”

    “所以才需要你,聽我的。”

    “你太年輕了,鬥不過他們的。”歐采青嘀咕道。

    “哪來這麽多廢話?”我吼道,感覺太兇了,便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放心,就如你所說,我連小馬的女人都救,怎麽會不管你?”

    “我有什麽特別的嗎?”歐采青看著我問。

    “你有的。”我迴道,拍了拍她的頭,“早點睡,我走了!”

    “小心點,觀察一下慈航有沒有埋伏。”

    “知道了。”

    我說完走到門前,歐采青突然從背後抱著我,“如果這件事解決得好,家裏人沒有危險,我就跟你走,就算你心裏隻有劉靈,我也願意跟著你,至少你不會傷害我。我沒你想的那麽賤,不是非要榮華富貴,也沒有什麽野心。”

    “我知道,但你是不是蠢?到了大上海,花花世界,以你的姿色和學識修養,富家公子隨你挑,未必非得我這個鄉野村夫嘛!”

    “我不管,反正我昨晚做夢都夢到你了,仿佛我們相識很久,你的味道,你的勇敢,你的蠢樣,在我心裏像是生根發芽了。”歐采青說。

    “這個……這個夢,有點不好解釋。但我要聲明一點,蠢隻是一種大智若愚的偽裝,我還是相當聰明的。”我說道。

    的確是沒法解釋啊,她那春夢,肯定是因為歐陽青青的原因,她已經越來越像青青了,但青青以前也沒說過夢到我啊,難道她一直暗戀我?扯淡吧!天天嫌棄我的龜殼,嫌棄我土鱉村炮。

    “明早過來別讓楊廣元的人發現你了。”我叮囑道。

    “嗯……”歐采青迴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她才舍得鬆開我,若不是她剛才搬出劉靈這個大殺器,我今晚肯定就睡在這了,幸好沒喝多啊。

    悄悄摸出門,上了屋頂,四處觀察了一下,沒看到任何埋伏,反正我是用飛的了,無所謂,但問題來了,我搞不懂方向啊,天空中又沒坐標,隻好又迴去敲歐采青的門,她知道是我後,連忙打開門,“有埋伏嗎?”

    “那飯店什麽方向啊?”我問。

    “西南啊。”

    “怎麽……怎麽判斷西南?”我問,我又不是猴子,他一看天空就知道方向,我最怕別人指路時跟我說東南西北了。

    “我家大門就是朝西南,那飯店是成都最高的建築,晚上外牆燈光亮到四點。要不……你今晚別走了,楊廣元到處搜捕你,明早再迴去。”歐采青說。

    “那……那……那不太好。”我想沒有任何人可以罵我好色,以歐采青的長相和身材,尤其還穿著貼身睡衣,尤其我剛才還鑽過她的被窩,摸過她光滑的小腹,就算是柳下惠再世,也無法控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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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睡地板,鋪上被子就行,天氣也不冷。”歐采青說。

    “那有個屁的意思,走了!”

    我說著站在二樓欄杆上,縱身躍上圍牆,四處打量一下,沒發現異常,嚐試著讓七殺變成棍子,畢竟將來要想七殺火鈴槍成型,它必須得配合,而且七殺這個名字實在有點滲人,不想讓它變成直接殺人的武器。

    小巷子裏到處都是火把,有騎馬的,有走路的,還有警察開車的,甚至還有騎自行車的,神經病啊!哥在天上飛呢,幸好有七殺甲,若是火鈴,肯定很容易被發現。

    人們覺得能在天上飛是很牛逼的事兒,但其實並沒有想的那麽美好,我現在姿勢很難看,雙手緊緊抓著,一刻都不敢鬆懈,還要彎曲著腿,垂直吊著很難受,就像隻癩蛤蟆,速度快一點吧,大風唿唿吹,吹得我淚流滿麵,還擔心偏離方向,在黑暗的夜空,怎麽辨別方向啊,迴頭已經看不見歐家大院了,隻能按照青青說的,朝著有光亮的地方。

    難道沒有更好的飛行方式嗎?

    就算像隻癩蛤蟆,那我也是一隻牛逼的癩蛤蟆,劉靈和青青都是絕色佳人,雖然還沒發生過實際行為吧,但想想就很美,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快到酒店樓頂的時候,看到上麵有個黑影子,嚇得我連忙繞道到背後慢慢飄過去,原來是小靈兒,手裏握著刀,站在樓頂四處張望,她還是擔心我的嘛!

    剛落地想偷偷過去親一下,她就發現了,耳朵太靈不是好事,以後沒法玩偷襲。

    她轉頭看著我,“沒受傷吧?”

    “沒有!”我說。

    “迴房休息,巡捕來搜過酒店了,應該是安全的。”劉靈說。

    “你們身份沒暴露吧?”我問。

    “沒。”

    我現在沒易容,擔心走樓梯下去被人發現,便建議抱著小靈兒從窗戶進去,她卻說:“你自己從窗戶走,把刀帶下去就行。”

    “那你怎麽上來的?”我問。

    “攀牆上來的。”

    “以後不許這樣,多危險啊?被人發現咋辦?”我生氣地說。

    “知道了。”

    “如果我打不過,你來也是送死,千萬記住這一點。”我說。

    “我都說知道了。”劉靈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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