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走了,等你真成妖人了,我再來看。我說的事兒你可別忘了,免得將來運氣不好,讓我接到陽神令,別給我找麻煩。碰到龍門派的人留點手,畢竟我救過你一命,還有,不要跟他們提我的名字。”複陽子說道。

    張蓬撓撓頭,抱拳問道:“前輩可是龍門得道高人,趙真崇?”

    “你猜!”

    老頭說完上了瘸驢子,遊過大河,爬到對麵的路上,哼著曲兒消失在盡頭。像他這般悠閑,沒有紅塵雜念,啥都不管,倒也是神仙日子。我就做不到了,我有靈兒,天天想跟她抱在一起睡覺,還要冒著危險,厚著臉皮去救歐采青那蠢女人,很是無奈。

    “猴子,你應該問問,怎麽提高你的戰鬥力啊!”我說。

    “哎,沒辦法的,石心人的體質就決定了,我不可能成為複陽子這樣的人。”張蓬黯然說道。

    小靈兒杵著黑刀站起來,看著我說:“你可以起來嗎?咱們得離開才行,可能還會有人追殺我們。”

    她扶著我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我看著那斷橋下麵的水域,無力地說:“我既然說過把屍體撈起來,那還得去,不然昨晚振振有詞就太虛偽了。”

    “你受傷了,還去什麽呢?給點錢讓村民們撈起來就可以了。”劉靈說道。

    “這兩人的屍體,村民是不敢撈的。水生在水裏反而恢複得更快,我們去挖坑。”張蓬說。

    “好吧!”劉靈迴道。

    我拉著靈兒,對張蓬說:“小靈兒受傷了,你去挖!”

    “你妹的,我也受傷了啊!”張蓬說道。

    “你那能叫傷嗎,趕緊去,靈兒得在岸上用繩子拉,不然我可提不動那兩具屍體,還有石頭呢。”

    張蓬點點頭,嘀咕道:“也對。”

    他迴到屋裏找鋤頭,在牛棚旁麵找了地方挖坑,說實話挖坑真的很累,靈兒迴屋找繩子。我躺在河裏,開動麟甲,慢悠悠的逆流而上,根本不著急,撈太早了,待會兒還被張蓬拉去挖坑。

    劉靈站在岸上,喊道:“江水生,你沒事吧?”

    我連忙睜開眼睛,小靈兒已經找到捆柴的繩子接起來,“沒事,睡著了。”

    “在……水裏也能睡著嗎?”她瞪著大眼睛問。

    “是啊,特別舒服,就像沐浴在母親的肚子裏,有種安全感。”

    “哦,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劉靈迴道。

    “到時候事情辦完了,我搞點錢,帶你去夏威夷,馬爾代夫這些地方度假,咱們天天玩鴛鴦戲水,騎鯨震四海。”

    劉靈知道我在胡說八道,不再理我。騎鯨震四海說出口,連我自己都覺得牛逼,十分具有想象力,我相信世間沒人這麽玩過,比車馬震之類的高級多了。

    我朝水下遊去,隻是一條河而已,居然還挺深的,至少有十幾米,水底到處都是砂石,沒看到屍體啊,我朝上遊搜索,天氣很好,所以能看清水底,水裏小魚兒挺多,還有一條黃鱔在雜草裏遊來遊去,然後鑽進河底壁縫裏。

    黃鱔消失的地方,一隻繡花鞋掛在河邊垂下的樹枝上,其實我不怕鬼的了,昨晚都把人家女鬼罵哭了呢,但看到這隻繡花鞋還是挺滲人的,腦補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想了想,還是遊過去取了下來,雜草裏好像有個扁形的岩石洞壁,一根繩子就漂浮在洞口,我拉著繩子,真是他媽的重啊。

    我拖啊,拖啊……

    繩子突然斷了,估計是在水裏泡太久腐蝕了。

    這洞口特別低,高度最多一米,能困兩具屍體的籠子直徑應該不會小啊,怎麽飄到這裏麵來的?我隻能趴在河底,朝裏麵摸去。裏麵一片漆黑,一抬頭就撞到岩壁,痛得要死,我還得克服童年的心理陰影,自小就討厭這種窄小黑暗的水域,壓抑得很,總感覺黑暗中有東西在看著我。

    我好像摸到了一個籠子,伸手進去,裏麵真有石頭,滑不溜秋的,再往裏伸,我就摸到軟乎乎的東西,應該是女人某個部位,不知是水垢,還是已經開始腐爛,那手感真是讓人倒胃口,嚇得我連忙縮迴手。

    但是,我的手被四隻手死死抓住,尖利的指甲都快摳進我肉裏了。

    我心裏暗罵,你媽的,老子好心來撈屍,居然還想拉著我賠命,怨氣別發在我頭上啊!幸好我在水裏可以唿吸,不然真被拉在這裏陪葬了。

    火鈴甲衝出來,屍體就嚇得連忙鬆手了。

    我拉著籠子很艱難地向洞外拖去,到了亮光處,就看到竹豬籠裏,這對情侶裸著背靠背,被繩子綁得死死的,還塞了不少石頭進去擠著。

    屍體被泡得浮腫不堪,皺巴巴的,讓想起我小時候看到馬腰山水庫死去的白皮豬。屍體並未腐爛,浮腫的肉卡在籠孔處。女人的眼睛是睜著的,猙獰恐怖,似乎在訴說著她的冤屈。長發飄在水裏,依然能看到她活著時的美麗。

    這楊大帥真是他娘的歹毒,用這種古代的刑罰,難怪曾桂芳怨恨,想要報仇。權利永遠帶著血腥,人命賤如狗。這楊大帥不知道死後,會不會被冥河渡者打入無間地獄,我上次不知道這件事,不然就會先問問了。

    我讓火鈴甲將竹籠子割了個小口子,忍著惡心,將裏麵的石頭全部掏出來,不然太重了,根本拖不動。浮出水麵,我才發現自己遊了好遠,離那吊橋已經上百米了,能聽到小靈兒在喊我的聲音,畢竟我下水太久。

    拖著豬籠朝吊橋遊去,劉靈看到我,問道:“你沒事吧?”

    “靈兒,在水裏啊,你就放一百個心,哥是永遠不會有事的。”我笑道。

    接著我將繩子係在豬籠上,劉靈受傷了嘛,兩具被泡浮腫的屍體,至少得兩百斤以上了,她一個人哪拉得動,我讓她將刀鞘扔下來,然後讓火鈴包著,插進豬籠裏,我踩在上麵,直接就飛上岸了。劉靈連忙抓著我的手,以防我摔倒掉下河岸。

    “既然可以這樣操作,為什麽還要讓我找繩子?”劉靈問。

    “嘿嘿,咱們天生一對,幹什麽都得黏在一起。”

    “無聊,還不如幫張蓬挖坑呢。”她嘀咕道。

    “挖坑特別累,讓他鍛煉下。”

    “哪有你這種朋友?”

    “放心,我們就靠互坑找樂子,習慣就好!”

    劉靈將幹淨衣服遞給我披上。我們拖著屍體走到房子邊上,張蓬杵著鐵鍬,跪在土堆上,揉著腰,累得像條狗一樣喘粗氣。我看了看,速度還可以啊,有一米多深了,他應該是找了一個土質較鬆的地方挖的。

    “可以了,就這麽深吧,又沒棺材。”

    他擦了擦汗,看了看兩具屍體,歎道:“真是他娘的殘忍,到成都盡量不要跟楊大帥打交道。兩人魂魄都沒跟上來,鬼鴛鴦看來不報仇不罷休啊!”

    “真他媽白費力氣。”我說,剛才撈得多辛苦啊!

    “也不能這麽說,萬一她們想通了,就可以直接投胎。”

    “投個屁啊,現在慈航這麽厲害,他們兩個小鬼,去找楊大帥麻煩,有去無迴。”

    這種事兒說起來很氣人,活著時被欺負,死了還鬥不過,沒辦法的,誰讓自己不夠強大呢?沒人會因為自己踩死一隻螞蟻而感到愧疚,甚至遭到報應,報應這種東西或許是佛教用來安慰人的吧。我也不覺得冥河渡者有什麽卵用,活著作惡爽到老,誰管死後事。

    不過以我最近暴揍賤人的經驗來看,楊大帥死後,肯定是要哭天喊地求饒的,恨不得上天堂呢。

    劉靈跟張蓬將兩具屍體用被單裹好,放進坑裏填土埋好,我躺在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不停咳嗽,我可從來沒感冒過,估計是內傷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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