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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就在這裏坐著等


    在東廠的麵前把臉丟了,所有錦衣衛都覺得非常尷尬。當初,畢雲說這事讓東廠去處理的,可被朱寰搶了先,心中本就不爽,見錦衣衛捅了這麽個漏子,畢雲驚怒的同時,也是心中惱火。


    孫淡忙站起來,“我去看看,真沒想到這個苟得寬如此變態,竟不知道害怕。”


    “孫兄弟你且坐著,這事是我錦衣衛沒處理好,自然要讓我們錦衣衛的人來善後。”朱寰伸出一隻手按在孫淡肩膀上。


    朱寰的麵子孫淡不能不給,隻得無奈地坐下了。他朝樓下又看了一眼,街上的人都將頭轉過來,看有沒有熱鬧可瞧,看樣子,這事若不處理好,驚動了對麵平氏錢莊的人,隻怕會有麻煩。


    錦衣衛的人自大慣了,苟得全這次觸了朱寰的黴頭,隻怕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一想起苟得全以前的那張臭臉,孫淡心中一陣痛快。


    樓板咚咚一陣響,苟得寬走得極快,轉眼就奔到雅間前,一伸手粗暴地推開房門,怒吼:“孫淡,你好大膽子,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孫淡還沒有說話,畢雲就一聲冰冷的低哼:“這誰呀,好大膽子,竟然在咱家和朱指揮麵前狂吠,難道這春天提前到了,又從哪裏鑽出一條瘋狗來,真是嚇煞我這個老頭子了。朱指,你掌管著京城的治安,可不能放這種失心瘋的人出來亂跑喲!”


    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讓苟得全幾乎被氣瘋了,他正要發作,可一看到畢雲那張白淨得看不到一根胡須的,標誌性的太監臉,又聽到他自稱咱家,心中突然一震,頓時呆住了。


    朱寰轉頭怒視苟得全,緩緩地說:“苟得全,剛才你問我們‘知道我是誰?’,現在,我也反問你一句,知道我是誰嗎?”他好歹是錦衣衛頭目,手上拿過的七品以上的官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而然地帶著一種威儀。


    苟得全期期艾艾地說:“你又是誰?”


    朱寰不屑在同他廢話,伸出手來,慢慢吞吞地解開衣襟,然後猛力一脫,露出一身大紅緞繡過肩麒麟紋麒麟服,看那胸前的圖案,正是正三品武官的補子。


    苟得全嚇得說不出話來,朱寰剛脫下外套,秦關和韓月會意,也同時脫下外套,露出裏麵華麗的飛魚服。一時間,滿屋都是光燦燦的錦衣。


    “你們……是錦衣衛的……”苟得寬腦袋裏“嗡!”一聲,軟軟地坐到地上去:“指揮……你是什麽指揮?”


    韓月冷笑一聲:“還有什麽指揮,這位是我們的朱指揮使,張開你的狗眼看看。苟得寬,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朱寰朱指揮使!”一刹間,那個閻王一樣的名字浮上心頭,苟得全如風中殘燭一樣渾身亂抖。他掙紮著想站起身來,要喊饒命,可張開嘴卻隻能發出荷荷的怪音。


    朱寰低聲道:“你也別鬧了,就在這裏坐著吧,下麵什麽時候沒人了,你什麽時候走。”然後就別過臉去,再不理睬。


    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孫淡、畢雲等人都坐在椅子上不說話,隻苟得寬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臉上又是灰塵又是汗水,看起來異常狼狽。


    良久,隻聽得樓下“轟!”一聲,就有人喊:“開業了,開業了!”方才還等在樓下看熱鬧的閑雜人等都發出一陣喧嘩,齊齊地朝平氏錢莊湧去。


    平秋裏為打開局麵在錢票上頗花了些心思,為吸引人氣,準備了兩萬多個紅包在十幾家店鋪發放,不管是誰,不管買不買他的錢票,隻要上前喊一聲“恭喜發財”就有紅包可拿。


    雖然紅包裏隻放了一枚銅錢,隻夠買一個燒餅,可對普通市民來說,這錢可是天上掉下來的,不要白不要。


    於是,就在開場炮響起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不要命地朝前擠去,幾百隻手如森林一樣高舉過頭:“給我,給我!”


    畢雲在樓上看得真切,吃驚地說:“咳,這麽平秋裏還真能搞事,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雖然對平秋裏這人甚有惡感,但孫淡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非常厲害。派發紅包吸引人氣這種商業手段在後世非常普及,常見於超市和大型百貨公司。可在古代,孫淡還沒見哪家商號這麽弄過。


    孫淡:“畢公放心,平秋裏現在人氣越旺,將來栽得跟頭越重,我還真擔心他賣不出錢票呢?”


    畢雲恩了一聲:“孫淡你那邊動手了嗎?”


    “應該已經動手了,這事早有安排,你們也不用擔心。”


    說完這話,屋中又陷入沉默,因為沒有情報傳迴來,大家什麽都做不了,也隻能坐在這裏看熱鬧。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有消息傳來。一個陸家錢莊的夥計飛快地摸上樓來,在雅間外喊了一聲:“孫先生和孫佳掌櫃在裏麵嗎?”


    孫淡:“孫佳,出去問問情況。”


    “啊……好,我這就去。”孫佳本剛才所發生的一幕徹底驚呆了。她也隱約知道孫淡同錦衣衛後宮中有聯係,也早有心理準備,可萬萬沒想到孫淡旁邊那個漢子就是錦衣衛指揮使朱寰,京城中最可怕的人物。而看畢雲的模樣,在宮中身份也是極高,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東廠的頭。


    驚恐之餘,孫佳心中也是一陣驕傲:我家淡哥果然是人中龍鳳,連這樣的大人物都認識。看畢公公和朱寰的模樣,對孫淡也異常尊敬。淡哥究竟是怎麽認識他們的呢……


    孫佳聽到孫淡的聲音,這才清醒過來,忙跑出雅間,問了那個夥計幾句話,這才迴屋對大家說:“陸家的夥計在平氏錢莊同時動手,平氏的錢票剛一發行,幾乎就被我們包圓了,到現在,已經購入了大約六千兩的樣子。”


    孫淡:“好,繼續買入,盡量把平氏的錢票都收到我們手中,千萬不要讓它流進市場。”


    “這事有些難辦,我估計了一下,大概可以購入平氏錢票的五成。”


    “五成……夠了,等到時候,這五成錢票同時到平秋裏那裏兌換現銀,立時就能讓他們周轉不靈。”


    畢雲好象有些明白孫淡究竟想做什麽,問:“孫淡,你是不是要……”


    孫淡擺擺手:“畢公、朱指揮,今日沒事,我們索性在這裏喝喝茶,看看風景,等到了下午,平氏錢莊上板子後,我得想個辦法把小郭引出來。”


    “這事需不需要我找人去辦。”


    “不用,我自有主張。”


    又同畢、朱二人聊了一陣天,其間又接到幾份從陸家錢莊那邊傳來的情報,眼見這就已經到了中午。酒樓早已安排好酒食,這人送了上來。


    那苟得寬還坐在地上發抖,朱寰慢慢走到他身邊:“苟大人,難道你還想賴在地上一輩子,起來吧!”


    “是是是,下……下官這就起來。”苟得寬在地上冷得渾身發僵,如今又冷又餓,忙一咕嚕爬起來,就要坐到桌子前動筷子。


    “嘿,你這人在咱家麵前倒不生分。”畢雲諷刺了他一聲。


    屋中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寰沒想到苟得寬臉皮這麽厚,低聲咆哮:“一邊呆著吃狗屎去吧,錦衣衛指揮使和東廠畢督公麵前也有你的位置?”


    畢雲:“咱不過是宮裏木匠,平日間給張太後置辦些桌椅板凳梳妝台什麽的,暫時節製東廠,不是什麽督公。”


    朱寰:“公公客氣,那位置遲早都是你的。”


    苟得寬在知道畢雲是東廠的大頭子之後,一張臉更是沒有血色,搖晃著身體,險些又軟倒在地。他強挺著坐到旁邊大意把椅子上,半天才恢複過來。


    接下了的時間對他來說無時無刻不是一種折磨,看到孫淡等人又吃又喝,自己卻餓得前心貼後背,茶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的發白,心中也陣陣發虛。


    原來這苟得寬身體不怎麽好,有氣虛的毛病。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低血糖。得了這種病的人餓不得,一餓就挺不住。他好幾次都差點暈了過去,隻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迸,耳朵裏全是蜂鳴。


    終於,等到下午申時,喧嘩了一天的平氏錢莊終於安靜下來,也開始上門板了。孫淡這才站起身來,笑道:“畢公,我不是早說了,沒什麽可看的,這事先後需要十來天才能見出分曉。讓你們陪我在這裏坐了一天,真是抱歉。”


    畢雲:“沒辦法,得了令,就得在這裏守著,哪裏也去不了。”


    朱寰也歎息道:“沒辦法,沒辦法。”


    孫淡:“大家都散了吧,我還有去展家班做事呢,你們明天還來嗎?”


    “明天自然要來,不過,得換一個地方。平氏錢莊十幾個鋪子,一家守一天,這十來天也熬過去了。”


    “遇到你們,我還真是沒辦法。我明天是不來的,你們愛守就守吧。”孫淡拱拱手:“走了。”


    然後,大家都魚貫出了雅間,竟沒人多看苟得寬一眼。


    看到他們離開,苟得寬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雙腳顫抖著想站起來,可努力半天,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


    突然間,他覺得一股熱流從胯下流出,竟濕漉漉地淋了一褲子。


    原來,他喝了一下午的茶,膀胱裏早被漲滿了。可卻沒有膽子去茅房,就那麽苦忍著。等東廠和錦衣衛的人一走,心情一放鬆,尿液就遏製不住地噴射而出。


    苟得寬又羞又氣,蹣跚著腳步走下樓,走了半天才迴了家。


    迴家之後,因為受了驚嚇,就發起了高燒,再也起不了床。即便呆在床上,他還是神經西西地大喊:“東廠……北衙……他們來了,要捉我進去了……”


    連病帶嚇,臥病在床一月,苟得全終於精神失常,大小便都直接拉在床上,披散著頭發又哭又笑,徹底地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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