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順看到囚牛那一副享受的樣子,當下心裏大驚,但是他不願在韋留刀麵前表現出來。於是他又轉過身來看著韋留刀,逼線成音道:“韋兄,如今朱蘊的西方大沙漠距離此地最近。如果誅魔武放著他不殺,反而去殺遠處的我們,一旦讓朱蘊逃脫,黑峰山要統一聖教的消息隻怕會傳遍整個聖教,那時黑峰山要統一聖教就難了!”


    徐天順說到這裏,頓了頓接著對看上去有些醒悟的韋留刀道:“如今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朱蘊這一個先被開刀的人徹底的當做墊背。既然他已經被當做開刀的人,不如我們兩個在送他一些法寶,如何?”


    韋留刀聽著徐天順的話,更加的不解道:“要朱蘊做墊背,怎麽我們還要送他一些法寶呢?”


    隻見徐天順陰笑了兩聲道:“韋兄這就不明白了吧?既然誅魔武要拿朱蘊開刀,我們自然要送一點法寶過去給朱蘊,讓他跟誅魔武打鬥的時候多拖延一點時間,這樣一來我們不就有更多的時間‘走路’了嗎?”


    韋留刀聽到這裏似乎懂,又似乎不懂,良久才對徐天順道:“徐兄說的不無道理,隻是如果誅魔武不去拿朱蘊開刀,反而拿咱們兩個開刀呢?”


    徐天順聽到這裏,竟“哈哈”地笑了起來道:“韋兄的問題我也想到了。試問,如果誅魔武拿我們兩個開刀,就憑我們身上那一點法寶能抵禦得了誅魔武嗎?誅魔武可是連劍林的劍陣都能破的人。給朱蘊些法寶不過是讓他隨便牽跘誅魔武片刻,即便片刻我們也能能逃出很遠了是不是?”


    徐天順看著有些省水的韋留刀,當下接道:“所以我們不單要給徐天順送去法寶還要送去自己的心腹弟子。這樣一來,即便誅魔武是來先殺我們,那麽我們的弟子定可以幫助朱蘊逃到西方大沙漠。到時候自己的弟子再從大沙漠逃迴我們的各自的駐地,一來保存了自己的精英弟子,二來給駐地報了信,這何樂而不為呢?”


    徐天順又跺了幾步,接道:“如果誅魔武先開刀的是朱蘊,那麽我們的精英弟子和法寶也能拖住誅魔武片刻。犧牲他們,換迴我們這也算劃得來的吧?”


    韋留刀此刻已經聽清楚了徐天順的方案。隻是這種方案,到底自己終究還是吃虧的。不過想到誅魔武真氣四種顏色的修為,當下也隻有對著徐天順無奈地點了點頭。


    本來他們是為奪靈寶而來的,如今卻變成了躲避誅魔武的截殺而來。他們帶著各種想法而來,如今卻帶著恐懼地迴去,還得左思右想地想解決這個問題。仿佛現在這一個問題,已經成了他們身上的一個瘤,不除之不痛快!


    可是他們左算右算,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竟會算忘記了一個最重要的可能!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


    而這一個重要的可能是什麽呢?


    魔教,衛魔護法朱蘊的駐地。


    隻見此刻的朱蘊在大帳篷中踱來踱去。而一旁坐著的沈紀深和吳基仁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朱蘊穿著一身大紅袍,在帳篷中踱來踱去就好像一片火燒雲在天空中飄來飄去。雖然讓沈紀深和吳基仁有些目眩,但是二人隻是皺了皺眉,仿佛根本就不打算說些什麽。


    因為此刻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他們的麵前。而這一個問題是什麽呢,竟然能讓三人如此的不安?


    過了片刻,隻見朱蘊停了下來,站在沈紀深的麵前道:“沈舵主可知道徐天順和韋留刀此舉的用意是什麽?”


    隻見沈紀深聽到朱蘊的問話,立即從沉吟中走了出來,道:“護法,徐天順和韋留刀各送來了五十多個自己的精英弟子,而且還身帶法寶,表麵說此來到鎏金山脈不得不去拜訪一下大沙漠,要讓弟子代自己帶著禮品去,自己有事不能去。但是其兇險的用意,一眼就能看穿呀!”


    朱蘊聽著沈紀深的話,若有所思地道:“沈舵主你接著說!”


    沈紀深聽到此,接著道:“跟鎏金山脈比較近的還有劍林,他們怎麽不派弟子去劍林拜訪呢?兩個護法都要去拜訪大沙漠,結果卻兩個舵主都有事,不能去。雖說派來了自己的親信弟子,但是卻帶著法寶,這不能不防呀!”


    沈紀深見朱蘊聽得入神當下道:“護法,我看他們此舉的目的不是在防我們,而是在防誅魔武。先前誅魔武放出安得生的囚牛,已經泄露了劍林被滅的消息。他們此刻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的最大的威脅就是誅魔武,所以要拿您當墊背了!”


    朱蘊聽得“墊背”這一個詞,不由得更加仔細地聽著沈紀深的話說下去。而沈紀深不愧為足智多謀的人,當下分析起來,竟八成以上跟徐天順和韋留刀商量的一樣。


    朱蘊聽完沈紀深的分析,當下大怒道:“這兩個王八蛋現在還在打我的主意,我要讓他們的弟子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說罷,朱蘊對著沈紀深和吳基仁道:“二位舵主跟我一起走,至於其他的弟子則按照原計劃行動!”


    沈紀深和吳基仁對視了一眼,覺得當前的情形,用先前的那一個計劃還是十足的保障的。當下也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而就在朱蘊帶著沈紀深和吳基仁從剛挖好的密道,悄悄地潛出去,繞道迴西方大沙漠的時候,徐天順和韋留刀也結伴迅速地出發了。


    這兩撥人在半路上都是不敢休息,連續服用丹藥,加速地朝自己的封地奔去。那樣子看起來就像即將陷入了大沼澤之中,慢一點就要被陷入進去,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他們所擔心的誅魔武,此刻正站在謝雨裳的麵前,飽受著萬宗堂一行弟子鄙視的目光。


    隻見謝雨裳臉上略有些憔悴地看著誅魔武那一雙眼睛道:“朱前輩是說,那一條金龍盤旋下的山峰沒有靈寶?”


    誅魔武看了看謝雨裳身後的萬宗堂的弟子,知道這些弟子以為自己私吞了靈寶,反而到這裏騙謝雨裳,所以他們臉上都流露出鄙視的目光。


    不過誅魔武好像不在意這些萬宗堂鄙視的目光,當下對著謝雨裳道:“我最後說一遍,鎏金山脈裏麵的確沒有靈寶出世。那一條火龍不過是西方大沙漠的朱蘊所布置的,他……”


    誅魔武說到這裏,才知道這些事不能對他們說。他當然不能說:“這不過是朱蘊為了逃脫我的截殺,迷惑我和韋留刀徐天順的一個伎倆。如果憑著靈寶的出世這一個假象可以騙得我進入岩漿當中,那麽他便有了逃跑的機會!隻是他沒有想到他交代布置這一個假象的弟子出來以後,竟被徐天順和韋留刀盯上,以為他得了靈寶,反而派弟子向他逼近,讓他一時走也走不成……”


    不過這些話,誅魔武如何會說給這些萬宗堂沒有相關的弟子聽!


    而謝雨裳聽得誅魔武話的後麵還有一個“他”字,便止住了,當下就知道誅魔武還有事情隱瞞著她。


    她也知道這件事一定關乎誅魔武的隱私,所以也沒有窮追地問下去。她知道即便問下去,誅魔武還是不能說些什麽!


    謝雨裳看著誅魔武的那一雙眼睛,不知道為什麽,誅魔武說得每一句話她都非常的相信。當下謝雨裳看著誅魔武道:“謝謝朱前輩不辭辛苦來告訴雨裳這件事,雨裳感激不盡!”


    說著謝雨裳就要下拜,而誅魔武趕忙過來扶住謝雨裳。而就在誅魔武低頭扶謝雨裳的瞬間,謝雨裳的目光正透過誅魔武低垂下來的紗布,從誅魔武眼睛的下麵大致地看到了誅魔武的模樣。


    這一看謝雨裳七魂都去六魂,呆呆地看著誅魔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手指著誅魔武想說些什麽偏偏地一句也說不出來。


    而誅魔武在低下頭扶謝雨裳的時候,就感覺紗布有些鬆弛,謝雨裳的目光已經看了進來。他的心一陣慌亂,但表麵還是強作鎮定。


    誅魔武扶住謝雨裳之後,抬起頭便看見了謝雨裳纖細的手指蒼白地指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知道謝雨裳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模樣才會如此驚愕的。


    誅魔武知道謝雨裳的這個模樣,隻要一會就能反應過來,沒有什麽事情的。而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離開謝雨裳。


    所以誅魔武看著謝雨裳失魂的樣子,隻是緩緩地道:“謝大小姐事情我已經說清楚了,告辭!”


    說罷,誅魔武也不顧萬宗堂這些弟子的不解地目光,一道流光劃破天際之後,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而這些弟子根本不知道誅魔武剛才跟些謝雨裳告辭的時候,心跳的有多激烈!要不是他修為深厚,強壓著不安,隻怕連聲音都會顫抖!


    而謝雨裳,謝雨裳終於在誅魔武走了之後片刻,終於從失魂中醒悟過來,她對著誅魔武離去的天空,喃喃地道:“你是夜來哥哥,是夜來哥哥嗎……”


    說到這裏,謝雨裳的兩行淚已經從眼角溢出,經過臉頰,嘴角,最終停在了腮邊,如冬天屋簷下掛著的兩條冰棱,缺少著一整個春天的溫暖來融化……


    而誅魔武那急促的心跳,不知道是不是離得太近,她竟聽得清清楚楚。


    謝雨裳甚至能聽出誅魔武急促心跳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在說:


    對不起,恕我不能忘記


    風聲雨聲都是往昔,忘了我你還能繼續


    不是跟你在一起我不願意


    而是有我在就會誤了你一世


    願意你天長地久直到永世


    也不願意,也不願意


    也不願意讓你跟著我一起給別人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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