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群山綿延兩千多裏,加之樹木繁盛,裏麵倒是一片鬱鬱蔥蔥。此刻的樹林間,除了一小陣腳步的沙沙聲之外,就什麽什麽都沒有了。而就在這樣的一片死寂當中,卻能聽到小陣的竊竊私語。隻聽得一聲輕啞的聲音道:“劉老,我們就在這裏隨便撿一些細柴就好了,這些細柴還是夠我們賣好多錢了!”


    隻聽得另一個聲音道:“張四,你真是沒有出息!你看我們一路進來的柴,越到裏麵,粗大的薪柴就越多。現在這些雖然說在外麵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我們已經進來了。既然進來了,就要找一些粗大的抬出去。粗大的薪柴,我們隻要弄到一根,到時候出去賣了肯定夠一個月的生活了,我們也不用這樣天天地奔波了!”


    張四明知說不過劉老,加上都已經進來了,就隻好跟著劉老繼續前進了。就在二人前進不到二裏的時候,張四一聲驚唿叫了出來道:“劉老,你看你看,那裏有一根合手都抱不過來的,丈餘長的紅衫木!是珍貴無比的紅衫木呀!”


    張四的話才說完,他就發現整個萬獸群山除了他的聲音迴旋以外,隻剩下了一整個森林的死寂了。隻見劉老一臉死灰,氣急敗壞的看著張四。而張四也發現了不對,因為他一時的興奮,竟忘記了這裏是萬獸群山,一聲大喊出來,惹得整個森林都醒了過來。


    隻見那一段擱在厚厚的青苔上的紅衫木背後,走出了一頭虎視眈眈的狻猊,這隻狻猊兩隻眼睛閃爍著噬人的光,一丈左右高,百尺左右長,它一出現,張四就立即嚇倒在了地上。而劉老一點也說不出話來。


    隻見狻猊才一步就來到了張四的麵前,它看著屎尿具下,顫抖的一點說不出話來的張四,隻是甩了甩尾巴。而這一甩尾巴,一顆千年老樹立即從腰粉碎開去,隨即便聽到上麵的樹枝倒壓在了茂密的森林上麵,壓得茂密的森林上空吱吱地響!有些細小的樹木,受不了老樹的枝幹打壓,瞬間又折斷了開去。


    從老樹的折斷,到整個森林安靜下來,張四已經嚇得昏死了過去。不過張四的昏死並沒有引起狻猊的注意,因為狻猊的目光已經看向了不遠處。而不遠處,劉老的身子跌跌撞撞朝外麵逃去。邊逃還邊恐懼地迴過頭看了看一直盯著他的狻猊。


    而狻猊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般,隻是看著劉老的逃跑。劉老顫抖的雙腳雙腿,半天都沒有跑出狻猊的視線。此刻的劉老隻恨自己的雙手雙腳怎麽這麽不爭氣,到了這個時候,竟然抓什麽什麽不穩,邁出的步子因為顫抖,竟摔倒在地上!


    劉老就這樣地一路摸爬滾打,逃了半天,竟然越逃越發的恐懼。他現在的恐懼超過了死亡。他恨不得現在就死去,死了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雙手雙腳,卻還在地上努力地掙紮著。


    或許人就是這樣子,在恐懼得想死的時候,卻還在拚命地掙紮。明知自己是必死無疑的,卻仍不肯放鬆任何一絲有可逃生的信念!


    為什麽有些人對生命已經放棄了執著,卻依然還要在肢體上做垂死掙紮的模樣?


    證明他們曾經為垂死的生命掙紮過,證明他們不曾放棄過?


    狻猊動了,動在了劉老隻會在原地像遊魚一般舒展四肢的時候。狻猊狂吼一聲,震得林中的樹葉簌簌的作響並落下。隨後,便拋下張四朝劉老奔去。才三步,狻猊就來到了劉老的麵前。狻猊看著劉老的模樣,想也沒有想,張開大嘴一嘴朝劉老吞去。


    劉老看著狻猊一口咬下來,雖然四肢還在像遊魚一般的劃動,但是那一臉的虛汗,那一臉的蒼白,逐漸慢了下來。終於還是要成為狻猊的餐食了,終於要解脫這種恐懼了,劉老卻看起來非常的放鬆!或許有時候恐懼真的比死更難過!


    不過狻猊一口咬下來,卻咬在了大地上,咬了滿滿的一口潮濕的土。狻猊感覺味道不對,立即抬起了頭朝地麵上看去,隻見地麵上除了落陰之外,哪裏有一個人影?


    狻猊有些目瞪口呆地看了看四周,隨後目光又落到了張四昏倒的地方。隻見地上的張四已經不見了,還有它自己做枕頭的紅衫木都不見了。狻猊十分不解地用它那一雙閃光的眼睛掃射四周,而四周還是什麽都沒有!


    狻猊此刻身上有一絲冷氣正在上升,它知道他已經遇到高人了。當下壯膽似地朝森林中怒吼了一聲,便朝森林的內部跑了進去。而萬獸群山的外圍,此刻一個黑衣人少年把昏迷的張四,和恐懼中帶著一絲不信目光的劉老放下。


    隨後便聽見黑衣少年道:“如今你們也安全了,就安心的迴家吧!那截紅衫木珍貴無比,也算是你們拚命的來的,你們把他扛迴去變賣了,也應該足夠你們好幾十年的過日子錢了!記住,以後不要在隨意地進入萬獸群山,否則下一次就沒有人救你們了!”


    說完這一句話,黑衣少年就原地不見了。而劉老宛如做夢一般,久久地不能說出一句話!


    萬獸群山的七百裏處,萬獸大殿中。隻見廣闊的萬獸大殿中,此刻站著三個人。這三個人正是萬宗堂流源舵的沈紀深,生死舵的吳基仁和萬獸舵的淩界。三人站在殿下,好像有什麽大事要急著向掌門淩航宣布一般。


    隻見殿下的三人,看著大殿後久久的沒有走出一個人,不由得相互交流起來。隻見流源舵的沈紀深,皺著眉對萬獸舵的淩界道:“淩師弟,你確定狻猊受到驚嚇是因為有高人已經正在潛入萬獸群山?”


    淩界看著凝重的沈紀深不由得道:“沈師兄,要不是狻猊的一聲驚吼!我也想不到會有人潛進了萬獸群山!若非如此,我怎麽敢勞駕師兄們前來開啟‘萬獸追蹤’大陣,追蹤敵人的下落?現在就等父親的命令和風虎舵的蒼師兄了!”


    就在淩界剛說完,就聽見殿外一陣匆忙而又沉重的腳步聲正朝裏麵走來。淩界朝著沈紀深二人神秘地笑了笑道:“你們聽,這聲音一定就是蒼師兄的了!”


    正說間,隻見蒼白熊已經到了麵前。蒼白熊見到淩界有些笑意,當下便問道:“小師弟不是說有高手潛進了萬獸群山,叫我來參加主持大陣,怎麽看樣子小師弟像沒有事一般?”


    淩界看著蒼白熊自信地笑道:“蒼師兄多慮了,有咱們的‘萬獸追蹤’大陣,就算謝雨裳來了,也怕要叫她現出原形!”


    原來自仙訪穀猰貐一戰之後,謝雨裳的名頭已經壓過了神武山莊。畢竟神武山莊的弟子武夜來在跟猰貐一戰中,已經死去。而謝雨裳雖說撿了武夜來的便宜,但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事實是,猰貐的確是被謝雨裳征服的!因此天下第一的名頭已經成為了謝雨裳的了!


    聽著淩界的話,蒼白熊也認為有道理。畢竟萬宗堂千萬年以來,的確沒有人能夠成功的闖入萬宗堂,就算名噪多時的神武山莊的弟子也不可以。蒼白熊想到了這些,不由得朝大殿上看去,而大殿上除了那一幅畫著混沌的背景畫以後,就空空如也了!


    蒼白熊看著空空的大殿,也皺起眉道:“怎麽,掌門師兄還沒有出來?”


    沈紀深和吳基仁聽到蒼白熊的問話,目光也看向了淩界。淩界感受著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苦笑著道:“各位師兄不必這樣看著我吧?父親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我也不知道呀!剛才父親的小童憐憂已經進去傳報了,但不知為什麽現在還沒有出來?平日父親對這樣的大事,是很在意的呀!會不會是父親在閉關修煉?”


    淩界的話剛說完,隻見一個小童從屏風背後轉了過來,疾步走下台階,走到四位舵主的麵前,鞠了一躬道:“稟四位舵主,掌門說了,今天他正在參閱一部功法的修煉秘笈,無暇來參加這一次的‘萬獸追蹤’大陣的啟動了。掌門還說,為了能夠查明原因,他已經派了大弟子南宮明去了陣池邊,跟各位舵主一起開啟‘萬獸追蹤’大陣。掌門說,南宮師兄雖然修為不如大家,但是維持‘萬獸追蹤’大陣開啟一天綽綽有餘了,而且一天的時間足夠查明來人了!所以希望各位舵主,能不計較身份和南宮師兄一起主持大陣!”


    小童憐憂才一說完,四位舵主就沉默了下去。倒是沈紀深問道:“剛才你這麽晚才出來想必是先去通知南宮明去陣池邊了?”


    小童憐憂點了點頭,鞠躬道:“稟舵主,是的!掌門說,如果流源舵的沈舵主如果問起,就直接告訴您,不要有所隱瞞!”


    沈紀深和三個舵主聽到小童憐憂的迴答,先是一陣驚愕,隨即便聽到除了沈紀深之外,三個舵主的笑聲。隻見蒼白熊笑著對沈紀深道:“沈老大,你一向以足智多謀見稱,沒想到今天竟被掌門師兄猜到了你要問的問題!”


    淩界看著有些臉色不好看的沈紀深,不由得先停下了笑聲,一臉嚴肅地對著三人道:“我看父親真的是在參悟功法,不便出來。大家就不要再想其他的理由了。也不知敵人潛進來多時了,我們快去啟動‘萬獸追蹤’大陣吧!”


    三人想到正題,當下也一起點頭,朝殿外走去。才到殿外,四人立即化作一道流光朝萬獸殿的東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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