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夜來聽著算命先生的話,宛如在夢中,又宛如在霧中,對一切都看的非常的不真實。他好像隱隱約約地要看到了未來,但未來又在他的麵前輕輕地蒙上了一層紗,一切隻看到了朦朧的輪廓。好想要揭開那層紗,但卻怎麽也觸摸不到那層紗!


    武夜來就這樣在複雜的思索著。他那一條背影在夕陽中,在荒郊的草店旁被拉的細長。遠處那些尖毛草迎風搖擺,沙沙地作響,好像也在問著這一生的方向,如同此刻的武夜來一般,對未來已經搖擺不定了!或許不是搖擺不定,而是外在的力量,左右能力太強了!


    而武夜來忘記了關注的是非鏡中,隻見匿蹤湖中的水,突然間朝四麵爆炸開來。那些水激烈的朝四處散去,打得悲喜森林中的那些樹一陣搖動!有些沒有在深秋中凋零去的樹葉,在這一刻,帶著別人的怨離,紛紛的落下!而別人的怨離,別人是誰,怨離又有些什麽?


    隻見湖水落下的瞬間,匿蹤湖中一個身穿桃紅色衣服的女子慢慢地升了起來。她的額頭上還沾有水珠,看上去更使得她的肌顏,嬌豔欲滴了。不過她現在卻額頭深鎖,仿佛在思考著什麽大的問題一般。


    謝雨裳深鎖著眉頭,目光卻朝半空中看去,而半空中除了一片蔚藍,除了縷縷清風以外,還有些什麽?謝雨裳對著天空看了半天,才輕聲地歎了口氣道:“我真傻,這一個黑衣人肯定就是夜來哥哥!有誰吃丹藥,會往空中一拋的?這分明是在告訴我,他的真氣強大是因為吃了丹藥,不是他自己的!”


    隨即謝雨裳又轉過頭看了看匿蹤湖周圍和黑衣人打過的地方,又歎息了一句道:“還有像他那麽一個高手,即便是魔教的,在魔教中一定也有很高的地位的!既然有很高的地位,怎麽會使用一柄普通的劍呢?答案就是,他一定是夜來哥哥。因為夜來哥哥很少用兵器的,他一般都是靠著一些應用真氣的口訣,直接憑借強大的真氣禦敵的!”


    想到這裏謝雨裳不由得心裏一喜,她相信自己的推理一定是不會錯的!可是一轉念,謝雨裳還是想到了許多錯誤的地方,那就是除了黑衣人的那一雙眼睛以外,黑衣人的長相年齡,跟武夜來相差太遠了!謝雨裳的心裏此刻又在盤旋,黑衣人究竟是不是武夜來?


    謝雨裳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對著天空大聲道:“誰告訴我夜來哥哥究竟還有沒有活著?”


    大聲喊完這一聲,謝雨裳的兩行熱淚已經滾落下來。謝雨裳慢慢地蹲下身,抱著膝大聲地哭了起來。而空曠的匿蹤湖周圍卻源源不斷地迴響著她那一句:“誰告訴我夜來哥哥究竟還有沒有活著……夜來哥哥究竟還有沒有活著……還有沒有活著……”


    這一刻仿佛整個的匿蹤湖都在附和著謝雨裳的聲音,仿佛它們也想問跟謝雨裳相同的問題。可是武夜來,武夜來呢,武夜來究竟有沒有還活著?


    良久,哭了好久的謝雨裳終於平息了下來。但是那抽泣的哽咽聲,還依稀停留在黑暗的森林中。黑暗有時候還是很有愛心的,畢竟它能收容許多別人不忍看到的傷心!


    謝雨裳就這樣在黑暗中坐著,孤獨的隻有一湖水,一片森林,一塊草地,一間小木屋相伴。或許在武夜來沒有出現以前,她的確會習慣這樣的日子,因為她的絕世純陰之體不允許她離家太遠的。而遇到武夜來之後,她的世界就很少習慣了孤獨。畢竟無論多孤獨,她相信,隻要有武夜來在身旁,她都不會孤獨的!


    突然在黑夜中的謝雨裳,像想到了什麽大事一般,急忙禦駕起,朝森林的上空朝天下中原的東南禦去。黑夜中雖看不見謝雨裳的模樣,但從她快速禦駕而去的模樣看來,可以猜測謝雨裳一定是遇到了非常緊急的事。而這緊急的事是什麽呢?還有方向為什麽是中原的東南,中原的東南有讓她如此匆忙的事嗎?


    中原的東南,有一座天下聞名的大山。這座大大山的名頭僅次於封禪寺的參嶽大山。參嶽大山的名頭是因為人世間的帝王的每一次接受封禪,都要到那裏去拜天祭祖。其次就是參嶽大山是中原最高的一座山峰。封禪寺就建在參嶽大山的半山腰以上。每年到參嶽大山拜佛的善男信女,聽說遠遠地看去,就像一條長龍盤旋在山間!


    而中原東南的這座僅次於參嶽大山的大山,就是萬宗堂的萬獸群山。這萬獸群山綿延三千多裏,在東南幾乎是獨一無二的。中原的東南本就以低矮的丘陵較多,而萬獸群山的存在,使得許多人都慕名有一天能夠走上去。隻可惜這萬獸群山,不是隨便就能上去的!


    聽說萬獸群山中經常能聽得到萬獸齊吼的聲音。曾有一個膽子較大的樵夫,嚐試去離萬獸群山不遠的地方想探個明白,然後迴到市集向同行炫耀。沒想到在距離萬獸群山六十多裏外,聽到群獸的嘶吼聲如同雷聲滾滾一般,轟蕩在耳邊,當時驚嚇之餘,肝膽俱碎,立即死去。從此沒有凡人再敢走近萬獸群山一百裏。


    而就在今天,兩個打柴的樵夫,在萬獸群山一百裏以外的山中打柴。深冬季節,北風凜冽,山中除了鬆樹以外,其它的凋零了。


    一個打柴的樵夫,整理著手中分量不多的幹柴,對著另一個比他較年輕的一個樵夫道:“張四,這隆冬季節我們就這一點柴,就算價格高,也賣不了多少錢呀!何況這大冬天的,家裏也需要許多補暖的東西,這些東西也不便宜呀!”


    張四頭也沒有抬,整理著自己的薪柴,道:“劉老,沒辦法呀!這大冬天的,討這門生活的人本就多,而這打柴的地方有限,今天咱們能找到這些柴火,雖然不能跟牛老大相比,但總算今天的生活是有著落了!”


    劉老的目光看向遠方的大片的萬獸群山,不由咽了咽口水道:“張四,你說如果靠這麽一點柴火,隻怕也不能維持一天的生活。就算今天的生活算是解決了,那明天呢,明天你還有這麽好的運氣找到這些薪柴?”


    張四聽到劉老的話,知道他話中有話,不由得放慢了手中的薪柴捆理事宜。看著劉老道:“聽你的口氣,倒像知道有什麽好的辦法解決這個冬季的困難!”


    劉老的目光朝裏麵的萬獸群山瞟了瞟,然後道:“辦法就在裏麵!”


    張四聽到劉老的話,目光看向深不見底的萬獸群山,有些心懼地道:“劉老你瘋了,裏麵可是萬獸群山,你是活膩了,我可還有妻小要照顧,想要多活幾年的!”


    劉老一聽張四的話,罵了一聲道:“沒出息的家夥!你以為憑借牛老大的那眼睛可以每天都能找到那麽多的薪柴嗎?告訴你,這些天我媳婦故意跟牛老大的妻子套近乎,拉家常就是想從她口中套出牛老大的薪柴究竟從什麽地方打來的!”


    劉老看著有些上路的張四,又看了看遠處的萬獸群山,接著道:“起初,牛老大的媳婦也非常的守口如瓶,我的媳婦怎樣旁敲側擊都問不出一個因為所以然。而就在昨天,我的媳婦終於從牛老大的媳婦的口風中知道,原來牛老大是進了萬獸群山的深處,才打到的那些柴!你想啊,這萬獸群山的深處,幾千年都沒有人進去過了,隻怕隨便一撿,都能夠我們度過這個冬天的了!你再想一想,牛老大進去都沒有事,我們進去就會有事嗎?”


    張四看了看一眼萬獸群山的深處,又看了看自己擔子上的這麽一點薪柴,不由得對著劉老道:“你確定牛老大的薪柴是從裏麵打出來的?”


    劉老看了看張四道:“我媳婦為了接近牛老大的媳婦,還花了我一天的薪柴錢呢!這件事要不是看在你跟我的交情上,說不定我還不告訴你呢!現在我要去裏麵打柴了,曉不得裏麵是有多少的薪柴,你去是不去?”


    張四被劉老這麽一說,當下心裏一橫,大聲道:“明天沒有薪柴也是活不下去,倒不如今天跟你一起進去,能活著說明我們以後的日子不用愁了。就是死也不過先死幾天而已!我跟你進去了!”


    劉老聽到張四的話,“呸呸”了兩聲道:“什麽烏鴉嘴,我們會死嗎?難道我們兩個人還不比牛老大一個人命硬?”


    說著,二人相互備好了斧頭,繩索,朝萬獸群山裏麵潛了進去。而就在二人潛進去一個時辰以後,先前二人站的地方,隻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少年,不知不覺中出現在了那裏。隻見這一個黑衣少年眺望著遠方一望無際的萬獸群山,不由歎道:“想我第一次從南海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感覺這裏神秘異常,不敢輕易從他的上空飛過,生怕被萬宗堂發現了我的蹤跡,墮了神武山莊的威名!沒想到今天還是要偷偷摸摸地進入萬宗堂,讓淩航幫我改變氣息,而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來人正是飛行了一個多月的武夜來。此刻為了不讓太多人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武夜來隻有采取悄悄地潛入萬宗堂的打算。


    而萬總堂的靈獸能在來人還在五十裏以外,就知道來人的身份信息,這一點讓武夜來十分的忌憚。不過武夜來知道,神武山莊的有一代弟子,是到了萬宗堂的門前附近,才被萬宗堂的靈獸發現的。


    而如今武夜來修為更是超越了前人,真氣層達到了三種顏色。不過即便如此,武夜來還是打算謹慎小心一些。畢竟他活著的消息,除了萬宗堂的掌門淩航知道以外,絕對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因為有第二個知道,就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而第三個人知道以後,就保不準謝雨裳不會知道。所以武夜來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他要謝雨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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