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我就要跨出房門的時候,果果忽然從背後跑來,望著我的背影可憐巴巴地問了一句,“爸爸,你才迴來,怎麽又要走了?你要去哪兒?”


    我停下腳步,茫然轉身,用呆滯的目光看著隻有五歲,而眼裏卻噙著淚水,仿佛一切都已明了的孩子,哽咽著迴道,“爸爸要出一趟遠門,過幾天就迴來。”


    “爸爸,那你一定要迴來看我,一定要記得來看我!”


    “恩,我知道。”聽到他那天真爛漫的聲音,我的淚水已在眼裏打轉,卻依然故作鎮定地迴了他一句。


    然後,我又向客廳望了一眼。


    他的媽媽,也就是我曾經的戀人,卻始終未出來看我一眼。


    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和心酸。


    我知道,我和陳姍姍的愛是徹底地走到了盡頭。此時,我隻有轉身,大踏步向前——


    “爸爸——”


    果果見我轉身離開了801,又迅速追出來大聲叫了一句。


    “怎麽了?”


    我迴過頭,心中依然有太多的不舍。畢竟他是我的親生骨肉啊,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我根本就不想哭,可為什麽我的眼裏會有淚水?”


    果果目光炯炯的將眼睛望向走向電梯間的我。


    我一時竟無言以對。看著果果那陰沉的小臉蛋,我真不知道陳姍姍是怎麽想的,我隻知道此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可能是灰塵進了你的眼睛!果果,快把門關上,迴去看動畫片吧,爸爸急著去辦事,沒辦法照顧你了!”


    “哦——”


    聽著那一聲清脆的“叮咚”聲,果果最終落寞地關上了房門。


    而我,逃也似的跨進了電梯間。


    很想深深的唿吸一口氣,來忘掉這些難忘的記憶。


    可是這些記憶,卻像刀一樣,深深地紮進了我的心。


    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做錯了什麽,陳姍姍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讓我與果果分離呢?


    懷著沉重的心情,我走出了麗都國際小區。


    站到公路邊上,我看了一下路標,摸出手機準備在“滴滴打車”上叫輛快車,這時陳姍姍忽然又發來一條短信,主要內容就是讓我把戶口遷迴我的老家去,不準掛在她家的門牌號上。


    臥槽,這死女人的心現在怎麽變得這麽邪惡?


    老子本想打個電話過去罵她一頓的,但是想到這樣也無濟於事,又想找到她的那個駢頭弄他個半死不活的,但是又想讓他狗日的苟延殘喘,多活些時日,等他把那死女人拋棄了,讓她嚐到苦頭了老子再去修理他。


    “老子馬上就去遷!老子永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你以後有事別求我!”一陣思前想後,我就迴了這樣一條短信過去,然後將這死女人的電話和短信通通的刪完了!媽的,你不仁,別怪老子不義啊!


    憤憤地發了短信,我就叫了一輛快車,徑直往轄區派出所趕去了。


    下午兩點十分。


    我在西塘派出所門口下了車,然後在辦公大樓的導向圖那裏找到了戶籍辦公室的所處位置。


    上了二樓,往右拐,順著一排小綠門走了五道門,抬頭便望見了“戶籍辦”三個字。


    我見房門虛掩著,樓道裏也鮮有人至,於是我就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推開門往裏一看,隻見一個年輕的女警麵對著我坐在辦公桌前,她的目光很是專致的盯在電腦屏幕上,一雙纖細的小手時不時地輕點著鼠標。


    “咳,咳——”


    我故意輕咳了兩聲。


    不過那個女警並沒有鳥我。


    我看了看時間,靠,兩點十五分了啊,難道她還沒有上班?


    “咳,咳——”


    我又大聲地咳嗽了兩聲。


    “有病啊?有病去看醫生!”


    這次女警終於鳥我了,不過卻換來了她的白眼和蔑視我的眼神。


    靠,居然罵我,她居然穿著製服罵我!


    還是人民的警察嗎?


    我立即牽了一萬頭草泥馬從心中默默地走過!


    然後我氣衝衝地推開房門,大踏步地走了進去,一屁股在她辦公桌前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我沒病,我來遷戶口!”


    我盯著那女警,一本正經地說道。


    “沒病你咳什麽?”


    女警又瞪了我一眼。


    這時我才注意到,y的長得還挺漂亮的,雖然比白富美林慧婷小姐遜色了點,不過也可以位列國色天香的行列了。


    “我見你不理我,我當然要咳!”


    我又辯解道。


    “我幹嘛要理你?你誰啊?”女警拿起她右手邊一個透明的玻璃杯,呷了一口菊花茶。


    “你上火了呀?怪不得說話這麽衝勒!喝點菊花茶降降火也好!”我偷笑著揶揄道。


    “你才上火了!誰讓你進來的啊?出去!”


    從我進到這個屋子,女警就一直黑著臉。


    娘的,就像老子把她睡了不想對她負責,她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怨恨似的。


    “我自己叫我自己進來的!我要辦事!”我很是理直氣壯地說道。


    “辦事?今天星期幾啊?”女警還是不拿正眼瞧我一眼,依然十分專注地盯著她的電腦顯示屏。


    “今天——星期六!”我拿起手機看了一下,靠,居然忘了今天是星期六。


    “星期六你辦什麽事?今天不上班!星期一趕早!趕緊出去把門給我關上!”


    “不上班你坐在辦公室幹什麽?”我猛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然後鬼使神差地湊到她電腦屏幕前一看,我靠,這y的居然在玩鬥地主啊,怪不得一直不鳥老子勒。


    “好啊,你居然在辦公室玩鬥地主,你對得起你身上那身製服嗎?你對得起你帽簷上的國徽嗎?”


    我聽她說今天不上班,還要星期一才能辦,肺都快氣炸了。


    娘的,今天白跑了一趟浪費我的時間不說,還特麽浪費我的打的費啊!


    “我今天又沒上班,你管得我的!滾出去!”女警將鼠標往桌子上猛烈一拍,陡然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靠,她的身材真是火辣霸道啊,前突後翹的不說,比例還十分協調,我看了簡直是內心騷動,熱血澎湃啊。


    “你們就是這麽為人民服務的嗎?我——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在辦公室玩鬥地主的視頻發到網上去!”我見電腦屏幕上還顯示著鬥地主的畫麵,於是我迅速拿出手機準備將那女警和電腦上的畫麵錄下來,嚇嚇她y的,沒料道我還沒有打開視頻,那女警眼疾手快地奪過我的手機,再猛烈往地上一摔。


    隻聽“咯”的一聲,可憐我前兩天才換的蘋果5啊,它就這樣光榮地陣亡了。


    “哼,你去告吧!”女警得意地一笑,然後關掉了鬥地主的畫麵,打開酷狗放了一首歌來表達她現在的愉悅的心情,歌名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記得裏麵有這樣兩句歌詞——“我得意的笑,得意的笑……”


    “你這人怎麽這樣?警察很了不起嗎?警察就能亂摔東西嗎?”我拿著蘋果5的屍體,心疼得跟針紮一樣的難受,娘的,這真是應了古人的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特麽究竟把哪尊瘟神得罪了呀!


    “誰叫你惹我的!摔東西是我的不對,不過是你恐嚇我在先!”女警見我擺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她總算動了些惻隱之心,將臉湊到我的麵前一看,又陰笑著摸出一張老人頭放到我的手上,“顯示屏不是還亮著麽,看樣子隻是屏幕摔壞了而已,你拿到修理店去換一個吧!”


    “你——你看清楚了,這是純正的蘋果5,不是特麽的山寨冒牌貨!”我特麽也是醉了,把老子花了幾千大洋買來的蘋果5摔壞了,居然拿一百元來打發老子!


    “誰叫你崇洋媚外,活該!我能給你一百元已經很不錯了,愛要不要——”


    “誰說我不要,一百元也是錢啊,不過你能不能再給點,換個屏幕至少也得給個跳樓價五百才行啊!”我見女警轉身,又想把她給的一百元拿迴去,我趕緊哭喪著臉將其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就這個價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反正我就隻給這麽多——你給我趕緊出去,你別在我辦公室裏浪費了有限的空氣!”女警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在電腦跟前坐了下來。


    看樣子,y的準備繼續玩遊戲啊!


    不過我可是有骨氣的,我怎麽能這樣輕易地被她給欺負了呢?!


    “你不給夠五百,我今天就賴著你不走了!”我索性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裝起了無賴。


    “你不走是吧?”女警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你賠夠了錢我再走!”我心想做男人一定要有骨氣啊,這個時候千萬要把氣勢拿夠!


    “好吧,你不走我就請人讓你走!”女警又瞪了我一眼,然後將她左手邊的一部紅色座機電話拿起,撥了幾個號,叫了一句,“小林子,帶上電警棍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小林子?!你不會叫個太監來吧?”我又偷笑著揶揄了一句。


    “哼——等著吧!一會兒有你笑的。”女警放下電話,繼續點她的鼠標,這y的把我的手機摔壞了,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了。


    不到兩分鍾,一個穿著協警服,看上去有一米八高的胖子提著一根四五十厘米長的黑色電警棍,耀武揚威地走進了辦公室。


    來人先將我瞪了一眼,然後又嬉皮笑臉地趴到電腦桌前,十分討好地對女警諂媚道,“冰姐,我來了,請問有何貴幹啊!”


    “有隻討厭的蒼蠅你看見了嗎?”女警瞪眼望著我對那胖協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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