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五年的悲苦生活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裏迴放了一遍後,我愈發覺得自己活得很窩囊,很累,很下賤了。


    尤其是感受到屋子裏孤獨,淒涼,完全沒有一絲家的氣息後,我的心更是悲涼到了極點。很想在睡夢中將這些悲傷都忘記,可躺在床上後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聽到樓下不遠處隱隱傳來的喝啤酒聊天的聲音,我換了拖鞋,拿上鑰匙,準備去我們小區後麵的燒烤一條街吃燒烤喝夜啤調節一下心情。


    雖然已近十二點,可燒烤一條街的生意卻還如火如荼的。尤其是led燈下閃著“徐燒烤”那三個字的燒烤店,此時更是人生鼎沸。徐燒烤是我們江陽市有名的燒烤店,隻用了六年時間發展,在全市的分店卻達到上百家,這跟這家燒烤店的手藝和物美價廉的美食是分不開的。


    我在店外找了一個遭多人嫌棄的小桌坐下後,就跟僅有的兩個狐朋狗友尹飛飛和張明打電話,想讓他們出來陪我大吃一通,可這兩個家夥都摟著自己的老婆說要睡覺了。我去,請人吃飯還沒人賞光,我也隻有一個人大吃一頓了。


    在烤了十多串排骨,吃了幾十串土豆,悶著頭皮喝了一瓶啤酒後,我的眼皮也開始打架了。雖然被女人嫌棄,雖然心情還十分糟糕,但是生活總得繼續啊,覺還得睡啊!於是在離開了燒烤店後,我還是隻有迴麗都小區去睡覺了。


    走進小區的時候,已快淩晨一點了。


    小區內的許多路燈都罷了工打起了瞌睡。


    我晃晃蕩蕩地走到二幢樓下,準備按電梯上樓的時候,樓道裏的燈忽然一下竟全滅了。


    草,居然停電了!難道是夏天到了,用電量超負荷了?nnd,現在還是初夏啊,還不熱啊,不至於這麽早就開始停電吧?


    我坐在漆黑的過道裏打了一下瞌睡,本以為等不到十分鍾電就會來,可我朦朧中等了大概半個小時,這該死的電也沒有來。保安估計現在這個時刻也沒人上樓了,那些家夥也沒有換上應急電源,想想我就住在八樓,最後被一股涼意擾醒後,我決定爬樓梯!


    拉開樓道門後,我的意識又清醒了許多。


    搖了搖腦袋,揉了揉眼睛,確信樓道裏也沒有應急燈,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景之後,我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一步步朝八樓爬去。


    雖然平時基本不爬樓梯,但我身體素質還行,因此爬到三樓的時候,我都還有些精神抖擻的。


    不過就在我爬到四樓轉彎處的時候,我的精神一下就緊張下來,心髒也突突地跳個不停,因為這時我見到一個像是人的模樣的黑色物體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樓道裏。


    “喂,喂——”我壯著膽子叫了兩聲,祈盼那個物體能給我一個迴應。


    不過除了樓道裏的迴聲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說實話,當時我要把那個物體當成一個死人的話,我肯定拔腿就往樓下跑了。俗話說酒醉壯人膽,可能是因為喝了些酒的緣故吧,我就用手機照著那個黑色物體足足看了半分鍾,喊了兩三次喂喂,結果還是不能確定它是什麽東西。但我越來越覺得那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個人,隻是不知道他是活人還是死人!


    為了更進一步的看清那黑色物體到底是不是人,我又壯著膽子往樓道上跨了兩步。


    當我的手機電光落到那黑色物體上,我的眼睛隱約中看到一張人臉時,我當即就嚇得魂飛魄散的,轉頭就開始往樓下跑,邊跑還邊大叫死人了,死人了,快來人啊!


    “別——叫——”


    就在我剛喊出兩聲死人了的時候,躺在地上那黑衣人忽然開口說話了。老子本來不想鳥他的,可聽到那細微的聲音,我才知道那是一個女人!靠,她還沒死,她還能說話!她還是一個女人!


    我猛然停住腳步,那個女人又說出了細微的兩個字——“別叫!”


    別叫?都尼碼快咯屁了,還讓我不叫?難道她是在等死?


    確信這妞還有一口氣,我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於是拿著手機湊到她跟前,細細一看,我靠,居然是個大美女,還留著長發,簡直甩了陳姍姍幾條街啊!隻是她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nnd,這麽漂亮的美人兒怎麽會躺在樓道裏?看她臉上那痛苦的神情,貌似受傷了啊!我拿著手機電筒又往她身上一照,才發現她右胸口已經被一股黑血給浸濕了。


    “美女,你受傷了?要不要我給你打120?”我看著這黑衣女人胸口的傷,仿佛是槍傷啊,nnd,她該不會是一個壞人吧?


    “別——別打!”黑衣女人有氣無力地迴了我一句,並掙紮著想從地上坐起,可她的左手放到地上後,她又用不上力。


    “再不打你就沒救了!”我看這女人身份可疑,暗想該不會是一個跟警察槍戰過的通緝犯吧?老子若是出手相救的話,那以後查出來了,我不也要坐牢?我覺得我現在報警才是最明智的選擇!於是我就裝作要撥打120的樣子,迅速在手機上撥了個“110”。結果老子剛撥了兩個11,我就聽得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聽到這聲音我懸著的心又輕鬆了許多,我琢磨著該是保安來巡樓了吧?可仔細想想,現在電都沒有,那兩個就知道躲在崗亭裏打瞌睡的中老年保安會有這麽勤快?nnd,聽腳步聲好像有四五個人啊!這特麽是什麽情況啊?


    就在我凝神之際,地上的那個黑衣女人忽然又說話了,而且還是一句完整的,比較長的話——


    “你要不救我就趕緊走,不然被他們抓住了你會死的!”


    “你說樓下的人是來追殺你的?”我雖然還不能判定現在這黑衣女人是什麽人,也無法猜到她做了什麽事,但是電影和小說我還是看得多了,我隱隱也猜到她遇到麻煩了,而樓下那急促的腳步聲估計是來找她的。本來我也不想管她的,因為我媽說漂亮女人都是害人精,不過我聽到她跟我說了句實話,我最終還是動了些憐憫之心。


    “是,你快跑!”黑衣女人像是使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她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估計她真是在等死了。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我也不知道腦子裏哪根弦在作怪,我竟用左手拿著手機,然後運足力氣,並以一個公主抱將黑衣女人從地上抱起,然後不要命一般的往八樓飛奔而去。邊跑我邊輕輕說道,“你別流血了啊,不然那些追你的人準順著血跡找到我們。”


    “我——我按住了——傷口——”黑衣女人很是配合地讓我抱著她,不久又從她嘴裏蹦出了謝謝兩個字。


    因為有美人在懷,我跑得又十分賣命,所以在樓下那些腳步聲還沒有迫近的時候,我就一口氣衝到了八樓。


    在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我還是遇到了些困難,畢竟我兩手都抱著一個人,而鑰匙又在我後腰掛起,好在這妞意識還比較清楚,她右手按住她的胸口,左手則在我的示意下環到我的後腰,掏出我的鑰匙,迅捷地將鑰匙放進了鎖孔裏麵。


    進了屋後,我趕緊將黑衣女人放在門口我換鞋的坐凳上,又迅速用手機電光在門口掃了一眼,確信沒有血跡落在門口後,這才迅速地關上房門,並將其反鎖上。考慮到書房離樓道遠,而且還比較隔音,我就抱起黑衣女人往我的書房走去。


    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芳香,我腦子裏還在想,今天晚上這女人到底該不該救啊,娘的,她若是懂得知恩圖報的話,以後對我以身相許該有多好。


    將黑衣女人輕輕地放到我書房的木床上後,我才想起有陳姍姍這八婆的存在——媽的,萬一那死婆娘明天迴來了怎麽辦?看這妞的傷勢,我估計她明天應該走不了啊!若被陳姍姍發現了我金屋藏嬌,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哎,難道在這時候我又她抱出去?難道我會為了陳姍姍而讓這個美女慘遭毒手?我想反正我的人生都這麽操蛋了,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大不了老子就是離婚,大不了就讓陳姍姍那死女人氣我爹媽一次嘛!


    “謝謝你——”


    見我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的,黑衣女人又輕輕對我道了一句謝。


    我拿著手機搖了搖頭,害怕外麵有人聽到屋裏的動靜,什麽話也不敢多說。


    如此地大概站了十多分鍾,屋內的空氣似乎也靜止了十多分鍾,屋外也沒什麽動靜。


    黑衣女人又開口問我話了——


    “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說吧——”我小聲地迴了一句,深怕有人貼在我客廳外的房門上聽屋內的動靜。


    “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取子彈?”我聽到這話,頓時感到震驚,尼瑪,她還真中的是槍傷啊!這妞究竟是什麽人啊?


    “嗯。”黑衣女人輕聲迴了一句。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我的心猛然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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