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沒再讓陌然去靠近自己。當然,陌然不會告訴她,自己有過。


    在女人麵前,永遠都得有自己的秘密。把自己完全敞開給女人的男人,最後都會得不到好死。


    陌然堅定的在心裏給自己鼓氣,對於孟曉,他確實是動了真情。


    孟曉與顏小米她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同,肖瑩是有夫之婦,蘇眉是離棄之妻。而顏小米,如果她背後不站著個趙家仁,或許他會動心。至於秦園,他從來就沒奢想過,一個有著億萬身家的富家女,從來就不是他的選擇。


    隻有孟曉,與他一樣,都是草根出身。他們之間,不但有著許多共同的記憶,而且在將來的日子裏,會因為都是一個階層的人而沒有任何優越感。


    孟曉的拒絕,讓他暗暗後悔自己過去的孟浪。他恨不得拿把刀子過來,剖開自己的胸,拿出心來給她看。


    他不說話,孟曉就一直不吱聲。


    坐了好一陣,心情慢慢平複了,陌然才起身說:“我下去了。”


    孟曉嗯了一聲,也起身來送他。走到門邊,孟曉從背後一把摟住他,將臉貼在他的後背,抽泣著說:“陌然,我不知該怎麽辦了。”


    他站住腳,任由她摟抱著自己,心裏苦悶得說不出來話。


    他愛上孟曉了!他知道,從第一次相親到後來去提親,他都是帶著賭氣的情緒的,真讓他愛上她,是孟曉獨自一個人跑去他家的時候。那一次他怦然心動,他明白過來,這個女孩子是真心愛他的,他不能讓她的愛像水一樣流走。


    可是,在她麵前,他感到無地自容。他愧疚,傷感,徘徊。他猶豫,後悔,不安。他想不通自己怎麽迴到烏有村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像個人了。齊小燕的糾纏,肖瑩的溫柔,雪玲嫂子的嬌羞,讓他一次次失去理智。他曾經想過,環境改變人,環境造就人。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不該迴來參加村長競選。


    孟曉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他不想在這塊美玉上留下絲毫的汙點。可是他是真心愛上了她呀!


    孟曉低聲嗚咽著,她的眼淚泅濕了他的後背。


    他的心一陣陣痛,卻找不出一句話來安慰她。


    過了好一陣,他輕輕歎口氣說:“孟曉,對不起!我配不上你。”


    沒等孟曉說話,他拉開抱著他的雙手,快步下樓。


    孟家媽媽和孟清書記站在院子外,看到他下樓來,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了。


    院子外,一張茶幾,幾條小凳。孟家媽媽和孟書記在夜空下喝茶。秋夜的風吹過,周身遍體生涼。


    她們不在屋裏喝茶,卻跑到院子外喝茶,這讓陌然猛地明白過來,她們是在給自己方便啊。


    “曉曉沒下來?”孟清書記含笑問。


    “沒!”


    陌然生硬地迴答。


    “你們談得怎麽樣啊?”孟清書記笑眯眯地問。


    “還行。”陌然心不在焉地說。


    陌然的淡然,似乎讓孟清書記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她欲言又止了半天,嚴肅地說:“陌然,作為長輩,我今天有幾句話要說,你聽還是不聽?”


    陌然端直了身子,認真地說:“孟書記,您說。”


    “這裏也沒外人,所以我說的話,都是對自家人說的。”孟清書記清了清嗓子說:“我今晚讓你陪我來,也是有想法的。”


    陌然不敢掉以輕心,神色莊重地說:“我知道,孟書記,你是出於愛護我們晚輩的心。”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這裏夾著曉曉,我這些話,未必會給你說。畢竟,你現在是縣政府一級的領導,我老孟,隻是子虛鎮的一個紀委書記。這些話,本來輪不到我來說。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再不說,就是對不起自家人了。”


    “你這次被雙規,看起來很嚴重,其實隻是走個過場。你看到有幾個被雙規的人能輕易出的來?現在的幹部,實話說,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全都是王寶森。”


    陌然聽到這句話,差點笑出來,孟書記的意思,天底下的幹部,都是經不起查的,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在內。他想提醒她說,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迴去了。


    “你陌然不能說沒有問題。當然,你的問題不在於經濟,也不在於生活作風,而在於方式方法。你這次搞了這麽大的事出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孟清書記微微笑出來,她端起麵前的茶杯,小心抿了一口說:“何縣長將你雙規,就是保護你。”


    “何縣長?保護我?”陌然失聲說:“還真是他呀!”


    “除了他,還能有誰?”孟清書記淡淡地說:“何縣長這一招叫先下手為強。你想想看,如果不將你以雙規的名義保護起來,真要出了大事,誰能保護得了你?何縣長將你雙規後,即便出了事,也與你沒多大的幹係啊!”


    陌然驀地明白了過來,心裏不由一陣感概。領導考慮問題,總是比他要深邃得多啊!


    “稿你的人是誰,你知道嗎?”孟清書記狠了狠心說:“按照組織紀律,我是不應該告訴你的,不過我是個小女人,我就冒著一次違紀的風險告訴你吧,這個人就是張波濤。”


    “張波濤?”他再一次失聲叫出來。


    “知道他為什麽要告你嗎?”孟清書記微笑著看著他。


    陌然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張波濤為何要告他的理由。這個張波濤,自己對他不錯,過去還兄弟相稱,怎麽突然就在背後放冷箭,使陰槍呢?


    “這個人是小人,為達目的,親娘老子也不認的。”孟清書記總結著張波濤的為人說:“過去這人抱著楊書記大腿,楊書記這人,心直口快,耿直,看不慣他那副嘴臉,所以他就一直沒機會。後來何縣長來了,他可是費盡了心思鑽營,所以才有了今天。比如說,招商局局長的位子,憑著他張波濤的本事,他何德何能去坐?”


    陌然不解地問:“我與他又沒過節,他告我幹嘛?”


    “因為,你扣著一個女人不放!”


    “誰?”陌然心裏明白,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問了。


    “蘇眉。”孟書記眉頭一皺說:“蘇眉這個人,也是個傳奇人物。張波濤他是想自尋死路了,他要去招惹她,等著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陌然搖搖頭說:“我是真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孟清書記嚴肅地說:“我今天給你一個辦法,把蘇眉放走,你會少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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