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不怕死,隻要你能想辦法讓我進去就行。”


    常紅道:“我進不去,這不是騙你們,毛鱉是由常清月送的,他是個尋頭客,根本就不是人了,所以你們可以找到他試一試,反正你們本來就是通過他才發現我的。”


    我道:“可是常清月莫名其妙的給我們透露了一些線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做得什麽打算。”


    常紅道:“既然他找過你肯定有他的意思,你要麽去找他,要麽就等他再來找你,總之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我還要再說鐵偉峰一把將我拖了出去道:“算了,人家既然不想幫忙,也別太勉強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出了屋子我道:“鐵哥,不是我對大家夥沒信心,關鍵是這些事情並不是我們的強項,和那種女人鬥什麽氣呢?”


    鐵偉峰道:“你真以為我就這麽算了,對付她不能講道理,這種人基本沒有人類的感情了,常規手段不是好的選擇,你別管了看我的。”


    我倒有些不放心起來,鐵偉峰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脾氣一旦上來除了校長誰都製不住他,不過隨我怎麽說他都沒有表示,隻是道:“大家迴去休息一下,我們晚上行動。”


    楊成龍道:“鐵哥,雖然我並不想對你提出任何意見,但是對方隻是一個女人,你……”


    鐵偉峰道:“我說你們是不是想的有些太多了,我保證絕對不會針對這個女人,我是什麽人?怎麽迴去為難一個女人呢。”


    聽了這話我們反倒不好再說,隻有去了鐵偉峰的辦公室,可能是嚴處長已經展開了行動,所以辦公室裏除了我們這票人,並沒有別人,大家等到半夜,鐵偉峰起身道:“準備行動。”


    我稀裏糊塗的跟在他們後麵上了車子,開了沒一會工夫,常紅家已經能隱隱看到。


    楊成龍道:“鐵哥,你到底打算怎麽做?”


    鐵偉峰停好車子沒說話,打開車門下去後脫下了外衣,接著兩步就消失在黑暗中。


    常紅所在的小區屬於比較老式的小區,晚上沒有路燈,本身就黢黑一片了,而這裏還有以光線為食的毛鱉,所以雖然天上有月亮,可是這裏黑的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們正在猜測鐵偉峰將要如何行動,忽然隻聽到乒乓的打砸聲,接著常紅屋子裏的燈亮了,她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借著微弱的燈光,隻見一個人身手迅捷無比的從院子裏翻了出來,正是鐵偉峰,他的速度也和獵豹差不多,瞬間就到了車子旁,上了車子後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道:“我把她養的那群毛鱉全部給砸了,看常清月是不是會來找我們算賬吧。”


    楊成龍道:“你這麽做有把握嗎?”


    鐵偉峰道:“除了這樣還能有別的辦法嗎,我也不想欺負一個女人,可是她不配合隻能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話沒說完,黑暗的車窗旁出現了一個蒼白的女人麵孔,不過她的眼睛和嘴唇都是烏黑的,半夜看來真如鬼魅一般,我們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基本每個人都跳了起來,隻有鐵偉峰還算鎮定。


    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車裏的情況,不過她的眼睛死死瞪著我,一動不動,那雙大眼裏並不是常言所說的“水汪汪星波流轉”,而是成一種毫無生色的死灰色,眼白上布滿了血絲,讓人看來不寒而栗。


    我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後縮了縮道:“她為什麽就盯著我看。”


    鐵偉峰居然搖下了車窗對她道:“你的家是我砸的,你可別騷擾別人。”


    “常紅”還是死死盯了我一會兒道:“你們有大麻煩了,是你把他們帶來的。”說罷伸出毫無血色的手,指著我,指甲烏黑狹長,道:“你們破壞了法王的東西,所有人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鐵偉峰道:“你以為自己是鬼就能唬到我們,老實說如果你們那個法王不把我們的人放出來,他不來找我,我都會去找他,記著我這句話,要能幫我傳過去那是最好。”


    常紅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起來非常恐怖,我還以為她要暴起傷人,不過她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過了一會兒她表情漸漸恢複過來,聲音低沉的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至少我是死定了,對於你們我有危害嗎?”


    鐵偉峰道:“什麽,你不已經是個鬼了,難道還能再死一次?”


    鐵偉峰的態度確實太強硬了些,我有些不忍心道:“大姐,雖然我們的情況可能有些不一樣,但是我也不想給你找麻煩,隻是希望你能幫幫忙而已。”


    女人幽幽歎了口氣,她沒有再說什麽道:“你們聽到這個聲音了?”


    仔細聽,隱隱約約聽到本來寂靜無聲的夜空中傳來了一陣咻咻的聲響,接著聲音越來越明顯,常紅搖頭道:“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真的與我無關。”


    說過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她的表情變得恐慌起來,連連向後退去,接著向夜空望去,接著一道銀光從她身上穿過,鐵偉峰道:“這下壞了。”


    隻聽噗的一聲,常紅被攔腰砍成兩端,望著這種恐怖的景象我剛要叫出聲音,嘴卻被牢牢堵住,楊成龍道:“千萬不要說話。”


    接著伸手向前指了指,隻見黑暗中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手裏提著一個袋子,走到了常紅的身邊,他用一種非常奇怪的夾子夾住她的腦袋毫不費力的拽了下來,放進了口袋裏,接著轉身又走進了黑暗裏。


    鐵偉峰目瞪口呆了很長時間才道:“這次我真是作孽了,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就不去砸她場子了。”


    這時候埋怨他也沒什麽意思,楊成龍道:“鐵哥,這次就當是個教訓了,大家都知道你也不想這樣,不過以後盡量注意點方式吧。”


    迴去的路上我靠在座椅上,心情奇差,阿雪道:“鐵哥,你怎麽了,是身上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道:“沒事,我隻是在想我是一個神秘事件調查員,曾經我以為自己經曆的事情足夠多了,可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如此多的讓人不可思議的事實存在,而這些事情我們曾經一直以封建迷信的角度去看待、批判它,我不知道將來怎麽對我的孩子說這些事情?人類的世界已經夠肮髒的了,可是這裏的世界更加肮髒恐怖,我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有極樂淨土嗎?”


    楊成龍道:“當然有了,據說龍就是生活在世界上最純淨的環境裏,還有我們每個人的心裏其實都有一塊未被汙染的區域,能否發現取決於你,在一個心裏陰暗者的世界裏,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灰暗的,不過你還記得珂畢嗎?那個曾經吃盡同類苦頭的人類,他沒有放棄希望,所以他最後得到了一個幸福的結局,這件事情給我的震撼很大,也讓我相信人性是偉大的。”


    我道:“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自從團長和小馬出事以後,我所接觸的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陰暗、醜陋的事情,調查了解的越多,見識的醜陋就越多,心力交瘁就是我現在的感覺。”


    楊成龍笑道:“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你遲早會看到曙光的,還有一點請你記住:調查是你的強項,我們做事情還是以你為主,我隻能出出點子,但是勝利的道路一定在於你的掌握。”


    話音未落,鐵偉峰一腳刹車踩了下去,隻聽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了刺耳的響聲,我們緊緊抵住了前方的座位,巨大的慣性讓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距離,這才停住,而在我們車頭一個身著藍色布衣的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手上握著一柄銀光閃閃的卻是我們從來未見過的東西,鐵偉峰道:“大家小心點,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說罷掛了一個倒檔,然後打方向從那個人的身旁繞了過去,藍衣人始終沒有動一下,向前開了沒多久,隻見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又站著剛才的那個藍衣人,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不過這次沒有站在馬路中央。


    鐵偉峰道:“媽的,又不知道在玩什麽鬼花樣。”


    車子繼續向前,開了沒多久又再次見到那個詭異的藍衣人,鐵偉峰道:“老包,你下去把他給遠遠扔出去。”


    包周烈道:“鐵哥,你不是又想犯錯誤吧?”


    鐵偉峰抬手就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說什麽屁話呢?”


    他們兩人玩笑打鬧,忽然車子劇烈的抖了一下,楊成龍道:“鐵哥,你方向可得把穩了。”


    鐵偉峰大聲道:“大家抓牢了,後胎破了。”


    我們趕緊抓住自己身邊一切能抓的東西,隻聽砰一聲響,原來包周烈抓著副駕駛旁的副手,因為他力氣太大,居然將副手整個掰了下來,而車子這時候再也控製不住,歪歪扭扭的在公路上亂跑起來,所幸當時車速不快,鐵偉峰也是立刻鬆了油門,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漸漸停住,總算是沒有翻車,我們驚魂未定,忽然車頂砰的一聲大響,癟了一塊下來。


    鐵偉峰道:“壞了。”接著一拳打在車頂上,轟的大響中,一根銀色造型奇特的鋒利物件穿破了車頂將鐵偉峰的手對穿而過,一直刺到座位裏,他剛想往迴拔,包周烈一把抓住刀柄,他的力量大的驚人,不過僵持了一會兒,隻見血光四濺,銀器已經從鐵偉峰的手上拔了出去。


    包周烈打開車門就要下去,鐵偉峰一把拉住他道:“出去送死呐?”


    不出去也是死,隻見銀光一閃,車門毫無聲息的斷了開來,接著藍衣人跳到了車子旁,他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什麽都沒看見,那個銀器已經刺進了包周烈的肚子裏,他啊了一聲,一把抓住銀器,接著一拳打在那人的左心口,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人倒飛了出去,“咣當”撞到了一個護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包周烈臉色蒼白的躺倒了椅子上,鐵偉峰道:“兄弟,你可撐住了,這就送你去醫院。”


    說罷發動汽車向前而去,雖然一個輪胎破了,車子開的並不穩當,不過大半夜的路上也沒什麽車子,倒還算是順利,最近的醫院應該是天壇醫院,我們立刻順著熟悉的道路走了起來,不過越往前卻越讓人覺得疑惑,因為路雖然沒有錯,不過景色卻和以前的大不一樣了。


    天壇醫院是一所大醫院,所在市區中心,路並不難走,平日裏就是閉著眼睛,我們也不會走錯,可是現在的出現的一切卻越來越奇怪,本來綠樹成蔭的道路都變成了古代那種石板路,周圍的房子也變成了古代風格的建築,這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看來不知不覺中我們又來到了一個陰森小巷裏。


    可如果這真是陰森小巷,那麽也確實太大了些,鐵偉峰道:“你們看夜空。”


    我們向上望去,隻見本來應該繁星萬點的夜空中一顆星星也看不見了,不過月亮卻又大又亮,感覺好像離我們很近,因為比平時看起來明顯感覺大不少。


    鐵偉峰道:“今天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小包,你今天要是有個好歹,哥一定下去陪你。”


    包周烈麵色蒼白,嘴唇都沒有血色了,不過還是勉強笑道:“鐵哥別說笑話了,這事怪不著你,無論我怎麽樣,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鐵偉峰道:“你說了不算,如果你真有個好歹,我絕對賠你一條性命,早知道今天就不那麽莽撞了。”說罷他狠狠的敲了一下方向盤。


    楊成龍道:“老包不會死的,你們放心吧。”


    劉鑫道:“難道你看到了老包的未來。”


    楊成龍沒有說話,他的表象很容易讓我聯想到這是善意的欺騙,鐵偉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了我什麽時候死,所以知道我肯定不是為了包周烈這件事情而死的,對嗎?


    我們立刻都向楊成龍望去,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因為一個人居然能知道另一個人的死期,當然前提是楊成龍沒有亂說。


    楊成龍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死期了,你活了一百歲,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最後是無疾而終的,好命啊。


    鐵偉峰哈哈笑道:“兄弟,你可是太會開玩笑了,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車子繼續向前,隻聽到癟了的輪胎甩在地上噗噗作響,包周烈的反應越來越遲鈍,我們不停的和他說話,防止他睡著了就醒不了,鐵偉峰幹脆停了車子下車大聲道:“你們這群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妖魔鬼怪,有種就出來堂堂正正和老子幹一架,怕了你們我就是你們孫子,老實這麽玩陰的有意思嗎?操!”


    最後一個字他吼得鏗鏘有力,夜空中隱隱傳來了迴音,他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喋喋怪笑,大家循聲望去,隻見慘白的月光下一個瓦房頂上站著一個穿著盔甲的武士,鐵偉峰道:“行啊,既然出來了你就動手啊,我們都在這裏,有種你就過來。”


    武士的臉被厚重的頭盔遮擋著,看不見表情,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你們以為自己能和法王對抗了,真是可笑啊,殺死你們是最簡單的事情,你卻以為我們怕你,你殺了法王的毛鱉,這次隻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以後還敢沒完沒了的纏著我們,就想想現在。”


    我大聲道:“陰陽書生抓了我的朋友,這麽做隻是為了救他們出來,難道這錯的是我們?你們反倒成了被打攪的一方?”


    武士道:“這件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沒有關係,法王怎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簡直是笑話。”


    我吃了一驚道:“什麽,你的意思是陰陽書生沒有派人抓過團長和馬天行。”


    武士道:“我說了,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陰陽書生的手下從來不說謊話,當你們第一次進入陰森小巷的時候就準備給你們一個教訓,沒想到被怒漢攪了場,本來以為你們能吸取教訓,不過人類確實是最不知道好歹的,我們做了足夠的忍讓,你們卻一味相逼,如果想取你們性命,真是易如反掌,所以不要逼我們這麽做。”


    雖然團長不在陰陽書生的手中我是知道的,可是馬天行也不在這就讓我不能相信了,武士看我遲疑,粗嗓門道:“我再和你說一遍,人不在我們手上,我們也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念頭,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應該找的不是我們,所以別在讓我看見你們踏入陰森小巷的地界,如果再有下次,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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