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晚秦煜明也不會迴家,我暫時不想勞心費神去思考那件事,索性應了萬鶴陪她去酒吧釣男的事。

    “你不怕他是gay,直接被我釣走?”我在路上打趣她,卻不想她隻是聳肩,並不迴答。

    我一時竟摸不準她到底對那個帥哥是怎麽個心思。

    萬鶴常去的那個酒吧較為安靜,大多是喝酒抽煙聊天的人,音樂比較舒緩,此刻唱的卻是令我頭疼的傷情歌。真是時時刻刻都無法不想起秦煜明,以及他那點破事。

    “看,就是他。”萬鶴突然拍我,指一指在吧台獨自喝酒的一個男人。

    隻能勉強辨認出他身形不錯,酒吧燈光暗,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萬鶴推我,要我去搭訕,不知是不是我們這邊聲音較大的緣故,他放下手中杯,轉頭看這邊一眼。

    我瞥一眼旁邊,萬鶴立馬慫了,低頭假裝喝酒。倒是我沒來得及徹底轉開頭,這下與他的目光正正好對上,隻好朝他一頷首,他也是微微笑了。我心裏陡然一驚。

    萬鶴眼光向來很好,這個人確實是一副溫柔帥氣的模樣,跟秦煜明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不管是任何時期的我都不會對他產生興趣,這樣的人對於我來說,若有深交,一向是麻煩的代名詞,但放在以前,若是ons我還能考慮下。

    於是我也興致缺缺地低下頭喝酒,不再去看那邊,萬鶴也不催我去搭訕,轉而問我:“你剛完成的那部電影,是之前那個阿蟄給你寫的劇本嗎?專門給你寫的?”

    我是不知道她好奇心這樣重,又想起她說要寫我與秦煜明的故事,便說,“這個你要寫進去?”

    她搖頭,“這些當然不寫。”

    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萬鶴也不行,便否認道,“別人好歹也是名氣不小的編劇,怎麽可能為我這麽個初出茅廬的門外漢寫劇本?”

    她不是很信,但也識趣未再問。這時一侍者過來,在我跟前放下一杯酒。我已好久不曾點這一種酒,因而看向侍者,他似被我看得有點緊張,馬上說道:“這杯酒,是那邊的那位先生為您點的。”說著,手指向吧台的方向。

    我看到那個被萬鶴心之所係的男人正看過來,抬手朝我小幅度地打了個招唿,臉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在燈光下尤其晃人眼。

    接著他走過來,在我對麵坐下,“ckrussian,這杯酒喝起來,就是你給我的感覺。”

    此時我終於感覺

    到他的危險,看向身邊的萬鶴,她卻裝聾作啞,突然對另一邊一桌聊天的人很感興趣似的,並不朝這邊看。所幸手機適時響起,我朝他一笑,示意自己很忙,站起身,幾乎是立刻就離開那酒吧。

    不過那當然不是誰的電話,是我事先設定好的鬧鍾而已。就是以後萬鶴責怪我,我也是要溜走的。

    到家的時候秦煜明果然不在。我努力不讓自己去想他今天是否去見那衣服的主人,他們又會產生怎樣的對話——以及是否上床。

    我和秦煜明,在重逢之前——以及之後一段,都不能算圈內的守身主義者,他曾主張及時行樂,男女不忌,他總是一臉冷淡,卻常擅遊離於各色肉`體,從未認真,曾經的我也不能指望他的認真。

    而我自己也算不上什麽好貨,這是萬鶴的評價。她不知道我和秦煜明是兄弟,我也不認為她有知道的必要,這樣的關係,隻能說是少一個人知道為好。

    不過她倒是一直對曾經沒有約上秦煜明而表示遺憾來著。

    我找到之前在家裏藏的威士忌,秦煜明一直在告誡我少煙少酒,但有時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能令我上癮的三樣東西,煙,酒,以及秦煜明。皆是無論怎樣都戒不掉的那種。

    今天晚上酒吧男送我的那杯酒,是我和秦煜明在重逢的那一晚,他給我點的。ckrussian,伏特加與咖啡甜酒的混合。誘人的香甜混雜於辛辣的酒液中,每次喝過我都隻想再來一杯,這玩意確實容易上癮。

    今天萬鶴提到阿蟄。這是這麽多年來,我唯一覺得有歉疚的一個人。我與他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如今估摸算,除了秦煜明,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算是最長的——足有半年。

    那時我和秦煜明分手,各自另尋情人。秦煜明總是比任何人都更快走出來,我尚在酒吧醉生夢死,他已經悄然與父親當初的律師在了一起。那律師與他年齡相仿,人俊秀斯文,為人謙和,少有咄咄逼人的神態,可親可愛得簡直不像我腦海裏所理解的律師。

    阿蟄和我在一起是一個純粹的意外。那時出了那樣的事,我已失去對於模特這一行業的興趣,厭倦於常常見不同的人——雖然有時還是熟麵孔居多,但那也同樣無聊,厭倦於各種燈紅酒綠,厭倦於每個早晨在陌生人身邊醒來,明明前夜在同一張床上酣睡,互相觸摸身體,第二天我卻叫不出對方的名字。我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我時常對各種各樣的事感到厭倦,當模特是我堅持最久的一件事,但是那時的

    我也終於厭倦了。

    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阿蟄。這或許是我當時唯一的幸運,但我卻不敢認為那也是阿蟄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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