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是公孫綠衣在三十年的修道時間內,唯一這麽肌膚相親過的男修,也是公孫綠衣,至少到現在,覺得值得這麽去付出的人。


    可即使這樣一個,對公孫綠衣來說這麽重要的人,可此刻她,也隻能是束手無策。


    因為陳雲的傷勢很特殊,如果陳雲此刻沒有昏迷,依靠自己的靈識,馭使體能的元氣,去慢慢煉化那竄入到體內的兩道元氣,即使那元氣再肆虐霸道,陳雲還有生還的可能。


    可陳雲陷入到昏迷狀態,即使別人可以幫他,可也無法代替他本人,在療傷上中的最重要的作用。


    沒有人,可以像陳雲一樣,清楚的感知到,此刻自己體內的元氣呈現一個什麽樣的狀況,除了陳雲他本人。


    在公孫綠衣焦慮之時,那潘玉的聲音,又在她靈識中響起。


    “你可以試著喚醒他,如果喚不醒,可以持續不斷的輸入尋常的元氣,到他的經脈中去,也許此刻他體內那兩道,木與火肆虐的元氣太盛,將他剩餘不多的元氣,消耗得差不多了。”


    公孫綠衣聽到潘玉的傳音後,也默默點頭,可美目中,充滿了一種執著。


    “陳雲師弟,你可以將我救了出來,我也一定不會讓你死!”公孫綠衣心中,暗暗地自語著。


    隨後公孫綠衣,也坐在那繡滿美麗花紋的絹布上,將陳雲的雙手握住。然後彼此掌心相對,小心翼翼的朝陳雲的筋脈中,慢慢輸送自己的尋常元氣。修士在修煉中。吸納天地元氣,然後用基礎功法修煉出來的元氣,基本都是尋常的元氣,除非那修士又通過特殊的功法,將這尋常元氣,修煉成詳細的屬性的元氣,不然大多數修士。隻有在攻擊時,用適合自己靈根屬性的法術或者法器。將元氣釋放攻擊出來時,那尋常的元氣,才會借法術和詳細的屬性法器的攻擊,轉化為詳細的某種屬性的元氣。就比如陳雲。其體內的金木水火土奇異屬性的元氣,是其用‘衍神真解’這特殊的功法,在極其消耗尋常元氣的基礎上,修煉出來的,在其消耗光了後,體內僅存的尋常元氣,如果陳雲是醒著的,是可以在使用火屬性法器時,或者施展火屬性法術。如‘火雲術’時,可以將那尋常元氣立即轉化為火元氣的。


    陳雲的現在的情況,被潘玉判斷的很準確。畢竟潘玉肉身沒毀前,修為達到七彩後期,見識和修為都比現在的公孫綠衣要高。


    陳雲此刻,處於昏迷狀態,體內的尋常元氣沒有靈識的引導,在那兩道火木元氣的衝擊下。不可被衝擊的四散,同時也被無形消耗。


    那兩道木與火的元氣。是一個八荒後期巔峰修士,近乎臨死前的全力一擊,另一道,更是可怕,是一個八荒巔峰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後,流竄到陳雲經脈內的火元氣。


    且這兩道元氣在經脈內亂竄時,一旦彼此撞擊到,就會發生幾乎沸水濺如到油鍋中般的激烈反應,讓沒有昏迷時的陳雲,經脈和全身疼痛無比。


    “陳雲師弟,你快醒醒!”公孫綠衣無比溫潤甜美的聲音,在陳雲對麵,輕輕的唿喚著。


    公孫綠衣的手裏的元氣,也如涓涓溪流一般,從沒停息地,為陳雲輸送的近一個時辰。


    可對麵的陳雲依然昏迷,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陳雲師弟,你快醒醒!”公孫綠衣這溫潤的唿喚聲,在這不大的洞穴中,幾乎從沒停歇的唿喚了幾個時辰後,連她自己也無法說清,她到底唿喚了多少次。


    她不敢用刺激性的點擊穴位的方式,來試圖喚醒陳雲,擔心這樣反而會壞事,因為她對陳雲體內經脈中的元氣狀況,毫無了解。


    現在,真正可以救陳雲的,隻有陳雲自己!


    可如果陳雲不能靈識恢複感知,也根本無法自救!可公孫綠衣對麵端坐的陳雲,除了依然不時從麵上流下汗水外,始終緊閉著雙目,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幾個時辰後,公孫綠衣的心,開始往下沉,內心中,第一次開始對陳雲能否醒過來,出現了一絲悲觀。


    公孫綠衣雖然每隔一會,還會唿喚一聲,雖聲音依然那樣甜美溫潤,可其中又夾雜一種淡淡的憂傷。


    公孫綠衣的心,從來沒有這麽的悲傷過,即使在她很小時,她的一直無比疼愛她的父親,突然離開時,也沒有這樣一種悲傷的感覺。


    一個願意用自己生命,換取自己一線生機的人,就要在自己的麵前,漸漸地被死神奪去生命,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公孫綠衣的心,感到一種無助,她的美目中又有了一絲濕潤!


    為自己的無力迴天,為自己的無助,公孫綠衣感到一種不能自已的悲傷。


    “你可以將我救出,為什麽我就不能,將你救醒!?”公孫綠衣朝著對麵的陳雲,輕輕地自語道,可又似乎在向陳雲詢問。


    雖然陳雲給公孫綠衣的感覺是,氣息變得越來越弱,可公孫綠衣知道陳雲還沒有真的死去,所以她在心內悲傷的同時,並沒有放棄。


    她元氣的輸入,依然保持如涓涓細流一般,源源不斷又輕緩朝地,朝陳雲體內筋脈中輸入。


    雖然這時陳雲昏迷,不能主動吸收,讓這元氣的被利用的效率低的驚人,雖然公孫綠衣經過連續的鬥法,也是疲憊差勁,可公孫綠衣,沒有敢在這個時候,停止自己元氣的輸入。


    雖然她也感到好累好累,也希望好好休息片刻,可一看到對麵陳雲的痛苦表情,公孫綠衣又鼓起勇氣。不斷的為陳雲輸入這元氣,為那心中飄渺的幾乎要泯滅的希望,默默的努力著。這時的陳雲。確實處在一個,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狀況中。


    在他被赤眉的飛劍擊中,昏厥後,其實他的體內的元氣,就開始遭到那木元氣和火元氣的連番的衝擊和消耗。


    在木元氣單獨肆虐時,許還能勉強承受,可赤眉飛劍中的火元氣。一竄入筋脈後,陳雲終於開始堅持不住了。


    赤眉的飛劍。不是一把尋常的飛劍,那飛劍的鋒麵上,兩邊各有兩個極其細小的溝槽。


    赤眉之所以可以在馭使飛劍時,可以構築起‘赤炎劍陣’。就是因為其火元氣,在從那四個溝槽飛射出來後,可以凝練出細絲般的劍氣。


    而那溝槽的另一個作用就是,一旦擊中對手,可以從那四個細小的溝槽中,極其便利的飛射出,四道凝練無比的火元氣,攻入到對手的體內,從而破壞對手體內的元氣平衡。


    陳雲在昏倒後。那原本單獨肆虐的木元氣,在那更強勢的火元氣的激發下,真正是火上澆油。


    木接火之勢。火接木之能!


    陳雲的筋脈內,如同有個不斷燃燒的火爐一般,不可將陳雲體內的尋常元氣,快速的消耗,且將陳雲體內的水分,也不斷的蒸發掉。


    可陳雲體內的尋常元氣。在被消耗的同時,那木元氣與火元氣。也在逐漸削弱,從某種意義上講,陳雲此刻完全用自己身體,本身所擁有的潛能在和兩道元氣抗衡,一種本能的抵抗,即使陳雲此刻神智已經昏迷。


    在陳雲體內的水分逐漸被蒸發,經脈內的尋常元氣,也幾乎快被那肆虐的火元氣和木元氣消耗的差不多時,陳雲幾乎處在必死的境地。


    這個此刻,也是公孫綠衣抱著陳雲來到山洞的時刻,公孫綠衣在開始源源不斷的給陳雲輸送元氣後,陳雲的經脈內,原本幾乎要消失一空的元氣,又開始逐漸增長,雖然增長的緩慢,可畢竟如同溪流,不斷涓涓的流入。


    從那刻開始,真正對抗陳雲聽內肆虐的木元氣和火元氣的,不在是陳雲的元氣,而是公孫綠衣輸入的元氣。


    在公孫綠衣,幾乎連續不斷的五六個時辰的不斷輸入中,那原本在陳雲體內經脈中,已經削弱的兩道元氣,終於也開始慢慢處於弱勢中。


    而此刻,一直昏迷的陳雲,其靈識在那兩道肆虐元氣,逐漸萎靡後,也開始慢慢的蘇醒。


    可他既睜不開自己的眼睛,也說不出話來,他幾乎感覺自己處在個無比的黑暗中,而自己身邊,卻放置著一個散發火紅熱力的大火爐,不斷得炙烤自己,可他自己卻無法移動一點點,隻能默默的痛苦承受。他唯一可以感知到的就是,不時有個溫潤又略帶憔悴的聲音,在隱約地唿喚他,那聲音似乎隔著千山萬水,又似乎就在眼前。


    他也模糊感到,自己的手掌處,有一雙柔軟纖細的手掌,和自己兩兩相對,不斷的朝自己體內,輸入甘霖一般的東西,讓自己體內幾乎燥熱無比的感覺,有了絲絲涼意。


    “那是誰唿喚的聲音,是那樣溫潤甜美,又似乎帶著一絲的憂傷,我是在哪裏,為什麽,身體完全不能動彈,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陳雲疲憊差勁的靈識中,默默的自語著。


    陳雲在自己的靈識,恢複思考能力後,發覺自己陷入到,一種可怕的情形中。


    那情形似乎自己是處在夢魘中一般,隻能微微感知,可卻充滿一種無力感,發不出聲音,更也無法移動身體。


    而自己身體裏,此刻似乎有好幾條細小的火龍一般,在不斷的遊走,攻擊。


    陳雲的身體和靈識,都處於這種讓人恐懼孤寂和黑暗中,似乎就是人在麵臨死亡前,那一種瀕死的可怕體驗。在陳雲的疲軟靈識,在孤獨無援時,突然他的靈識中,又隱約傳來那溫潤甜美的,若隱若現的唿喚聲。


    陳雲幾乎要幹澀的靈識,拚命的思考這聲音的來源,在記憶中,搜尋那份幾乎讓他忘記的熟悉感。


    好像過來多時,陳雲幹澀無比的靈識中。好像微微一閃,突然他有種隱隱的傷痛感覺。


    他終於明白,這聲音到底來自哪裏。到底是誰在唿喚自己!


    他那幾乎幹澀的記憶,也終於讓他漸漸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我是死了,還是活著?為什麽公孫師姐,唿喚我的聲音,感覺這麽的遙遠,又如同就在身邊?我還有身體嗎。為什麽我幾乎一動都不能動,甚至連眼睛也無法睜開?我到底是怎麽了?”


    陳雲的靈識中。迴蕩著,自己艱難的自語的聲。


    就在這時,陳雲感到,突然那如同溪流般的東西。從自己手裏輸入時,突然中斷,頓時他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燥熱感,開始強烈起來,那幾條細絲般的小火龍,激烈的竄動,又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可就在陳雲擔心時,不到半柱香後,那股甘霖般的涓涓細流。又開始源源不斷的湧入到陳雲的體內。


    如果陳雲此刻可以睜開眼睛的話,她可以看到,公孫綠衣剛才在堅持了近一天一夜後。在極度疲憊時,無力倒下的情景。


    那公孫綠衣一直嬌美紅潤的臉色,如果陳雲此刻,可以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經過一天一夜。不斷的輸送元氣後,公孫綠衣嬌美無比的容顏。已經變得十分蒼白和憔悴。


    在公孫綠衣倒下的不久,潘玉從黑魂石中凝練而出,在剛要扶起公孫綠衣時,公孫綠衣從絹布上,又艱難用手撐起身子,在從懷中掏出最後幾枚補氣丹後,又將手裏抵在陳雲火熱的手掌上,開始為陳雲輸送元氣。


    潘玉暗自歎息一聲,不是他不想幫助公孫綠衣,而是他身為魂魄之體,修煉方式和有肉身的修士完全不同,他的修煉方式,注重靈識和魂力修煉,根本無法輸入元氣給陳雲,不然他也不會,讓公孫綠衣這麽辛勞。


    讓公孫綠衣,再次支撐起自己身體的動力是,她感覺雖然陳雲昏迷一天一夜,可此刻他的氣息,依然沒有消失。在那突然中斷的甘霖般的東西,再次從陳雲手上的穴位,湧入到陳雲體內時,陳雲明白那甘霖般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那是公孫綠衣輸入,到自己體內和經脈中的元氣。


    就是這如同甘霖般的源源不斷的元氣的輸入,讓自己在真元幾乎被消耗完後,還能保持與那幾條到處肆虐亂竄元氣的抗衡,並不斷的消耗著,那幾條亂竄的元氣。


    陳雲在想明白了這事情後,雖然靈識依然幹澀無比,渾身更是動彈不了絲毫,可依然嚐試著,用靈識靠近那緩緩輸入到,自己體內的筋脈中的元氣,然後用靈識盡量將它們包裹住,隨後又開始用靈識引領著這元氣,在筋脈中慢慢的遊走。


    經過陳雲近一柱香時間的慢慢蓄積,那輸入的元氣,陳雲經脈中,那尋常元氣也越來越充沛豐盈,那剩下的四五條細絲般的火元氣在筋脈內元氣逐漸充盈的情況下,肆虐所產生的疼痛感,也開始慢慢的減弱。


    在陳雲經過近一個時辰的不斷蓄積元氣後,陳雲的疲憊的靈識也開始慢慢的強壯起來,可陳雲依然睜不開眼睛,更說不了話,身體四肢的僵硬和麻木也是依然如故。


    可陳雲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咫尺之外的公孫綠衣,已經極度疲憊和憔悴差勁的容顏上,是何等的喜悅,那原本充滿憂傷的眼神,此刻也恢複了神采。


    因為她發覺,自己輸入到陳雲手上穴位處的元氣,終於開始有主動吸收的感覺,原來這細微的感覺,公孫綠衣以為隻是自己的幻覺,可這種情況持續有一柱香後,公孫綠衣知道,這不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幻覺,而是一種真實的情況。


    公孫綠衣那絕美的麵上,這時雖然十分蒼白,可卻露出無比會心的微笑。


    陳雲在將那輸入到體內的元氣,又收集了一個時辰後,陳雲的靈識,再次強大了起來,這時他雖然依然睜不開眼睛,可憑著靈識的恢複,他感覺到對麵三尺不到的地方,與自己相向而坐雙手相抵的人,就是公孫綠衣。


    雖然無法睜眼,可他依然感覺到,此刻公孫綠衣的疲憊和無比憔悴的狀態。


    陳雲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公孫綠衣,這麽持續不斷的為自己輸入元氣,持續了多久,可他知道,能讓公孫綠衣這八荒後期的修士,變的這麽疲憊差勁,這絕對不是一個短的時間。


    陳雲在心中,默默感動的同時,也開始逐漸收斂靈識。


    對那剩下的幾條細絲般的火元氣,進行煉化的時機已經到了!


    在經曆過,與九級妖獸赤焰蟒帶有怨念的火元氣搏鬥後,陳雲對於煉化這入體的元氣,還是有一些信心。


    前方主如果是,自己的靈識處於昏迷狀態,真元被消耗肆虐一空,現在在公孫綠衣的輸送和幫助下,陳雲蓄積了足夠可以支配的元氣,所以反攻,也成了必然。


    在陳雲又花了幾乎近兩個時辰後,終於將體內殘存的幾條最後肆虐的火元氣煉化,這時陳雲的靈識,也恢複地愈加強大起來。


    在陳雲煉化完最後一道火元氣時,突然他感覺到,那一直緩緩朝自己體內輸入元氣,與自己雙手相抵的那雙柔軟纖細的手掌,突然無力的滑落。


    陳雲心中大驚,猛然間,在一股強大意念的支撐下,陳雲猛地睜開,似乎被冰凍住的雙目。


    陳雲看到公孫綠衣柔美的身子,在自己三尺不到的地方,慢慢地倒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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