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神澈將蘇睿澤安頓好,又到蘇府悄悄巡視了一番,確認再無殺手後,又徑直返迴蘇睿澤的臥室之內。

    “神澈,老於和我提起過你武藝高強的事情,今天你又救了蘇伯伯一命,先前蘇伯伯實是不想再給你添麻煩,但看今晚的事情,蘇伯伯想著不提也是不行了。”蘇睿澤歎息道。

    “蘇伯伯,您盡管講,神澈做得到的,定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燕神澈言道。

    “唿延國的爪牙想是已經伸入我東唐之內了,不出所料,定是為了那‘霜雨尊’了,蘇伯伯雖不是什麽救國救民的大英雄,但起碼的覺悟還是有的,神澈,蘇伯伯府上也有幾十個護院的武士,旗下也有幾隻不成氣候的鏢隊,但讓他們護送那‘霜雨尊’去風霜閣,蘇伯伯實是不放心啊。”蘇睿澤言道。

    “蘇伯伯,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大體也猜出來了,隻是不知這‘霜雨尊’為何物,累那唿延國也如此垂涎?”燕神澈問道。

    “這個蘇伯伯也不是很清楚,隻是隱約知道這‘霜雨尊’是西梁雲霄宗雲承澤雲宗主拖我交與風霜閣的結義信物。神澈,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四國鼎力,南有南蜀,東有東唐,西有西梁,北有唿延國,這南蜀、東唐、西梁都非那好戰之族。哼!這蠻夷橫行的唿延國現在卻對我們東唐和西梁可是虎視眈眈啊,而且現如今唿延國的五萬大軍正猛攻西梁的汝陽城,若是汝陽城被攻破的話,唿延國的蠻夷之軍就會長驅直下,我們東唐也會成了那殃池之魚啊!”蘇睿澤歎息道。

    蘇睿澤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續道:“我們東唐和西梁現在的關係就是唇亡齒寒,神澈,想必你也聽說過一句話:‘一劍一閣鎮東唐’吧,這一閣指的就是那風霜閣,或許是十幾年前的誤會了,西梁的雲霄宗和我們東唐的風霜閣兩不往來,上個月雲宗主秘密將原本屬於風霜閣的鎮派之物‘霜雨尊’托於我蘇家,言道由於西梁現在戰事吃緊,雲霄宗、清幽穀等諸多武林門派也是在國家大義的號召下,相繼投入汝陽城保衛戰中,門派之內實是尋不出合適之人攜那‘霜雨尊’待這月十三風霜閣霜陽天霜閣主五十三大壽之時親自將其交與霜閣主,想必是尋思借這‘霜雨尊’化解兩大門派之間的恩怨吧!”

    燕神澈微微點了點頭,問道:“蘇伯伯,事情的梗概神澈大致了解了,您的意思是讓我護送這‘霜雨尊’去風霜閣吧?”

    蘇睿澤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唉!想那風霜閣派內高手如雲,可是既然雲宗主沒有派親信親自將這‘霜雨尊’送往風霜閣,雖然現在汝陽城那邊戰事吃緊,但雲霄宗乃西梁第一大宗派,怎會無人?”蘇睿澤長歎一口氣,續道:“神澈,這事情始末蘊含的人情細節你可曾領悟的出來?”

    燕神澈低頭考慮了一番,抬頭言道:“蘇伯伯,神澈才疏學淺,從您剛才說的話中,神澈也是有所感觸,就是不知對否。”看蘇睿澤鼓勵般的點了點頭,燕神澈續道:“想必這‘霜雨尊’在風霜閣中定是派中的忌諱,試想一下,這‘霜雨尊’原是風霜閣的鎮派之寶,為何落入雲霄宗手中?在神澈看來,定是在些許年前,風霜閣霜閣主與雲霄宗雲宗主有著不為世人知的比試賭注,想必雲宗主在武功、才識上勝出一籌,而這‘霜雨尊’便是賭彩了;而霜閣主不出所料的話,定是心高氣傲之輩,輸了‘霜雨尊’定會視作奇恥大辱,同時既然‘霜雨尊’在風霜閣中是鎮派之寶,霜閣主輸了‘霜雨尊’的真相自也會在風霜閣中慢慢浮出表麵,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而這風霜閣在東唐素有‘一劍一閣鎮東唐’的美譽,屬東唐兩大門派之一,派內弟子自是少不了傲骨的了!”

    蘇睿澤讚賞的點了點頭,言道:“於是,這霜閣主輸了‘霜雨尊’這件事情便隨即演變成整個風霜閣的奇恥大辱了,而隨著事情的不斷惡化,風霜閣對雲霄宗愈加仇視,而這雲霄宗既然是西梁的第一大門派,自是不會對風霜閣乞尾求諒,最終兩大門派兩不往來了。”

    燕神澈點了點頭,繼續分析道:“蘇伯伯,就神澈的分析來看,雲宗主不管指定宗內任何人親自將‘霜雨尊’在霜閣主五十三大壽之時交與霜閣主都不合適,試想一下,兩派結怨已深,到時即使雲宗主有意化解兩派的恩怨,但是如果霜閣主看到雲霄宗的弟子,睹人思事,不經意揭了霜閣主的傷疤,恐怕雲宗主的一片好意反而會弄巧成拙了!此時此情,雲宗主隻能將此事托付給第三方了,想來想去,也隻有蘇家最合適了,首先,蘇家在東唐的經濟地位自是首屈一指,即使風霜閣在此事上也不好為難蘇家;其次,蘇家不屬任何武林門派,自不會懷有偏袒之心;第三,蘇家聲譽在外,蘇家旗下的金字牌鏢隊也是頗具聲名。”

    蘇睿澤站起身來,負手踱向窗邊,淡淡道:“神澈,之所以接了雲宗主這宗買賣,蘇伯伯不為錢不為名,隻因蘇伯伯是個東唐子民,隻因東唐萬萬千千子民和蘇伯伯一樣,都不想唿延國的蠻夷之軍攻破汝陽城,都不想自己深愛的家園被唿延國的鐵蹄踐踏如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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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神澈也是站起身來,恭聲道:“蘇伯伯,萬恕神澈遲鈍,神澈於國於義於孝於忠,護送‘霜雨尊’到風霜閣自是萬死不辭,可是……”

    蘇睿澤轉過身對燕神澈和聲道:“神澈,有話且講。”

    燕神澈深吸一口氣,道:“蘇伯伯,我怕……我怕之後再有今晚的情況,再有刺客來犯,我如果去了風霜閣,誰來保護您啊!”

    蘇睿澤隻覺軀體一陣暖流流過,拍了拍燕神澈的肩膀,笑道:“今晚是蘇伯伯疏忽了,也是刺客來得太過迅猛,沒來得及做好籌備,神澈,你自放心去風霜閣,蘇伯伯的臥室建造時便是留了一處暗室,再說了,府內也有護院的武士……”

    燕神澈搖頭道:“蘇伯伯,那些護院的武士怎是那些刺客的對手啊!”

    蘇睿澤笑道:“神澈,五天前,我已經修書一封寄給南蜀素有‘長青刀’之稱的傅天齊了,他可是我的生死之交啊,如果路上順利的話,想是明天一早就能到了。”

    燕神澈言道:“傅前輩的大名神澈自是常有耳聞,好吧,蘇伯伯,等明天傅前輩到了,您這邊安撫妥當了,我便起身前往風霜閣!”

    整夜無話。

    第二日正午時分,“長青刀”傅天齊便是到了蘇府,蘇睿澤將燕神澈與傅天齊簡單的引見了一下;燕神澈淡淡的觀摩了一番傅天齊,見他步伐矯健,雙目精光湛湛,當也擔得起高手之稱,想著自己去風霜閣後,蘇府有他坐鎮,蘇伯伯的周全之道應是沒問題了。

    當天下午,蘇、燕、傅等人一起進過晚餐,蘇睿澤將一切事情周轉安排好後,眾人便是各自去了。

    當晚,蘇睿澤將燕神澈叫到其書房內,打開暗室入口,兩人借著手中火把的光線曲曲折折的走過幾個岔口,尋得一處稍顯寬敞的密室,兩人進得密室,借火把將早已放在密室中央石桌上的一根渾圓蠟燭點著,密室瞬時明亮許多。

    “神澈,你且等會,蘇伯伯這便將那‘霜雨尊’取來,今晚待得半夜時分,你便連夜趕往風霜閣,明早我再支出三支鏢隊,分別走三條不同路徑,也是趕往風霜閣,如此一來,就是唿延國的爪牙有心使壞,也讓他們心力俱疲,定讓這群敗類偷雞不成蝕把米!”蘇睿澤言道。

    燕神澈點了點頭,言道:“蘇伯伯,就怕枉送了鏢隊眾兄弟的性命嗬。”

    蘇睿澤歎口氣,無奈的苦笑一聲,言道:“神澈,你要記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現在還年輕,以後經曆的事情多了,就會明白蘇伯伯的苦衷了!”

    燕神澈深吸一口氣,言道:“蘇伯伯,其實神澈也了解蘇伯伯的苦衷,隻是做不到您說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罷了!”

    蘇睿澤沒有說話,轉身走向密室東北方向的一處陰暗角落,蹲下軀殼,伸手轉動了幾個暗格機關,隻聽到“嘭”的一聲,蘇睿澤已是將含於機關之內的“霜雨尊”取出,隨即迴身走向燕神澈,將手中的“霜雨尊”鄭重的遞與燕神澈。

    燕神澈恭敬的伸出雙手接過,隻覺得這“霜雨尊”入手冰爽之極,微一感觸,瞬時覺得整個密室也是一片冰涼清爽,不由得感歎這“霜雨尊”中的“霜”字實是名副其實也。

    “神澈,一切就拜托你了!”蘇睿澤拍了拍燕神澈的肩膀,溫聲道,隨即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對燕神澈道:“這裏有封我寫給霜閣主的引薦信,雖然之前蘇伯伯不曾與霜閣主有過交往,但放眼整個東唐,即使是風霜閣也要給你蘇伯伯幾分薄麵,待你到了風霜閣,可將此信呈上,當可見得霜閣主。”

    “蘇伯伯,神澈定不負您之所托!”燕神澈堅定道。

    之後,就一些路上燕神澈需要注意的細節,諸如:經蘇府到風霜閣的路徑優劣、一路上的餐宿習性等等,蘇睿澤又不厭其煩的囑咐好燕神澈,這一說,不知不覺中小半個時辰便是過去了。

    隨後,蘇睿澤與燕神澈出得密室,燕神澈備好衣物盤纏,便是靜悄悄的翻過牆躍出蘇府,懷揣“霜雨尊”,徑直向風霜閣的方向而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蘇府三支全副武裝的鏢隊也是相繼從蘇府浩浩蕩蕩的出發,分三條路徑,朝著風霜閣的方向去了。

    這一路之上,燕神澈不管是餐飲住宿,還是尋道問路,都是小心謹慎,所幸一路上倒是順順利利;雖然有幾次為了隱匿行蹤,繞路而行,但隻是耽誤了兩三天的時間,倒無大礙。

    這日距燕神澈從蘇府出行之日已是過了八天之多。

    燕神澈翻過一道山坡,看到一扇高約三丈的城門,巨型城門正頂上書“龍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燕神澈長出一口氣,自語道:“終於到龍遊城了,進得城去,再想著尋風霜閣想必不難了吧!”隨即長嘯一聲,徑直向著城門的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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