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府走向霜破軍,陰冷道:“破軍,說了我便給你個痛快的,你又何苦死前還要受此酷刑哩!”卻見霜破軍一動不動,眼睛無神,不由走近幾步,伸手探了一下霜破軍的鼻息,卻是已然斷氣了。想是之前一戰霜破軍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祁天府重擊命門大穴,之後‘嗜血蠱’又在其身軀體百般摧殘,終是經不住折騰,含恨而死。

    “哼!老骨頭如此不經用!”祁天府言罷,迴身又對仲盈盈言道:“盈盈,把這兩個小輩搢到船上去,我有用處!”

    仲盈盈微微點了點頭,便是搢起風霜二人,躍向‘遊龍艦’,祁天府也是隨即而至。

    仲盈盈躍上船,將手中的風霜二人扔在船板上,隨即右腳連點,解了風霜二人的風池穴,隨即又點了二人的氣海穴。

    風霜二人緩緩醒來,看到船艦上的慘況,霜青雲倒是還好,隻是臉色蒼白,還能強忍住幹嘔的衝動;風湘蓮卻畢竟是女孩家,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隨即便是趴在船板上幹嘔起來,苦膽汁也是吐了一地。

    祁天府的鷹眼環望了一下船艦上的魔門眾徒,道:“媚兒,《淵神策》找到了嗎?”

    “稟‘紫血侯’,手下們正在全力搜索。”水媚兒上前一步拱手道。

    祁天府淡淡點了點頭,走向風霜二人,陰冷道:“怕嗎?”

    霜青雲扭頭不語,風湘蓮卻隻是瑟瑟抖栗,一會點頭一迴搖頭的。

    祁天府緩緩蹲下,右手請捏住風湘蓮的下巴,道:“好標致的小妞兒哩,你隻要聽話,說出《淵神策》含於何處,我便放你走,如何?如果不說的話,我可不保會發生什麽事哦。”

    “《淵神策》是什麽?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風湘蓮顫聲道。

    祁天府略一思索,便是明了,想是如此機要的天書,東唐派往護送的眾人,知曉真正底細的也是寥寥幾人罷了。釋然一笑,柔聲道:“就是你們此行護送的那本書啊,小姑娘,聽話,說出來,我便讓你走。如若不然,嘿嘿!”

    “我……可是……”風湘蓮猶豫道。

    “湘蓮,別信他們的鬼話,他們魔教的人都是出爾反爾的無恥小人,我們風霜閣的弟子死都不怕,怕他們這等肖小嗎!不能說!”霜青雲急道。

    祁天府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右手成鷹爪,掐住霜青雲的脖子,力道一點點的加大,霜青雲的臉色已是漲的醬紫,舌苔也吐了出來。祁天府看了一眼風湘蓮,見她仍猶豫不決,右手一撮,隻聽得哢嚓一聲,霜青雲的腦袋耷拉在地上,已然斷氣。

    祁天府站起身來,淡淡道:“小姑娘就是不聽話,盈盈,把船上的爺們都給我叫過來,咱要演出好戲,哈哈……”

    仲盈盈嬌媚的應聲“得令”,便是要扯開嗓門吆喝。

    “等等……我……我說!”風湘蓮顫聲道:“那本書在船頭‘遊龍’標誌正下方船板下的暗格內,那塊含書的船板顏色要比其他的船板深一些,你們……你們放了我吧……”。

    祁天府使個眼色,水媚兒心領神會,帶著幾個屬下走向風湘蓮所說的含書之所,卻是長了心眼兒,為了防備含書的船板暗格中有機關,便立於五步之外,令其中一個屬下按照風湘蓮所說的位置將書取出,那名屬下剛想推脫,瞧著水媚兒陰冷的眼神,隻好無奈的硬著頭皮走向前去,戰戰兢兢的撬開船板,抖栗的雙手摸索著將書取出。卻沒有預料中的暗器放出,不由慶幸自己好運。

    水媚兒將書接過,便是徑直走向祁天府,雙手將經書呈上。

    祁天府接過《淵神策》,輕撫經書表麵的龍紋,卻是臉色大變,暗道:“道尊大人講過,輕撫《淵神策》表麵的龍紋,腦中會有淡淡的龍鳴,此書卻不有此神效,莫非是假的?”。心中掙紮幾番,暗自思量:擅自打開經書,迴去自是免不了一頓責罰,但如若帶本假的迴去交差,怕隻怕人頭不保啊。掂量幾番,終是翻開經書以辨真假。

    這一看不由滿身冷汗,空的?祁天府卻不死心,一頁頁的翻過,但直至最後一頁仍是空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天府”“紫血侯”仲盈盈與水媚兒看情形不對,不由上前問道。

    “假的!”祁天府陰冷道,言罷,便是走向風湘蓮,寒聲道:“真的經書在哪?說不出的話我讓你生不如死!”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假的啊……”風湘蓮不由哭道。

    就在此時,船艦猛地一顫,眾人都是一個蹀躞。

    “紫血侯,船要沉了!”水媚兒不由急聲道。

    祁天府怒吼一聲,將地上的風湘蓮一腳踢入河裏,手一張就要將假經書扔了。

    “天府!”仲盈盈急聲道。

    祁天府手一頓,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經書納入懷中,沉聲道:“撤!”

    東唐通往西梁的官道之上,一位全身白衣,腰懸長劍的中年人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左手牽著馬韁繩,右手提一壺酒,還時不時的喝上一口,頗為逍遙灑脫。

    “韋前輩,好雅興!”一位身著紫色衣服,有著閉月羞花之貌的年輕女子淡淡道:“沈碧翠這廂有禮了。”

    “魔煞女?”韋煊圖睜開半醒半醉的雙眼訝然道:“宿遠姬那個老妖怪還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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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師甚是康健,勞您掛心了;家師素來對萬劍流甚是推崇,這次碧翠到中原,家師千叮萬囑要我代他問候韋煊鴻﹑韋煊圖兩位劍道宗師。”‘魔煞女’沈碧翠言道。

    “住嘴!少把我和韋煊鴻那個老東西扯在一起!”韋煊圖怒道。

    原來這韋煊圖正是素有“一劍一閣鎮東唐”,與風霜閣齊名的萬劍流現任掌門韋煊鴻的親生弟弟,兩人父母過世甚早,韋煊鴻比韋煊圖要年長十歲之多,自是長兄為父。兩人自父母去世後便是相依為命,在萬劍流眾長老的悉心關懷和教導下,不管在武學還是才智方麵都是隨著年齡而不斷長進。

    韋煊鴻二十八歲時終將萬劍流絕學——絕劍練至大成,手持一把“無常劍”與萬劍流眾長老組成的“萬劍流宗大陣”大戰兩天兩夜而不敗,最終經住考驗,繼承掌門人之位。

    那年韋煊圖十七歲,心中隻曉武學,不疑有他。看到哥哥與眾長老的大戰,年輕的心也是想要動,終是在韋煊鴻繼承掌門人的第二天向哥哥提出自己想出去曆練的想法。

    韋煊鴻對弟弟的想法起先自是不肯,但終是經不住韋煊圖的一再苦求,最終答應弟弟的要求,期限三年。後又囑托劍派中的兩位長老暗中隨行保護。但沒過七天,兩位長老就無奈的迴到劍派向韋煊鴻稟道兩人在第二天就沒了韋煊圖的蹤影,兩人不死心,又在附近苦苦找尋了幾日仍是無果,便隻得迴劍派自領責罰了。

    韋煊鴻寬慰了兩人幾句,自是沒有責罰,心中暗思道:想是煊圖武功也有小成了,自己出去曆練一番也好。

    卻不料三年後韋煊圖迴到劍派的時候帶迴來一個女孩,滿心歡喜的讓哥哥做主,將他們的婚事操辦了。

    韋煊鴻身為一派掌門,自是要謹慎,細細盤問才得知,此女孩卻是韋煊圖從大延國救出的一個女奴,名叫紅葉,自小就是孤兒,九歲時便是被奴主賣給一個貴族;今年年方十九,卻是已被數個大延貴族幾經周轉。

    上年初春,韋煊圖行至大延國鹽池府台,看到城池周邊的窮苦百姓,當晚便是即興到城池東南角落的一個貴族府邸裏要大肆偷掠一番,以救濟貧民。韋煊圖將所攜的三個包袱全都裝滿後,便是躍上屋頂想要離開,卻不想聽得屋下有個女孩的嚶嚶啜泣聲,經不住好奇心,便是起開屋頂之瓦,看到了令他憤怒不已的一幅畫麵。

    韋煊圖大吼一聲,徑直跳入屋內,屋內地上隨即散落一地碎瓦;手中的“中興劍”一劍便將貴族的腿斬下,那名貴族痛吼一聲,已是暈倒在地上。吼聲驚動了院內的護衛家丁,轉瞬間已有十數人破門而入。

    韋煊圖將身上披風解下將女孩裹住,夾在軀體左側,右手持劍,長嘯一聲便是虎入羊群般殺向眾家丁,這等烏合之眾怎是其對手。不經時韋煊圖已是殺出一條血路,躍向院牆,狂放道:“小爺韋煊圖,爾等肖小記住了!”隨即大笑一聲,躍下院牆,揚長而去。

    卻說出得城池,韋煊圖將腋下女孩放在地上,問明情況,自是倍加同情,看女孩也是無家可歸,想到自己獨自在外曆練也是抑鬱無聊,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聊聊天解解悶也好,就自作主張的將女孩帶在身邊。女孩自小為奴,自是無甚主見,便是依了。

    卻不料兩人一路耳鬢廝磨,女孩在韋煊圖的開導下心中的陰霾也是漸漸淡去,終是男的清俊灑脫,女的貌美如花,兩人也是漸生情愫……

    韋煊鴻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對紅葉也甚是同情,但關於婚娶之事,心中卻是斷定萬萬不可;韋煊圖少年心性,與哥哥大吵一場,言道非紅葉不娶。

    韋煊鴻無奈,隻得將弟弟關禁閉,由幾位長老看管。

    卻說紅葉由悲苦到歡喜又到絕望,終是萬念俱灰,在韋煊圖被關禁閉的第五天上吊自盡。

    韋煊圖得知後,心中悲苦難耐,憤然離開萬劍流,自此與兄決裂……

    “家師令我向韋前輩討要一樣東西,卻不知前輩您答允吧?”沈碧翠柔聲道。

    “我韋煊圖身上就是把劍值幾個錢,你若要拿去便是!”韋煊圖淡淡道。

    “前輩真會說笑,單是前輩的名頭在東唐就值萬兩黃金,區區一把劍家師又怎會看在眼裏。”沈碧翠冷笑道。

    “那我倒不明白那個老妖怪想要什麽東西了。”韋煊圖飲了一口酒,懶懶道:“想要我的命?就是他自己來取,我韋煊圖就是拚個魚死網破也要他留點紀念!”

    沈碧翠輕撫手中的寶劍,淡淡道:“家師向來對衛丞相甚是推崇,曾經言道:東唐武有一劍一閣,文有‘小諸葛’衛炎月;由此評價可見一斑。就看衛丞相這次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便是深得兵法精要!”。

    韋煊圖微眯的雙眼慢慢睜開,知道再無隱瞞的必要,冷笑道:“你若有本事,就拿去吧!”

    沈碧翠輕歎一聲,將手中的寶劍拿出,拱手道:“前輩,得罪了!”言罷,便是猶如水蛇般滑向韋煊圖,一劍刺向其胸口的乳根穴,寶劍輕顫,瞬間分出數道劍影,卻是將韋煊圖胸前的鷹窗穴﹑乳中穴等諸多要穴籠罩於劍氣之內。

    韋煊圖讚聲“好劍法”,手中的“無常劍”在胸前劃過一道道圓圈,隻聽得一連串叮叮當當的兵器相交聲,卻是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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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兩人已是交手五百多招,卻是難分勝負。

    韋煊圖一招“橫刀立馬”將沈碧翠震退一步,淡淡道:“久聞‘魔煞女’的‘補天逆仙劍法’詭異難測,招招致命,既是列入當世一流劍法也不為過。”

    “前輩過獎了,小女子的劍法怎敢當此殊榮嗬!”沈碧翠言道。

    韋煊圖狂笑一聲,一抖手中的長劍,傲然道:“我們彼此也無需再含著掖著了!今天就看看你們魔教的‘補天逆仙劍法’厲害,還是我的‘絕劍’更勝一籌,動手吧!”。言罷,便是一劍刺向沈碧翠,劍勢淩厲,卻又不失大開大合之勢。

    沈碧翠道聲“得罪了”,手中寶劍便是猶如毒蛇般點向韋煊圖持劍的右手腕;韋煊圖隻得半途收迴刺出的一劍,變刺為切,將沈碧翠的一劍瞬間化解。

    兩人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沈碧翠劍法詭異莫測,往往能攻敵於先機,劍劍刺向韋煊圖的破綻之處;韋煊圖劍法大開大合,卻又不失小巧騰挪之圓潤,偶爾還能刺出幾劍不著痕跡的詭秘劍法。

    兩人分合之間,又是揉身戰在一起,劍刃往往隻是一觸即分,甚多招式也是使到一半就被迫的換招。

    一半時辰的功夫,兩人又是鬥了五百多招。沈碧翠暗思道:如此鬥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分勝負了!思索良久,微一咬牙,終是下定決心,一劍逼退韋煊圖,櫻嘴中長嘯一聲:“天魔誅心十三劍!”劍勢突轉淩厲,猶如狂風暴雨般攻向韋煊圖。

    韋煊圖道聲“好劍法”,也是將絕劍的精髓發揮得淩厲盡致,但在沈碧翠狂風驟雨般的劍勢下已是漸露敗式。

    沈碧翠一招“鎮海斫仙”將韋煊圖手中長劍生生斬斷,隨即便是一招“諸魔破天”將韋煊圖所有後招全部封住,狂烈的劍氣將其斷劍生生震開兩尺之外,手中長劍直刺其左胸。

    韋煊圖悲嘯一聲,不退反進,左胸直直挺向沈碧翠手中長劍,右手斷劍卻是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刺向沈碧翠的右肋。

    兩人分身撮過,沈碧翠長劍支地,右肋鮮血直流,嘴中也是不時咳出紅血,想是韋煊圖一劍刺傷了其肺;韋煊圖卻是左胸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想是心髒已被沈碧翠一劍洞穿,就是大羅神仙也是救治不得了。

    “萬流劍氣破肺溢血,日夜猶如嗜蟻般蠶食,三年之切身之痛卻不得解,終化……”韋煊圖嘴中呢喃道,眼睛漸漸無神,終於斷氣……

    沈碧翠淡淡看了眼韋煊圖的屍體,嘴中又是咳出一口鮮血,支劍蹣跚的走過去,彎腰鞠了一躬,嘴中道聲“得罪了”,便是將韋煊圖的上衣用劍挑開,將其懷中的《淵神策》﹑《絕劍劍譜》等秘籍納入自己懷中;隨即將韋煊圖的坐騎牽過來,踉踉蹌蹌的騎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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