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醒來,母女倆終於相見,蕙娘哭的不能自抑,林琅也是心中激蕩,本該好好傾述一番,可蕙娘一哭,林琅反倒不願哭了,忍著心中的情緒安慰起她來。

    林懷瑾在旁看著,驀然發現這麽多年妹妹與母親的身份竟然是倒轉的,想來也是辛苦林琅了,才這樣小就要擔負母親,從渝鎮到京城這樣遠的距離,她是怎麽過來的,林懷瑾想象不到,隻是內心憐惜妹妹之情更甚。

    蕙娘全心都在團圓的喜悅當中,看著一雙兒女,拽著他們的手說話,林家兄妹十分孝順,乖從聽著蕙娘說話,直到杏兒進來說林父派人來請林懷瑾,他才不得不走了。

    ***

    之後果然黃管家帶著四個下人過來,還送來不少東西,林正則沒食言,可那東西杏兒打眼一瞧,便知道都是些粗製濫造的東西,表麵好看,實際一個都用不了,和之前在沈連卿府上的更是不能比。

    這些東西肯定是常姨娘授意的,林正則隻顧吩咐,卻不會親手打點,看來林府中真正有實權的人竟是常姨娘。

    如今屋子裏什麽也沒有,杏兒無法推辭,先命人將東西收了將就著,新來的兩個小丫頭別別扭扭,不愛聽使喚,怕是對分到南院很是不樂意。

    第二天,林琅行認祖歸宗禮儀,繁瑣的做了一番後,林正則正式將林琅介紹給府中眾人,林琅一躍成為府中嫡女,身份金貴,她的父親哥哥都在朝為官,如今不再是鄉下姑子,而是官家女兒了。

    常姨娘始終一言不發,手上的帕子擰的死緊,已從中裂開一條細縫。

    林琅借此也認清了林府中的主要人員。

    林正則除了常姨娘外,還有一個甄姨娘,年輕美豔倒是個安靜性子,站在常姨娘身後臉都不抬一下。

    林正則與常姨娘生有一子一女,兒子在禦林軍,幾乎不迴家,今日也沒出現。女兒名叫林如雲,清秀嬌小,體弱如柳,是那種一看就會產生保護欲的女子。

    禮畢之後,林正則本要跟林琅多說會兒話,林琅直接拒絕了,語氣強硬令在場之人都愣住,還不等他反應,林琅就說自己要迴去,沒行禮就走了。

    這樣沒有規矩的人竟然是林府的嫡女?

    要是出門被人瞧見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常姨娘提出找兩個嬤嬤教導林琅,林正則卻說先讓她適應一下,往後再說。

    常姨娘雖想讓林琅吃吃苦頭,但更樂見她這幅粗鄙性子保持

    下去,這樣才襯得她的雲兒賢惠大方。

    ***

    林琅與杏兒迴了南院,偌大的院子裏一個人沒有,一進屋子,竟然連蕙娘的藥都沒送上來。

    之前送來的四個人都是死人?

    林琅動了氣,令杏兒將百合與新來的丫鬟都叫來,杏兒去後院一找,果然三人聚在一起嘀咕什麽,見杏兒來了慌忙一瞬,趕緊跟著去見林琅。

    百合進了屋,蹲了一下,隻是膝蓋還沒彎就直起身了,語氣敷衍,隨意道:“見過大小姐。”

    林琅擺出一副怒容,訓道:“你是怎麽伺候的,父親昨日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竟然還敢玩忽職守!”

    “奴婢冤枉啊!”百合渾不在意林琅的憤怒,隻哭喪著胖臉,拉長聲調哀嚎,拿出對付蕙娘的手段耍賴,“奴婢是到後院做事去了,老爺的話奴婢時時刻刻記在心裏,哪敢怠慢夫人小姐啊。”

    “做事?”林琅冷笑一聲,才不吃她這一套,“什麽事要三個人一起,你倒是說說,說不清楚你就自己去黃管家那裏領罰去吧。”

    百合一聽這話,頓時明白林琅不是蕙娘那樣的軟包子,耍賴求饒這招是不頂用的,可她背後有常姨娘靠著,哪裏會怕一個剛來隻有名分在的小丫頭片子,反而裝作一副教導樣子反過來說:“小姐您不知道,我是在後院教導這兩個新來的丫鬟,她們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就是杏兒,一會兒也得跟著一起聽聽,否則在府中壞了規矩,那不是打夫人小姐的臉嘛。”

    林琅嘴角牽動了下,麵帶諷刺。

    百合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自己與母親身份低下,借丫鬟來罵自己呢,沒想到第一個給自己下馬威的人竟然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

    “你念著我們的臉麵,倒沒想過夫人的身子,快午間了母親的藥還沒送來,看來你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那麽今日你們三個都不必用飯了,好好思過自己的錯誤,以後你們都聽從杏兒的安排,不得違抗。”

    百合這下不樂意了,這院子本來是她一個人,好不容易來了新人能使喚用權,怎能輕易被人奪取,“小姐不行啊,杏兒剛來還不清楚府內規程,哪能一來就當大丫鬟的,這要是僅憑個人好惡就提拔誰上任,府裏的規矩何存,外人也會笑話……”

    “杏兒看看,這就是高門貴府裏的規矩,奴婢能教主子做事,真是讓人開眼,”林琅冷笑一聲,“這屋子到底是誰說了算?”

    這話誰敢頂撞,百合咬緊了牙,過會兒靈光一閃,“小姐執意的話,還是要過問一下常姨娘。”

    杏兒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原來這院子的主子不是夫人小姐,而是常姨娘。”

    百合頓時汗如雨下,不住的否認,立刻改口說是問夫人。

    林琅道:“母親抱病,南院現在全由我來安排。”

    百合到底還不敢當麵反對,暗恨著答應了。

    沒多久,百合將藥乖乖送上,老實喂給蕙娘。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林琅杏兒時,杏兒沉下臉十分嚴肅,“小姐,我有些話想說。”

    林琅感應到了杏兒的鄭重,點頭:“你直說便是。”

    杏兒停駐一瞬,深吸了口氣,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意願才開口:“小姐,如今我們已在京城,這裏和渝鎮與崔府是絕然不同的。”

    “天子貴地,尊卑分明,嫡庶間有著天壤之別,這裏自然也是,我知道小姐聰慧,道理也懂,但小姐良善,不忍苛責下人,可落入其他人眼裏,你的善良就是軟弱可欺,”關於這一點,杏兒深有體會,她自然十分慶幸自己落魄時被林家這樣的善良人家收留,也因此她從前的謹慎小心都漸漸被磨沒了一半,可如今境況不同,林府常姨娘隻手遮天,林琅的這種善良就成了朝向自己的刀刃,否則以蕙娘這樣的夫人之位,和林懷瑾的影響,怎會落魄至此,連他們來了,百合依舊懶散輕慢,隻做表麵功夫,這便是因為蕙娘軟弱造成的最實際的例子,“小姐,對於奴仆你可以善待,但你不能軟弱,主弱奴強,屆時就難以迴轉了。”

    杏兒一番推心置腹的話點醒了林琅,她之前想到了該怎樣做對自己有利,但處理宅院間與駕馭奴仆之事的確生疏,經杏兒點撥她已通曉,林琅慎重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杏兒。”

    杏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姐。”

    “沒有什麽應不應該的,”林琅拉住杏兒手,“我知道你擔心我心腸太軟會和母親一樣,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堅強,在我心裏,你和平叔都是我的親人,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小姐……”杏兒哽咽一聲,她的小姐總是能讓她自慚形穢,對比自己,她總能夠迴以自己更多無法迴報的付出。

    林琅眼眸清澈望著杏兒,她知道杏兒身上有很多秘密,她最初對進京的抵抗與反對,她能夠識別稀有的毒草,她對高門之中的規矩與計謀深切了解,她對京中人物的詳知等等

    。

    作為一個丫鬟,她知道的太多了。

    平叔如此遲鈍的人都已隱隱察覺,自己怎會不發現,可林琅選擇了沉默,隻要杏兒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她有多少秘密又有什麽關係呢。

    就連自己,不也是有著秘密的嘛,隻是她的秘密,是和另一個人共享的。

    想起曾經荒唐的行為,林琅止不住的在心裏哀嚎一聲,直到今日想起脫那人衣服被抓個正著的時候她還會尷尬羞赧的難以自持。

    心頭猛然一澀,明明告誡自己不要想起那人的。

    ***

    杏兒在一旁開口:“還有百合,小姐,我猜她多半是常姨娘派來的人。”能把夫人折騰成這樣,這人絕不幹淨,再想想她剛才的話更加確定了。

    “而且我剛剛去找他們的時候,去了百合的房間,那才真叫我大開眼界。”一個奴婢的屋子,炭爐燒的竟然比主屋還要旺,暖的不得了,桌上擺著不少吃食零嘴,怕是那些給蕙娘的份額都讓百合給私吞了。

    可就連這樣她還不滿足,杏兒在煎藥的小廚房裏發現一堆完好的藥材,一定是百合煎藥時故意沒加,所以才累得蕙娘久病不愈,這其中也肯定少不了常姨娘的命令。

    蕙娘迴到林府,常姨娘在名分上被蕙娘壓著,她怎能順心,現在林琅來了,若是蕙娘死了,照樣能拿捏住林懷瑾,而夫人之位卻能空出來了,心思之毒,簡直令人驚心觸目。

    林琅遇到怎樣的絕境都可以忍耐,可如果有人傷害自己在意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忍的!

    她倏然站起身,麵目冷硬:“把平叔叫來,還有那兩個小廝,如果他們是常姨娘的人就更好了,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來,那才叫好看。”

    杏兒問道:“小姐要做什麽?”

    “常姨娘要百合給我一個下馬威,那我就原原本本的還給她,這才是禮尚往來。”既然連平時的用度都會私吞,林琅不相信她沒偷別的。

    杏兒明白,立刻叫了兩個小廝,跟著林琅一同進了後院。

    到了百合房間,林琅命令:“進去搜。”

    兩個小廝麵麵相覷一動沒動,平叔聽聞百合苛待蕙娘就氣的臉黑成鍋底,衝兩人罵道:“聾了嗎,主子說的話沒聽到啊!是不是欠揍!”

    他可不在意其他,直接衝了進去,兩個小廝抬眼一看林琅目光如電,渾身一抖裝模裝樣的進去了,當然真正翻箱倒櫃找東西的隻有平

    叔。

    百合聞聲趕來,很難想象她拖著矮胖的身軀能有這樣的速度,她奔到自己房前,大罵一句:“你們這些該死的做什麽!竟然敢進我的屋子,弄壞了我的東西,我饒不了你們!”她假裝沒看到林琅,自然這些話是故意說給林琅聽的。

    “是我讓他們進去的。”林琅目光冷凝,散發著沉定的氣勢,“我點了名冊,發現屋內少了很多東西,之前院內隻有你一個下人,我派人查看理所應當,若你清白自然不必擔憂,可要是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隻能將你帶到父親麵前讓她處置了。”

    “我看你敢!”百合轉過身來,胖臉怒氣衝衝,她平日自己一個人在南院無法無天慣了,蕙娘又是個任人搓扁的泥人,她要是不趁機克扣點東西都是傻子,如今來個小丫頭就想斷了她的財路,簡直癡心妄想,“林府當家的是常姨娘,論理也該由她決定!”

    她在心裏罵著:你算什麽東西,鄉下來的野丫頭,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可當平叔拿出她藏在牆磚裏的金釵白銀時,百合不可一世的跋扈態度瞬間消失,她能夠這樣理直氣壯就是鐵定認為他們找不到這些東西,她藏得那麽好,怎麽會被找到!

    平叔的黑臉揚起勞動人民的暢笑,和他比藏東西,簡直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他可是在匪窩中也能保命,又藏住自家雲繡書的人,小小壁磚怎麽可能難得了他!

    百合“撲通”一聲跪下,哭天抹淚的嚷道:“小姐饒我一次吧,奴婢也是一時糊塗,我父親早亡,母親重病,還有兩個弟弟要養,這才鬼迷心竅蒙了心拿了這些不該碰的東西,小姐念在我一直照顧夫人的份上,您就高抬貴手,之前是我怠慢了夫人小姐,我該死!往後我一定盡心伺候,您也能得個善待下人的好名聲不是,小姐您剛來京城,女子名聲萬分重要,如此一來不是更好,何況若是夫人醒了不見我,怕也是要問的……”她哭的稀裏嘩啦,嘴裏的話清晰明了,不斷砰砰磕頭,把雪地砸出一個小坑,當真是樣子可憐,若是蕙娘,怕是就要饒了她。

    可林琅不是蕙娘。

    這就是常姨娘送她的下馬威,以為是個多厲害的人物呢,不過是說些讓人心軟的話,再暗自威脅。

    可她不吃這套,更不懼威脅。

    名聲嘛,她本來在林家人麵前要的就是一副蠻橫無禮的鄉下村姑模樣,何況她就是做得再好,林府是常姨娘做主,誰會念她的好呢?傳什麽好名聲更是天方夜譚。

    何況

    此人害得母親如此之慘,自己怎麽能饒了她。

    就和杏兒說得一樣,太過軟善會成為刺向自己的利刃。

    按照家規來說,私藏主人財物該打死的,林琅卻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命那兩個小廝將百合綁了,就這樣一路送給常姨娘處置,她不是說林府做主的人是常姨娘嘛,就看常姨娘會不會保百合。

    至於查出來的財物,林琅直接收入庫中,既然百合自己都承認是私拿了蕙娘的東西,這些自然都是屬於他們南院的。

    ***

    當百合被送到北院時,常姨娘的臉陰沉的簡直能滴出水來,高高的顴骨生出紅色,幾乎是氣急了眼。

    林琅如此大張旗鼓的將人送來,常姨娘就是想徇私都不可能,隻有百合以為自己沒事,還笑盈盈的看著常姨娘,以為自己得救了。

    然後,常姨娘麵無表情的說了句:“按家法處置。”

    百合胖圓的臉徹底僵住,等到有人拉她才反應過來,她這次是真的慌了,大哭大叫,百般不願,可最後還是被拉去打板子,命大沒死,但卻再也站不起來了,常姨娘叫人將百合送迴她家中,至此後,林府當中,徹底沒了百合這個人。

    從事發到結束不過是半天的事,如此迅速,手段之快簡直令人心驚。

    林府上下所有的奴仆心底都炸開了鍋,這大小姐才來了一天而已,竟然就將百合給徹底收拾了。

    百合可是常姨娘的心腹,自從去了南院得了常姨娘的欣賞,平時可沒少幹缺德事,又狗仗人勢誰都敢踩一腳,就連常姨娘屋裏的雨露都被她設計賣去了花樓,這樣跋扈歹毒的人偏偏受常姨娘的依仗,林府中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下可好,軟綿可欺的南院來了個硬茬,一下子把人收拾趕走不說,借的還是常姨娘的手,自己沒受半點牽連!

    這麽個嬌豔纖細的姑娘,脾氣不好,又沒啥規矩的樣子,但手段是真硬,怕是常姨娘今夜要氣的再剪幾匹布了。

    經過林琅這麽一示威,有好一段日子林府的人不敢再招惹林琅了,就連派到她院子裏的四人一看百合的慘烈下場,一時也不敢站隊,真的出了事,常姨娘不僅不保人,連最後給家裏存的錢都留不住,何必做危險事,老老實實做事才是正道。

    這下杏兒再驅使四人時,可謂是得心應手,她在宅院中很有手段,籠絡人心再輕鬆不過,兩個小丫頭心思還純,沒了百合的挑撥也不生事了,幹活手腳麻利,很快打成一片。

    另外兩個小廝被那天平叔動作奇快的手腳驚到,以為他是學了什麽功夫的高人,對他簡直是言聽計從。

    杏兒和平叔都覺得雖說沒有了曾經在崔府的自在,但在這裏,倒是能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畢竟不再是寄人籬下了。

    南院前所未有的保持了一段平靜,蕙娘的身體也在林琅到來的喜悅下漸漸好轉,等到初春來臨之時,蕙娘已經能下床走動,幾乎大好了。

    ***

    也在這時,很久沒有動作的常姨娘出手了。

    林琅想若不是有人趕來說毛豆發瘋控製不住,恐怕她都不知道常姨娘的主意打到了她的馬車上。

    她急匆匆趕去馬廄,平複了毛豆的暴躁後,黃管家才姍姍來遲,解釋說家中要用馬車,林琅帶來的黑馬高大,可馬夫它的時候突然發了瘋這才驚動了她。

    當林琅喝問為什麽要動她的馬車時,黃管家笑嗬嗬的打了個太極,說是她的東西就是家裏的東西,借用一下又有何妨呢。

    可一旦被借用了,哪裏能要的迴來。

    林琅撂下一句毛豆曾受過驚嚇,不是她和平叔誰也不能碰它,更別說讓他駕車了,至於馬車那是她找人借的,之後還要歸還,怎麽能隨意動用。

    黃管家不接她的話,打著哈哈走了,可當天下午黃管家就將杏兒和平叔引走,到了晚飯時候一個陌生丫鬟來送飯,說是常姨娘派來照顧她的,一問杏兒在哪兒,林琅才知道常姨娘將兩人都派往別處了,這分明是卸了她的左膀右臂,之後再有事情,身邊沒了助力,她如何行事!

    “她這就是要絕了我們啊!”蕙娘知道後哭喪著對林琅說,“蓁蓁你別急,等你哥哥來,再找她去要人!”

    “這事等不得,誰知道平叔和杏兒如今在哪裏,若是被賣了,或者死了,隻要找不到證據,我們在追悔莫及都遲了,何況常姨娘是府中主事,派遣下人是她分內職務,哥哥就是去要人,也要不迴來。”

    蕙娘一聽那句“或者死了”整個人臉都嚇白了,她是知道那女人的狠毒手段的,“那怎麽辦啊?”

    “娘你呆在屋子裏,晚飯你先別動,等著我迴來。”

    林琅下定決心,迴屋子拿了一樣東西就往外麵走,她知道如今常姨娘等著她去求,可自己怎麽能讓常姨娘如願呢,在林府能壓住常姨娘的隻有一人,即便那人的心偏向常姨娘,她也會讓他聽自己的。

    ***

    林琅大步走向北院,卻不是往常姨娘的住所去,而是主院!

    主院內,門外的小廝見林琅過來,正要阻攔她,林琅給了他一個狠厲的眼神,“告訴父親,我要見他。”

    小廝為難道:“老爺正在裏麵和人用膳,怕是不便見大小姐。”

    林琅長眉微微一側,夜色剛至,燈火分明,昏黃的橘光照到她的麵目,顯得她清越靈秀,眉眼淩厲動人。

    “我也還未用飯,正好一起吧。”林琅走上前,心道一聲怕是這頓飯林正則是吃不好了,便一把推開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是第一次寫宅鬥,有什麽意見的話歡迎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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