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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律問女傭喬易的房間在哪,女傭說喬先生住賓館,行李之類的暫放在樓上的客房。柏律計上心來,趁著沒人去了一趟,而後就迴到自己的房間,一直待在裏麵,中午也沒吃飯。

    之前還是程奕揚的時候,謝雋廷雖也沒表現得多麽迫切,但至少會在他最危難的時候出現,現在好了,反正人迴來了,謝雋廷也不再擔心他會出事。都不會像之前那樣,因為半夜兩點的一個電話,就來自己這裏,還找保安拿到鑰匙進來。當然,這些都是保安後來告訴他的,謝雋廷不會提一句。

    說白了還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之前隻是想用感情換取謝家的權勢,一筆交易罷了,他斷的比謝雋廷還幹淨,但現在好像在奢望什麽東西?奢望他對自己動惻隱之心?

    周淩說的沒錯,對謝雋廷而言,對錯根本就不重要,隻看他願意怎麽縱容或是願意怎麽狠下心。

    全是自己當年造的孽。

    哢噠一聲,房門突然被打開。柏律驚覺地抬起頭,謝雋廷倚在門邊上看他,“下來吃飯。”

    柏律沒敢將房門直接反鎖,這讓謝少爺很滿意,八年前柏律也跟他僵持過,那時候他把房門反鎖不讓對方進來,結果可想而知。看來這些他都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可不是麽,柏律對他,早就從假害怕變成了真畏懼。

    柏律低下頭,緩緩道:“吃不下。”

    謝雋廷進來關上門,走到他跟前停下。

    柏律看到對方腳上穿的黑色靴子,鑲著徽章和翼型標致的排扣,有一個扣子不知什麽時候開了。對方是颯爽的身形,穿著戎裝的樣子越發英氣,可柏律也很害怕這樣高不可侵的他。

    柏律給他把鬆掉的扣子重新弄好。

    謝雋廷卻說:“不用了,馬上要脫。”

    柏律先是一愣,而後用力哽了哽,像是在下什麽決定。

    隔了一會兒後他站起來,突然就開始脫衣服。

    他可能把謝雋廷剛剛那句話解讀成了要上床的意思。

    把自己的外套和褲子都脫掉之後,他就去解對方的衣服。謝雋廷很配合地讓他做了,然後倆人滾到床上。

    柏律像獻祭一般,主動地、徹底地打開自己的身體,雙腿緊緊纏住對方的腰,然後又伸出雙臂牢牢勾住謝雋廷的頸子,被頂撞得厲害時,身子一墜一墜的。這種時候他叫得分外縱情,絲毫沒有壓抑喉間的纏.綿呻.吟。

    謝家來了客人,現在又是大白天,而且謝雋廷進來的時候房門隻是掩上,並沒有鎖好,柏律全都明白,但就是絲毫不忌諱,甚至有故意表演的嫌疑。

    柏律眉眼間全是繾綣的春潮,低聲叫他的名字:“雋廷……”

    饒是謝雋廷盡量穩住唿吸,情之所至也還是有些氣息不穩。

    他低下頭,動情地吻著對方額頭,然後一手拉開柏律修長的大腿,使勁頂弄了一下溫熱濕漉的內裏。

    “嗯……”柏律臉上已經泛起炙熱的紅潮,身下被劇烈地衝撞著,一開口,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還要……”

    謝雋廷略微停下來,俯下.身,雙臂牢牢摟住柏律,然後將他抱著坐起來,讓他倚在自己懷裏,柏律也很配合地伸手摟住他。

    背部抵在床頭上,柏律整個人幾乎都沒法動了。

    謝雋廷低頭吻他的嘴唇,柏律很快就迴應了,一邊喘息,一邊將唇舌密密相交。

    謝雋廷握住手裏勁瘦柔韌的腰身,一下又一下,因為是半坐姿,每次都能撞到很深的地方。柏律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謝雋廷居然連潤滑都不用,被撐開的地方很痛,但又讓他有一種滿足感,從身體深處湧起的陣陣熟悉的欲.火幾乎燒得他全身酥麻。

    “啊!嗯……”

    雙臂緊緊抱住對方的頸子,柏律失聲叫出來,蹙眉大口的喘著氣,臉上的表情卻是縱情,他的雙腿緊緊夾著對方,頭向後揚起,修長的頸部線條完全顯露了出來,似乎已經完全溺死在這種洶湧得近乎尖銳的快.感裏。

    “真的,”不知是被*暈染的還是什麽,柏律眼睛紅紅的,言語間十分急切,“我什麽都願意給你做……”

    “比如?”他捧起柏律的臉,讓他的視線跟自己對上。

    “你想怎樣對我都可以,我讓你操一輩子,聽你的話,還可以為你去死,你讓我生孩子都行!”他現在一絲.不掛,這種毫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眼裏卻有點詭異,原本急促嚴肅的語氣也因為染了□□沙啞而顯得扭曲,“我願意,什麽都願意,包括懷孕,你不需要任何外人!”

    謝雋廷有一刹間的震驚,驚訝他對喬易的反應居然這麽大,抗拒成這樣,像是被逼到絕路一樣。

    柏律近乎妖異地伸出舌頭,將對方的指尖含進來,細致又莽撞地纏繞撫弄,豐沛的口水來不及咽下,順著謝雋廷的手直留下來,柏律順著那隻手筋骨分明的線條一點點舔幹

    淨,他好像已經徹底放棄了某種類似尊嚴和信仰一樣的東西,臉上明明滿是春.潮,眼底卻是全然的低微——他徹底繳械了。

    “……求求你。”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謝雋廷很快就恢複了平靜,抬起柏律的臉,狠狠吻上去,然後鬆開,圈住那撚柔韌的腰,狠狠往下按,直接頂入到了最深的地方。

    激烈得令人招架不住撞擊把他強硬地拽入情.欲的巨網,無法掙紮而出。他除了在抱在謝雋廷肩上盡全力地呻.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聰明腦袋似乎也沒了用處。

    “雋廷……我求你……我求你。”柏律失控地叫著,聲音仿佛帶上了哭腔。

    “乖,”謝雋廷吻著他的臉和脖子,“別怕。”

    “為你,我真的什麽都願意……”柏律半真半假地說,重重湧來的快.感把他溺斃,手指深陷在謝雋廷的背脊,留下道道刺目的紅痕:“別讓外人參與,我厭惡……”

    謝雋廷撩開他汗濕的額發,在額頭上留下很淺的吻,“我知道了。”

    讓謝少爺滿意之後就沒再被催著下去,女傭著托盤上來,上麵放著兩盤熱乎的小菜和一碗粥,柏律餓極了,很快就吃得精光,女傭就把這些又都清走,房裏重歸安靜。

    謝雋廷下午出去辦事,周淩也不在,宅邸又是一片冷清,倒是管家上來敲開門,笑眯眯地跟他說車子到了。柏律下去一看,庭院裏多了一輛嶄新的白車,從管家手裏接過鑰匙,他就開出去試車,駛出去漫無目的地開了十多分鍾,柏律從後視鏡裏發現另一輛車跟著自己。

    他冷冷一笑,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下來。

    那輛銀色的車子也絲毫不避,就停在他後麵。

    柏律看著車門打開,喬易下來,然後氣定神閑地朝自己走過來。

    他一麵走著一麵就點燃了一支煙,走到柏律麵前停下,“本來兩三月後這車才給你的,但我跟他說,有我在,大可以放輕鬆,”他朝柏律笑了笑,“看來謝少爺對我很信任,已經超過對你。”

    說完他又挑挑眉,“不對,他對你,信任應該是最低的,很多人都比你好,可不止我。”

    柏律毫無在意,一點也沒動怒,“我騙過他,還不止一次,他不信我是應該的。”

    喬易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抽煙,這個話題似乎就到此結束。

    “其實,我還是挺欣賞你,至少

    ,跟遲恆他們比起來,你真是讓人少操心很多。”

    這種聽起來似乎是好話,但懂的人都知道,這種話本質上還是高高在上的。

    柏律一臉冷漠。

    “點點是特殊的,你運氣真好,以後不用再遭罪了對吧,但奈何謝少爺要啊,”他故作惋惜,“你逃得了前一個,但逃不了後一個,殊途同歸。”

    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但柏律又慢慢鬆開,冷著眉眼看他,“如果你是為了說這個才跟我這麽遠,那可真是抱歉,你白跑了。”

    “我的確有別的話要對你說。”

    柏律眯眼打量他,“別以為謝雋廷真會把你當佛供著,他這個人,我再清楚不過,沒人能逾越他,你要是敢,他會弄死你。”柏律往前大邁一步,逼到喬易麵前,“我隻是他的女人,但再下作也總歸是他的物品,寧可毀掉也能給別人碰了,你說,你要是試圖染指,他的勃然大怒會對你還是對我?”

    喬易不屑地看著他,但眉頭倒是皺了起來。

    柏律肆無忌憚地盯著他,眼裏漸漸浮現狠意,但略一漾,又變成詭譎的笑,“喬易,我有的是辦法整你,在他快迴來之前,我隻要待在你房裏,然後驚慌失措跑出來撲進他懷裏,就足夠掀一番腥風血雨了,你說呢?”

    喬易嘴角微沉,沒有迴答。

    柏律冷笑,顯然對這個反應十分滿意。

    準備離開時喬易倒出言叫住他,“來做一筆劃算的交易吧,柏律。”

    柏律迴過頭,冷冷望著他,口氣十分強硬,“你要是敢算計我,我也會弄死你。”

    喬易壓了壓性子,勉強和緩道:“除了能生孩子這一點,你並沒有其他讓人算計的價值,別總是高估自己,柏律。”

    柏律虎著臉,有種山雨欲來的陰沉感。

    喬易叉著手看他,“如果你非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口角上,那好,我就不奉陪了,你一個人慢慢奢望著跟你哥遠走高飛吧。”

    最後一句話直戳在柏律的心頭上,他瞬間睜大眼睛,恨恨的但卻叫住了喬易,追到他麵前狠狠地盯著他,“你那話什麽意思?!”

    “我是來幫你的,”喬易慢悠悠地說,“幫你逃出生天。”

    可柏律很不屑,冷冷道:“你以為我會信?”

    “除了我,你還能信誰。”他還是去車裏翻來一張紙,遞給柏律看。柏律麵色不豫,但還是一把抓過

    。

    上麵是私人飛機的批複單,還有審批的串號和飛行路線。

    喬易說:“如果是普通民航,謝雋廷可用不了三天就能查出來你坐了哪趟班機又去了哪裏,隻有私人飛機可以讓你靜悄悄地消失。”

    柏律的臉色變了,從方才的倨傲變成現在的沉默鎮定。

    喬易說:“我建議你不要帶柏禮,人越少越好,但你非要帶,當然也可以,隻要保證那天你帶著他準時趕到。據我所知,柏禮好像跟你不大一樣,他對走不走無所謂吧。”

    柏律沉吟片刻,抬眸道:“讓他走是我的事,犯不著你操心。”

    喬易哦了聲,盯著他:“你現在還沒有補錄柏律的身份信息吧?”

    柏律搖頭。補錄信息肯定要在把臉恢複後才能進行,謝雋廷之前怕他懷孕動手術會影響身體,所以一直拖拖拖,現在倒給柏律留了鑽空子的機會。

    “看來我來得很及時,現在你不是程奕揚,也不是柏律,這種黑戶操作起來可要方便多了,等去了英國,我直接給你一個新身份,然後你就是自由的,沒人能找到你,限製你,抑或是逼你做一些你根本不想的事。”

    喬易描繪的藍圖就是柏律極度渴望但目前為止根本沒得到過的,這麽說好像也不準確,他還是得到過的,變成程奕揚精心潛伏的那幾年,他是自由的,至少相對自由,雖說還是在女人掌控下,隻是後來為了完成對譚沐的複仇,他失去了這種自由,但這是心甘情願去換的,這個代價他並不後悔。那種自由隻是程奕揚的,並不是柏律自己的,他早就明白不可能維持一輩子。但現在這個,似乎可以。

    柏律很清楚地知道,天下並沒有免費的午餐,一定有條件。

    他抬眸,眼裏一片漆黑,“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喬易笑了,“我欣賞你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從來都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一轉眸,他看向遠處,話鋒也跟著轉了,“你知道我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麽。”

    “凡是跟謝家有關的,我不幹,堅決不招惹他。”八年前的糾葛讓他一直煩惱到今天,現在堅決不再從謝家騙取或刨挖什麽,這個債絕不欠第二次。

    喬易緩緩道:“怎麽可能跟謝家有關,很明顯隻是你。”

    柏律也眯起眼睛看遠處,纖長的睫毛交織起來,什麽想法也看不出,顯得有點模糊迷離。

    隔了一會兒他才慢慢道:“你們跟謝雋廷一樣,都

    太貪心了,明明已經有了點點卻還想再要。”

    “那孩子已經是謝家的,謝家權勢太大,我們動不了,所以你得給新的。”喬易語氣輕飄飄的,言語間像隻是在說給一個物件。

    柏律沒有說話。

    以前他竭盡全力,不過也隻刨出少部分人的信息,並不知道其他人權勢有多少、身份又有多高,但柏律無比肯定一點,無論他們是誰,他們都把人看得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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