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做為林誌宇的堂弟,隨著林誌宇在隊伍裏的聲望連著三級跳,林誌軒的人氣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哪怕他是隊伍裏年紀最小的,不折不扣的菜鳥。


    “沒什麽,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林誌宇笑笑道,接過了水和食物,忙碌了這麽久,他也確實是又渴又餓。


    林誌軒往他的身邊擠了擠,壓低了聲音一臉討好地問道:“七哥,距離那麽遠,你怎麽做到的,是不是有什麽訣竅?我這人口風一向緊,和我說說好不好。”


    林誌宇悶頭吃喝,他能說什麽,說自己如今不但耳聰目明,嗅覺也靈敏了很多,而且還可以控製體溫,要不是因為有他們在,自己現在可以半點汗水都不出的。這些天來又和老獵手們學習如何觀察沙麵上的蛛絲馬跡,方圓幾裏以內,說是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那是誇張,那麽大的動物跑動,就像從幾裏外就拿著喇叭喊著“我來了我來了”一樣。


    “七哥,你是不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寶了?”林誌軒貼著他的耳邊,幾乎是耳語道。在青雲都乃至明州一直都流傳著一個傳說,有些特殊的植物或者說動物,也就是林誌軒口中所說的天材地寶,能夠讓食用了它們的人獲得超出常人的能力。


    雖然說這一傳說一直以來也從來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卻被很多人都深信不疑。


    “咳咳……”林誌宇險些被水嗆著,連著咳嗽了幾聲這才沒好氣地給了林誌軒一巴掌道,“我倒是想呢,你先告訴我這天材地寶長什麽模樣。”


    吃了林誌宇一巴掌,林誌軒訕訕地笑道:“我怎麽知道,要是知道了我肯定告訴你。”


    林誌宇瞥了他一眼,心說我要是信了你才是見鬼了,自己雖然沒吃什麽天材地寶,但是卻搞到一個神話傳說中才有的寶貝,隻是這事,別說你小子了,就是自己的母親和小妹他都沒有說。


    “咳!咳!”旁邊傳來了馮得祿兩聲咳嗽,林誌軒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立即抬屁股走人,把位置讓給了馮得祿。


    林誌宇連忙放下手中的食水要站起身來,馮得祿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笑道:“坐下坐下,咱們之間不用多禮。”老馮心裏現在是滿意得很,剛正式進入沙海的第一天就取得這樣的成績,不但讓他個隊長兼林誌宇的舉薦人覺得這臉上極度地有光彩,更重要的是這分紅他身為隊長、帶頭人,可是拿得最多的。就是現在調轉馬頭迴青雲都去,做為一支成員十之八九多為新手的隊伍,這個成績也勉強說得過去了。


    對於為何能夠有這樣出色的獵績,馮得祿心裏比明鏡都清楚。羨慕是肯定的,隻不過他心裏可沒有半點嫉妒,倒是想和林誌宇多結一些善緣。也不指望日後林誌宇發達了能夠給馮家多大的好處,三五年後,他馮得祿的大兒子、二兒子也就要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到縣城府城繼續攻讀,花錢多不說,重要的是兩人也不是那塊料。


    在他看來,兩個兒子日後也就是到這新克拉瑪幹沙漠裏提著腦袋討生活的命,雖然說三五年內,要是不出什麽意外,他老馮應當還能夠帶他們一程,但是要是能夠跟在林誌宇的身後,豈不是更好?


    林誌宇要能力有能力,要氣運有氣運,人品還不錯,這樣的帶頭人誰不喜歡?他就擔心到那個時候,林誌宇的隊伍裏沒有自己兩兒子的位置——在沙漠裏討生活,隊伍大隊員多固然是好,但是也絕對不是多多益善的,也是有一個上限的。


    超過了這個上限,就會有指揮不靈,後勤保障艱難等諸多問題的發生,這是多少代人用無數血肉才琢磨出來的經驗。


    兩人坐了下來,馮得祿笑道:“你吃你的,我過來也沒什麽大事,咱們哥倆聊聊,我也想聽聽你下一步的打算。”


    林誌宇將嘴裏的肉餅咽了下去,又灌了兩口水,這才道:“馮爺……”


    “別!”馮得祿一擺手打斷他的話道,“別叫什麽馮爺,你現在也是副領隊了,叫老馮叫哥都行,不然別人暗地裏肯定罵我老馮不要臉。”


    強者為尊,林誌宇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改口道:“馮哥,咱們今天的收獲雖然不錯,但是我發現隊員們的水消耗地有點超量了。照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過不了幾天就得返迴。”


    馮得祿狡黠地一笑衝他勾勾手,林誌宇立時明白這裏麵顯然是有說道,兩人湊得更近了些。


    “誌宇啊,日後你肯定也會是隊伍的帶頭人,有些事情馮哥我也就可以和你說說了。”馮得祿低聲地道,“這新克拉瑪幹沙漠號稱是人類的禁區,進來的人,除了天災獸禍外,其實最擔心的莫過於缺水吧。”


    林誌宇重重地點了點頭,在沙漠裏人可以兩天不吃飯,雖然肯定餓,但是還不至於到爬不起身來,但要是兩天滴水不沾,恐怕就脫水了。所以保證有足夠的水源補充,無疑是頭號要務。


    “這沙漠裏要說沒水,是真沒有,當年聯邦和明州軍方派了好幾千人在裏麵轉了好幾個月,也就發現了那麽點的綠洲,占地麵積還不大。連建設個中途補給站都吃力。但是要說有水,也是真有水。”馮得祿一邊說,一邊掏出個煙鬥來道,“你沒去過這新克拉瑪幹沙漠的海岸地區吧,那裏與這邊的情景又有所不同。”


    林誌宇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這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新克拉瑪幹沙漠東西寬好幾百公裏,他們這裏距海岸線直線距離也得上百公裏,要是真走起來,就是望山跑死馬的典型寫照。沒什麽事情,誰會跑那裏去,看海也可以去臨海都,可比走沙海容易方便安全多了。


    “當年我曾經跟著狩獵堂裏的前輩們去過,那裏的景象與我們這邊雖然隻隔了一百公裏吧,但是真的是截然不同。你想沒想過,這新克拉瑪幹沙漠臨近海邊,按理說應當有大量的水汽隨海風進入,為什麽還會形成沙漠?”馮得祿一邊抽著煙鬥,一邊隨口問道。


    “是不是那裏有著大量的仙人掌類植物,還有灌木類的植物,它們大多都有著儲水的本領?而且那裏每天早上會有大霧從海上升起,彌漫近海的數公裏寬的土地,霧氣會一直籠罩到近中午才會徹底地散去。至於新克拉瑪幹沙漠為什麽在海邊還形成沙漠,應當是與當地的地形,所處的氣壓帶、風向和西海裏的寒流有關係。”林誌宇笑道。


    看著馮得祿越睜越大的眼睛,煙鬥也要從嘴角滑落,林誌宇忙道:“我上學的時候,學校裏的地理老師曾經專門講過新克拉瑪幹沙漠。”其實這些固然是有學校裏老師所教的一些知識,但是更多的還是他從父親所留下的那些藏書和筆記中知曉的。不過,這個就沒有必要和馮得祿說那麽清楚了。


    “哦……”馮得祿這才迴過神來,抓住了險些掉落的煙鬥,吧嗒了幾口,頗為感慨地道,“我們上學那時候,老師就沒和我們提過,還是你們幸福啊。”


    “未來的孩子們會更幸福,因為他們會比我們懂得更多。”林誌宇拍了拍手上的餅渣笑道。


    他已經猜到馮得祿想要和他談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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